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心總裁開戰 第十五章
第六章
冷薔瞪著那扇鏤金大門,彷佛後頭藏匿著令人恐懼的猛獸。
但其實真正的猛獸正住在她心底,那頭獸就是她自己。
她一定是瘋了,一定是。
否則她不會來到這兒,來到黎君樺的私人領域。
但……他听起來像是病了。她完全無法想象那個男人生病的模樣。
打從第一次見面,他就在她腦海中烙下鮮明的形象——驕傲自負,永不倒下的雄獅。
她無法想象那頭強悍的獅子倒下的模樣。
一听到他虛弱的聲音,她的心像是被扭緊,根本無心于任何事。
但是當她站在這扇門前,那份渴望見到他的沖動又退縮了。
她在做什麼?理智那一面大聲質問著她。
她不該來這兒,不該讓自己跟黎君樺的關系繼續失控。
冷薔陡然陷入了一陣恐慌。
當她冷靜下來,並且決意轉身離開時,那扇鏤金大門偏巧在這時開啟。
「既然放不下我,又為什麼要走?」
她一窒,姿勢僵硬地轉回來。
黎君樺就站在距離不到一公尺之處。他穿著鐵灰色針織衫,是一件黑色丹寧褲,如此生活化的一面,少了嚴肅,多了愜意,卻遠比西裝筆挺的模樣更令她感到壓迫。
他雙手交盤在胸膛,高大的身軀倚著門框,頭發散落在深邃分明的臉龐邊,那雙棕色眼眸熠熠有神地盯住她。
她上當了!冷薔當即驚覺這個事實。
看看他,目光炯炯,依舊是一身強悍的氣勢,哪里像個虛弱的病人?
「我只是過來詢問公事。」發現自己受騙,她羞惱地說。
「我以為你是過來探望病人的。」
「你根本沒生病!」
驀地,門框里的男人揚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盯住她漲紅臉蛋的目光加深。
「所以,你在電話中真以為我病了,才會特地趕過來親眼證實?」
「我……我沒有。」她心虛地否認,眼神卻在閃躲。
「公事能在電話中談,沒必要非得面對面。如果你不是為了探我的病而來,那會是什麼?」
「來看你笑話。」謊言被揭穿,她深感羞愧,開始反擊。「我想來看看黎家最凶猛的獅子是怎麼倒下來的。」
黎君樺不怒反笑。「現在你看見了。好笑嗎?」
冷薔瞪著那抹俊朗卻可惡的笑,心中惱火著,氣自己為什麼要來這一趟,難道她還嫌自己的麻煩不夠多?
「我不該來的,再見。」冷薔氣憤地轉過身就想走。
一只大手圈住她的手腕,灼熱的溫度像火焰燙著了肌膚,她僵了幾秒,隨後又轉向那個看不出正發著高燒的男人。
噢天,他真的病了!
「你到底在做什麼?」她火大地問。
「停職。休假。養病。」他一次給了三個答案,表情看起來是那樣輕松,神情看不出一絲身體上的異狀。
「你在發高燒!」她撥開他的手,氣憤地瞪著他。
「是嗎?」他瞥了她一眼,似乎不覺得這有什麼,轉身入內。
冷薔一顆心被高高提起。她不敢相信,他竟然還能這樣若無其事,彷佛根本不關他的事——等等,是他的身體在發高燒,不是她的,她為什麼要如此氣憤?
