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的童養媳 第二十八章
第十章
「妹妹呀,姊姊沒有帶丫頭過來伺候,鶯聲、燕語你隨便給我一個吧!有個熟面孔在身邊姊姊也比較安心,也不知道那個巧霞哪里看我不順眼,整天板著臉斜眼看我……」
丹湘一入府便不安分,整日尋事來鬧,搞得人人都不安心,以為府里要出大事了。
她的用意很簡單,不僅要奪得陸府的大權,讓宅子里的大小事全由她做主,旁人休想插手,另外也有意孤立葉照容,讓她人緣變差,失去人心,日後出事,無人敢伸出援手。
可惜這兩樣她都做得很差,成效不佳,和她所想的背道而馳。
先不論葉照容先入府,以她實誠的心早就收服下人們的心,光是巧霞就是一塊丹湘踢不動的鐵板。巧霞當了幾年管事娘子,地位沒人能動搖,連陸瑞京都時有贊許,想從巧霞手上搶過大權,難哪。
丹湘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四處說葉照容壞話,散播她的流言,但馬上就有婆子跳出來說她欺負老實人,容夫人才不是那種人,人家分明是好姑娘,話里話外暗指丹湘胡說八道。
被堵了回去的丹湘氣了一夜,差點氣出病來,後來她又把矛頭指向巧霞,以為下人較好拿捏。
可是她哪曉得,除了陸瑞京外,陸府所有人最敬畏的便是巧霞,凡是巧霞的話,無不遵從,勢力不容小覷。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在巧霞這邊討不了好,丹湘決定直搗黃龍向葉照容下手,她以丫頭不夠伶俐為由來向葉照容討丫頭,想將葉照容身邊的人一個個要過來。
「容夫人,我去吧!我給湘夫人當丫頭,府里我比較熟悉,能讓湘夫人早日適應。」鶯聲自告奮勇,沒等主子同意便走到丹湘身旁,福了個禮。
鶯聲的背主行為令人不齒,但她本人卻不以為然。人是往高處爬的,誰願意越爬越差,葉照容名分上是妾,而丹湘是正室,男人自然重視正室多一些,妾只是個消遣的玩意兒。
她自認為是聰明人,眼前局勢如此明顯,她自然當機立斷改而投靠明主,她知道以丹湘的手段,要斗垮沒心眼的葉照容簡直易如反掌,她當然得趕緊投誠,以免日後被牽連。
「好鶯聲,你真是個可人兒,瞧瞧你多惹人疼呀!夫人我日後定不虧待你。」丹湘笑著許以好處。
「謝謝夫人,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的服侍夫人,絕不讓夫人失望。」鶯聲一臉歡喜的磕頭謝恩。
「起來吧,我可舍不得你折騰自己。」她虛扶鶯聲一把,內心得意非凡,目光又轉向燕語。「燕語,你要不要跟著鶯聲一起過來,光是一個熟面孔我還是慌得很。」
「可奴婢過去了,容夫人怎麼辦,湘夫人別為難奴婢了,我家容夫人沒人看顧可不行。」較為冷靜的燕語不像鶯聲那般急利,她對葉照容也多了幾分主僕情。
人和人相處久了都會有感情,何況是個待人和氣、笑容常開的主子,說實話,她挺喜歡這個實心眼的主子,跟著容夫人很愉快,不用擔心會被隨意打罵或發賣,能夠活得有自尊,像個人。
當然,當正室的丫頭和當小妾的丫頭,地位截然不同,她無可避免的有過片刻遲疑,自家老實過頭的姑娘肯定斗不過丹湘,遲早是要吃虧的。
可是看到那被人欺負猶不自知的傻姑娘,燕語暗暗嘆了口氣,沒法狠心撒手不管。
「呵呵……瞧你說的,妹妹哪里需要人看顧,我看她可精明得很呢。瞧我入府都好些時日了,你們督主一日也沒宿過我屋里,倒是盡往妹妹屋子去……妹妹,你可要好好的教教姊姊,到底用了什麼狐媚法子把男人的心緊緊勾住,讓他只獨寵你一人。」丹湘面上帶笑,手中的帕子卻捏得死緊,說得咬牙切齒。
這也是丹湘相當怨恨的事,明明她比葉照容艷麗,比葉照容柔媚,比葉照容更懂得勾引男人,還是頂著青梅竹馬的名義進門,可是進入陸府多日,那個該死的太監竟然連正眼都沒瞧過她,只吩咐了人替她安排屋子,便再也沒現身。
她以為太監沒那話兒,夫妻不過是權當個擺設,他不來找她干些下流的事她還樂得很,省得她惡心想吐。
誰知他沒入她的房,卻進了葉照容的屋子,每天燈火都熄得很晚,他們肯定干了什麼,何況次日一早,葉照容都會氣色紅潤的和陸瑞京有說有笑的走出來……看著兩人如同尋常夫妻一般的親密,她心中恨呀,都快要嘔出一口血來了。
丹湘發現自己居然嫉妒起她一向不當一回事的葉照容,第一次有「輸人」的威脅感,若再不做些什麼扳回一城,她真會輸給那傻瓜葉照容。
她開始有些慌亂,更多的是不甘心,同是牡丹樓出來的姑娘,憑什麼葉照容比她得寵,就因為她傻嗎?
