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夫運 第五章
第三章
這個男人一定故意公報私仇,存心要虐待她曹小小!
沒關系,人家不是常說了嗎?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她曹小小就是為了變成一個偉大的人,才會想盡辦法混進「藥王谷」,那個冷厲痕就等著瞧吧!
等到她變成偉人之後,看她怎麼把他欺負回來!
她捧著一本經書,坐在小涼亭的台階前,搖頭晃腦地背著書中的內容,神情看起來好不認真。
「神農本草經記載,藥物按其性能與功效,分為上中下三品,上品為君,主養命以應天,無毒,久服多服不傷人,欲輕身益氣,不老延年者;中品為臣,主養任以應人,有毒無毒,斟酌為宜,欲遏病補虛贏弱者;下品為佐使,主治病以為應地,多毒不可久服,欲除寒熱邪氣。破積聚。愈疾者……」
驀然,她手里的書被人冷不防地抽走,美眸一瞪,立刻就找到了那個將她書本拿走的人,那就是冷厲痕!
「背好了嗎?」
果然如他所料,她這三天來無論吃睡,都抱著這本藥經不放,所謂的「鬧鬼」事件,似乎已經在她的印象中淡化了。
「把書還我!」她伸手要討,活像那本書已經成為了她的寶貝。
「我說,你把書背好了嗎?」
「那……那當然了!」輸人不輸陣,她無論如何也不想被他給瞧扁了;曹小小哼了一哼,表現出傲然不可一世的模樣。
他含笑點頭,「那好,我考考你,在藥材中,所謂的君臣佐使指的到底是什麼呢?」
「那還不簡單,君嘛!就是指……上品,對,既然都已經是皇帝級的藥材了,那一定是最好的;臣呀……就是中品,人家說官有中奸,一定是好壞摻半;佐使……佐使就像……就像奸細,奸細一定是壞人,沒一個好東西!」一口氣說完,她忽然覺得自己好聰明。
「你的領悟力很高。」他微笑頷首,難得對她語帶夸贊;她的創新論調倒也勉強說得過去,不過--
「謝謝,真是不好意思,蒙你夸獎了。」曹小小臉兒一紅,沒想到他這個男人似乎也不挺壞的。
「不過,讓你背了三天神農本草經,似乎只證明了一件事情。」對,已經讓她讀了三天三夜,竟然只能掰出這種東西,冷厲痕簡直是大開了眼界。
「什麼事?」不會又是要藉機夸獎她吧?這樣真是不好意思,曹小小哀了撫後腦勺,笑得樂呵呵的。
「那就是你識字,字卻不認識你。」他淡淡地說道。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一听就覺得他的話不對勁!她曹小小什麼都不精,就是心眼兒特別鬼!
「虧你背了三天三夜,竟然只背出了這一點感想?」他眯起黑眸,瞪了她一眼,「什麼皇帝忠臣奸細?我看寫這本經書的人要是地下有知,一定會被你氣到吐血身亡!」
她氣得鼓起腮幫子,一時間氣得沒話說,不過,她小腦袋瓜子一轉,忽然又轉出了一點鬼主意兒。
「人家說名師出高徒,我想,一定是師父不好,徒弟才會不成材,所以,師父,你要好好反省一下,知道嗎?」
「你不成材需要我來反省?」他內心驚訝的反應,何止是錯愕兩字可以形容呢?
這個女娃兒前輩子是小牛犢……不,是老牛來投胎的嗎?要不然,這輩子怎麼會有吹也吹不破的牛皮呢?
「對呀!師父,你好好教,我好好學,人家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又說苟不教,父之過,這就說明了孩子沒學好,準是他爹娘的錯。」曹小小心里好得意,覺得那些古人說的話,一句也沒錯!
