閨秀愛財有道 第二十三章 原來你沒死
日升月落,一晃眼節氣已經進了四月,草長鶯飛,落花繽紛,正是人間最好的時節,不說城中的富貴閑人,就是農家漢子也會選一個好天氣帶著妻兒去青翠的山野里轉一轉。
待得歇息閑話兒,話題自然離不開遠征在外的大軍。這些時日,總有舉著大旗的兵卒騎著快馬在官道上飛奔,嘴里大喊著殲滅多少敵人、奪下幾座城池。
當初眾人還擔心被兩國聯軍打進家門,想不到如今反倒登堂入室,搶了人家的地盤,這當然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幾乎人人都是在稱贊忠勇親王英武非凡、戰神下凡。
如此,忠勇王府的門前車水馬龍,無論皇族還是高官們紛紛展開了夫人外交,不是上門給王妃娘娘送些老家的土特產,就是邀請娘娘去賞花宴。
人數之多,差點踏破了王府的門坎,皇上許是也覺得弟弟出征,弟妹在家守著王府很是辛苦,多有外番進貢的珠寶布料賞下來,喜得葉蓮真是走路都輕飄飄的。
而讓她很是厭惡的黑衣人這些時日許是因為戰事的關系,也很少催她再送消息,倒省得她再跑回丞相府里和她娘去當賊了。
這一日,皇後娘娘興致好,大擺賞花宴,葉蓮自然是坐了上座,她臉上裝得溫柔謙卑,但眼角眉梢卻還是透著濃濃的得意和歡喜。
偶爾過來坐了一會兒的皇帝看了,沒來由的覺得刺眼,尋了個借口去了御書房就沉了臉。
洪濤伺候皇上多年,最是會看眼色,見此趕緊喊了個小太監去找太子過來陪皇上說話。
果然見了自己最倚重、又是同弟弟一起在身邊養大的兒子,皇帝打開了話匣子。
「天諭,今日有捷報傳來,你六皇叔又打了勝仗,殺敵五千!」
左天諭听得這話,心里一抖,還以為父皇忌憚六皇叔勇武,試探著問道︰「兒臣記得太傅說過,沙羅人和蠻騎都很勇武,如今想來許是以訛傳訛吧,若不然怎麼會這麼容易被六皇叔打得一敗再敗?」
皇帝不知兒子的小心思,擺手惱道︰「哪是他們無能,是你六皇叔太過拚命。身為主帥,居然每戰必殺敵在前,身上大傷小傷無數,听說半個月前更是傷了後背,若不是有個兵卒帶了什麼烈酒和家里秘制的金瘡藥,怕是他這條命就丟了。」
左天諭瞧著父皇臉上的疼惜之意不像假的,這才放了心,又皺眉應道︰「六皇叔以前就算英武,也沒有沖在陣前的時候,如今這是怎麼了?」
皇帝想起方才葉蓮那個得意模樣,再想想一心求死的親弟弟,不禁有了一種「婆婆看不順眼兒媳婦」的心態。「你六皇叔在戰場上沖鋒陷陣,可朕今日瞧著他那王妃怎麼都沒什麼擔心之意?听說這些時日,她出入各家,日子很是自在安閑,實在是……」
皇帝到底也是不好說弟媳婦的不是,但卻不代表他不會找人撒氣。「洪濤!」
「老奴在!」原本縮在門口的洪濤趕緊上前,笑應道︰「皇上有事盡避吩咐。」
「六王爺征戰在外,煞氣太重,朕擔心他受到反噬,你可有辦法?」
洪濤精明得眼睫毛恨不得都是空的,如何會不清楚皇上的心思,立刻就接話道︰「皇上,老奴平日里倒也听人說過,據說這種煞氣,最好是親近之人誠心抄錄經書百卷就能化解,您看……」
「哦?」皇帝滿意的挑起了眉頭,擺手道︰「既然這樣,你就去傳口諭吧,朕听說忠勇王妃才名極重,想必也是個喜愛讀書寫字的,就讓她抄上五百卷吧。」
「是,皇上。」洪濤躬身退下去傳旨。
左天諭剛要說什麼,就有小太監稟報一位寵妃來給皇上送羹湯,他掃了一眼老爹,就極有眼色的告退了。
出了御書房,想起遠在邊疆殺敵征戰的皇叔,他心情很是郁郁。他自詡好男兒,文武皆通,卻只能關在這小小的都城里,若是能親赴戰場,大殺四方,該是何等快意之事。
