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雪 第十一章
第六章
伊雪兒睡得很沉很沉。
看著她熟睡的臉，羿昕臉上有著少見的溫柔。
也難怪她會這麼累，昨夜她可是承受了他的熱情許多次呢！
他不停的需索讓她累壞了，也讓他自己睡到快中午才醒。
他的身體是疲累的，不過他的心卻是前所未有的愉悅。
帶著滿臉的是笑意，他梳洗了一下，並穿好衣服。
就在這個時候，伊雪兒也睜開她的眼楮。
「你醒了。」羿昕對她溫柔的一笑。
「貝勒爺。」伊雪兒呆看著他。她不確定自己醒了沒有，因為她看到羿昕對她笑。
「昨晚我的表現還讓你滿意嗎？」
「昕？」伊雪兒的小嘴張得大大的，她想自己一定是在作夢沒有錯。
羿昕看她不動也不說話，于是走過來輕輕地將里著棉被的她擁入懷中。
這溫暖的接觸，如果是作夢的話，那也未免太真實了吧！
確定這一切是真實的她抬起頭來。「貝勒爺，我不懂……」
「我也不懂。」羿昕柔情萬種的看著她。「雪兒，你可以做我一件事嗎？」
「貝勒爺請說。」她真的是惶恐極了。
「我要你成為我的侍妾。」
伊雪兒的身子一晃，她是美也是丑的臉頓峙失去了血色。
看著這樣的伊雪兒，羿昕臉上的柔情消失了。
「怎麼，你不願意？」他不想猜測伊雪兒是不滿足做他的小妾，可是他卻忍不住要往這個方向去想。
如果雪兒真的是這種想法，那他會很失望。
因為這表示他愛的雪兒是個不知足的女人。
她難道還不了解，就算他再愛她，她也不可能成為他的妻子的？
這是沒辦法的事，誰救他是貴族中人，護教他的身分是個貝勒。
如果她不能屈就的話，他不但會對她失望，也會對自己失望，因為，他愛錯人了。
「怎麼不說話？」羿昕再間不做任何表示的伊雪兒。
伊雪兒幽幽的看著他，然後輕聲的說︰「謝謝貝勒爺的抬愛，雪兒不想成為貝勒爺的特妾。雪兒只想做貝勒爺的丫鬟，留在貝勒爺身邊服侍貝勒爺一輩子。」
「我看你是看不起侍妾這個名份吧！」羿昕冷冷的說。她休想瞞過他，如果他看不出來她是似退為進，那他就比三歲小孩兒還不如。
伊雪兒驚慌失措的搖著頭，「不，貝勒爺，我不是這麼想的。」
「還說不是？」羿昕注視她的目光就像利刃一樣狽狽地刺在她身上，他冷笑地說︰「你當然不是，因為你是想成為我的妻子，做我羿昕貝勒的正室，對吧？」
「不……」伊雪兒愣住了，一個不字出口她就發不出聲音。
羿昕說得沒錯，她最大的心願就是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這是她作夢都會到的事。
可是，她從來不認為自己可以，也不認為這個願望會成真，因為她是這麼的自卑、這麼的渺小，她跟他，一個是地、一個是天，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有啊！
她真的只想守在他身邊服侍他一輩子，她想的只有這樣而已。
「你說不出話來了吧！」羿昕見她有口難言的樣子，更加確定自己所想的是對的。
他對她的愛不得不收回，因為他無法愛一個貪得無厭的女人。
他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使雪兒急切的伸出手抓住他。
「貝勒爺，事情不是你您的那樣，請你听我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羿昕大手一揮甩掉她的手，他沒有表情的看著她，從咬緊的牙關迸出話︰「我不想再見到你，快滾！」
「不！」伊雪兒微紅的眼眶流出淚水，她再次抓著他的袖子不放。
「我不走，求你一定要听我的解釋啊，貝勒爺！」
「滾！」羿昕怒吼一聲，他拾起身上還里著棉被的她，拉開門，將她扔出去。
伊雪兒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听著門用力關上的聲音，她無力的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能做的只有傷心垂淚。
