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香郎 第十八章
第九章
如果能夠選擇,李小風寧願醒不過來。
因為她睜開眼楮的同時,立刻跌落一雙如海的深陣,當她意識到沈慕秋正滿是柔情地望著自己,她的心莫名打了個突。
她一定還沒睡醒,才會有這樣的幻覺,于是她緊緊閉上眼,又重新睜開——
一切都沒有變。
沈慕秋單手撐著頭,對著她笑得如春花綻放。「你不是在作夢,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們昨天真的有了夫妻之實。」
李小風的臉倏地就紅了,這、這種事,大剌剌的說出來是可以的嗎?
「這件事有那麼讓你難以接受嗎?」
她伸手扶額。「沈慕秋,這件事……」她說不下去,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寵溺的捏了捏她的下巴,堅定地道︰「我不會當沒發生過,你也最好記清楚你現在是我的女人。」
「沈慕秋,你什麼意思?」
「以後不許再接什麼人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你覺得我真是那種笨到無可救藥不知道吸取教訓的人嗎?」他這件事足以讓她一生引以為戒。
沈慕秋笑了,手順著她的下巴下滑。
李小風猛地抓住他不老實的手,瞪眼道︰「大清早的,你想干什麼?」
「你說呢?」他笑得魅惑橫生。
她扔開他的不安分的大手,便要起身。「不陪你胡鬧。」
他卻一把攬住她的腰,磨蹭著她的身體,誘惑又可憐的請求道︰「我等你半天了。」
「什麼?」
「我沒吵你睡覺啊。」
「又怎樣?」
沈慕秋貼在她耳後,呢喃道︰「你現在不是應該滿足我的需要嗎?」
「你什麼需要啊!」李小風的臉,又不受控制地燒了起來。
「你說呢?」他用堅|挺的欲|望蹭著她。
她面紅耳赤,手腳並用想甩開他。
她現在渾身都酸痛不堪,雙腿間更是泛著無法對人言語的疼,再也禁不起他的無度需索。
「小風……」
「不要……疼。」
「我會小心。」
「不……」
在李小風的低低呼痛聲中,沈慕秋得償所願,在她體內盡情馳騁,讓她知道自己有多需要她。
雲雨之後,沈慕秋精神奕奕,李小風雖然面色潮紅,如花綻放,眉目含情,若春曉之色,但她的身體卻向她傳達了強烈的憤怒。
「沈慕秋你這個混蛋!」她捶床磨牙。
他起身下床整衣束冠,收拾妥當後,微微俯身向前,湊到猶趴在床上的李小風耳邊道︰「你今天好好休息,不會有人來打擾你的。」
「滾!」李小風氣得大吼。
沈慕秋不以為忤,笑著直起身子,轉身離開了房間。
她又恨恨的捶了床幾下,然後扶著使用過度的腰,試圖坐起來,卻不得不認命地倒在床上。
最後,她听從身體的需求閉上了眼楮,不一會兒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這一覺,李小風睡得極沉,當她醒來後,房內灑滿了晚霞紅光,她差點兒以為自己還沒從夢中醒來。
稍微動了下四肢,她覺得體力似乎恢復得差不多了,便扶著床慢慢跋鞋,可是腳才一踩地站起身,她就覺得兩腿間火辣辣地疼。
李小風忍不住咬牙暗罵一聲,那個混蛋!
她從包袱里找出一套干淨的衣服換上,坐到一邊臨窗的榻上,拿了把桃木梳打理一頭長發。
以後要怎麼辦呢?
突地,腳步聲傳來,李小風抬眼看了過去。
「醒了?」沈慕秋看到她的身影時未語先笑,快步走到她身邊,一撩袍子便坐了下去。
李小風垂下眼,不理他,拿過發帶就要纏繞到發髻上,卻冷不防被他抽走了那條紫藍色的發帶,她不禁慍怒。
「你做什麼?」
沈慕秋從自己束發金冠上抽出一根玉簪,輕輕幫她別到挽好的發髻上,輕笑道︰「這樣不是挺好看的嗎?」
她緊捉著嘴不說話。又不拿面銅鏡來給她照照,她哪曉得好不好看?況且她才管不了好不好看,她只想他短時間內別再出現在她面前。
「這是怎麼了,睡了一覺起來,心情還是這樣不好?」
李小風再也忍不住的吼道︰「我好得起來才有鬼,我渾身都痛,尤其是……」她及時收口,瞬間紅霞滿面。
沈慕秋卻是听明白,微微側了下臉,掩唇咳了一聲,道︰「餓了吧,我已經讓廚房燒了一桌好吃的,一會兒就送過來了。」
李小風對此沒有意見,事實上,她的肚子真的快餓死了,所以當安泰將飯菜一擺上桌,她便用風卷殘雲之勢吃了個大半。
沈慕秋斂起錯愕的表情,擔憂地問︰「你這樣吃不要緊嗎?」
她不滿的瞪著他。「你試試一天不吃飯看看。」
他一想也就釋然了,她本就是個吃貨,又餓了一天,這情形說起來還真沒什麼好驚訝的。
李小風的目光掃過沈慕秋的腰際,猛地又重看了一遍,沒錯,系在他腰上的那只玉環,是他們李家的鳳環。
「這個啊,」沈慕秋順著她的目光低下頭,滿足的笑了。「現在我拿著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你什麼時候拿的?」
「早晨起床的時候。」
她竟然沒有發現?!她懊惱的揉了揉額際。「你還真是不客氣。」
「嗯,該我的我不會放棄,不是我的,我也不會強求。」
「不強求?!」李小風揚眉,面露怒意。