但轉而想起心死的六皇叔,他又開始嘆氣,相比而言,他對那女子只是淡淡的喜愛,絕對稱不上什麼感情,若是有辦法讓她復生,他絕對會全力幫助六皇叔合家團圓,再不起半點爭搶之意,可惜……
這般胡思亂想著,回神之時他居然走到了閣老們辦公的地方。
正听到葉丞相在屋里大怒,原來朝廷從南方征集了大批糧食運往北疆,做為軍糧,不想在都城百里的運河上竟被一個哪里冒出的縣令公子攔了下來,理由是他要踏青,運糧船壞了景致。
因為這種目空一切,自覺天下無敵的蠢貨耽擱了軍糧運送,簡直是奇恥大辱,若是往日,押送的副將早就令人一刀砍了,可是那公子卻叫囂自家姑姑是皇帝的寵妃,這就讓兵將們為難了,好在路程也不遠,消息很快就送到宮里。
左天諭听明白了事情原委,立時自告奮勇把這個朝臣們覺得棘手的事情接了過來。
做為朝臣不好對皇上的後宮指手劃腳,但太子可是太明白那位公子所謂的寵妃姑姑是個什麼情形了,不過是個小小美人,被父皇多召見兩次就猖狂起來,半個月前早被查出住處藏了催情香被打進冷宮了,如今父皇許是都不記得她的模樣,他處置起來自然沒有什麼困難,正好還可以借機出去走走。
葉丞相等人自然很是感激,鄭重道謝。
左天諭看著葉丞相花白的頭發,想起他還不知道最偏愛的女兒,還有兩個小外孫已經魂歸地府,這心里就堵得慌,趕緊領了一眾護衛出宮去了。
百里路程,小事一樁,不過一日就處置完了,紈褲公子被砍了頭,縣官被抄家流放,但難得出京一回的太子卻是不願意早早回去,尋了個借口慢悠悠趕路。
這一日中午,因為半路追逐一只小鹿,左天諭帶著護衛們從山林里出來就轉了向,找尋了一陣,拐上了一條官道的岔路,眾人都是饑腸轆轆,遠遠見到路旁有家小鋪子,隱隱有香味隨著微風飄到鼻端,紛紛振奮起精神,打馬上前。
小鋪子實在不算大,不過擺了兩張桌子,各陪了四張條凳,甚至都沒刷上漆色,只打磨得很是光滑。
一個梳著辮子的農家姑娘正端了一個淺口籮筐從後邊出來,那股惹得眾人垂涎的香氣更濃了。
有侍衛就開口嚷道︰「這位姑娘,你們這店里做了什麼吃食,挑好的盡避端上來,我們公子不會少了你們飯錢!」
那姑娘見得客人上門,笑得眯了眼楮,脆生生應道︰「好咧,各位先坐,我馬上就讓後廚炒菜。我們鋪子的燒餅是遠近出名的,包你們吃了還想吃。」
護衛生怕太子嫌棄鋪子簡陋,扯了袖子擦抹條凳,又嚷道︰「有沒有好些的椅子,我們公子坐不慣這個。」
那姑娘正抬手掀起門簾,聞言扭頭應道︰「抱歉,這位大哥,我們村野小店只能請公子將就一些了。」
左天諭擺手示意那護衛不要再說,轉而笑著望向那姑娘,不意眼角掃到簾子後面的人影,登時愣住了。
待得還要再看,簾子卻是放了下去,他急得兩步竄上前就要掀開簾子,哪知那姑娘正好端了碗筷要出來,兩人撞在一處,乒乒乓乓,碗筷砸了個干淨。
那姑娘惱得豎起了眉毛,嚷道︰「你這人怎麼回事,怎麼隨便闖入人家後宅?看你干的好事,碗都破了。」
一眾侍衛們雖然也奇怪太子為何突然如此,但卻不能容忍一個小小的農家女以下犯上,有人當即就抽了腰刀呵斥道︰「閉嘴,不得無禮!」
左天諭卻是顧不得眾人如何,大步進了後院,一把抓著那個正晾曬著白色棉布的女子,怒聲問道︰「你怎麼在這里,你居然沒死?」
一眾護衛們剛剛扯下簾子,正好見到自家主子拉扯著個身形看起來很是不錯的女子說話,于是各個心里都猜測起來,這是主子什麼時候結識的女子,他們整日伺候在身邊,居然沒見過?
