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愛耍詐 第十一章
回到柳家之後,藍心羽以路途奔波為由,在房里休息了好幾天。
事實上,有孕的她直一的覺得疲累,而且常覺得昏昏欲睡,剛好有借口窩在房里。柳雲瀚則是一回家之後又緊接著出遠門,兩人沒有機會單獨見面,藍心羽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兩人的事尚未公開,自然不能繼續吳縣那種如膠似漆的甜蜜日子,讓她倍感孤單。
她好想夜里抱著他入眠,但回來之後他又不在……她該何時告訴他孩子的事?藍心羽手撫著小骯,一臉的苦惱。
此時,柳母笑盈盈地推門而入,後頭的婢女手捧著托盤。「怎樣?身子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姑母……」藍心羽起身相迎,「好多了,羽兒令姑母擔心真不應該。」
「跟姑母客氣什麼?」婢女將手中的托盤放在圓桌,上頭放著一個炖盅,柳母打開盅蓋,藥膳的香味撲鼻而來。
「來,把這碗雞湯給喝了,可以讓你很快恢復一元氣。」
「姑母……」老人家的用心讓藍心羽感動不已,「您對羽兒真好!」
「唉!姑母能幫你補身子的時間也不多,以後就要靠你婆家那邊費心了……」柳母說著紅了眼眶。
藍心羽不懂她為何提起這不相干的事。「婆家?」柳母輕撫著她的粉頰,有些感慨。「是呀,咱羽兒也十六歲了,瞧你唇紅齒白,一雙烏溜溜的眼眸,還有這溫柔婉約的性子,難怪……提親的對像是你……」
「提親?」這不正是她等待多時的好消息?藍心羽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
「他……對您說啦?」她頓時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原來你們真的兩情相悅……」見她矯羞的模樣,柳母有些詫異,「姑母還以為只是序剛這孩子一廂情願。你還沒回來就急著找媒婆上門提親……原來你早知情?」
「序剛您說提親的人是……」藍心羽猛一抬頭,以為自己听錯了,「剛哥哥?」
「是呀!不然你以為是誰?」柳母輕嘆一聲兀自喃喃自語著,「我也嚇了一大跳,還以為他提親的對像是柔兒呢!」
她看著藍心羽一臉震驚,以為自己說錯話,趕緊改口,「不過你別在意,這感情的事本不該勉強……而且柔兒年紀還小,等他大哥年底成了親,再來幫她尋覓對像還來得及……」
「成親?」先前的震撼還來不及消化,柳母又說出另一個更震驚的消息,藍心羽急著抓住泵母的手,語氣顫抖地問︰「是誰……要成親?」
「哎呀,瞧你這孩子,成親的人不就是你嗎?還有你大表……」柳母以為藍心羽是因為緊張才臉色蒼白,「說來真巧,你們不在的時候,親事都上門了。先是你大表哥之前指婚的親家送來婚書,說希望年底前將女兒嫁過來;後來元家又來提親,這下一娶一嫁,兩樁親事一起辦也算是雙喜臨門呀!」
「大表哥……要成親了?」他已經有了未婚妻?那……她怎麼辦?肚里的孩子怎麼辦?
