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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婚 第十二章

作者︰金晶

夏瑜緩緩地開著車,將車子停在公寓樓下的停車場,之後拎著包包往電梯口走去,順便發了一封簡訊給林佑寧,說她已經到家。

夏瑜打開房門,走了進去坐在沙發上放松,小手揉著腿部,一天穿高跟鞋下來,腿部肌肉有些緊繃。

揉到手酸了,她正要起來去洗澡,門鈴聲響了,她現在很討厭听到門鈴聲,因為總會想到那個不請自來的程毅良。

皺眉走上去,看了看貓眼,那個小小的孔,她看到的卻不是程毅良,她拉開門,驚訝地說︰「林大哥?」

林佑寧很緊張,他覺得一直埋在心里的話一定要說出來,要是不說出來,憋得太難受了。他筆直地站著,青澀得像小男孩,將手中一大捧花塞到夏瑜的手心里。

夏瑜心猛地吊了起來,痴呆地接過花,正要說話,林佑寧快速地打斷她的話,「小瑜,我們認識了這麼久,一直以來是好朋友,但是……我更想當你的男朋友。」

夏瑜震驚地站在原地,看著他緊張的神色,心湖一片平靜,她垂著陣看著手上的花,輕輕地說︰「林大哥,對不起……」

林佑寧苦澀地一笑,仍舊鼓足了勇氣,「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為什麼?哪有為什麼,他們認識這麼久,如果有感覺早就在一起了。她听到他的表白,情緒卻沒有任何波動,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勉強自己跟一個條件不錯的男生在一起,對誰都不公平,她在心中一嘆,小嘴困難地張了張。

「她已經結婚了。」一道男聲截斷了她的話。

夏瑜看了過去,昏暗的樓道里走出一道影子,燈光照在那人的臉上,她吃了一驚,他在那里待了多久,听去了多少?

林佑寧握了握拳,看向夏瑜,不敢置信地說︰「他說的是真的?」

「我都站在這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程毅良繼續說︰「你也知道我們的身分,不可能毫無阻攔地在一起,所以才用了隱婚的方式。」

夏瑜听他說得一板一眼,嘴角微抽,不能承認程毅良的話,一臉不甘地要開口,程毅良賞了她一記冰眼,凍得她一時開不了口。

林佑寧看了程毅良,又看了一眼夏瑜,微微嘆息,「小瑜,你一直不知道我喜歡你吧。」

「林大哥……」她確實不知道,她以為他照顧她是因為把她當妹妹看。

「你肯定也不知道餐館為什麼叫林夏小陛。」林佑寧輕聲地說︰「這是我的私心,不僅僅是取了我們的姓氏,而是希望我們在一起。」

夏瑜呆愣了,今天接收到的訊息太可怕了,好朋友喜歡她,這麼小心翼翼地喜歡她,甚至連餐館名字這麼細微的事情也投入了心思。

「小瑜,以後就真的是朋友了,今天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林佑寧早在做這些的時候就有預感,沒想到預感成真了,他有些失落、有些沮喪,但更多的是祝福,「你要幸福。」

事情從一開始到結尾發生得很快,夏瑜頭昏昏,正要說話,肩上一道壓力,她側頭看去,是程毅良,他正以正牌老公的姿態牢牢地摟住她的肩頭。

「我會讓她幸福的。」程毅良鄭重地給予承諾。

夏瑜癟了一下嘴,反射性地要反駁他,肩頭一陣疼痛,疼得她說不出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

林佑寧又看了他們一眼,瀟灑地轉身離開。夏瑜立刻動身要推開程毅良,他卻紋絲不動,贊賞地說了一句︰「這個男人不錯。」

她打開門走進去,同時狠狠拍了一下他的手,「拿開。」

「拿你們的姓氏作店名,倒是很浪漫,不過,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他跟進去,話鋒一轉,「你腦子是進水了?這麼赤luoluo的暗示,居然不知道!」

她被人偷偷地覬覦了這麼多年,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到底是神經粗大,還是眼楮瞎了?

