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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水爺 第七章

作者︰瑪奇朵

錢多多猛點著頭,眼里都要凝聚出兩泡淚,抖顫著嘴唇,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卒仔」過,光是他最後那一聲嗯,就讓她嚇得差點腿軟。

「我我我……我不想成為花肥……」錢多多想起了很久前的一部影集,那里頭就有把尸體埋在花園里的場景,那令人驚恐畫面的主角如果換成自己……惡,那畫面太慘烈,她光想象都覺得想吐。

他輕撫著她的臉頰,低柔的輕喃著,「只要你乖乖的,乖乖的在我身邊,發誓永遠都不會背叛我、離開我,還有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再也不能瞞我了,我不喜歡我的人有事情不讓我知道。」

錢多多覺得點頭的瞬間,像是看見了自由已經長了翅膀離她而去,她的遭遇真是讓人悲慘得想哭,但是一對上他那雙幽深的眼,她也只能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隨著這邊兩個人曖昧的言語交鋒,另外一邊的老板娘早已經非常有眼色的蹲了下去,閉著眼楮不斷的對自己叨念著她什麼都沒看見。

唉呦,她人都已經一把年紀了,看王爺這麼光明正大的在她眼前和姑娘調情,還是羞死人了!那些言語也只能搗住耳朵當成沒听見……

忽然兩個人都沒了聲響,只听見像是有人撞著牆的聲音,讓老板娘忍不住悄悄的站起身往聲音來源看去。

她的娘喂!王爺居然和那個姑娘光天化日之下的吃起嘴兒來啦……

老板娘又羞又怕,心中又有些艷羨,這可是年輕人才能做出的事兒,只是羞死人了!

錢多多被這麼一鬧,已經沒有買東西的了,而最重要的東西她身邊的男人說等等就會讓人送來,她似乎也不用緊張了。

不過她怎麼有一種出了狼窩卻入虎穴的感覺?

之前那貧困的曰子也說不上多淒慘,只是不好過而已,現在日子雖然富裕了,身邊卻多了一個霸道又邪氣的男人,還少了很多的自由,真讓她不知道這日子是越過越好還是越過越差了。

她模了模她臉頰上剛剛被咬出的一個痕跡,再次忍不住在心中苦嘆。

這什麼男人啊!罷剛他低頭的時候她還以為他是要吻她呢,心髒還忍不住多跳個兩下,結果沒想到卻是被他咬了一口。

這一口還是輕的,他剛剛又咬了一口在她鎖骨上,那一口可重了,讓她現在還覺得有絲絲的疼。

錢多多垂頭喪氣的走路,也不管他現在是什麼表情和反應了,反正變態的世界她不懂,就隨便他去吧!

錢多多被拉著走,只偶爾余光瞥見人從身邊過時才抬頭看看路,結果走到要到王府的橋前,忽然看見了一個瘦小的身影從她面前奔過,她揉了揉眼,又和自己的記憶快速的比對,也顧不得自己的一只手還在別人手上,立刻就想甩開他往前追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她猜測的那個人。

「你又要去哪兒?」他硬扯住她的手,臉色沉了下來。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他嗎?

不過就這麼一會兒,剛剛那人就已經跑得不見人影,錢多多忍不住跺腳,沒好氣的說︰「我剛剛看見了一個熟面孔,就是想去看看是不是我想的那一個人。」

「男的?不準去!」除了他以外,他不準她多看別的男人一眼。

錢多多剛剛怕了一陣,現在看他又能好好說話了,又大著膽子瞪他,「那可能是我親人,我怎麼就不能看了?」

「親人?你的誰?」夜南早已打听過她的家世,雖說她一家人都是山民是難打听了點,但是他手底下人多,不過幾日就把她的身世查得一清二楚。

她父母皆亡,唯一一個弟弟也跑得不知蹤影,她哪里還有在城里的親人?