姑母的話猶如五雷轟頂,將藍心羽從希望的雲端狠狠推向殘酷的地獄。
「是呀!他一回來又跑到京城,肯定想親自談談成親的事,畢竟他岳家那邊在京城也算有頭有臉,總不能怠慢……」
柳母解釋越多,藍心羽的臉色越加蒼白。見她眼神呆滯地望著前方,柳母趕緊安慰她︰「沒什麼好緊張的,每個女人都必須經歷這一遭。序剛是個好孩子,他一定會疼你的……」
看她依舊沒有反應,柳母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揮動。「羽兒,你怎麼啦?好像失了魂似的……」
藍心羽強撐住理智,勉強回應著︰「沒、沒事,羽兒只是太震驚了。」
「如果你不想嫁給序剛,明白告訴姑母,不要有負擔,知道嗎?」柳母以為她的震驚來自猶豫,「你不需要今天就答復,等想清楚了再告訴姑母,好嗎?」
「嗯!」藍心羽不敢開口,只怕忍不住哭出來。
「好啦。姑母先回去了,你趕快喝了湯,快涼了。」柳母決定讓藍心羽獨處,好好思考,接著便離開了小樓。
藍心羽跌跌撞撞走回床上,淚水忍不住決堤,只能緊咬著手指,不敢哭出聲來,隱忍的悲鳴听來卻比痛哭還讓人鼻酸。
他明明有了婚配卻不告訴她,還堂而皇之地佔有她,是將她當成了什麼?看她年幼可欺,還是自始至終都在耍弄她,將她當成泄欲的對像?
她又沒做錯什麼……貧窮不是她的錯,成為孤女也非她所願,為何要這麼輕賤她?等到她的身心都屬于他,才發現這一切都是場騙局,教她如何承受呀?難怪他回來後不曾來找她,該是準備要成親而將她踢到一邊……
本以為迎接她的是一場和他的婚禮,誰知他的新娘不是她,她的新郎也不是他……
藍心羽感覺美夢在眼前碎裂成片,夢碎了,心也死了……
第二天,藍心羽一大早便找上柳母。「羽兒你這孩子怎麼……」柳母見她臉色蒼白,眼圈黑了一大半,顯然整夜沒睡好。「是不是提親的事讓你負擔太重?」
藍心羽勉強露出笑容。「沒的事……羽兒只是不舍姑母……」說著,她的眼眶開始泛紅。
「那麼……你是答應了?」柳母將藍心羽摟進懷里,眼眶也布滿淚水,「姑母也舍不得你呀!」兩人相擁而泣,心思卻不盡相同。
事實上,藍心羽徹夜未眠,哭得累了,淚水干了,也無法改變即將成真的事實。或許,柳雲瀚會好心收她為妾,但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屬于另一個女人,更不能讓孩子成為沒有地位的庶出之子。
于是,她決定嫁給元序剛,為了肚里的孩子,身為母親的她必須有所打算。
反正孩子才一個多月,如果能盡快成親,到時她會想辦法讓元序剛相信孩子是他的,無論用什麼代價……
「哎呀,這應該是樁喜事,瞧咱們姑佷倆哭的……」兩人不舍地放開對方。柳母連忙拭淚,接著破涕為笑。「那姑母先不說出你的決定,過兩天把序剛找來,讓你親自跟他說這件事,可好?」
「謝謝姑母。」藍心羽眼里充滿哀傷,表情卻是堅定。
「爹、娘,孩兒有事稟告。」
柳雲瀚甫從京城回來,便興匆匆地來到雙親居住的院落,一臉喜色。
「瀚兒,你回來啦?」柳母放下茶盅,從未見長子如此喜形于色。「婚事是不是都談妥了?」
「正好相反……」柳雲瀚為自己倒杯茶,飲了一大口,「孩兒和程家已經談好了,雙方決定取消婚約。」
柳父一口茶差點噴出。「取消婚約?你這是……」
柳母也跟著放下荼盅。趕緊走到長子面前,「這婚事是當年你自己引來的,為何要取消婚約?」
「當年也是為了生意上的方便,孩兒又無心儀之人,但今非昔比……」柳雲瀚一點也不覺可惜。當初和程家因有生意上的往來,程父主動提出聯姻的構想,他也不覺有何不妥,于是決定程家千金滿十八歲時成親。
