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戲嫣人兒 第十六章
海勒許諾梁聆冬要陪伴她一生一世,這件事情在赤雁國上上下下引起莫大的騷動,在他們的國度之中,這是男人只對今生要娶為妻的女子才會許下的承諾,當然,有人樂見其成,卻也有人因為梁聆冬是漢人而反對。
為了她想要遍覽群書,海勒下令開啟皇宮之中的各大書庫,無論她想取閱任何書籍,都不需要經過請示,宮內各級司官都必須配合她的需要行事,不能夠有絲毫怠慢。
他寵她,寵得無法無天,仿佛想將她寵得任性,貪戀著他的縱容,沒有他就不能再活下去。
梁聆冬搬過一張腳凳,擱在書架前,拍了拍凳子,確定妥當之後,撩起孺裙爬上凳子,伸長縴臂想要構住架子最上頭的書篋。
「聆冬姑娘——」才剛踏進門的祿多見她爬得那麼高,忍不住驚嚇地大喊出聲。
聞聲,她差點一腳沒有踩穩,就在她差點跌下來的時候,一只長而有力的臂膀將她承進懷里,她揚起美眸,看見了海勒嚴厲的眼神。
「你沒事爬那麼高做什麼?」
「爬那麼高怎麼會沒事呢?我當然是想拿書來看啊!」她氣悶地噘起女敕唇,埋怨地看著祿多,「你為什麼要嚇我?」
「聆冬姑娘,是你在嚇奴才啊!」祿多心有余悸,拍了拍胸脯,環顧四下,疑惑道︰「怎麼沒人幫你取書呢?」
「我要他們先退下,他們已經幫我拿了很多書下來,只是我剛才想到還有幾冊沒取到,想說自己爬上去拿就成了,不需要再麻煩他們了。」
「會怕麻煩的奴才,本汗要他們做什麼呢?」海勒渾厚的嗓音陡然一沉,轉頭對祿多說道︰「傳本汗的命令,把那些不想做事的奴才趕出宮去,永世不得再錄用!」
「等等!」她急忙地喊住就要往外而去的祿多,抬起美眸惱怒地瞅著緊抱住她不放的男人,「明明是我不想麻煩他們,你想治罪,應該要治我才對,怎麼是拿他們出氣呢?」
「如果你不想再有人因你而遭殃,下次就乖乖听話,別再以身犯險。」
驀然間,梁聆冬恍然大悟,這男人嘴上懲罰的是那些下人,其實存心要她不好受,下次不敢再犯!
「我保證下次不會再犯,所以你不可以懲治他們,不要趕他們出宮。」
「你在命令本汗?」他質疑地挑起眉梢。
「我是在求你。」她語氣幽怨地說道。
這下子,他的眉梢挑得更高了,她說自己是在求他?那可真是奇怪了,他怎麼半點都听不出祈求的意思呢?
他調戲的態度讓梁聆冬惱了,她沉下嬌顏,硬聲說道︰「如果你執意要趕那些人出宮,我以後便不理你,要跟你楚河漢界劃清界線,如果這是你要的,那你就別理睬我,盡避去執行你的暴政吧!」
說完,她轉身抬頭看著書架,繼續找尋幾本自己想要的書籍,沒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打算自己再爬上去拿書。
聞言,海勒挑了挑眉梢,半晌沒動聲色,看著她縴細的背影,那明明就不盈一握的腰桿,在他面前倔強地直挺著,一點都不願意示弱于他。
這時,她似乎找到自己想要的書本,拉過小腳凳,站在凳子上,伸長了身于和手臂,很努力地構到了書本。
這妮子似乎存心當他不存在了,是嗎?
冷不防地,他修長的健臂豐豐地圈住她的縴腰,蠻橫的力道讓她嚇了一大跳,回首看著他,踩在矮凳上的她視線比他高—點,如春水般澄澈的眸子有著責怪,直勾勾地瞅著他。
「不準你不理我。」
「我哪有不理你?我是不理手段殘酷的暴君。」
「你說我暴君?那你呢?倘若在以前,你爬上爬下我沒意見,但是今非昔比,如果你現在肚子里有本汗的子嗣,就不怕一跤把胎兒給摔掉了嗎?」
聞言,梁聆冬瞪圓美眸,也同時雙頰泛紅,她確實沒想過自己可能會有他的骨肉,當然更沒想過要注意自己的行為舉止了。
「你只怕摔掉孩子嗎?」她有些幽怨地揚起水眸。
「當然也怕摔疼你啊!」他點了下她俏挺的鼻尖,沒想到她竟然吃這種干醋,但一見她甜美地笑了,那美麗的笑容讓他瞧痴了,差點忘記來找她所為何事。「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
「什麼事?」她睜圓疑問的美眸,納悶他的臉色為何如此嚴肅。
「有人知道你在這里了!」他談到這件事情之時,臉色有點不太高興,「我的手下發現有人在皇城探听你的下落,我派人查了一下,發現是翔龍堂的藺伯揚找你,他是你醫館的出資者,找你確實應該,你呢?你想回去嗎?」
「你告訴我這件事情,是打算測試我嗎?」
「你想走嗎?」他眯細眸子,銳利地盯著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只見她有一瞬間遲疑,抿了抿女敕唇,在那一瞬間,他瞧見了她對于家鄉的想念。
「我……」就在她開口想要說話的時候,一張柔女敕的小嘴已經被他狠狠地吻住,嬌小的身子已經被他按在書櫃前,動彈不得。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錯事惹惱了他,下一刻,她身上的衣衫就被一件件地剝落。
「海勒……」她驚喘了聲,只見他撕扯掉阻擋在兩人之間所有的礙事衣料。
梁聆冬咬住女敕唇沒喊痛,但如火般灼熱的疼痛不斷傳來,一陣陣地幾乎教她痛暈過去。
隨著他的每一次進犯,整個書櫃架子就會砰然震動,強悍的力道彷佛想要將她扯成碎片,但當他的唇覆落她的時,那神情卻又溫柔得教人心疼。
最後,她終于捱不過太強烈的刺激而暈了過去,無力地倒落在他的懷里,海勒緊緊地將她摟住,吻著她的發鬢,剛毅的俊顏充滿了堅決。
他不會讓任何人找到她,並且將她從他身邊帶走!