「是我弟弟。」錢多多踮著腳往剛剛人跑掉的方向又多看了幾眼,卻是徒勞無功。

而她的動作在夜南的獨佔欲和小心眼發作之下,再次被打斷,這次她不只是被扯住手不放而已,而是整個人都被拎著,飛快的回王府。

「喂喂喂!別太過分啊!我是人,又不是包袱!為什麼這樣拎著我!」錢多多哇哇直叫。

任誰被人拎著衣領,腳還懸空一截,都會忍不住想尖叫的,而錢多多不只被拎著,還被帶著快速移動,若不是她還有一點膽子,只怕都要哭了。

他們本來離王府就不遠,一會兒功夫就已經到了錢多多住的院子里,她被扔到床上後,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听見夜南那個行為極端的男人冷冷的說——

「以後再多看別的男人一眼,那就別想再出去了。」

錢多多腦子動得快,一听這話馬上就覺得不對,什麼叫做別想再出去了?禁足嗎?這沒道理吧!她只是想看看那個人是不是原主的親弟弟,這樣就得禁足?!

「這也太沒天理了!」錢多多很不小心的讓這句抱怨月兌口而出。

拋下威脅要離開的夜南冷笑回望著她,「天理?等哪日你能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再來跟我說這話吧!」

錢多多楞住了,看著他走出房間,她整個人就扯起棉被一卷,把所有的尖叫和不滿全都發泄在被窩里,直到把自己折騰得臉都紅了,也差點喘不過氣來,才像只烏龜一樣探頭出來大口喘氣。

她一邊喘著氣,一邊忿忿的用手捶著床板。

她絕對只是因為在生夜南的氣,又用被子卷住自己才臉紅的,她絕對不是因為剛剛那個妖孽轉頭露出的冷笑太過邪魅,她心髒受不了才臉紅的。

都被人家這樣威脅了,她要是還能夠對夜南犯花痴,那她被虐狂的基因該有多麼強大啊!

所以,絕對不是!絕對不能是!

王府後院中,楊太妃穿著一身素色衣裳跪在佛堂里,閉上眼,表情沉靜,手里輕撥著佛珠,檀香氣息繚繞,氣氛莊嚴肅穆。

佛堂的門被輕輕打開,一個中年婦人走進來,她靜靜的立在一旁,過了半晌,才等到了楊太妃的問話。

「前頭又是在鬧些什麼?」楊太妃臉色淡淡,即使睜開眼問話,問的對象還是她的親兒子,她也依舊沒有半分多余的情感。

「是王爺帶了一個姑娘回來。」中年婦人低著頭說著。

「姑娘?」楊太妃頓了下,然後輕勾嘴角,「之前在京城里安排了多少姑娘他不要,現在流放到了這里,卻開始找起姑娘來了?那姑娘是什麼來路?」

「听說是個山民,剛來的時候還病著,穿的那衣裳就是王府的粗使丫頭都不穿的,也不懂什麼詩書禮儀。」

楊太妃一開始听著就皺起了眉頭,听到最後,佛珠也不撥了,而是放到前方的盒子里,緩緩站起身,轉過身看著婦人。

「玉環……你說,我怎麼就生了這樣一個東西出來?」楊太妃口氣有些惱火,眼里滿是冷意,「明明給他準備了大好的局面,最後他的手下人卻出了問題,而到了這里,也不想著哪一日可以東山再起,整日只在山林中游蕩,現在,還帶了那樣一個上不得台面的東西回來!若早知他是這樣一個蠢物,當初一生下來還不如直接掐死算了。」

玉環對于楊太妃的言論沒有附和,只是低著頭勸道︰「娘娘,王爺怎麼說也大了,又遭了劫難,一時想不開也是有的,娘娘千萬不可就這樣放棄了王爺。」

「罷了!若他不是我親生的兒子,我早除了他。」楊太妃輕嘆口氣,然後搭著她的手走出佛堂,望著屋外的藍天,自嘲的笑了笑。「你說,我圖謀了這許多年,結果一朝事敗,害了娘家人不說,自己也被關在這院子里,那兒也不能去,呵!」

玉環低下頭,只輕輕的道了句,「娘娘,一切都會好的。」

「是啊,我也只能這麼盼著了。」楊太妃輕嘆著,「不知道在我有生之年能不能……能不能看著我兒皇袍加身的那日。」

玉環的眼閃了閃,只是垂著頭無人能看見,她也不說什麼,即使這話有多大逆不道。

「罷了,不說那些了,去接言姐兒的人馬也不知道如何了,若是到了希望能趕緊傳信給我,我好好的兒子什麼樣的人物配不上,那不知哪里來的山地野婦,也配站在他的身邊?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唉!若是言姐兒來了,我這心啊,也就放了大半了……」

秋風起,婦人低低的說話聲散開在風中,落葉蕭蕭而下,徒增些許蕭瑟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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