此去退婚雖然付出不少代價,但對他來說沒什麼比恢復自由身還要值得。
「唉!只要別讓程家難做人就好……」柳母听了輕嘆一聲,她不覺惋惜,畢竟這兒媳婦她從未見過。「只是,本以為雙喜臨門,嫁了一個可以娶回一個,娘也不會這麼不舍……」
「誰要嫁人?」柳雲瀚正要說出他和藍心羽的事,卻被母親這一席話給打斷。
「羽兒呀!幾乎和你的婚書送來的同一時間,元家也來提親,誰知道提親的對像竟是羽兒,娘還以為是柔兒吶!」
「羽兒?」柳雲瀚感覺心髒頓了一下,但他還是強抑震驚,不確定地問著︰「那……她答應了嗎?」
柳母點點頭,「原來羽兒之前便知道序剛要來提親,兩人早已兩情相悅,把我們都蒙在鼓里呢!」
這小騙子!柳雲瀚緊握著拳頭,恨不得此刻正擰住藍心羽那縴細的頸子。
柳母沒瞧見兒子一臉鐵青,自顧說著︰「前天娘才告訴她這件事,要她考慮幾天,沒想到這丫頭第二天就點頭,還真是迫不及待……」她說完掩嘴而笑,以為藍心羽急著嫁人,「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柳父感覺兒子的臉色不對,出聲關心。「瀚兒,怎麼了?你臉色很差……」
柳雲瀚深吸一口氣,不想讓雙親有所懷疑。
「沒事,可能趕路太勞累了……孩兒還有事,先告退了!」
「但是,你剛不是說有了心儀之人,到底是誰呀?是不是該找人說親了?」柳母在後頭追問著。
「沒這個必要了。柳雲瀚揮揮手,頭也不回地離去,留下兩老滿臉疑惑。
走出雙親的院落,柳雲瀚第一件事便想找藍心羽說清楚。
他急步走向小樓,正巧見到藍心羽剛從里頭走出,她愕然地望著他,臉色含怨。
「老地方。」走近她身邊丟下這句話,柳雲瀚便朝花園方向走去。藍心羽愣了好一會兒,心想該如何面對他。腳步躊躇了好久,才跟隨他的後頭走去。
一進入兩人經常幽會的石洞,她的手便被用力箝制住,接著身子便被拉往里頭,柳雲瀚劈頭便問︰「你已經答應嫁給元序剛?」
瞧他一臉陰沉,顯是不甘心。藍心羽只覺他做賊喊抓賊,無限的委屈涌上心頭,眼眶跟著泛紅。「我還能怎樣?你自己也要成親了……」
「做不成柳家少女乃女乃,所以你才急著巴上元序剛,想撈個元家少女乃女乃做?」柳雲瀚原本對她的成見並未完全消除,對元序剛的嫉妒之情也還在,誤以為藍心羽是個見異思遷的女人,一時心中充滿了恨意,只想報復她的背叛。
「我警告過你,永遠別想逃離我……」他的大掌緊捏著她的頸子,雖沒有用力,臉上的恨意卻足夠令她窒息,「憑這身殘花敗柳,你以為元序剛會要一雙我穿過的破鞋?」
「你到底……想怎樣?」連日的壓力讓藍心羽忍不住哭喊出聲,字字訴說她的委屈和不堪。
「要我這麼無名無分地跟著你,背著你妻子繼續在這里偷情,或好心賞給我一個小妾的名分?」
為了僅存的自尊,她不得不做最後的反擊,「至少剛哥哥懂得疼惜我,至少我會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能做到嗎?」
柳雲瀚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問了一句︰「名分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如果你有點耐心就會得到你想要的!他在心里吶喊著,現在卻已經太遲了……
藍心羽強抑梗在咽喉的苦澀,堅定地說著︰「沒錯。」她這麼做,都是為肚子里的孩子……
「你這個現實的女人!下賤!」柳雲瀚忍不住甩她一巴掌。
這一掌打醒藍心羽最後的希望,她撫著發燙的臉頰,不甘一不弱地回擊。「我是賤,總比你始亂終棄來得磊落!我想,剛哥哥不會在意我的過去,因為他深愛著我……」
