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養惡鄰 第六章
可我也並非全勝。第二天起床後,正打著哈欠,卻驚見餐桌上熟悉的人影,是誰就不用多說了。
「你到底配了多少把鑰匙?」我沖到他面前質問。
「十把而已。」他好整以暇地說。
十把?我嘴角開始顫抖︰「快把鑰匙全交出來。」「為什麼?」莊昏曉慢條斯理地問道。
我哭笑不得︰「難道你能忍受一個外人隨便進入你的屋子,探究你的隱私?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聳聳肩︰「我沒有不欲,我已經把我家的鑰匙放在你皮包里了,歡迎隨時光臨。」我只覺得太陽穴直跳,差點吐血,但莊昏曉還沒完︰「另外,我並不覺得自己對你來說還是『外人』。」我揉著額角,有氣無力地問道︰「那你說我們是什麼關系?」莊昏曉模模下巴,緩緩說道︰「讓我想想,我們覺也睡過了、吻也接過了,你的胸也被我看了,我的重要部位也被你給模了……你覺得,說出去還會有人相信我只是你的外人嗎?」我雙眼一眯︰「你不會真的說出去吧?」他彎彎嘴角︰「你認為我不敢?」我吸口冷氣,如果我點頭,不知他會作出什麼,但如果我搖頭,就太沒種了,正在進退兩難之際,門鈴響了起來。
莊昏曉閃閃眼楮,淺淺一笑︰「正好就讓你看看我敢不敢吧。」說著便要去開門,我慌了神,上前去拖住他的衣服,可他力氣太大,我反而是被他曳著走。
「不要啊!」在我震耳欲聾的尖叫聲中,門開了。
門口站著拖著行李箱,一臉疑惑的遲遲︰「你們倆,到底誰在***誰?」「啊?」「明明听見女的在喊不要,開門一看,卻是男的被扒了衣服,搞不懂。」遲遲搖搖頭,忽然指著莊昏曉問我︰「對了,他是誰?」「路人加鄰居。」我搶在莊昏曉前回答。
遲遲恍然大悟︰「喔,就是你照顧的那個小孩啊。」然後,她伸出玉手掐了掐莊昏曉的臉︰「告訴姐姐,幾歲了?」莊昏曉平靜回答︰「二十七。」遲遲楞了三秒,忽然笑著拍拍他的臉︰「真幽默。」隨後拉著行李飄飄然走到我臥室︰「莞爾,我累了,先借你床睡一下,吃飯時再叫我。」空余下臉色陰晴不定的莊昏曉,還有幸災樂禍憋到內傷的我。
等到遲遲醒來,我開始詢問她這一月的行蹤,得知原來她去了南部旅游,真是夠享受的。
「華誠沒找你麻煩吧?」遲遲問。
「還好,請我吃了頓飯,順便害我損失了數以萬計的細胞。」另外,還糊里胡涂被人給吻了,至今沒弄清楚是賺還是賠。
「請你吃飯?他對你說了什麼?」我「啊」了一聲︰「對了,他說要等你回來,听口氣好像是想甕中捉鱉。」遲遲冷眼看著我︰「你說我是鱉?」我攤攤手︰「被他抓到當然就是鱉了。」遲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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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天氣漸漸回暖,我的衣服也越穿越少,一個重大問題就逐漸顯露出水面。
所以在這天吃晚飯時,我鄭重向莊昏曉提了出來︰「以後進屋子前拜托先敲門。」他將一塊魚肉剔完刺,遞到我碗里︰「為什麼?」我看著碗中那塊白女敕的魚肉,心里軟了一下,但馬上搖搖頭,堅定信念︰「因為你經常搞突然襲擊,開門時我可能沒穿好衣服!」「祝莞爾。」莊昏曉抬頭看我一眼,慢慢道︰「你這麼說了之後,我更不會敲門了。」「對了,把這個收好。」他遞給我一個牛皮袋子。
「這是什麼?」我被他氣得不輕,只得懶洋洋地接過。
「我的銀行存折,金融卡和密碼。」什麼?「為什麼給我?」「當我的伙食費。」「那也用不了把卡也給我,快拿回去。」雖然我祝莞爾是有名的見錢眼開,但也不敢不勞而獲。
「那就當作你的零用錢吧。」「我干嘛用你的錢?」他淺淺一笑︰「我們都這樣了,我養你也是應該的。」我將筷子往桌上一放︰「我們哪里有怎樣?你不要胡說!」這小子,簡直毀我清譽。
莊昏曉還是維持著他的笑容,再次將一塊剔去刺的魚肉放在我碗里,不慌不忙地說道︰「我們家『小莊』都被你給模了,難道你想撇得一干二淨?」「你們家『小莊』?我哪有模你們家……」等等,我捂住嘴,他們家「小莊」?難道他說的是他的……那個?
