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不孤單 第十五章
第八章
「什麼意思?」沉卉俏臉發白。「中什麼計?」
「你應該知道我家是黑道世家,就算己經金盆洗手改作正當生意,仇人還是不少,而我同樣也有不少仇家。」
「什麼?」仇家?「難道那些人是想撞死我們?」
「不!應該沒有這麼簡單。」他們己經被逼到無路可走的地步,此刻的喪家之犬要的應該不是他的命,而是其他!
這兩年來,他被撞斷的腳己經痊愈但他仍然裝坡腳,就是為了降底他們的防心,暗中將他們趕盡殺絕!
他與喬別觀還有警察連手,抄得他們無處可逃,己到了無計可施的地步。
狗急會跳牆,他們何嘗不是!杜邯瑯心知肚明在最後的關頭要更小心謹鎮,沒想到還是中了計!
早知道就不該管老頭子去死,年青時的大風大浪經歷許多,他都完好無缺的活下來了,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心髒病就病危!
該死的!難道他恨他恨得還是不夠,身體里頭來自于他的血液仍然將他牽絆?
撞死還叫簡單?那什麼叫不簡單?心驚膽戰的沉卉死命抓緊方向盤,油門拚命踩,然而那好不容易拉遠的距離似乎又漸漸減短了。
是她的錯嗎?是她的錯嗎?
他堅決不要出門,是她硬將他拉出來,沒想到竟中了仇家的計,容尋他身陷危險之中。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她六神無主的問。
「將他們擺月兌!」又不能叫她停車換人開,現在只有這方法了!
「好……」沉卉用力一抹額上冷汗,專心開車。
然而後方的車子仍是追了上來,狠狠的又再撞了他們一記,安全帶狠勒住她,讓她差點吐出來。
「這樣下去很難擺月兌。」對方如蛇般糾纏,而沉卉的開車技術又不夠狠,要擺月兌恐怕難如登天,一個不好,發生車禍都有可能。
杜邯瑯思索著該怎麼辦時,身旁的女孩怯怯開口。
「對不起,都是我害你的!」都是她都是她,所有的錯都在于她!
她己經害死兩個人了,難道今日還要害死第三個嗎?
握著方向盤的手己經失了溫度,手心冒著緊張的汗水。
「給我專心開車!」他在想辦法,吵什麼吵!
「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無論如何,一定要讓他活下來!
「別吵!」這麼快的車速還說話,不怕咬斷舌頭?
前方一個大轉彎,右側是才剛播種沒多久的油菜花田,松軟的土地上只見綠色的枝芽,尚未開花,沉卉靈機一動,「把車門打開。」
「做什麼?」
「我想到好方法了,你快把車門打開就是了!」
心頭雖納悶,然而眼看著後方車子即將逼上來,杜邯瑯只好打開車門。
開車門的同時,正巧來到了大轉彎處,沉卉的嘴角揚起笑。
他清楚的看到那抹深富含意的微笑。
在這個危險時刻她在笑什麼?
還來不及細索,身旁的她猛然拉起了手剎車,輪胎失控打滑潛,毫無心理準備的他上身幾乎掉出門外,驚魂未定之際,他瞧見沉卉踹了他一腳,將他整個人踹出車體。
他被踹進了松軟的油菜花田中,轎車蛇形般的揚長而去,尾隨于後的車子來不及反應,只能繼續緊追是著她。
她心里打的竟是這樣的主意?杜邯瑯全身寒毛直豎,一股強烈的冷意自背脊一路直竄而上,在他的腦海中瞬間浮起了數幕景象──
殘骸、碎片、被撞擊得破碎的身體、血跡、慘白的嬌容、停止的呼吸……
一口怒氣直沖到喉,他憤怒的吼叫出聲!
她不能死!
絕對不行!
不能再有人代替他死掉了!
