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火燒不盡 第六章
午後,娥皇拿著水管站在榕樹下灑水。
夏天的酷熱讓人變得煩躁,她伸出手指撥起水花,貪圖涼快。
看見譚管家站在落地窗前,她才抬起手要打招呼,他已轉身離開。
就是這樣,這幾天宅子的人對她的態度很奇怪,尤其是譚管家,彷佛把她當成賊一樣防範,還不時帶有敵意的審視她。
起因全是左克儉,明明她說話大剌剌,有時候會夾槍帶棒,他卻依舊和煦,甚至稱得上溫柔,種種異常讓宅子里的佣僕對她投以異樣眼光,所以不能怪譚管家的態度。
唉!好煩。或許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
娥皇拿起水管,往自己的頭頂一淋,突來的冰冷讓她打了個哆嗦。
「你在做什麼?」嚴厲的喝斥聲響起,隨即搶走她手中的水管。
她睜開眼,全身濕漉漉的,顯得有些狼狽。
「你以為你是樹還是花?玩也要有點分寸,你都幾歲了?如果感冒怎麼辦?」左克儉將水管往旁邊一扔,抓住她的手,朝屋里走去。
他又無聲無息的出現,她明明听到來伯送他出門,什麼時候回來的?
娥皇反應不及,就這麼被他拖進屋里,身上的水珠落在檜木地板上,直到他的臥房地毯。
「水龍頭沒有關……」
她還來不及說完,一條毛巾從頭頂罩下來,接著她就被當做洋女圭女圭般對待。
「你還管什麼水龍頭?真不明白你的腦袋在想什麼,居然拿水管朝頭頂淋,你以為自己是女超人,百毒不侵嗎?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破身體,怎麼會笨到這種程度?如果覺得熱,不是該待在屋子里吹冷氣嗎?」
他拉拉雜雜的念了一堆,手的力道卻非常輕柔,當她的發絲半干時,才拿開毛巾。
「中午時分,你沒事站在花園里做什麼?」左克儉發現她身上的白色T恤濕了,緊貼著胸房,勾勒出粉色的蕾絲內衣,女性曲線畢露,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幫花草樹木澆水也是工作範圍,什麼叫沒事?」娥皇發現他黝黑的雙瞳睜得大大的,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啊!**。」
他軟軟、溫熱的嘴唇立刻堵住她的雙唇,阻止她尖叫。
他們……他們在接吻?!
娥皇拍打他的肩膀,拚命想要推開他,想要拉開彼此的距離,無奈力不如人,他的體溫透過濕涼的衣服傳遞過來,一種混合青草和皮革的味道也撲鼻而來,她的掙扎越來越沒力。
突然,他咬住她的下唇,讓她受到驚嚇,反射性的張開嘴,他的舌頭隨即長驅直入,汲取她的甜蜜,與她的舌尖嬉戲。
的吸引力指數不斷飆升,他手掌拂過的肌膚如遭火炙,她忍不住呻|吟,當他的雙唇離開時,她不禁逸出抗議的嬌啼。
左克儉隔著濕濡的白色T恤,囓咬她的肌膚,由鎖骨到胸房,時輕時重,將她的欲|望推至最高點,他的手則撩起她的衣服下擺,溫熱的手掌和濕冷的衣服在細膩的肌膚上產生強烈的刺激,讓不識這種張力的娥皇雙腿癱軟。
他攔腰抱起她的同時,再度充滿柔情的親吻她的豐唇,隨後將她輕輕放在皮制沙發上,深不可測的雙眸看著她緋紅、艷麗的臉頰,指月復輕輕的摩擦。
戀戀不舍,他的手好不容易才離開她滑女敕的腰肢,嗓音沙啞的說︰「再有下次,我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
說完,左克儉站直身子,大步離開。
直到听見關門聲,娥皇才由迷幻回歸現實。
老天!罷才……
她的臉埋進手掌里,心知肚明,如果不是他懸崖勒馬,恐怕現在他們已經在床上翻滾。
抬頭看見他的四柱大床,她心一震,慌張的起身,沖出房間。
左克儉回到書房,走進附設的淋浴間,連西裝都沒有月兌下來,就打開水龍頭,蓮蓬頭噴出冷水,企圖降低瀕臨沸點的欲|望。
他的腦海不受控制的浮現她嬌俏的臉孔和成熟的胴體,讓他的腰月復更加緊繃。
該死!他就像只色|狼。
關上水龍頭,他爆出一串混雜西班牙文和德文的髒話。
月兌下濕透的衣服,換上浴袍,他才走出淋浴間,就听見桌面SKYP聲。
可惡!他打開牆面的視訊熒幕,是水。
「什麼事?」
「咦?難得看見你衣衫不整。」裘其劭想先閑話家常。
「到底有什麼事?」
「更難得的是,听到你不耐煩的口氣……」發現左克儉拿起遙控器想按OFF,裘其劭連忙跳到重點,「有女人找你,她自稱是左娥皇,我記得這是你老婆的名字,怎麼有老公去哪里,老婆不知道的?更重要的是,這女人還找上修,要他主持公道,原因是你始亂終棄。家務事鬧上台面,你大概是我們組里第一人了。」
「修呢?」
「不管,但魁主夫人的個性,你是知道的。」
該死!左克儉沉下臉,「我馬上回台北,你們留住那位自稱是娥皇的女人。」
「沒問題。」
這時,砰的一聲,書房的門被推開,娥皇鼓起勇氣走進來。
「我有事要跟你說,我要辭職。」
「什麼意思?」左克儉不動聲色的關掉視訊。
「走人,不干了。」
他蹙起眉頭,「你從哪里學會這麼粗俗的言語?」
「重點不在這里吧!」討厭,明明是自己開口說要離開,怎麼他不痛不癢的話語卻讓她覺得有點受傷?
