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娘(下) 第三十九章
第二十章
閻家堡的後山,本來光禿的枝橙,近日轉為碧綠,滿山的綠妝點著濃濃的春意,讓人光是瞧著就心情舒爽。
時間也才過了個把月,窗外的景色卻大大不同。
冬艷站在窗前,風微涼,她卻舍不得移開腳步。
再過陣子,荷花又要滿處的開了吧?算算,她認識這個男人才年余,卻好像認識了幾輩子,愛得那樣深,那樣痛,那樣刻骨銘心,放不開,舍不掉。
他對她太好了,好到讓她常常太感動而想哭。
「怎麼站在窗邊吹風呢?」推門而入的閻浩天,一手端著湯藥,忙擱上桌,上前替她關上窗子,轉過身又想訓她幾句,卻見她笑意盈盈,燦亮亮的水眸瞬也不瞬地望住他。
他知道,她在期待什麼。
「不要這樣看著我,芽兒的事我說過會看著辦,但多多少少得讓她先吃一點苦頭,這是我當初之所以答應你會想辦法把她弄出來的條件之一,沒忘吧?」
冬艷搖搖頭。「沒忘,我只是要問你,我的傷都好了,你還要這樣把我關在房里多久呢?」
這陣子,只要他沒去錢莊,所有的湯藥都是他親自端進來的,快要變成她的專用男奴了。
閻浩天捏捏她的臉,伸手抓住她的手坐在桌前。「喝藥了,是最後一帖藥,之後只要每天喝一點補湯就可以了。」
「真的?」她開心的笑了,雙手捧起碗就要一股腦兒灌下去,一只乎卻過來按住她的手,拿起托盤上的湯匙,舀了一口藥湊上她的唇。
又來了…
每天都要親自喂她吃藥,像是把她當娃兒似的。
冬艷紅了臉,看著他的神情很害羞。
「到現在還不習慣嗎?」閻浩天看著她害羞的神情,好笑地道。「看來我以前對你很不好呢,都沒做過寵你的事。」
「沒的事,你休要胡說了。」她紅著臉,把唇邊的湯快快給喝了,他給一口她喝一口,很快便喝完了,掏出帕巾想要擦嘴,小手卻讓人給一把抓住,她疑惑的抬起頭來看著他。
他的唇,就這麼湊上來,攫獲了她的唇,用他的唇與舌以極緩慢的節奏輕舌忝去她小嘴邊的藥漬。
她的心,快要跳出來,怦怦怦地好大聲。
他好久好久沒這樣吻她了,打從她受傷之後,他對她很好很好,卻不曾再這樣挑逗似地吻她。
「好了,我幫你擦淨嘴了。」大手輕輕松開她的後腦勺,卻沒放開她,一張英俊飛揚的臉湊得好近好近。
她怔著眸,瞅他,用手偷偷撫住亂跳的胸口。
他睨著她的眼,布滿著濃情和一絲跳躍的火光,還有…一股極深沉的渴望,對她的渴望。
這樣的眼神,她懂,光是這樣的目光,就足以讓她的胸口隱隱脹痛著,發著疼,渴望被觸踫與撫慰…
「可以嗎?」他嗓音低啞的問,捧著她的臉又用他的唇去啄,感受到下月復部強烈的欲|火,他壓抑著。
他忍好久了,就怕弄痛她一絲一毫,所以就算她七、八天前傷口就已愈合,他也不敢踫她,直到他請赫連再來看過,親自替她診脈,確定一切無虞之後的現在…他不想再忍了。
她沒答話,只是羞紅著臉,低下頭輕解羅衫…
「這麼迷人的工作,我來就可以了。」閻浩天接替她,用自己的手輕輕扯開她的衣領,她穿著粉紅肚兜的嬌美身軀便呈現在他眼前。
她輕顫著,感覺那細細碎碎的刺麻感流竄過全身,讓她整個身子都酥麻不已。
他喉頭滾動著,因為她那羞極的表情,鼓動他更大的欲|火,他一把抱起她走向她的繡榻,放下了床幃,深沉的欲|火在他的眼底狂燒。
她半跪在床上,他略微粗暴地扯去她的肚兜,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仰。卻因為他激纏的吻而軟了身,整個人躺倒在床上。
「啊…」她亢奮的嬌喊著,雙手緊緊扣住他的肩,下意識地想把他推離,因為實在太羞人,也快要讓人承受不住…
「不要這樣…浩天…」她整個身子都要因為這激情的需索而拱起來,卻不知道因為這樣的舉動,讓他對她更加的激狂。
那媚態,那近乎向他求饒的嬌吟,那在他眼前扭動的縴腰俏tun…都該死的美麗極了!