當然,這話他們只敢在心里嘀咕,卻沒發現走神的時候,那綁著辮子的姑娘已是飛快跑出鋪子。
葉蘭剛剛洗了一大盆的白棉布,這是用來鋪在籮筐里的,燒餅出爐就直接放進去,不干淨可不成,幾乎每隔兩日就要清洗一次。
原本這是翠花的活計,但今日天氣晴好,胡婆動了抱著孩子出去走走的心思,她索性攆了山子護著兩老兩小出門去附近走走,省得辜負了大好時光。
翠花要照顧前邊鋪子生意,她自然就接下了這活計。
天氣晴好,沐浴著溫暖又不熾烈的陽光,耳邊偶爾傳來布谷鳥的叫聲,葉蘭難得心情不錯,一邊洗刷一邊輕聲哼著歌,結果雪白的棉布,剛要搭到竹竿上,不想就突然被人抓了手腕,不必說,一上午的辛苦白費了,白棉布全掉在地上。
葉蘭惱怒的猛然扭過頭,頓時懵住了,再听到這兩句話,她才想起這人是逃離王府之前遇到的「聊友」。話說,當日好像還答應了他很多事呢,沒過片刻自己就拍拍**走人了,于是她有些心虛的干笑招呼道︰「那個……嗯,好久不見。」
左天諭怒氣更盛,想起一夜白頭的六皇叔,差點想打人,但轉而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高聲又問道︰「你那兩個孩子呢,我的兩個弟弟妹妹是不是也活著?」
「什麼弟弟妹妹?」听到他提起自己的兒女,葉蘭就如同刺蜻一樣本能的豎起全身的尖刺,一把甩開他的手,冷聲道︰「那是我的孩兒,跟你有什麼關系?」
「怎麼就沒關系,那是我的堂兄弟,堂姊妹,他們是我六皇叔的血脈!」左天諭也是急了,想著六皇叔若是得知妻兒還活在世上,是不是就會更加愛惜性命,不至于每戰都沖殺在前。「快說,孩子是不是還活著?」
一眾護衛們原本還抱著些桃色心態在偷偷看戲,見此趕緊圍了過來,對著葉蘭虎視眈眈,大有主子一聲令下就抽刀剁人的架式。
葉蘭心里琢磨了一下,臉色更冷了,「怪不得當日會在王府見到你,原來你也是皇家之人。孩子自然還活著,卻跟你們皇家沒關系,那是我的骨肉!」
左天諭放了心,哪里還計較她臉色不好,剛要揮手示意護衛們退下,不想鋪子的後門卻是被人一腳踹了開來,無數老少爺兒們舉著鐵齒耙子、鐮刀,甚至扁擔,一窩蜂地殺了進來。
一眾護衛更是緊張,團團把主子圍在中間,高聲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通報來意,否則殺無赦!」
可那些老少爺兒們卻是連個眼神都吝嗇扔給他們,反而圍住葉蘭大聲問道︰「團團他娘,這些人可傷到你了?別害怕,有大伙兒在呢,誰也別想傷你一根寒毛!」
葉蘭不等回話,那些護衛卻是听不得這樣囂張的宣言,厲聲喝罵道︰「大膽習民,瞎了你們的狗眼,居然以下犯上……」
「閉嘴!」領頭的吳大叔嗓門震天,他輕蔑的掃了左天諭和護衛們一眼,冷哼道︰「不就是一群狗奴才嗎?別以為你們不穿狗皮,我們就認不出來了,識相的趕緊滾,要不然這兒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那侍衛還要說話,葉蘭卻是生怕鄉親們吃了虧,趕緊開口解釋道︰「吳大叔,不要著急,這人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因為一些事起了口角,但也不會傷了我,都是誤會。」