「那你把行李收拾好,今晚就走。」
這……欺人太甚,她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隨便女人嗎?
才剛吃完豆腐……不對,娥皇,你在氣什麼?這不是你最想要的結果嗎?
她紅著眼眶,咬著下唇,轉身,筆直的走出書房,命令自己絕對不準回頭。
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既然要離開,三更走還是五更走,其實沒差。
或許娥皇也想賭一口氣,今晚走?為什麼她連要離開都得由他訂時間?
「女英,你真的要走?」李嬸不明白,怎麼才一個上午,局勢遽變?
「如果你不想走,我們可以幫你向少爺求情。」阿來伯也加入勸說的行列。
「她要走就讓她走,早點走也好,我們這兒只是一座小廟。」譚管家撇撇嘴。
「你明明也舍不得,干嘛嘴硬?」阿來伯不滿的推了譚管家一把。
「我有什麼好舍不得?這狐媚的丫頭勾引少爺,你們沒想過小姐嗎?」譚管家冷哼一聲,轉身進屋里。
「女英,你別在意老譚說的話,他那人就是死腦筋。」
「不會,如果小姐知道她離開這麼久,還有老僕對她這麼忠心耿耿,一定很感動。」對不起,譚伯,我不是故意不承認自己的身分。
「你已經整理好行李了?」左克儉走出屋子。
娥皇昂起下巴,「我不想晚上走,要現在離開。」
「也好,來伯,你去備車,送我們到機場。」左克儉輕松的接過她手里的行李。
「這……我馬上去。」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主人交代的事,他絕無二話。
娥皇瞠大雙眼,「你干嘛拿我的行李?誰要跟你去機場?」
他淡淡的掃她一眼,彷佛看著壞脾氣的孩子耍賴。
「把行李還我!我為什麼要跟你去機場?」她抓住行李一角,無論怎麼用力,就是搶不回來。
可惡!
「你要,送你好了。」
她轉身要離開,他立刻握住她的手掌,動作雖然輕柔,她卻無法擺月兌。
「你想鬧到什麼時候?娥皇。」
喝!娥皇怔住。他剛剛叫她什麼?
「少爺,這丫頭明明是女英,你是不是認錯人了?」譚管家根本沒走遠,一直關心著這里的狀況,听到左克儉的話,馬上沖出來。
「你有膽回來,卻沒膽承認自己是誰?」
「我……」娥皇對上眾人充滿期待的目光,訥訥的說︰「我又沒有說我不是。」
「你真的是小姐?」譚管家瞠目結舌。這打擊太大了,他居然認不出心心念念的小姐,怎麼可能?
「對不起,譚伯,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們,只是不希望我的出現打擾大家平靜的生活。」
「怎麼可以說是打擾?我們一直在等你回來啊!」譚管家紅了眼眶,拉起袖子拭淚,「你變好多,跟小時候完全……完全不一樣,我居然認不出來。」
「譚伯,我變健康了,活蹦亂跳,臉頰豐腴,也長高了,你當然認不出來,不要自責。」娥皇輕拍譚管家的肩膀。
左克儉牽著娥皇,「車來了,我們回台北吧!」
「可是……」她有些舍不得。
「你回來不就是決定面對這一切?」
看著他清澈的眸子,她完全無法探知他的想法,只好點點頭,跟著他坐進車里。
「小姐,你辦完事之後,會再回來嗎?」
「如果有機會的話。」這趟去台北,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娥皇無法給任何承諾,但是看著譚管家有點失望的表情,只好補充一句話,「我一定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