這一次，羿昕是真的把她從他的世界趕出來了！
伊雪兒不知道自己是怎的回到先前雪如撥給她的這個房間的。
雪如沒有收回這個房間，也許她早預料到有一天她會再需要它的吧。
同到房間後，伊雪兒在床上枯坐了一夜。
一直坐到窗外天色泛白，她才知道自己竟然在茫茫然的狀態下度過一夜。
天亮了，她該怎麼辦？
羿昕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就將她趕出來，她還有好多話想跟他說啊！
她要告訴他，她會拒絕他是因為她不願步上自己親娘的後塵，她答應死去的娘，絕對、絕對不做人家的妾。
羿昕說得沒錯，她是想當他的妻子，可是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她選擇做個永遠服侍他、照顧他的小丫鬟，她不願卷入自古以來所有妻妾的命運，為了一個男人斗得你死我活的，她只想好好愛他，就算只是個丫鬟，她也心滿意足了。
可是她什麼都還來不及說，羿昕就不要她了，她覺得好累，她已經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了。
天亮了，一切都該結束了。
梳洗過後，她換上自己從家里帶來的衣服。
她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她只知道自己是不能再留下來了。
羿昕要她滾，她能不走嗎？拿著包袱，她離開房間走到屋外。
臨走前，她突然想到雪如。再怎麼說，她也要跟雪如告別才是，因為她是這麼的照顧她。她往雪如的房間走去，才走了幾步，她就停了下來。
算了，還是不要去吧！雪如一定會勸她留下來的，這樣下去就更糾纏不清了。
「格格，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輕聲說完，她往大門的方向前進。
到了大門前，在那里的守衛問她︰「這麼早，你要去哪里？」
她不急不緩的說︰「各位大哥，是貝勒爺要我出去為他辦事，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盡可以去問貝勒爺。」
眾守衛一陣錯愕，大清早的誰敢去驚擾貝勒爺？沒有人願意做這麼危險的事。
「算了，你走吧！」他們商量一陣之後，決定放行。
他們都知道這個名喚伊雪兒的奴婢雖然是貝勒爺的丫鬟，不過看起來貝勒爺不甚重視她，如果她是利用這個機會逃走，貝勒爺應該也不會因此怪罪他們才對。
「謝謝大家。」向眾人道謝過後，伊雪兄回頭看王府最後一眼。
再見了，雪如格格，再見了，我的……羿昕。
就在此時，有個她熟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雪兒，太好了，我總算找到你了！」
伊雪兒驚訝的轉過身，她真的沒有听錯，這個聲音的主人——伊蝶兒居然出現在她面前。
「蝶兒，怎麼是你？」
「就是我啊！」伊蝶兒笑得好燦爛，好像真的很高興看到伊雪兒似的。
她是很高興啊，為了見伊雪兒一面，她可是瞞著家里的人偷偷溜出來的呢！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是李大娘她告訴你的？」伊雪兒好奇的問。
「嗯，是啊！」事實上是伊蝶兒的娘親念瑜不小心說溜嘴的，要不然她也不會拖到現在才來找伊雪兒了。
要是讓她早一點知道雪兒在文親王府做事，她一定立刻就來找她，絕對不會等到現在的。
「雪兒，我听我娘說你現在是雪如格格的丫鬟是嗎？」伊蝶兒笑著，拉著伊雪兒的手。
伊雪兒再一次感到驚訝，因為她從未見過伊蝶兒對自己這麼客氣、友善。
「我之前是格格的丫鬟沒錯，不過，我現在是服侍貝勒爺的。」
「你是說羿昕貝勒？」伊蝶兒的眼楮亮了起來。怎麼有這麼幸運的事？她就是為了認識英俊的羿昕貝勒而來的，雪兒現在居然是羿昕貝勒的丫鬟，那對她不是有利了嗎？