既然那些人找到赤雁國的皇城來了,那他就將她送到別的地方,直到風聲平息了再說……
出了皇城之後,天候變得不佳,遠方盤踞著一大片烏雲,似乎隨時都可能下起傾盆大雨。
梁聆冬坐在馬車內,撩起簾子看著窗外陰霾的天空,心情也是非常沉重,她真的不懂,為什麼海勒要在這個時候將她送往蘭陵別宮呢?!
她堅持說要留在皇城里,但他卻硬著聲說這件事情由不得她作主!
最後,她被他的蠻不講理給氣壞了,沒再跟他爭執,像個悶葫蘆似地上了馬車,隨著車隊離開了!
臨去之前,他命人轉交她一個檀盒,她起初氣悶到根本就不想看盒里究竟裝了什麼東西,最後還是耐不住好奇,將盒子打開來看,裝在盒內的是一個細工精美的燈,女宮告訴她這叫做走馬燈,只要點上蠟燭,燈芯就會旋轉,燈上的圖樣就會像活起來似的。
她望著天空想出了神,匆地,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像是突然被人攔阻一樣,她采出窗外,負責率領隊伍的將領騎著馬往這里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她問。
「回稟梁姑娘,前方路口有一對男女倒落,小的已經下令要人把他們搬開,請梁姑娘再耐心等候一下。」
「等等!」梁聆冬揚手制止他,「他們會倒落在路邊,只怕是非病即傷,只是把人給搬開,只能說是見死不救,就帶他們上路吧!一到下個休息的驛站,我替他們診治過後,如果沒有大礙,再讓他們離開吧!」
「可是……」將領感到遲疑,因為可汗曾經命令過不要節外生枝。
「我堅持帶他們—起走,要不然,車隊就停在這里,我過去就好了!」梁聆冬已經忘記海勒的細心叮嚀,他說,她的運氣不會永遠都很好。
「就照梁姑娘的意思,帶著他們一起走吧!」將領揚手要士兵們照辦,幾個人將那對男女抬到運箱盒的車上,才又起程往別宮而去。
只是,梁聆冬沒料到的是海勒的話竟然應驗了!她的運氣確實並非永遠都很好,那一夜,梁聆冬憑空在房內消失無蹤,只留下了幾攤血跡,士兵們在幾里之外的林子里找到了她衣衫的碎布,同樣也染著血,那一對被她收留救治的男女同時也跟著一起消失無蹤。
士兵們不眠不休地在山林之間找了三天三夜,最後在狼窩里找到了同樣染血的衣料,以及不全的尸骨。
當海勒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只剩下裝進棺材里的冰冷尸骨,他整整有七天沒踏出門戶,鎮日對著棺材,不吃不喝,就像是行尸走肉般。
而梁聆冬的死訊,讓赤雁國的百姓們悲痛萬分,因為她的絕妙醫術,才讓那次瘟疫可以順利被消滅,也大大地減少了死傷的人數,在他們心中,早就已經將她當成了王妃一樣尊敬!
最後,讓海勒撐起那副軀體走出門的,是想要替心愛人兒報仇的怨恨,根據搜查的探子傳回消息,他們找到當日梁聆冬救回的那兩個男女,他們是被滅國的烏干的朝廷殺手,當初他們在滅國之前逃出來,此次的暗殺是為了要報復海勒,同時也是懲罰梁聆冬對他們烏干的見死不救!
就在要逼問出更詳細的情況之前,他們就已經咬破毒囊自殺,海勒下令鞭尸,卻也知道就算這麼做,也不能消除他心中的怨恨之萬一!
他在心里覺得可笑,如果他的冬兒是一個如此鐵石心腸,見死不救的人,他還需要替她發愁嗎?如果她肯听他的話,不要隨便慈悲心大發,他怎麼又會落得失去她的下場呢?
然而,最終,他還是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