說完,她狠狠瞪了左天諭一眼。
左天諭想了想,也揮揮手示意護衛們退下,「你們都退出去吧,確實是舊識,不需要刀刃相見。」
護衛們哪里敢退啊,他們護衛的可是一國太子,未來的帝王,若是掉了一根寒毛,他們有幾個腦袋都不夠掉,全家老小也別想活了。
左天諭卻是瞪起眼楮,惱怒趕人,「還不退下!」
護衛們終究不敢違背主子的命令,但也不敢走遠,委委屈屈地退到門簾之後就再不肯多退一步了。
吳大叔等人看得心里疑惑,低聲問葉蘭,「團團他娘,翠花報信說這人不懷好意,怎麼又是你朋友了?你若是有何難處可要同大伙兒說不要怕連累我們自己倒受了委屈。」
葉蘭听得心熱至極,但這會兒也不是說話的好時機,于是只點頭應下,為了讓村人放心,她又道︰「大叔放心,這是……我夫家的佷子,不會傷我的。」
「哦,原來如此啊。」一眾村人眼里都是八卦之意大起,但也都沒多說什麼,最後還是留了五、六個壯實後生借口買燒餅,留在鋪子里,執意要等到翠花再找山子和二老回來。
左天諭听到那「佷子」二字,這心里實在別扭,他氣哼哼地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嘲諷道︰「怪不得老話說,最毒婦人心!你騙得所有人都以為你們母子三個死了,結果卻在這里逍遙度日,可憐我那六皇叔一夜白頭,幾乎傷心死了。」
听到左元昊一夜白頭,葉蘭心頭劇痛,但轉而想起當日那場截殺,還有胡家大火,若不是有山子護持,他們母子又怎麼可能活命?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負心漢狠心拋下他們,即便她有錯處,他又何嘗給過她解釋的機會,又何嘗盡餅為人父、為人夫的責任?
「不要說笑了,他若是當真心里有我們母子,我們也不必詐死,遠逃在外!」
左天諭還想替自家六皇叔辯駁幾句,但想想也是心煩,人家夫妻的恩怨情仇就讓他們自己糾結好了,他摻和進去真是半點好處都沒有。
這般想著他倒去了那些惱色,反而痞氣十足的拍了拍空蕩蕩的石桌嚷道︰「皇嬸,佷兒辦差歸來,風塵僕僕,月復中空空,勞駕預備幾樣好菜如何?」
葉蘭原本還蓄勢待發,等待同他唇槍舌戰呢,不想他卻同棉花一般變得綿軟了,甚至還有些黏牙的趨勢。
不過,怎麼說這也比劍拔弩張要好得多。
「等著!鄉下鋪子沒什麼好菜,只管吃飽,不管吃好,記得付錢。」
「好咧,謝老板娘。」左天諭從善如流的拱手道謝,末了仰起臉懶洋洋曬起了太陽,當真一副等吃飯的大爺模樣。
葉蘭翻了個白眼,搖搖頭走去灶間,新出爐的燒餅,再炒個韭菜雞蛋,拌個麻香野菜,蒸個肉末小白菜,最後再來一碗醉炒河蝦,不過兩刻鐘,燒餅配上四個小菜就端上桌面,加上兩樣家里腌漬的醬黃瓜和蒜茄子,倒也算是豐盛。
左天諭許是放下了心事,左手燒餅,右手筷子翻飛,風卷殘雲一樣吃個不停,看得葉蘭直以為他是哪里逃荒的難民,怎麼可能是金尊玉貴的皇家人?