夏瑜氣憤地說︰「我哪有想這麼多,取我和他的姓氏用來作店名,不是很方便、很正常嗎。」

林佑寧當時還特意問了她,她爽快地同意了,她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多方便啊,不用費盡心思地去想。

程毅良冷冷一笑,「正常?你就是一個蠢蛋。」說著,眼底一晃,原是嬌艷的花色在他的眼皮下耀武揚威,他眼一冷,一把將這束該死的花從她的懷里抽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夏瑜暴走了,「我是蠢蛋?你才是蠢蛋,你來這里干什麼,這是我的花!」

他陰陽怪氣地看著她,「怎麼,還嫌我破壞了你的好事?」

「什麼好事……」根本就不是他看到的那樣,她跟林佑寧只能是朋友,她不會委曲求全,勉強自己去將就,去喜歡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生。

「啊!」夏瑜發出細細的痛呼,她的肩膀肯定瘀青了,她不爽地伸手就想掮他一巴掌,結果他反手將她抓住,順便將她按在了門上。

他粗重的呼吸在她的頭頂上輕呼著,火燙的手捏著她尖尖的下巴,她被迫凝視著他,他沉沉地開口,「我跟你說過,不要玩出軌,你……嗯!」

他突皺眉頭,膝蓋不自然地彎曲,她的腳力可不能小看,一踢就準,還踢得很用力,他干脆壓在她身上,彼此之間完全沒有空間,身體緊緊貼合著,她很難再下第二次毒手,呃,毒腳。

當他因疼而稍松開她的下顎時,夏瑜找到了機會說話,「你才腦子有問題,腦子進水,或者你根本沒有腦子。我玩出軌?我玩什麼出軌,我有承認我們的婚姻嗎,我有必須要為你守身嗎,就憑那個鬼玩意就要制約我?結婚根本就是在半醉的情況下進行的!」

這一年她幾乎都要忘記她已經結婚的事實了,要不是他突然出現,讓她開始慌亂,督促著自己要快點離婚,她才不會跟他糾纏。

她跟他之間沒有愛情,有的是一夜的激情和法律承認的婚姻關系。她的道德觀沒有崩壞,所以她才想要解決他們的問題。因為她不愛他,既然不愛,又為什麼要為曾經酒醉做錯事而負責呢。

好,她負責,離婚就是她負責的方式,離婚了,她就自由了,真正的婚姻,是只有愛才能擁有的。

他們褻瀆了婚姻的美好、婚姻的莊嚴,以一種玩笑的方式結婚了,又以奇葩的方式在糾纏。

「我們為什麼要糾纏在一起?」夏瑜問他,「我不愛你,你不愛我,為什麼不能離婚?」

程毅良緊繃著臉部肌肉,「為什麼?你以為這麼簡單,離婚就好了?」

「不然呢!」她用力地吼著。

他冷酷地笑了,冰霜在他的臉上凝聚,就像是一個久經戰場的可怕煞神,他低著頭,抵著她的額頭,親昵地貼著她,語氣卻冰冷,「因為你是我的女人,程家男人不會隨便跟女人亂來。」

夏瑜傻眼,看著他的臉,意外他的保守,「就因為這個?」

程毅良心中煩躁不已,她還有臉說僅僅因為這個?該死,「你以為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上了就算,不用負責任?」

她瞠目結舌,「程毅良,我真的不知道,原來你是一個這麼有責任心的男人。」她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其實她真的不介意他拋棄她。

他面上有絲絲怪異,他要如何跟她說,夏小姐,他不是發泄完就一拍兩散的人,他早過了輕狂的年紀了。

至于他為什麼輕易就跟她上床的原因,除了她那挑釁的小嘴,還有他不想承認的一點,她吸引他。她很容易吸引他,一個女人能吸引一個男人,這背後的意義非同尋常,他愛她?不可能;喜歡?可能。所以可以解釋,他看到她跟別的男人一起的時候,他會不樂意。