「黎君樺,你看過醫生了嗎?」她追進屋內,無暇去打量那些高級家具,及經由名家打造的居家空間。
但略略掃過的幾眼,已足夠她對他的領域留下深刻印象。
眼前的空間走地中海風格,采用了大量的白色與深淺有序的藍,水晶吊燈與咖啡色木紋地板,配上深藍色系的歐系家具,成功營造出宛若置身地中海的慵懶度假風。
極具品味的設計,但她沒心情欣賞眼前的美景。她目光一轉,看見黎君樺背對她走進廚房——廚房又是另一個不可思議的天堂,幾乎樣樣都具備了。
瞧瞧那個內嵌式大烤箱,那個出自歐洲一流品牌的烘碗機,那個進口的大冰箱,這個廚房是那種會讓熱衷于烹飪,喜歡待在廚房的女人跳起來大聲尖叫的完美世界。
她氣急敗壞地跟著黎君樺打轉,看見他拿起咖啡壺,倒了兩杯咖啡。
「黎君樺,你還沒回答我,你看過醫生了嗎?你知道自己在發燒嗎?」
「那又如何?」他端起自己的那一杯,轉過身看著她。
「那又如何?你生病了!」
「這是我的事,你何必這麼在乎?」
「我……我是以秘書的身分關心上司。」
「我已經不是你的上司。」他嘲諷地瞅她,緩緩喝了一口咖啡。
陡然意識到自己的立場薄弱,冷薔原本憤怒的眼神一顫,高昂的聲線降了下來。
「我、我是看在認識這麼久的情分上,所以才會……」
掰不下去了。
他生病與她何關?名義上,她是黎陌洋的人,是扳倒他的敵人與幫凶,她應該高興他倒下,沒理由因為他不懂得愛惜身體而氣憤。
她覺得這一刻的自己好狼狽。
冷薔別開眼,眼底全是自厭的難堪,想逃跑的窩囊沖動再次涌上來。
「總之,你生病了,應該快點看醫生。反正這也不關我的事,我……」
砰,馬克杯倏然被重重的放在系統廚櫃上,發出好大的聲響,震動了她的心牆。
她抬起眼,看見黎君樺朝她移動而來,她下意識往後退,背部撞上了大理石材質的中島。
他像一陣暴風,挾帶著滾燙的烈焰,困囿住她,只在眨眼一瞬間。
火爆的氣息貼上來,奇準無比地封住她的唇,他用一只大手輕揪她後腦的馬尾,她的臉部被迫向上仰起,他可以毫無阻礙地為所欲為。
事實上他正在這麼做。
那兩片薄唇如此柔軟卻強韌有力,有別于前兩次的吻,這一次他是鐵了心不給她退縮的機會,強悍的舌頭用著令人暈眩的力道攪動她。
冷薔能感覺到大量的熱氣從兩人密貼的身體輻射而出,她的後頸與背部開始滲出細小的汗珠,他另一只手托住她背部與臀部的交界點,緊緊貼住那個凹處。
她的月復部不由得往前拱起,正好被他迎面壓來的身軀壓制住。她的月復部被火熱的堅硬抵住,而且越來越硬,她再蠢也該知道那是什麼。
「你關心我,所以才會來見我。承認吧,你喜歡我。」他的額頭叩著她,每一口呼吸都燙著她的肌膚。
她敏感得臉部漲紅,美眸泛起朦朧,張口想反駁,卻被他含住下唇,用力吸吮。
她的唇一陣麻痛,像是正被火焰灼燒,他的氣息聞起來像後勁熱辣的伏特加,她覺得像被灌醉一般,頭暈目眩,思凝結。
他的雙手托住她的臀部,將她往上抱起,讓她坐上大理石中島的邊沿。冰冷的觸感透過輕薄的布料,一瞬間像寒冰凍醒了她。
美眸猝然瞪大,她拉回了一線理智,雙手推拒著他,他用手臂格開,一只手抽起她收在裙里的襯衫下擺。
火燙的大掌貼上如女乃油般平滑的小骯,她瞬間起了一陣顫栗,縴細的喉嚨發出低微的申吟聲,但他全听見了,彷佛受到了鼓舞,他的進襲更劇烈。
那只手在她的腰間滑動,像火焰煨暖了她,加上高竄的體溫,她難受地欠動身子,試圖甩開他,但他反而越纏越緊,像是在回應她的抵抗。
他正發著高燒,身上的溫度熱得嚇人,宛若被火烤得發燙的石頭。熾熱,堅硬,頑固,強壯……
腦中浮現那些充滿異色聯想的詞匯,冷薔覺得小骯有股暖流在滾動,心中的騷亂更劇烈。
噢,老天!
