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愛看戲 第二十章
第九章
第二天的早餐是在飯店使用。
蘇宣崴來接她時,她故意松松綁個馬尾,脂粉未施,連眼鏡都戴出來了,一臉呆矬。
跟在他身邊那個色鬼看到她土土的樣子,說不定就會離開蘇宣崴。
素顏已經讓她不太有安全感了,現在還戴著黑色大方框眼鏡,她更是不安了。
嗚嗚嗚……為了趕走那個鬼,她真的是犧牲很大啊。
蘇宣崴看到她邋遢的模樣,微微吃驚的一笑,「我們才出差第二天,你就完全沒形象了。」
「對啊,我平常在家都這個樣子。」根本是所謂的「魚干女」。
「很好,我喜歡。」
「啊?」他喜歡?
他說真的還假的?
這「色鬼」會不會太不挑了?
「走吧。」他直接牽起她的手。
「喂,」她甩開,「蘇先生,請自重點,我還是你的員工。」
「現在是下班時間,你別說套裝了,連妝都沒化,我就視現在為私人時間了。」
也就是可以隨心所欲了。
「那、那也不表示我的手要讓你牽!」
會不會太超過了?
她什麼承諾都沒給啊。
「沒關系,」他與她並肩,「就先這樣吧。」
走在他身邊,來到位在B2的餐廳,簡季珈的心情一大清早就被弄得很亂,倒是他,很神清氣爽的,人一踏進餐廳,就吸引了眾人的視線,反觀她,比丑小鴨還要丑小鴨了。
嗚嗚……她牲這麼大,結果那色鬼竟然喜歡她邋遢的模樣,這是岸巧成拙了嗎?
蘇宣崴拿了托盤跟盤子給她。
「要吃薯餅嗎?」他手上的夾子在薯餅上方晃了晃。
「好啊,來一塊。」
「炒蛋呢?」
「也一點好了。」
「香腸?」
「不用了,給我一點火腿……」等等,她怎麼應得這麼自然,完全讓他服務,而她手上的夾子動也未動。「我自己來就好了。」
哪間公司的小秘書敢讓總經理張羅早餐的?
「順便而已。」他指著炒飯,「要嗎?」
「呃……」她想反正蘇宣崴清醒之後,八成會忘了這段時間做過什麼事,既然「色鬼」這麼愛服務,就讓他服務到底好了。「兩湯匙就好。」
在盤子上裝滿了食物,蘇宣崴拿走她的托盤。
「幫我弄杯咖啡。」他吩咐道。
「好。」
在自動咖啡機幫他弄了杯雙份的Espresso,自己調了杯拿鐵,才要端起回座,一雙大手已經接過。
「拿餐具吧。」蘇宣崴下頷朝餐具區努了努。
唉,他們這樣,還真像出來游玩的情侶啊。
用過早餐,簡季珈回房洗了澡,戴隱形眼鏡、上妝,穿上套裝,攬鏡自照,自信滿滿回籠。
完美的衣裝,果然會讓女人更有自信。
兩人在九點左右離開飯店,拜訪第一家雜貨小批發商,也就是老板女兒私奔的那一家。
談公事時,蘇宣崴就沒有什麼奇怪的表現了,他將她以主任身分介紹給客戶,說話的口吻完全公事化,笑容與她一樣職業。
第二家是日常用品大賣場。
巡視賣場內部時,老板的女兒一直跟在身邊,熱情的目光幾乎要將蘇宣崴燒出窟窿來了。
結束時,大小姐一再表明請客的意思,蘇宣崴耐性十足的一次又一次婉拒。
這「色|鬼」不是來者不拒的啊?
站在蘇宣崴右後一步的簡季珈有些納悶的想。
對她素顏又邋遢的模樣,「色鬼」都不介意了,那怎麼長相秀美,身材玲瓏,還不斷放電的大小姐,「他」卻是沒有打蛇隨棍上的意思?
真是奇了。
還是說,這「色|鬼」喜好不一般?
結束拜訪,離晚餐還有一點時間,于是,簡季珈征詢了蘇宣崴,「我想去個地方,可以嗎?」
「去哪?」
「這附近有家香火鼎盛的關老爺廟,我想去拜拜。」她偷覷他的反應,想看他有沒有任何驚慌之色。
沒想到,蘇宣崴竟然笑了。
「繼昨晚的護身符,今天要去拜拜?」她還真以為他房間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嗎?
她的意圖竟然被識破了?
「我是無神論者,」蘇宣崴續道,「不過如果去廟里可以讓你安心,那我們就去吧。看還要不要算命’改運什麼的,反正你想得到的,統統端上來,這樣你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他說得這樣直白,反而讓她猶豫是否該走這一趟了。
該不會真的什麼事都沒有?
「你真覺得我喜歡你有這麼奇怪嗎?」是他之前形象太差,所以她不相信他?