就是前邊鋪子里的一眾護衛們也是看得呆了眼,不明白今日太子殿下是被什麼附體了,居然性情大變,這麼能吃,但他們卻也放了心,偷偷把準備試毒的銀針塞回去,接過葉蘭端來的菜也是大口吃喝起來,畢竟跑了大半日,誰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寶塔村里的幾個後生見此便放下了手里一直握著的鐮刀,正好這時,山子帶著兩老兩小匆忙趕了回來,他們就告辭回家去了。
胡婆一見葉蘭就抓了她的手,焦急問道︰「怎麼回事,翠花說鋪子來了歹人,你沒犯傻到要錢不要命吧?」
葉蘭听了哭笑不得,趕緊應道︰「姑母放心,翠花誤會了,不是歹人,是……嗯,一個舊相識。」
「舊相識?」胡婆很是疑惑。
葉蘭沒有辦法,又道︰「是團團他爹那邊的親戚。」
「什麼親戚,我是正經的家里人,直系血親!」吃飽喝足的左天諭一听這話卻是站起來反駁,不意見到兩個孩子趴在二老懷里,白胖又可愛,各自含著指頭瞪著大眼楮望著他,立時好像整顆心都融化了。
他三兩步就竄過去,伸手就要抱起團團,不想山子卻是伸手攔了他,他下意識閃躲,但還是沒有擺月兌那只裹著黑棉布的手臂。
他本是天之驕子,最不缺的就是傲氣,一時起了爭勝之心,就要同山子比試一二。
葉蘭趕緊攔著,惱道︰「你們快住手!怎麼又打起來了?」
左天諭和山子倒也听話,互相瞪視一眼就轉開了臉。
葉蘭想了想,接過團團塞給了左天諭,然後又把圓圓塞給山子,兩個大男人一人抱著個小肉團,畫面特別有喜感。
團團圓圓許是覺得這兩個懷抱不舒坦,扭扭小**,一人來了一泡尿。
左天諭原本還想偷親堂弟,結果立時僵了身子,大聲喊葉蘭幫忙。
葉蘭卻是不理他,拉了老倆口去灶間吃飯,倒是山子極淡定的走去廂房取了干淨的褲子給圓圓換了上去。
左天諭趕緊有樣學樣,一時間兩人倒是難得相處和諧許多。
葉蘭一邊吃飯一邊偷瞄外邊,末了想起報信的翠花連忙問道︰「翠花哪里去了,怎麼不回來吃飯?」
胡婆應道︰「嗯,那丫頭不小心扭到腳,掉河里了。」
葉蘭大驚,「她沒嗆壞吧,怎麼這麼不小心?」
胡婆擺手,笑得神秘又古怪,「別擔心,有山子在呢,怎麼會讓她淹到,許是再過一些時日,咱們家里就要辦喜事了。」
葉蘭會意,真心贊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二老互相對視一眼,神色有些小心的又問道︰「大小姐,我們想要收山子做義子,你說怎麼樣?」
「當然好啊!」葉蘭怎會不知兩人早有此意,拖到如今就是怕她多心,趕緊一口應下,「只要姑父姑母不嫌棄我們母子三個是多余的就成。」
「大小姐怎麼這麼說,胡家沒了誰也不會沒了你的位置……」胡婆急了。
葉蘭趕緊抱了她的胳膊撒嬌,「好啊,姑母的話我可記住了,到時候您若是更疼兒媳婦,我可不依。」
果然胡婆臉色好了許多,笑道︰「好,你可是親佷女,兒媳婦是外人。」
胡伯也是笑起來,一家三口繼續說說笑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