顫抖的手拿出口袋內的手機,幸虧他放置在前袋,並未因他落地的撞擊而受到損傷。
快速撥到杜傳生的手機,果然听到他健康毫無病氣的應答。
「發生什麼事了?」杜傳生問
早在兩年前發生車禍後,兒子跟他就「相敬如冰」,會打電話來,通常是要來罵人的!
「我遭到攻擊了!」
「什麼?」在辦會室內的杜傳生驚愕的站起身,「那你有沒有怎麼樣?」
兩年前的憾事,可別再發生一次,他老人家受不住再次差點失去兒子的打擊!
「我沒事,混賬!有事的是丁沉卉,你給我派人找出她的行蹤來!還有,我在台十四甲在線,現力立刻找人過來接我!」
切斷了通話,他又轉打給喬別觀。
「是我,我剛受到襲擊……對,應該是他們,趕快幫我找出他們現在藏匿于何處……不,我沒事!是那個賤……」他吞回對她習慣使用的貶義之詞,「那個女人有事!」
******
站在朝天翻倒的轎車旁,里頭空無一人,地上只見血途,杜邯瑯全身發冷,蹲力地上,指尖踫觸著半凝固的液體,緊閉雙眸。
她一定受傷了!
重不重?是否會致死?
死……
當這個字竄過心頭,他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冷顫。
有沒人這麼蠢,在生死一線之際,想保全的竟然是將她折磨、傷害得體無完膚的男人?
他根本未將她當個人看待,想盡辦法、無所不用其極的羞辱她,將玩弄她的心當成生活上的娛樂,然後再親手捏成碎片。
今天若是易地而處,他絕對會棄她而去,放任她的生死,打死不回頭。
「對不起,都是我害你的!」
她除了自責,永遠只會自責!
當她知道他玩弄她感情的真相時,也未出口責罵他半句。
「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她明明害怕得小臉蒼白,眼神驚惜失措,卻還是冷靜的緊急甩尾,死命將他踹出車外,自己承擔了接下來可能面臨的危險。
馬的!他從沒看過這麼蠢的女人,蠢到他左胸下莫名的抽緊!
「四處去找!」杜邯瑯對著手下發號施令,「去找這附近有沒有少女乃女乃的蹤影!」
「是!」手下們很有紀律的散開。
她沒有事的!杜邯瑯咬著牙想。
當他們發現車上只有她時,或許會判定她無用處而放走她,但己經無生路的他們,或許也會把握最後一絲機會,死馬當活馬醫,以她作要挾……
「報告少爺,這附近都找不到少女乃女乃的蹤影。」尋找的手下紛紛回來報告,每听一次,他的心就冷一次。
事情終究還是落入最壞的局面……
昏迷中的她是被冷冰潑醒的。
一張眼,冷水就進入眼中,引發刺痛感,她想抬手抹去,這才發現她的手被綁于身後,她人正坐在一張椅上,就連雙腳都被綁起來了
她全身上下都隱隱作痛,其中雙腳跟頭更是疼得厲害,還有她的腰,痛得彷佛快斷了。
甩了甩頭,她看見面前有兩個男人,均臭著一張臉瞪著她。
「臭娘們!耍我們!」膚色最為黝黑的大漢火大的甩了她一巴拿。「如果不是你,我們己經抓到杜邯瑯了!」
他們果然是為他而來。明白對方目的的沉卉更氣自己當初不應該硬將杜邯瑯載出別墅,害他遇到危險。
她雖然想盡辦法將他踹出車外,可是當時的她急著控制方向盤,她無法確定他是否平安無事,有沒有照她的計劃掉進花田內,更害怕他是否受了傷,或許正躺在哪奄奄一息。
她好擔心、好害怕!
