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儒逗愛 第十章
第六章
吳欽玉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好長一覺,全身僵硬不舒服,尤其是胸口以及右肩,更奇怪的是,他的眼皮好沉重,讓他睜不開雙眼。
還有一件叫他奇怪的事,睡夢中,他老是听到一個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更厲害的是,那女人竟有辦法邊哭邊罵他。
什麼王八蛋、混蛋、什麼他對不起她,還說什麼他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她也不想活了。
他擰起雙眉,奇怪,他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這麼重要,重要到有人願意拿自己的性命相陪?
他不敢置信向來被人譏笑是個軟腳蝦、敗家子的他,身旁竟也有個這麼關懷他生死的人。
吳欽玉開始掙扎,一心一意想掙月兌那籠罩著他的身子與知覺的無邊黑暗,經過多時的努力,他終于自微張的雙眼看到一絲絲的光線。
在床邊守著他三天三夜的方媛璦,看到他終于睜開雙眼,她不禁激動得又哭又笑,緊緊握住他的手,「你醒了!你終于醒了!你可知在你昏迷的這三天三夜里,我心里有多難受又有多煎熬嗎?求求你,以後別再這麼嚇我好嗎?我會怕,真的會怕,就怕從此會失去你。」
「媛璦……」雖然吳欽玉的視線尚無法聚焦,看不清楚眼前那張嬌俏的臉蛋,可從她說話的語氣以及音調,他還是認得出這性情極為冷淡的女子,「三天不見,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變得聒噪許多?」
他知道這女人性冷,極少開口,神情更是嚴肅的讓人望之卻步,今天她卻如此反常,不只聒噪,表情更是多得讓他眼花撩亂,這樣的方媛璦一點也不像他認識的她,反倒比較像小時候那個天真無邪的方媛璦。
「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嫌我聒噪!你可知道若不是我,你早就一腳跨進鬼門關里。」真氣人!想她這三天以來,一直待在他身邊,他滴水未進,她也亦然;他粒米未吞,她也同樣陪著他一起餓肚子,不管下人怎麼勸哄,她說不吃就是不吃,更為了替他掩飾傷口,她連自己貼身的侍女小梓也不準進入房間,一切都靠她親手料理。
沒想到棧鏗苦心,換來的竟是「聒噪」這兩個該死的字眼。
可氣歸氣,她就是無法如他這般的心狠,仍是擔心著他。
「你是怎麼受傷的?又是誰害你受傷的?」今天他若不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她說什麼也放不過他。
「呵呵。」苦笑一聲,吳欽玉軟聲央求,「我會告訴你的,可是你能否先給我一杯水,要不然我就算沒被人殺死,也會渴死的。」
听他喊渴,方媛璦急急忙忙走到桌旁,倒了杯水給他,看他欲伸手接過,她搖頭反對,「你肩膀的傷口尚未愈合,還是由我喂你好了。」
「不必了,才這麼點小傷,我忍得住。」不習慣讓人服侍的吳欽玉,逕自舉起右手,就想端水來喝。
這一動扯痛了傷口,他雙眉一攏,痛得差點哭爹喊娘。
「受到教訓了吧,我就說我來喂你,你偏偏不要,痛死你活該。」其實看他痛,方媛璦的心里比他還痛,只不過嘴硬的不想當著他的面承認罷了。
不過在喂他喝水的時候,她可是很溫柔的,瞧他喝得甚急,她還體貼地拍撫他的背部,以免大難不死的他,反倒被水給嗆死了。
「還想喝嗎?」瞧他三兩口就把一杯水喝完,她也不等他的回答,逕自倒來第二杯水,他同樣又是三兩口便見杯底。
「我肚子好餓,你能否到廚房幫我找些吃的?」睡了三天三夜,老實說他餓得厲害,再加上先前失血過多,現在的他最需要的就是食物。
听見他的要求,方媛璦立刻到廚房找楊婆婆。
「少爺肚子餓了,你快煮些粥,另外再煮些營養的東西。」
「沒問題,我立刻去煮。」