「是嗎?我只听說過,教不嚴,師之惰,為了不讓人說我這個當師父的太懶惰,曹小小,從現在開始,你皮就繃緊一點,準備受死吧!」說完,他瞅著她輕哼了兩聲,轉身大步走開。
原來,古人還是有說錯話的時候!曹小小一下子又成了一個小可憐模樣,跟在他身邊笑地乞求道︰
「師…師父……徒弟我剛才好像說錯了什麼話,人家說童言無忌嘛!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徒弟一命,求求你不要啦……」
「哼!」他悶吭了聲,繼續往前走,不太想理她;最近,他似乎發現了另一種人生樂趣,而這種樂趣恰恰好來自于身後這個喳呼不休的小人兒。
「師父--」
在京城的南邊兒有一家藥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正應了一句「山不在高,有仙則靈」的名言,這家藥館的生意非常的好,因為,它的掛牌大夫的醫術算得上是京城數一數二的了。
「大夫,你家那個小泵娘呢?」一名中年文人站在藥館門口,往里面探頭瞧了半晌,遲遲不敢進來。
「她不在。」坐在藥櫃前的曹華鵲覺得好笑,向中年文人招了招手。
做了一個「幸好」的表情,中年文人才敢大步踏進藥館,看見曹華鵲失笑的表情,故意打腫臉充胖子問道︰「已經好些天沒看見她,跑哪兒去了?」
「唉……你這句話問到痛處了,我這個當人家爹的,原本應該對自己女兒的行蹤了若指掌,不過,她丫頭留下了一封信,人就跑了!」
「喔?難不成與情郎私奔去了?」
曹華鵲再度嘆息,「如果是這樣,那我倒不用擔心,糟糕的是,她那丫頭說她要去拜師父,你說,她阿爹我是這天底下數一數二的有名大夫,能比得上我的人,恐怕是寥寥無幾,連我都教不會她了,她還能去跟誰學呢?」
「比你更厲害的人!」中年文人臆測道。
「比我更厲害?」他頓足沉思了一會兒,忽然,他想起了一個男子,「那個人?他是絕對不會收她這個丫頭為徒的。」
「喔?你對他似乎挺清楚的?」
「當然清楚。」說著,曹華鵲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因為,他就是天底下最著名的冷血醫邪,見到了病人都忍心不救,對于苦苦哀求自己的人,連看都不看一眼,更何況我那個調皮搗蛋的小丫頭?唉……我想,她大概不久以後就會回來了吧!希望如此……」
是的!他確實一點都不想收曹小小這個妮子為徒,不過,卻也並非很想把她給趕出藥王谷,憑良心說起來,她這只聒噪的小麻雀有時挺解悶的。
此刻,冷厲痕站在高高的大樹干上,高大偉岸的身影佔據了樹背的陰影,唇畔噙著一抹微笑,靜靜地傾听著曹小小蹲在小溪旁洗衣唱歌的嗓音。
「臭蟲壞,壞不過我那壞師父,狐狸賊,賊不過我那賊師父,誰若拜他當師父,誰就倒楣一輩子……」
「小小愛徒,請問你剛才是在說誰呀?」他沉冷含笑的嗓音忽然打斷了她,隨著話聲一落,一尊修長高大的身影降臨在她的身後。
「啊--」被抓包了!曹小小靈機一動,繼續搗衣不想理他,「我在洗衣服,沒空理你。」
「是嗎?」一抹邪惡的微笑忽然躍上了他的唇畔,低沉的嗓音透出一絲詭譎的氣息,「曹小小愛徒,可是我很想告訴你,在你的背後有--」
「鬼啊!」她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被他的聲音勾起了一大半,另外一大半是被自己的心里作崇給嚇出來了;她拋開了搗衣棍,就像一只小蚱蜢般跳進他的懷里,然後就賴著不肯下來了。
他掀唇一笑,任由她死命地抱住,仿佛挺享受她溫潤沁香的嬌軀貼合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走……了……沒?」她的聲音抖得像風中的落葉,搖搖顫顫的。
「什麼東西走了沒?」他的語氣故作好奇。
「就是……就是那個東西呀!」
「什麼這個那個的,我是想告訴你,在你背後的草地上長了一朵小花,很好看。」
「什麼?!」她猛然放開了他,往後跳了一步。
「小小的,紫色的,啊……現在被你踩爛了,真是可惜。」
她顫抖的素手指住了他,「你這個臭師父、爛師父!從來沒有見過比你更壞心眼的人--」
「你不是說我實心眼兒,很替你這徒兒著想嗎?」他聳了聳肩,輕松地拿她的話來反駁她。
「沒說過!」她堅決不承認,轉身忿忿地走掉;哼!她要離他越遠越好,免得哪一天真被他給氣死了……
「是嗎?」他倒是不太介意,揚聲在背後喚她,「喂,曹小小愛徒,走慢點,你听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