沈慕秋瞬間讀懂了她的表情,解釋道︰「昨天我就說過了,那是兩情相悅之下的情不自禁。」
李小風無法反駁,但又不甘心就此承認,只好雙手環胸,扭過頭去不看他。
「你好好休息兩天,咱們再在邊城到處走走。」
「邊城能有什麼好看的。」
沈慕秋微微愣了下,她常年在外走鏢,去過不少的地方,見過許多的風上人情,這西北邊陲她也曾來過,她說這樣的話倒真是無可指摘,恐怕很大程度上也是實情。
「你的意思是不出去?」
李小風听出不對勁,馬上道︰「不是,你想走走看看,我們便去吧。」
他低頭笑了,她倒是警醒,怕留在元帥府兩人獨處天雷勾動地火,干脆做了另外的選擇。
「明天,你陪我一道參加外祖父的七十壽辰。」
她不解的看著他,而他則是靜靜的與她對視,最後,她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在他那種帶著威逼的目光下,她實在不敢拒絕,只是……她不免在心里替自己嘆了口氣,未來的路,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照這情形看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鎮公元帥是當今朝廷的平西侯蔣凱,也就是安和王世子的外祖父,蔣門軍功赫赫,子弟多在軍中任職,當年蔣凱唯一的女兒奉旨嫁入安和王府,卻在生下沈慕秋五年後因病辭世。
次年,安和王又娶新婦,不久又有子嗣降生。
隨著繼王妃所生兒女漸大,王府內的明爭暗斗也就越發激烈。
而出于某種不可言語的原因,安和王對次子欲奪取世子之位給予了某種默認,這讓世子沈慕秋的心徹底冷透。
這次藉著給外祖父祝壽之由,沈慕秋離開了京城,順便幫朋友一個小忙,到威遠鏢局去轉了一圈。
結果,卻給自己惹來了一個逃不開的情劫。
平西侯的七十大壽,雖然在邊城舉行,但仍不失隆重,邊城所屬官吏全部上門祝賀,更有許多家有女兒的官員,因為得到了安和王世子到場的消息,帶了女兒前來。
一時之間,道賀的女眷中不乏各色嬌花美眷。
這讓跟在沈慕秋身邊走進華堂的李小風很是感慨,美男的號召力加上權貴的加持,著實產生了巨大的吸引力。
同樣的,旁人對安和王世子身邊那位姑娘也多有猜測,不知道她究竟是何身分。
平西侯是知道李小風身分的,但他對于她是鏢師之女不甚滿意,總認為門不當戶不對,對此,沈慕秋心知肚明。
本就不喜那些官員奉承巴結的他,對他們的女兒就更加不會有什麼好感了,不過,他外表一直是冷冷淡淡不可接近的模樣,沒有多余的表情供人多想。
最讓他生氣的不是外祖父和那些官員,而是跟在他身邊的李小風,她非但沒有一點兒拈酸吃醋的表現,甚至一副等著看好戲的心態。
整場壽宴下來,他都應對得大方得體,只是等到回到自己的院子,進了房門之後,他一把抓住李小風的手,直接拽進了內室。
「喂,沈慕秋,你瘋了?!」
「你說對了。」
「我哪里惹到你啊?」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她覺得自己冤死了。
「哪里都惹到了!」說話之際,他已經扯開她的腰帶,隨手往旁邊一扔。
「沈慕秋!」李小風氣惱地抓住他的手,道︰「你這麼沒頭沒腦的,誰听得懂,把話給我說清楚。」
沈慕秋直視著她,不滿的道︰「你看到那些女子了?」
「我又沒瞎。」
「你知道她們是為什麼來的嗎?」
「為你啊。」
他的臉色更加冷冽。「你既然知道,就一點兒都不吃醋嗎?」
李小風臉一紅,不屑的啐道︰「我為什麼要吃醋?」
「因為她們在覬覦屬于你的我。」
「你哪兒屬于我了?」她不由得失笑反問。
沈慕秋一字一句說得認真,「從頭到腳,由內到外都屬于你。」
李小風紅著臉,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
他可不讓她閃躲,捏著她的下巴,執意要問出答案。「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
她又羞又急。「吃什麼醋?怎麼吃?她們是看上了你,可你對她們有興趣嗎?」
听著她一針見血的質問,沈慕秋先是一愣,繼而慢慢勾起了嘴角,改握住她的手道︰「你說得對,你確實是沒有吃醋的理由。」她實在是將事情的本質看得太過清楚明白了,不愧是他的女人。
李小風甩開他的手,沒好氣地道︰「懶得理你。」
沈慕秋在她轉身欲走的時候,從後方抱住了她。
「放手。」
「該休息了,你要到哪里去?!」
「我到外面睡。」
「外面?」
「嗯。」
「今晚還睡外面?」沈慕秋面露不滿。「不只今晚,接下來的幾個月,我都要睡外面。」
「為什麼?」
李小風扯開他的手,轉身面對他,嚴肅認真的道︰「沈慕秋,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不必自欺欺人。」
沈慕秋知道她在說什麼,心里的怒意再也克制不了,表情也變得深沉幾分。她不信任他!她不相信他會為兩個人的未來負責,不相信他能做得到,所以寧可退回原本雇主和保鏢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