把該吩咐以及該做的事情全部處理完畢,方媛璦趕緊趕回房間。她拿了張椅子坐在床側,看他閉眼假寐,心里雖有許多話想說,更有許多問題想問,可就是舍不得打擾他的休息,只得勉強按捺。
吳欽玉不是不知道她就坐在身旁,他只是不想說話,等著她主動開口問。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寂,他明白了她是舍不得吵醒他,這時吳欽玉方才了解原來這性冷的女人也有溫柔體貼的一面。
張開眼,他伸手握住她的柔荑,這才訝異的發現……
「你的手怎麼抖得這麼厲害,而且還如此冰冷?」
被他這一問,方媛璦再也控制不了一顆為他擔憂的心,就因擔心,她惶恐著,更怕會因此而失去他。
一想起有這種可能,方媛璦未語淚先流,跟著也不管自己的尊嚴面子,就趴在他的身上大聲嚎啕,「我好怕……真的好怕,當我解開你的衣服時,看到你胸前那道傷口,我全身變得冰冷無比,身子不停的顫抖……我不敢想,倘若那傷口再偏左一點,你是否還會有命……求求你……」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告訴我,把一切該讓我知道的全告訴我,別再對我有任何的隱瞞,我受不了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受不了!」
看她哭得那麼傷心,她的話里又明白表露出對他的關心與情意,吳欽玉知道自己是該對她坦白。
「你若真的想听,我就說,不過我希望你別再哭了,好嗎?你可知你哭得我心好亂。」不只亂更是心疼。
「好……我不哭,你說。」方媛璦伸手往臉上一抹,抹去滿臉的淚水。
看她如此,吳欽玉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敢,與她那無人可及的自制力。
想天下名花雖多,又有哪一朵名花能如她這般的堅強剛毅呢?
「你听過江湖上有個神秘的組織,名叫『熾焰盟』嗎?」
方媛璦不解的搖搖頭,突然,她神情一變,好像想到什麼嚴重的問題,忍不住尖聲問︰「你最好別告訴我,你去參加這個叫什麼盟的。」
听她這麼說,吳欽玉還真乖乖的閉緊嘴巴,一個字也不願多說。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安靜下來?」看他不出聲,方媛璦滿頭霧水,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什麼。
「你方才不是說,叫我不要告訴你,說我去參加那個什麼盟的,所以我只好保持安靜不說話。」這話他說得一臉委屈。
深吸口氣,方媛璦勉強壓抑住滿腔的火氣,強撐著笑容問︰「意思就是你當真跑去加入那個什麼盟的了,是嗎?」她氣這男人竟如此隨便玩弄自己的性命。
難道他當真不知「江湖多是非,一入江湖無盡期」的道理?
「沒錯,只因熾焰盟的盟主正好是我同門的師弟,一切都是礙于人情。」
「等等,你是在告訴我,你習過武是嗎?」也就是說那次在祠堂所發生的事,她根本沒錯,錯的是這該死的男人竟敢騙她。
這話方媛璦問得咬牙切齒,神情猙獰,好似恨不得把這愛撒謊騙人的臭男人大卸八塊。
「是,沒錯。」看她火得想要砍人,吳欽玉忍痛起身,在她頰上輕印上一個吻。「這世上除了我那已過世的爹、師弟,以及你這凶巴巴的女人外,沒有人知曉我習過武。」
「當真?」
「這事我有必要欺騙你嗎?」他說著說著,又吻了她一下,只是這次目標轉為她的櫻桃小口。
方媛璦被他這一吻,加上他所說的話,一肚子的火就這麼消滅殆盡,半絲不留。「接著呢?」
「我在師弟的脅迫下,無奈的加入熾焰盟,身為白儒堂的堂主,專門負責打探消息。」
方媛璦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子。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沒有啦!」吳欽玉一臉無辜的瞅著她,還非常善良的給她一句評語,「其實你應該多笑、多哭、多生氣,這樣才像個女人嘛!若你整天冷著張臉面對其他人,別人又怎能猜透你心里的想法,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