另一個巴掌跟著甩來,藍心羽被打得伏趴在石壁上,要不是手護著小骯,只怕要撞上石壁。
她還來不及起身,嬌軀就被柳雲瀚從身後饈住,他開始剝除她身上的衣物,憤怒和嫉妒像是兩把劍,刺得他遍體鱗傷。
「我倒要看看元序剛還要不要你這個被我玩盡的賤人!」他只想狠狠傷害她,蹂躪她的身心。
「不要……」藍心羽使勁掙扎。既然她已經答應嫁給元序剛,他們就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不顧她的抗議,他很快剝除她的上衣。
……
她趴在石牆上低聲哭號,只手護著小骯,嫣紅的雙唇不斷輕喊著︰「啊……饒了我……不要了……」
「饒了你?你膽敢逃離我,還要我饒了你?」
他不能放她走,任她嫁給別的男人!他不要——
意識到身下的嬌軀可能不再屬于自己,讓柳雲瀚恐慌不已,緊緊抱著她的身子,宣告強烈的佔有欲。「羽兒,你是我的……永遠都是……」
「瀚哥哥……」藍心羽的心防忍不住潰堤,她不斷回頭哭喊著最真切的情意,「我是你的……永遠是你的……」
她也是迫不得已……就算她嫁作他人婦,她的身心永遠屬于他一她的男人……
「序剛會讓你這麼舒服嗎?」柳雲瀚忍不住問出最在意的問題,藍心羽猛搖頭,急切地說︰「羽兒……只要瀚哥哥……只有瀚哥哥呀……」
「羽兒……」不管真假,熱切的告白字字敲擊著柳雲瀚最脆弱的心防,將全身的熱力送至她體內激情過後,現實依舊存在。
柳雲瀚無法原諒藍心羽的見異思遷,也不想挽留,熱情散盡,他的臉上只剩下冷然絕情。
猛然放開藍心羽,任由赤luo的嬌軀滑落,他兀自穿戴整齊,接著走到她身前,再次桶上一刀。
「你那麼想當元家少女乃女乃就去吧!我柳雲瀚絕不會挽留一個滿口謊話的騙子……不過,當你這只破鞋被元序剛丟棄時,別想回到我身邊,縱使你跪在地上求我,只會讓我更輕賤你!」
接著他拂袖而去,決然斬斷這段三年來的關系。
「瀚哥哥……」藍心羽蜷曲著身子靠向石壁,哀慟欲絕。
兩人在石洞所發生的一切如同午後驟雨,來得急,去得也快,卻不知洞外前後來了兩名不速之客,將這臉紅心跳的畫面看得一清二楚!
隔日一早,柳母便將藍心羽找來。
「昨兒個序剛來找你,有沒有當面跟他說了?」
藍心羽恍神地搖頭,徹夜不曾眠的她只覺頭暈。「剛哥哥?我沒瞧見他……」
「他昨兒個下午來找你呀!」柳母正感驚訝之際,柳父匆匆入內。
「糟了!」
「老爺子,哈事大驚小敝的?你沒瞧見我和弱兒正在討論婚事……」柳母柔聲叱喝著,柳父趕緊打斷她。
「還談什麼婚事呀?方才元家派媒婆來說取消提親的事,還抽走咱們兩家合營的票號銀根,說是終止合作關系,從此和咱柳家恩斷義絕,一堆人听到消息,都跑到「百家祿」擠兌呀!」
「取消提親?抽銀根?這怎麼回事呀?」
之前不都好好的,序剛昨兒個一听說羽兒願意嫁給他還滿面春風的,說要當面听羽兒怎麼說,怎麼隔了一夜都變了?
柳母趕緊轉向藍心羽,「羽兒,你是不是和序剛說了什麼?還是反悔不想嫁給他?」元序剛肯定受了什麼刺激,才會如此反常。
「我……」藍心羽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她也被這突來的消息震懾住,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你倒是說說話呀!」柳母急得搖晃著藍心羽。
藍心羽眼神渙散地回望著柳母,接著雙腿一軟,整個人失去知覺。「哎呀!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