「是啊！」伊雪兒不曉得伊蝶兒在高興什麼。「不過那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已經不再是王府的丫鬟了。」
「你說什麼？」伊蝶兒看到伊雪兒的包袱，她大聲嚷嚷︰「你這是怎麼回事？
你該不會是要逃走吧？「
「我不是，是……」伊雪兒決定不要瞞她。「老實說。我已經被羿昕貝勒趕來了。」
「你被趕出來？」伊蝶兒不敢相信伊雪兒會做這麼蠢的事，這麼好的差事上哪兒去找？她呀，寧可不要做千金大小姐，她想和伊雪兒一樣做羿昕貝勒的丫鬟。
雖然這樣是貶低自己，不過能陪在羿昕貝勒的左右，什麼委屈她都肯受的。
「一定是你做了什麼蠢事惹貝勒爺生氣。走，我陪你去求情，讓貝勒爺改變心意留你下來。」自似為是的伊蝶兒不由分說的拉著伊雪兒就要往府里走。
「蝶兒，如這是做什麼？快放手啊！」伊雪兒讓她鹵莽的妹妹拖著走。
「你這個笨蛋，我是在幫你你知不知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這樣會害死我的！」
就在兩人拉扯之際，文親王府的大門忽然打開。
從里面走出來的是羿昕。羿昕本來緊張的神色見到這對姐妹花時頓時讓驚訝所取代。
原來是一名守衛覺得不妥，便到他的住所去通知他伊雪兒出門一事。
羿昕知道之後馬上就趕來了。
老實說，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要挽留這個貪婪的女人，但他還是來了。
沒想到雪兒就在門外，除了她，還有一名長相比雪如遜色三分，不過模樣還是相當吸引人的年輕少女。
「貝勒爺。」伊雪兒沒想到還能再見到羿昕，她呼吸急促的看著他。
這位就是羿昕貝勒！伊蝶兒興奮的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真是個好看的男人，她這趟沒有白來。
「蝶兒見過貝勒爺，貝勒爺吉祥！」伊蝶兒屈膝行禮，嬌滴滴的說道。
「你是……」
「回貝勒爺，我叫伊蝶兒，是雪兒的妹妹。」
「哦？」羿昕看了伊雪兒一眼。她還有妹妹？她不是無依無靠的孤女嗎？
伊雪兒不敢看羿昕，她面紅耳赤的看著地上。
「貝勒爺，雪兒她是不是做錯事了，所以你才要趕她走？」伊蝶兒大膽的問。
「嗯。」羿昕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伊蝶兒用力扯著伊雪兒的衣袖，低聲對她說︰「雪兒，你快求貝勒爺寬恕你，快呀！」
「蝶兒，不要這樣！」伊雪兒皺著眉看她。
「你說話呀你！」伊雪兒的無動于衷惹火了伊蝶兒。伊雪兒要是不能繼續待在文親王府的話，那她怎麼接近羿昕啊！
羿昕在一旁冷眼觀看這封姐妹到底在耍什麼花招。
「你不要逼我。」伊雪兒不理會伊蝶兒，她把頭一偏不看她。
算了，我自己來。伊蝶兒放棄說服伊雪兒，她逕自走到羿昕面前，然後跪下。
「貝勒爺，我知道你大人有大量，請你饒恕雪兒的過錯，讓她繼續留在王府吧！」
「蝶兒！」伊雪兒沒想到伊蝶兒會這麼做，她奔過來想拉她起來。
「不要管我！」伊蝶兒大聲的對伊雪兒說。「你不認錯，我代你認錯總可以吧！」
「蝶兒，你……」伊雪兒拿她沒轍，她偷瞄羿昕一眼，看到的是他冷酷的表情。
她在心中嘆一口氣。算了，這也許是天意吧！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離開他，被伊蝶兒這麼一攪和，她好像是走不成了。
她慢慢的來到羿昕面前。低著頭說︰「貝勒爺，我錯了，請你原諒我。」
羿昕冷淡的回應她的話︰「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伊雪兄含淚點頭。「是的。」
「好吧。」羿昕越過她，走向伊蝶兒。「蝶兒，你起來吧。」他說著，對伊蝶兒伸出他的手。
「貝勒爺……」伊蝶兒迫不及待地抓住他的大手，眉開眼笑的依偎在他身邊。
伊雪兒雙眸濕潤的看著兩人，她的心隱隱作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