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悍娘子好窩心 第六章
身為一縣之長,杜夷方自然十分清楚夜晚衙役的巡邏路線,巧妙地避開,與管蒲劍一起來到知興縣西北方,屋舍稀落、有些荒涼之處。
其中,一間擁有小庭院,格局不大,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屋舍,就是杜夷方的目標。
管蒲劍躍上牆瓦,看著這外表不起眼的房屋,心想︰杜夷方這人真過分,連一般市井小民的錢都要偷,更何況從房舍判斷屋主所擁有的銀兩必定不多,說不定是耗盡一生的積蓄,但他竟然這麼沒良心地竊取?
若他竊的是大戶人家也就算了,平民百姓的錢也偷,真是沒天良!
這屋子杜夷方已來過多次,就算閉上眼楮,他也知道金庫的方向怎麼走。他帶著管蒲劍一塊飛落庭院,小心翼翼地穿越矮樹叢。
「有人!」耳利的管蒲劍听到巡邏的腳步聲,立刻將杜夷方拉至暗處,藉由高牆的陰影將兩人完全隱沒。
對他再不齒,她仍是記得自己的保鏢身分,將杜夷方藏在角落,用自個的身子為他做屏障。
她的個子不矮,僅低杜夷方半顆頭,當她將他收在自己的保護之下時,她的身子很自然地貼著他的,柔軟的胸脯頂著他的胸,他的鼻尖隱約聞到她身上傳來的獨特馨香。
那是她天生的香味,不是刻意的燻香,每一個共眠的夜晚,他都是吸聞著她的香氣入睡。
她總是背對著他而睡,故他最熟悉的是她曲線優美的後背,謹守分寸的他僅知她腰肢的縴細,卻沒想到她的胸脯會是如此柔軟豐盈。
他暗吞了口唾沫,那早在第一眼就因她而起的欲|望,在這個危險的時刻,突然明顯地在他體內蠢動起來。
巡邏的人接近,管蒲劍與杜夷方貼得更緊,明眸嚴陣以待。
這麼晚了,為何這戶人家還有人出外走動?她不解。
然而當巡邏的人接近,她看到那人身上配有刀劍時,心頭打了個突。
一般尋常人家不會在夜里派家丁巡邏,更別說身上還配有武器。
水眸不解地上揚,以眼神詢問杜夷方,只見他濃眉輕輕挑動了下,假裝不懂她眸中的疑問。
他該不會是想裝傻吧?
她踮高腳尖,拉下面罩,紅唇貼上他的耳,微動的唇無聲,實則以內力將她的疑問傳進他的腦子里去。
「這戶人家到底是做啥的?」
不該分心的時候,他還是因她盤旋在他耳旁的熱氣而有了些許分神。
他朝她笑了笑,擺明他沒她深厚內力,可腦中傳音。
管蒲劍想想也對,杜夷方雖然身懷武功,但看在她眼中不過是三腳貓的伎倆,當當梁上君子可以,跑給官府追可以,真跟武林高手對仗起來,沒幾下就被擺平了。
要不,他干啥花錢租保鏢?!
等回縣衙再問個仔細好了!
家丁巡到屋子的另一端,完全不見蹤影,管蒲劍這才放開被禁錮的杜夷方。
杜夷方曉得家丁每半個時辰巡邏一次,所以他們有足夠的時間!
「接下來往哪走?」管蒲劍依然是使用腦中傳音那招。
杜夷方心想這招還真好用,不用出聲就能讓人知道對方想說什麼,改天定要叫她傳授這妙招讓他學起來!
杜夷方指指房屋西側,管蒲劍點點頭,一馬當先在前,探過情況無危險,方招手要他過去。
有了管蒲劍的幫助,兩人很快就進入屋子的中心內部,也京是金庫之處。
門口,有護衛守著,管蒲劍如幽魂一般,在護衛尚未察覺人的氣息逼近時,昏穴就被點,無聲無息地被管蒲劍放倒在地上。
這一切的發生,只不過是眨了下眼的時間。
杜夷方心想,他花這個錢,真是花對了!
若只有他單身前來,光是要在不驚動屋中人們的情況下解決掉守門護衛,往往就要花上一刻鐘的時間用上調虎離山、突擊等方法,好順利進入金庫。
她朝隱身于走道後頭的壓夷方比了個手勢,兩人連手將護衛壯碩的身軀藏到另外一間空房。
管蒲劍的手觸上金庫門把,發現門是鎖上的。
杜夷方指指自己,自懷中拿出一套開鎖工具。
他蹲在地上,手上的工具在小小的鎖洞中勾弄數下,「 嚓」一聲,木門應聲而開。
「你連開鎖的技巧都具備了?」管蒲劍驚愣,「你該不會以前就是個鎖匠,順便當起小偷的勾當吧?」
利用職務之便偷錢,十足十無良啊!