「很奇怪。」簡季珈坦言不諱,「你不可能對我動心的,所以一定有問題。」
「你為什麼這麼有把握?你了解我嗎?」
「你很討厭女生不是嗎?」
「我只討厭花痴。」他從沒說過他討厭女人。
「但你忘了前陣子,你還是很討厭我的啊。」
「那是因為我誤以為你是花痴。」
「你的意思是,只要不是花痴,你統統都會喜歡?」簡季珈無端感到不開心了。
「我們去唱歌吧。」他天外飛來一筆,中斷她的質問。
「唱歌?」怎麼會突發奇想?
「就是想唱歌,我們晚餐直接在KTV內解決。」蘇宣崴尋了導航系統,「如果你要先去廟里拜拜再去KTV也都是可以的。」他轉頭看她,「如何?」
凝視著她時,他唇邊帶著殺傷力十足的微笑,不是公事化的那種,害得她胸腔又是一陣緊迫。
「先去拜拜。」
不把這事解決,她無法安心做其它事情啊。
來到高雄有名的關帝廟,蘇宣崴泰然自若地跟著簡季珈進去。
簡季珈拜拜的時候,他一直站在旁邊,人看起來挺正常,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更沒有見到神明的驚慌之色。
簡季咖拿起紅色茭杯,默問神明,蘇宣崴身上是否沾染到不干淨的東西,連擲三次,統統都是笑杯。
難道,他一連串反常行為,都是出自本意?
這怎麼可能?
又是為什麼?
拜完一圈出來,兩人身上都淡染檀香。
「你剛問神明什麼事?」蘇宣崴好奇的問。
「請神明指點疑惑而已。」
「你不是問我們住的飯店干不干淨嗎?」
雖然未完全吻合,但也相去不遠了。
「對啊。」他都猜中了,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那答案是什麼?」
「應該是干淨的意思吧。」神明都笑了啊。
「所以你不會再認為我撞鬼了吧?」
簡季珈撓撓頭,「我不知道啦!」她腦子都一團亂了。
「別想太多了,去唱歌吧。」
簡季珈到廟里,是想測試蘇宣崴是不是真的哪出問題,而蘇宣崴提議到KTV唱歌,則是想知道,若只有他們兩個人時,那她是否還是一樣的瘋狂。
答案是,肯定的。
就算他當著她的面說喜歡她、對她動心,她還是一樣的不扭捏,但因為這次沒有好友相伴,所以她死拖活拖,將他給「拖」下海了。
「……喔喔喔喔,你是我的花朵,我要擁有你,插在我心窩。喔喔喔喔……喂,你別坐著。」簡季珈一把將他拉起,「一起跳。我要保護你,一路都暢通……」
她跟著伍佰邊唱邊做著那有趣又讓人發噱的舞蹈動作,每一步驟都到位,可見早就記得牢牢實實了。
她喜歡唱快歌,或是很奇怪的歌,完全high到最高點,若是累了想休息一下,也不會點慢歌,而是坐在椅子上,一邊吃東西,一邊跟著哼歌。
他還真是喜歡她這股瘋勁。
完完全全,是他的菜啊。
簡季珈將體力暢快耗盡,然後在回程的車上,又不小心睡著了。
他拿起出發前才備放在後座的小枕頭,擱在她的肩膀上,調整好舒適的角度,助她睡得安穩。
蘇宣崴一向喜歡將公私分得很清楚,所以他一定整套西裝上班,替自己制造出上班的氛圍,才不會因在自家公司工作,而有所懈怠。
習慣了之後,在未回到家之前,他都是西裝筆挺,而也為了讓爛桃花離他遠一點,個性越來越拘謹,不苟言笑,無法放松對待女性。
只有她不同。
他從不曾見過這樣的女孩。
那樣的放肆、那樣的隨興,自然又純真,直率不做作。
所以,他才會在發現她的真性情後,以連他自己都訝異的速度急速陷落。
他等她好久了。
好久好久。
車子停入了飯店的地下停車場,停妥後,簡季珈依然沉睡不醒。
蘇宣崴未叫醒她,輕聲開了車門,拿起她的包包掛在手臂上,將人背上了背。
電梯來到二十五樓,快到房間時,簡季珈才醒來。
這一醒,可把她嚇壞了。
他竟然背著她?
「蘇先……」
「別動,小心掉下去。」
「你可以把我叫起來的啊。」
「我看你睡得很沉,就不叫你了。」他將人再托高了些。「快到了。」
這個溫柔對她示好的男人到底是誰啊?
這要叫她怎麼相信他沒被附身呢?
問題是,神明都笑了啊!
她覺得回台北後,還是有必要去龍山寺那位通靈婆婆那邊一趟,這個蘇宣崴跟她記憶中真的差太多了。
「到了。」在房間門口,蘇宣崴將人放下來。「早點休息,明天下午的那位客戶看能不能早上就過去。」
「那下午要干嘛?」
「既然都來高雄了,不四處逛一下太可惜了。」把行程排得松散,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你不是常來高雄嗎?」
「我一個人怎麼去逛?」他輕柔模模她的頭,「吃完早飯再跟客戶聯絡,改一下時間。」
他走回房間,而她還愣在原地。
她覺得她的心髒有點難以負荷。
她一定要帶他去找龍山寺的那位婆婆,親眼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