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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嫁紙老虎 第十二章

作者︰金吉

第五章

國家的文官能夠由私塾與太學培養,武官的培養則有武學。大燕國設立了一所尚德武學院,專門培養大內高手和將才。如今改朝換代,尚德學院的存廢便引起爭議,畢竟尚德學院目前的管理者都是前朝派下的,這里培養出來的高手將會成為禁衛軍,不可不謹慎。

「陛下為何不考慮直接撤換一批人呢?」這是最能避免夜長夢多的做法吧?但爾雅忍不住又想,若換成是她,可能會因為考慮那些人的生計以及適不適任而作罷。但這種婦人之仁,在治國上會遇到更多困難吧?

再說,如果尚德學院真的發揮了作用,那麼東方家一舉攻入京城豈不是笑話?要論武將人材,龍謎島東方家肯定不缺。

「尚德學院就是高官子弟與良民想投筆從戎或立志從軍時念的,大哥以前就曾到京城來,在尚德學院待過兩年,現在的學院主持是他當時的師父,雖然滿朝文武傾向廢除武學,但依大哥的性子斷不可能輕意下旨,才會讓我們隱匿身分,以學生的身分過去看看情況,我認為大哥希望的並不是廢除或換人,最好能找到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原來如此。有師徒之情要顧慮的就更多了,何況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去了解情況。爾雅當下也沒再多說什麼。

但騎在馬背上的東方定寰從方才臉色就很難看,他瞪著右下方,一身書生裝扮,臉蛋像粉團似的,兩頰還浮起薄薄紅暈,看起來一派輕松愉悅,好似他們此番是出門游山玩水的爾雅。

「我說,現在是怎麼回事?」

「嗯?」爾雅不明所以地抬頭看他。

那無辜的模樣,讓東方定寰頓生一股罪惡感——他長這麼大,從不覺得自己的粗魯有錯,但他也不習慣溫聲軟語那套,只好別開眼,啐道︰「那些王八蛋竟然只給我們一匹馬?搞什麼!」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爾雅一臉不解。「因為我們不能公開身分,所以你是要進尚德學院的富家公子,而我是公子身邊的小廝啊。」公子騎馬,小廝牽馬,有什麼不對嗎?

這里到尚德學院起碼得走上半天,東方定寰一想到王府里的那班飯桶竟然只給他們一匹馬,要爾雅用走的,當下額上青筋畢露。

爾雅看著他臉上一片風雨欲來的陰鷥,不禁有點擔心,「寰哥哥?」有什麼問題嗎?

「等等。」東方定寰索性勒住韁繩讓馬兒停步,然後跳下馬背,「可沒說誰當公子,誰當小廝。不如這麼著,你當公子,我當小廝。」他不是征求她的意見,而是宣布他的決定。

「不好吧!」他是王爺,要她把王爺當小廝?

「少嗦。」沒給她反對的余地,他雙手握住她的縴腰,將她一把抱上馬背,「你會騎馬吧?」

「會,但是……」

「那就好。」他自顧自走到前方,牽起韁繩便走。

「……」他是因為她得用走的,所以不開心嗎?爾雅發現這男人面惡心軟到了極點。

所謂「面惡」,指的是他老是一臉凶神惡煞,想揍人的神色,她還曾經因此感慨枉費他生得一張風流標致的臉呢。她一手搗住唇邊的笑意,但另一方面又覺得愧疚,「其實我很習慣走遠路的。」

他故意當作沒听到。爾雅悄悄噘起嘴。

她也舍不得他那樣辛苦嘛!

「王爺。」

他還是不理她。

「寰哥哥。」

東方定寰側過頭,瞥了她一眼,看起來卻好像覺得她這女人有夠嗦,眉頭不耐煩地擰起,還瞪了她一眼哩。

不過在爾雅對他有了粗淺的了解後,再也不會把他的臉色當回事了。

「咱們雇輛馬車好不好?」她好溫柔好溫柔地輕聲道,就像在哄孩子似的。她可沒忘記太後的教誨,這家伙吃軟不吃硬。

東方定寰想想也是。既然王府那班飯桶只備了一匹馬,那他們自個兒雇馬車不就得了?

東方定寰哪知道,王府里那群好事鬼,就是故意只給他們一匹馬,好讓他倆共騎啊!只能說他們太高估這個從小就一根木頭似的王爺了。

東方定寰會被兄長說服前來執行這次任務,是因為東方家的軍隊進城那日,只有他跟老五蒙著面,老五在這場戰役中負責偵察與暗殺任務,蒙面才好辦事,而他則是當年的武林大會事件「創傷」太深,不想再次轟動武林、驚動萬教,把臉遮起來比較自在。

而當時,尚德學院想必有許多人前往無極城護駕,所以由他出馬比較不易被認出來。

話說回來,他也問過老大,該不會這次要他微服私行,是打算來個秋後算帳吧?大哥看來對這個問題也是頭痛到極點。

前朝舊臣該不該清算?在仁義上,在權謀上,甚至在公理上,都是兩難。

「總之,你看著辦。」東方長空就只丟了這句話給他,還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在東方定寰看來,把人叫出來,把話說清楚,誰有意見站出來打一架,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我覺得……」尚德學院就在前方,爾雅仍在糾結,「我們身分互換比較好。」