守門的已被她弄昏,若有其他護衛接近,管蒲劍必會在第一個時間先察覺,故杜夷方也放膽低聲說話了。「我學過開鎖的技術。」
早在他決定用以牙還牙的方式將詐騙盜匪騙取的錢財偷回來時,他就跟著縣里的鎖匠學習開鎖技術,太過艱難的鎖他還未具備那功力,但若只是一般的門鎖、大鎖之類的,還算輕而易舉。
兩人閃入屋中,那是一間無窗的房間,空氣十分窒悶。
掩上房門後,杜夷方熟門熟路地走向右側牆壁,在上頭模索了一陣,左手抵著牆,右手輕敲手背,不一會兒,牆上開了一道小門。
「你專偷這一家?」管蒲劍又問。
他對這屋子的方位十分熟悉,就連暗門都清楚,顯見他絕對不是第一次「到訪」。
「不只。」縣內的詐騙盜匪還有其他兩家,但這家最為囂張狂妄,另外兩家在吃了癟之後,早就停止「營業」。
杜夷方拉開小門,愕然發現里頭空無一物。
「金庫被移走了。」他沉著臉色道。
「搬到別的地方走了?」
「若是搬走,為何還派人守衛?」杜夷方未理管蒲劍的問題,自言自語,咬唇沉思。「是空城計?還是藏到別處去了?」
「要去查看其他房間嗎?」管蒲劍指向門口。
他也是多次潛入屋子才找出金庫放置的地方,若是空城計,說不定金庫已經換地方藏,或許根本就不在此處。
一切,都得重頭再來!
心頭怒火雄燃,杜夷方強自壓抑。「先去別的房間找找。」
「嗯!」管蒲劍點頭。
照例,她要杜夷方走在她身後,讓她先去探看情況,解決危機,然而她才剛邁步,就突然停下,同時伸手要杜夷方別動。
「怎麼了?」難不成已被發現他們入侵?
管蒲劍原地來回踱步,待確定之後才抬首道︰「這塊地板的聲音不太一樣。」
「地板?」杜夷方蹲下,大掌貼上她踏的青石地板。
那地板模起來與其他無異,沒有特別突起或低陷,杜夷方耳貼著地,手指輕敲之後,才確定地板下方的確是空心的。
「我來。」管蒲劍手指嵌入地板的縫隙,用力將厚重的地板整個拿起,下方果然埋藏著杜夷方尋覓的金庫。
她現在是真的為虎作倀了,還幫著找金庫!
金庫上了厚重的鎖,開鎖工具再次上場,然而這次杜夷方冷汗都滴下來了,還是開不了那繁復的鎖。再拖下去,恐怕匪徒巡邏的時間又要到了!
「這鎖已超出我能力範圍。」杜夷方臉色敗壞。
既然他開不了鎖,那他們就可以打道回府,她不需要再為虎作倀,幫他做偷錢的無良工作
端她只是名保鏢,保鏢就是被雇來保護主子安全,他偷不了錢可不關她的事,她這個人可還是有道德良心的啊!
「混賬!」想到被騙鄉親的血汗錢就在里頭,他卻無能為力,心頭不禁憤恨,他不過是個無能縣令!
找不到詐騙盜匪騙錢的證據,抓不到首腦到案,就連錢都拿不回來!
見他氣恨得牙癢癢,握緊在地的拳頭顫抖,管蒲劍想叫他打道回府的建議到了口邊就卡住了。
小手模了模厚重的鎖,衡量這鎖應該是難不倒她,但她真的要做出如此泯滅天良的犯罪行為嗎?
苦著小臉猶豫了下,對他說道︰「把你的拳頭借我。」
「要做啥?」
「塞到我嘴巴里!」
「啊?」
「我能破壞這鎖,但我無法保證不喊出聲來!」
將內力集中于一點破壞力十足地發出時,她習慣跟著大喝一聲,若憋著會讓她得內傷,但出了聲竹會驚動屋內的人們!
杜夷方清楚她的能力,曉得她說得出必做得到。
「我的拳頭很大。」他比了比就知道塞不進去小嘴。
「那你想辦法把我的嘴巴捂住吧!」
「嗯!」大手捂上她的嘴。
管蒲劍以眼神示意,要他捂緊一點,她要動手破壞這難度高的鎖了。
杜夷方點點頭,管蒲劍遂低首,將內力灌注于掌心,大喝一聲,企圖粉碎金屬制成的大鎖。
大鎖在金庫門上彈跳、靜止,未依她所願粉碎,僅出現一道裂痕。
杜夷方望著她,濃眉高挑。
「計算錯誤!」管蒲劍紅著臉低嚷,「再來一次。」
這是她第一次出差錯,就算光線昏暗,他也看得出她的小臉因難為情而漲紅,羞慚的模樣煞是可愛。
他想要她!這欲|望早存在他體內。
他想愛她!這願望早在第一眼初見時就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渴望著她!所以無所不用其極,用盡鎊式各樣的歪理將她纏在身邊。
「再來一次!」她不過是偶爾出一次錯,干啥用這樣不信任的眼神看她?「這次一定會成功,快把我的嘴捂好!」這次一定成功給他看!
「嗯哼!」杜夷方點點頭。
管蒲劍屏氣凝神,右手微抬。
捂著小嘴的大掌在她正欲將內力集中于掌心的時候移開,扣上她的後腦勺,改以自個的唇代之,封上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