傻得不懂得去爭,反而更得男人的喜愛。
「丹湘姊姊,你的話說得好奇怪,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你是不是生病了?」
葉照容關心的伸出柔白小手想撫模丹湘的臉,看看是否發燙了,殊不知才靠近就被拍開了。
那一瞬間,丹湘眼中迸出厭惡的恨意,但是她收得快,一閃而過,教人忽視了她心底因妒而起的惡念。
她不是真的喜歡陰冷的陸瑞京,他並不是會令她心動的那一型,可是她不喜歡矮人一截的感覺,她的家敗落了,可她仍保留千金小姐的傲氣和被寵壞的嬌氣。
她也恨葉照容,認為葉照容一出現,她的光華就被遮住了,變得暗淡無光。
「哎喲!我看你還真是個傻的,想我和瑞京哥哥從小青梅竹馬,我們小時候的感情好得很,那時他多護著我,有好吃的、好玩的一定先送到我面前,語氣溫柔的哄著我,現在卻……這教我怎能不難過呢。」丹湘假裝用帕子輕拭眼角,面露淡淡愁苦。
她說的其實是葉照容夜半人靜時私下說過她和陸四郎相處的情景,她這番話一出,果真觸動了葉照容的心弦,令她動容的紅了眼眶。
「丹湘姊姊別想太多了,督主大人不會忘記你們以前的好,他只是事情太忙了,一時半刻沒法抽空陪你,等他忙完了自會找你敘舊。」就像她的四郎哥哥也不會忘記她一樣,他一定在宮里的某處懷念著他們的兒時趣事。
「敘舊?」丹湘突然發出尖銳的叫聲,十指如爪般捉住葉照容瑩白柔荑,指尖掐入她肉里。「他真要有那麼忙,為何夜夜入你的屋子卻一眼也不看我,任我獨守空閨等著他?!」
「丹湘姊姊……」她的樣子好可怕。
丹湘目露凶光,「因為我們之間多了一個你,他移情別戀了,對我不聞不問卻對你寵愛有加,這男人實在太無情,怎能這樣負了我。」
她要在他們之間劃下一道難以跨越的裂痕。
「這……」葉照容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因為陸瑞京真的對她很好,她沒法說他壞話。
「湘夫人,請放開我家容夫人,你抓傷她了。」燕語有點難過,主子是個好脾氣的,都被抓破皮了還不喊疼,由著人家佯裝訴苦,暗地里欺負。
她花了不小的力氣才將丹湘的手扳開,可是葉照容的手背已經被抓出一條條血痕。
「唉呀!我是怎麼了,得了失心瘋了不成,來,快讓姊姊瞧瞧有沒有傷著你。」丹湘假裝關心的想看看葉照容的手,眼角卻瞥向放在紫檀木瓖白玉圓桌上的熱茶。
葉照容屋子里的物件都是好的,少有瑕疵或次級品,以陸瑞京東廠督主的身分,底下人的孝敬哪有可能是差的,而他用不著,自然給了想寵愛的女子,讓她過得舒暢。
她一個正室的院子居然不如這小妾住的耳房,位置偏僻不說還背光,少有耐看的花卉,早上太寒,中午日光太烈,都不舒爽。
「我家容夫人沒什麼事,湘夫人不用放在心上。」燕語機伶的將自家主子拉開,往後退了幾步。
她真怕了丹湘了,什麼下作伎倆都使得出來。
丹湘若無其事的以帕遮嘴假笑。「說的也是,咱們都是瑞京哥哥的女人,也沒什麼好避諱的。妹妹跟姊姊說說,瑞京哥哥沒有那話兒,如何在床笫間寵愛你呀,莫非是用了玉柱?」
她說得yin蕩,眼兒帶著青樓女子才有的風情,一流轉一勾眼,好似那水蛇般纏黏,讓人看了腰桿都酥麻了。
那一聲「瑞京哥哥」,在陸瑞京面前她絕對不敢喊出口,她不過是故意說給葉照容听,好突顯兩人的關系親昵,是「外人」無從介入的。
但她很不安,擔心自己扮演得不成功,因此她更加痛恨陸瑞京真正的妻子,她決定要先下手為強讓人搶不了她的風頭,她要將真的葉照容一腳踢開!
听見丹湘露骨的言語,葉照容微微發怔。「丹湘姊姊,你吃了酒嗎?怎麼說起醉話了?」
玉柱是什麼東西她不曉得,但肯定不是好物。
她不傻,只是心性太直了,凡事不會多想,並非真的听不出丹湘對她的責怪,惱她獨佔了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