她利用甩尾將杜邯瑯摔出去之後,努力的控制偏離的汽車,想將歹徒帶到更遙遠的地方,讓他們沒有辦法再回頭找他,她拚命的加快速度,一路驚險重重,最後卻為了閃趕一台超越中線的車子而翻覆。
車子翻了幾圈她不清楚,只知道終于停止翻滾時,她人是被壓在下面的。
全身爆裂的疼,讓她連爬出車外的力氣都沒有。
她會死掉!當這個訊息閃過腦子時,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肩,硬將她拖了出來。
她想道謝,但那人拖行的方式十分粗魯,地上的碎玻璃劃開了她的皮膚,痛得她眼淚終于滾落。
然而人家總是好心救助地,她想開口道謝,卻看到一對猙獰的臉,氣惱的瞪著她。
「混賬!杜邯瑯不見了,剩下的這個女人是誰?」
原來這是追擊他們的歹徒,她錯把壞人當恩人了!
「我們要不要回去找他?」另一名歹徒大漢問。
「回去找!這人八成只是司機或佣入之類的,沒有用!」
當大漢們起身時,沉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抓住褲腳。
「我是……杜邵瑯的老婆……我有用……」說完這句話,她的意識就沉入無邊的黑暗里至少,她成功的阻斷了他們回去找他的念頭,讓他順利逃過一劫,這就值得欣慰了……
******
一名縴細的身影匆匆忙忙的跑進看起來像是倉庫的昏暗屋內。
「小芳!」她開心的喊,「你來救我了?」
一見到沉卉,小芳的眉頭立刻蹙緊,接著在她的錯愕之下,狠狠揍了兩名大漢一拳原來小芳這麼悍。她這才明白。
然而真正讓她不敢置信的,是小芳接下來吐出的不悅。
「你們綁她來有什麼用,杜邯瑯討厭死她了,根本不會為她出半毛錢!」
小芳是……共犯?沉卉恍然大悟。
她唯一的希望曙光就此消逝。
「小芳,你為什麼要追撞少爺?他或許對家中的佣人不是很好,但也罪不致死吧?」沉卉困惑的問。
「你懂個屁!」小芳火大的走上前來,「你以為我跟杜邯瑯的恩怨只有這麼點雞毛蒜皮小事嗚?我告訴你,那男的是怎麼對我們趕盡殺絕……」
在小芳又急又氣的敘述中,沉卉這才明白,原來小芳跟這些大漢翔是一名從事賭場生意的江湖中人的手下,她們尊稱他為紀老。
紀老靠地下賭場與妓女戶賺錢,這些人都從十幾歲的青少年時期就跟著吃香喝辣,小芳事實上己經快四十歲,卻因為整過型,看起來不到三十。
然而杜邯瑯卻將他們的點全都挖出來,與警察合作,一家抄過一家,把他們吃飯的家伙全數抄盡,帶罪之身的他們只能四處倉逃逸。
最後他們被逼得沒辦法了,想偷渡到大陸去,但身上的金錢都己經用盡,于是她們決定綁架杜邯瑯,跟杜傳生敲詐一筆錢。
但是沒想到杜邯瑯沒成功綁到,反而綁來了毫無用處的她!
「杜邯瑯那家伙精得跟蛇一樣,要不是我整型並用了假資料,也混不進杜家當佣人!」小芳怒道,「我好不容易抓到機會讓杜邯瑯能踏出警衛嚴密的別墅,卻都被你破壞掉了!」
難怪當時小芳一直說她要開車,原來是這個原因。沉卉茅塞頓開。
「小芳姊。」黑庸大漢道,「這個女的不是杜邯瑯的老婆嗎?那多少可以敲點錢吧?」
「敲你的大頭啦!」小芳索性送黑膚大漢一個暴栗,「杜邯瑯把她丟下自己逃了,你覺得他會肯替她花錢嗎?」
「是啊,他不會為我花半毛錢的,你們還是放我走吧!」沉卉哀求。
「放你走?」小芳冷哼,「就算真的不可能,我還是要試試看!」
現在想要再抓到杜邯瑯必難如登天,都到這個地步了,就算是一點點微小的可能性,她也要緊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