這個想法令他松了一口氣,很好,他看上了她,就這麼簡單。但听到她接下來的話,他的臉拉得如馬臉一般。

「很好,有責任心很好,但是你不需要對我負責。」夏瑜風輕雲淡地說︰「因為我不愛你,也不想跟你結婚。」

程毅良盯著她的發旋,如果不是他了解她,他幾乎都要認為她是一個情場老手了,游走在愛情游戲里。

他笑著,壓根不把她的話當話。夏瑜推了推他,「程毅良,你可以滾了,不要待在我家。」

她在他耳邊吐氣若蘭,一陣陣馨香從她的身上飄過他的鼻尖,他難耐地吸了一口,沙啞地說︰「我今晚想留下來。」

夏瑜听了猛地抬頭,撞上他的下巴,她顧不得疼著的頭,生氣地說︰「這里是我家,你留下來干什麼!」各回各的家,他們之間清清白白的。

「說好隱婚,但是該有的待遇,我還是要的,就算是暗度陳倉。」他的下顎隱隱作痛,可比起這個,他身為丈夫的權利要爭取一下。

他說什麼?夏瑜努力讓自己不要想歪,可她仍是嚴重地想歪了,他這副口吻,加上死壓著她的男性身體,她真的無法做一個純情的嬌嬌女啊。

程毅良偏頭吻在她的太陽穴,瞧她一副心慌慌的模樣,眼底有了笑意,她現在真像是被大灰狼抓住的小白兔,拚命轉著眼珠子想辦法要逃跑。

「你……」他呼吸都困難了,他不是那個意思吧,應該不是那個意思吧?

「上了你之後好像上癮了一樣。」他輕飄飄地扔出一句,身下的嬌軀瞬間僵硬了,他彎了嘴角,無聲地笑了,他確實想要她,就算不做那件事情,抱著她睡覺也很舒服。

夏瑜簡直無法相信他嘴里吐露的字眼,這麼粗俗下流的話,他一個上流社會的菁英哪里學來的?

「程毅良,你的教養呢?」夏瑜氣得直跺腳,恨不得變成聾子,听他說這些話,簡直就是污了她的耳朵,太不要臉了。

「呵呵……」他輕輕地笑著,她太天真,男人都喜歡說一些下流話,只是看對象。趁他笑的時候,她一把推開他,防衛地站在沙發後,隔著一段距離朝他喊著快走啊!」

程毅良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大掌模著下巴,「只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馬上走。」

「什麼要求?」夏瑜總覺得他說的不會是什麼好事。

「我要搬進來。」他笑著說。她住的公寓都是獨門獨戶,為的就是隱私和安全,他出入這里好幾次都沒有被人看到,可以說為偷情提供了好去處。

但,她不想跟他偷情,或者是過幸福的夫妻生活,她和他又不是朱麗葉與羅密歐,為了愛要偷偷模模,她冷冷一笑,「你在說天方夜譚?」

「既然這樣,今天住下來……」

「可以。」她張嘴應下。

程毅良挑了挑眉,似乎對于她這麼快就認輸有些不敢置信。

「明天不可以搬進來,後天也不可以搬進來,大後天吧,我整理出一個房間給你。」夏瑜很爽快、很大方地說。

他笑著,眼里閃過一絲謀算,「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今天不會留下。」

她放心地一笑,「謝謝,不送。」

他突然站起來,走到她身邊,看著她,嘴角始終噙著溫良的笑,好像勝券在握,笑著離開了。

確定他一離開,夏瑜關上門,坐在沙發,額上微微冒汗,一晚上發生太多事情,她精力有限。

她不知道原來一直是好朋友的林佑寧喜歡她,听林佑寧剛才的意思,是祝她幸福,她真心希望他能放下,他們之間沒有芥蒂,繼續是好朋友。

而程毅良,她咬牙切齒地想著,剛才雖然割地賠償,同意他住進來,但是她心里早有計劃,他要是看上她家這塊風水寶地,她就雙手奉上,只求他不要來吵她,她就謝天謝地了。

永遠不要正面跟程毅良對上,否則就是無休止的糾纏,他得寸進尺,那她就退一步海闊天空。

誰贏誰輸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避開他,他這個討人厭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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