終是,再也按捺不住那排山倒海而來的渴求…
「艷娘,我的艷娘…」他低吼出聲,隨著那股癲狂的浪潮,將兩人的歡愛推向極致…
千年易位的傳言,終因右相上官雲謀逆的證據確鑿,即將斬首示眾而告一段落,但也因如此,近月來,宮內皇太後人馬全都似挨了一記悶棍,平日的囂張氣焰全沒了,面對先皇勢力,個個都低聲不氣,免得惹火了誰便要遭池魚之殃。
皇太後這頭像是折了翼的大鳥,當真一肚子悶火在燒。
右相上官雲是她的人,這是朝內外皆知的事,今天他鬧了這麼大的事,人人背後定說是她主的局,這麼一大頂帽子,要是皇上那小子當真要戴在她頭上,她這輩子恐是翻不了身了。
偏偏,金宿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每當他前來請安時,她就一整個心驚膽跳,簡直是他說什麼她就是什麼了,就像現在…
「太後娘娘,近來宮中傳言四起,全都繞著您轉呢,朕听了很心煩,總覺得事情不能就這樣擱著,您覺得呢?太後娘娘。」
皇太後一怔,臉色蒼白的望著金宿,語調顫抖地道︰「皇帝此言何意?右相大人一事真的跟哀家無關…」
「朕明白。」金宿笑笑。「可是朕明白,諸位大臣們和天底下的百姓們卻不太明白啊,是嗎?所以,太後娘娘總得做些什麼來安大臣們和百姓們的心才行。」
「皇帝的意思是?」
「昭告天下,您將退居幕後,不再干政,對朝政若有妄自對外議論評議甚至動員朝中官員之事,將以謀逆之罪處置,絕無異議。」
「皇上!」皇太後不敢相信地看著他,萬般不願自己長年以來的權勢就這樣被剝奪。
「您不願意嗎?那朕可難辦了…右相一口咬定太後是主謀呢,說他都是听命辦事…」
「絕無此事!皇帝不可听奸人所言啊!」
金宿皺眉。「朕也不想啊,所以正幫太後娘娘想法子來著,您卻不樂意,朕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皇太後看著他,知道自己不答應是不行了,這孩子翅膀硬了,終也在必要之時要舍下她獨自高飛去了,再怎麼說,她都不是他親娘,雖然他一直對她必恭必敬,卻不是真心。
她嘆了一口氣,道︰「哀家知道了,就照皇帝的意思辦吧。」
金宿聞言一喜。「謝太後娘娘成全。」
走出太後宮殿,金宿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長大了,可以當家作主了,不必再當那些老臣們的玩偶。
腳步真是無限輕快呵,簡直像是快飛起來了。
直到,遇見迎面朝他走過來的那男人…閻浩天。
他瞄了一眼他腰間的紫玉洞簫,在陽光下,不知是不是錯覺,竟看到一抹金光亂閃,閃花了他的眼。
金宿的腳步像是被石頭給壓住了,沉得很,他面帶笑容,暗地里卻冷汗直流。
天知道這男人會不會拿他的免死金牌用來抵他的弒君之罪啊?看他一臉殺氣騰騰的模樣…
「你來啦,堡主大人。」金宿笑眯眯,見他這副樣子,也沒要求他對他行君臣之禮,率先打起招呼來了。
「參見皇上。」雖不太樂意,閻浩天還是躬身行禮,畢竟眾目睽睽,他可不想被流言耳語給煩擾他的清靜。
「禮就免了。堡主大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就說皇帝不好當,好不容易搞定一個老的,又來一個猛的。
閻浩天抬起頭來看著他。「可否借一步說話,皇上?」
他真的很不想給他借啊…
「當然,我們到花園里喝茶吧。」模模鼻子,金宿還是答應了。
就算知道這男人找上他定沒好事,也得認了。
誰叫他先耍著人家玩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這男人鐵定是查出了什麼才找上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