她實在沒膽把王爺當小廝使喚,感覺會折壽的。她不是怕他降罪于她,而是她對長輩、對上位者向來慣于謹慎守本分。

東方定寰不善地瞥了她一眼。其實就算太後沒有面授機宜,經過開明城短短幾日的相處,爾雅也可確信這男人在面對弱者時,最凶的只有那張臉,當下她盡可能擺出了無辜的神情。

「公子的小廝,要替公子洗衣褲的。」她試著溫言軟語說服他。

東方定寰哼笑,「老子的專長就是洗衣服,你不知道嗎?」

誰會知道一個大男人——還是個一拳就能粉碎石牆的大男人——專長是洗衣服?被他洗過的衣服還能穿嗎?爾雅無語地搖頭,實在不知道他是認真或是在說笑,只好絞盡腦汁想說服他,「還有,小廝要睡地板,還要替公子端……」她紅著臉,差點結巴,腦海里浮現的畫面讓她羞赧又不安,只好小聲道︰「端尿盆,洗尿盆……」

「你很想替我端尿盆嗎?」他故意道。

「才沒有。」她漲紅臉回答,「也不是……」話說回來,如果她嫁給他——雖然光是這麼想都讓她覺得害臊,但妻子做這些事也是天經地義吧?「我不介意做這些。」她吶吶道。

「我也不介意。」有什麼好介意的?他在軍隊里還跟著士兵一起挖糞坑呢。

她覺得讓他端她的尿盆,很丟臉嘛!而且他是王爺啊!

「至于睡地板,」東方定寰看了一眼她糾結的模樣,故意一臉陰沉地逼近她,「你知道,那種地方是有耗子的嗎?你敢跟耗子睡嗎?」

見她臉色一片慘白,東方定寰更加壞心道︰「耗子可能會咬你的趾頭,在你的頭發上拉屎,或者在你睡到一半時爬到你臉上……」

爾雅搗住耳朵,「不要說了!」

他都忍不住想學耗子的吱吱聲來嚇她了。

原來嚇心儀的姑娘這麼好玩,嘿!

「富家公子能自己住一間房,還能在房里沐浴,小廝只能在澡堂和一群臭男人共享一池髒水。還是你接下來都不打算洗澡?」

爾雅一張小臉垮了下來。

「還有,記得改口,別再王爺王爺的喊。」

「那我怎麼喊你?」

「跟我哥一樣,喊阿寰吧。」

「哦。」

「男人講話這麼畏首畏尾,你想被欺負嗎?」他十五歲就進軍隊磨練,可是很了解戰友間對不夠男子氣概的人有多惡劣。

爾雅挺起胸膛,壓低嗓門「嗯」了一聲。

「不用這麼裝模作樣,」他有些好笑,她的聲音並不特別尖細,要蒙混過去也不是不可能。「像你之前和白一飛說話時的態度就可以了。」

東方定寰一提起,爾雅才想起她都快忘了這個人……她是不是太無情了點?但話說回來,為什麼是她和白一飛說話時的態度?「我以前不喜歡他,所以看到他就很緊張。」是要她把學院里每個人都當白一飛嗎?那也太為難她了。

「除了緊張,應該有些別的吧?你一直在扞衛爾家和百姓而不自知,只想到他的蠻橫與你的害怕,沒想過能讓你挺身與他對抗的還有別的原因。」那樣的她,就算是名女子,也會讓一個男人敬佩。

爾雅听得似懂非懂,但又忍不住想為自己的「畏首畏尾」辯解︰「其實,我只有跟你說話會這樣。」她在面對他時,就是忍不住會害羞啊!

「會怎樣?」他問得有點粗魯,爾雅都覺得自己快習慣這男人直來直往的作風了。

以前她其實欣賞的是文質彬彬、含蓄內斂的人,可是現在……就算他這麼直接又粗魯,她還是為他怦然心動。

爾雅低著頭,「沒有怎樣……我……我只是想對你好。」光是說這句話,她就羞得好想把自己埋起來。

听她親口這麼說,東方定寰喜不自勝又飄飄然的,眉眼滿是掩飾不住的春風得意,他趁著離學院大門尚有段路,拉過馬車的車簾蓋住兩人。爾雅跟他並肩坐在車駕上,不想只有他一個人吹著風沙,曬著日頭。

「我也只對自己的媳婦好。」他說著,趁她羞紅了臉時,一手托住她細致的下巴,吻住她的唇。

爾雅不知道自己是嚇呆了,或羞得呆住了?在那當口,腦袋亂哄哄,心好像跳到嗓子眼似的,熱潮席卷了她全身上下。

他吻得小心翼翼,溫柔誘哄,輕吮纏綿,知道她怕羞,更不想嚇著她。

天與地,停止一切喧囂可好?她真想融化在他懷里,不要去面對矜持與道德的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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