「黎君樺,你病了,放開我!」她抬起手臂去推他。
「我是病了,那你呢?你又有什麼病?你明明幫著黎陌洋,卻還在這種時刻來關心我?你這又算什麼?」黎君樺垂著眸,唇邊挑著一抹笑,眼神像包裹在火焰中的寒冰,冷酷卻也熾燙。他往前挪動滲出絲絲熱氣的高大身軀,窄瘦的腰臀卡進她被迫撐開的雙腿之間。
同一時刻,她清楚听見布料繃得太緊,逐漸破裂的聲響。她的裙子破了。
顯然不只她發現,黎君樺的視線一垂,看見她裙子兩側的縫線裂開,露出兩截白女敕的大腿,他伸出手指輕輕畫過那部分的肌膚。
她渾身一顫,背部拱起,潮紅的嬌顏高仰,那張強悍的俊臉順勢壓下來,再度以暴風之姿席卷而來,吞噬了她的唇舌。
他的雙手合握住她的腰身,頭部自然往下,沿著她細致的下巴線條,吻過她抽動的頸部,然後埋進了敞開的衣領。
「老天,我願意用一切換取這些。」黎君樺發出低沉沙啞的嘆息,舌頭在她胸口滑動,如同一條貪荽的毒蛇。
冷薔覺得自己正在他嘴下融化,思緒像攪散的蛋糊,她被他的體熱烘得發暈,唇間殘留著他嘴里的咖啡香,而他的嘴正品嘗著她。
一陣天旋地轉後,當她再睜開眼,她整個人已經被放倒在柔軟的大床上,而一路抱著她過來的男人,也像一堵厚實的牆朝她壓下。
承受了兩個成人的重量,床墊往下沉了沉,內里的彈簧發揮作用,慢慢往回彈,將她柔軟的嬌軀頂向他。
他發燙的額頭貼在她的鎖骨處,絲毫不給她喘息的空間,喘息聲在剎那間淹沒了靜謐。
她被拖進了他的。
這是她自找的。
當她出現在他的家門口,他就明白這個女人的心是向著他的。
但她依然倔強地不願承認,抑或害怕承認。
黎君樺知道自己正發著高燒,但他不在乎。腦袋或許有點燙,但他的思緒卻像冰塊一樣冷靜。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想要她。
打從她滲透他的心,佔據了整個腦海起,他就一直想這麼做。
黎君樺用一只手臂撐起自己,像一只驕傲的獸,垂下視線觀察他擒獲的獵物。
他凝視著躺在身下的她,深深地。她的馬尾剛才已被扯散,如同黑色絲緞般披泄在枕頭上,那張白若陶瓷的臉蛋美得不可思議,若不是兩頰泛著紅艷,肌膚滲著汗珠,真會將她當成一尊不堪踫的瓷女圭女圭。
「難道你不在乎我背叛了你?」冷薔喘著氣提醒他。
「我不在乎。」黎君樺微笑。
「即使我幫著黎陌洋,你還是喜歡我?」她難以置信地一窒。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他說,目光深邃得能夠穿透她的靈魂。
「什麼?」冷薔發覺自己在顫抖。不是因為冷,而是他的眼神。在光線折射下,那棕色的眼瞳略淡,宛若水晶一般,能夠照映出掩藏在暗處的秘密。
「沈郁希。」
當黎君樺用著輕緩如羽毛畫過的嗓音吐出這個名字時,他清楚看見她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驚恐溢滿了雙眼,彷佛此刻有人正掐著她的頸部。
「你听過這個名字嗎?」假裝沒察覺她的恐懼,他兀自問著。
「沒、沒有。」她僵硬地否認。
「她是黎陌洋的前女友,你應該听他提起過。」
「我不清楚。」她不可抑制的顫抖。
「那你為什麼這麼害怕?」
「沒有……我沒有!」
「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
「是嗎?」黎君樺的表情擺明不信,長指畫過她緊蹙的雙眉,在那里印下細碎的吻。
冷薔如被燙著一般,全身顫動不止。她似乎在逃避著什麼,不斷眨動縴長的睫毛,眼底似有秘密被掏出,而她正笨拙地藏匿著。
黎君樺深深嘆了一口氣,疼惜的情緒取代了眼中的試探。
跟那時在泳池畔一樣的表情。脆弱,驚惶,恐懼。
當他看見這樣的她,就被這抹易碎的脆弱吸引住,等到回過神的時候,一切已經太晚了,他已經愛上她。
愛上這個能夠無懼的迎視他,彷佛藏著天大的秘密,臉上永遠掛著虛假的笑容,卻只願意將真誠的笑與一只流浪貓分享,甚至能為了一只貓與他針鋒相對的女人。
有個問題困擾他很深,盡避從各種正常邏輯看來,這個問題都不應該存在,但某種非理性的聯想力,迫使他不得不將一切串聯起來。
她,是誰?
她真的是冷薔嗎?
假如她不是,那麼她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