明白過來,我馬上嫌惡地看著他︰「你居然稱呼自己的……那個叫『小莊』?惡不惡心啊?」他白我一眼︰「惡心你還模。」吃過飯後,洗完碗,從廚房出來,果然看見莊昏曉坐在沙發上,現在他不到十二點是不會走的。
我無奈地嘆口氣,在一旁坐下,輕輕揉起腳來。今天店重新開張,客人比較多,穿著高跟鞋站了一整天,小腿肚酸痛,正揉著,莊昏曉忽然拍拍自己的大腿。
我瞄了他一樣,沒怎麼在意,他見我沒反應,終于忍不住開口︰「我說把你的腳放上來。」「干什麼?」我皺眉,他不顧我的詫異,將我的腿抱起,放在他膝蓋上,替我揉了起來。
莊昏曉似乎是練過的,指法一流,力量恰到好處,酸痛立即減消大半,「這樣可以嗎?」他問。
我閉上眼,陶醉般地說道︰「我太崇拜你了。」就這麼,背靠著沙發扶手,腳擱在莊昏曉身上,享受著最頂級的按摩,我漸漸沉入夢鄉。
夢里發現自己真的成了灰姑娘,一听見莊昏曉要選女朋友的告示,馬上就要跑去競選,遲遲卻把我拉住,說我和莊昏曉年紀相差太大,不合適,說要派小妹去,我急得滿頭大汗,拼命解釋,可遲遲就是不相信,最後對我說,只要我今天之內賣出清倉的衣服,就可以去。
我一听,馬上在店外面掛上招牌,寫上跳樓大拍賣,一元一件,人群蜂擁而來,沒多久,就把衣服搶完了。之後我不顧臉色鐵青的遲遲,一溜煙跑到莊昏曉舉辦的舞會那里。
結果一進去,正好看見莊昏曉和一個美女摟得緊緊的在跳舞,還笑得開心極了。我馬上跑去死命拉開兩人,那美女不服氣,說應該有個先來後到。我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對她吼道,我都模了他們家小莊了。
那女的估計是大家閨秀,沒見過我這種潑婦,當下便逃走了,我轉身,正想收拾莊昏曉,可他一下抱住我,滿含激情地說了聲,莞爾,你終于來了!我將手伸給他,說道,來跳舞吧,莊昏曉卻詫異說,還跳什麼舞,廚房等你好久了。說著把我使勁一推,我就咕嚕咕嚕滾到廚房,一臉栽在一碟豬舌頭上,有一根還戳到我嘴里,我拼命地吐啊吐啊,可那豬舌頭像活的一樣,在我嘴里不停地搗弄。好,豬舌頭,你不仁我不義,我一狠心,重重一咬……忽然听見一聲悶哼,我驚醒,這才發現自己被莊昏曉壓在沙發上!
「你干什麼?」我瞪著他。
誰知他反瞪我一眼︰「我還問你呢,干嘛咬我?」「原來你就是那根豬舌頭!」我恍然大悟,忙推開他︰「干嘛偷吻我!」莊昏曉滿不在乎地說道︰「給你按摩了這麼久,不能拿點報酬嗎?」「你怎麼這麼小氣?」我趕緊抽出紙巾擦擦嘴︰「那我還給你煮了這麼久的飯呢,你怎麼不給我報酬?」莊昏曉看了我三秒鐘,然後攤開雙手呈大字靠在沙發上,咬牙說道︰「來吧。」「干嘛?」我不解。
「你不是要報酬嗎?」他一臉犧牲狀︰「那就用我的身體來報答你吧。」我頓時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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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經過商場,我順路去逛了逛,千不該萬不該,居然在經過珠寶專櫃的時候忘了閉眼,看見一條單行鉑金手煉,瓖嵌著一顆顆玫瑰切割鑽石,精致而優雅,腳下立即像黏上了強力膠,走不動了。
「小姐,要試試嗎?」櫃台小姐適時取出手煉,為我戴上,一邊極力鼓動︰「真的很適合呢,小姐,要買的話要快,這款很熱銷,晚了就沒有了。」我迷醉地看著那條手煉,在燈光下璀璨閃爍,心軟成一片……可是,價錢好貴,是我三個月工資了!不行、不行,祝莞爾,放下,微笑,然後趕緊走人!
我動用全身的意志力,最後看了手煉一眼,然後緩緩解下,正要遞還給櫃台小姐,一個聲音響起︰「請把這條手煉包起來。」我抬頭,認清來人,頓覺詫異boss!這人不就是那個同志boss?
一副咖啡色的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稜角分明的唇總是微微抿著,風姿優美,氣度高雅,當仁不讓的翩翩貴公子,果然就是那位大boss!「祝小姐,還記得我嗎?」他提醒道︰「柳半夏。」怎麼會不記得呢?我忙楞楞地點頭︰「你也來買東西?」「沒有,我路過,看見你在這,就進來了。」柳半夏微笑︰「我們去前面的咖啡店坐坐吧。」「有什麼事嗎?」我詫異,跟他也不過一面之緣,再說,我也不是男人,他怎麼這麼熱情?
「事情?哦,對了,是有事情。」柳半夏說著,臉上笑意更濃,還沒弄清怎麼回事,我就被他給拉到咖啡店中坐著。
「祝小姐,請收下。」柳半夏將半開的首飾盒推到我面前,里面裝著的自然是我夢寐以求的手煉,真大的誘惑。我吞口唾沫,拼命忍住想要奪過來的,搖搖頭︰「我不能要。」「為什麼?」他不解。因為老媽說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可話到嘴邊,改為比較順耳的︰「因為無功不受祿,我怎麼可以白要你的東西。」「怎麼會無功呢。」柳半夏道︰「我正是要感謝你幫我隱瞞我和男友的事呢。」哦,原來是那件事啊,說起來,他是應該感謝我的。為了不讓他和男友事情曝光,我便對老媽撒謊說是自己對柳半夏沒感覺,眼睜睜看著一個金龜婿飄走,我媽徹底暴怒,以為是我故意為難,便撂下了沒結婚不準回家的狠話。
害得我有家歸不得,那用這條手煉來補償也算合理吧,可是,想起剛才他臉上的笑意,我生疑︰「你找我,應該還有其它的事情吧。」「祝小姐,你真是冰雪聰明。」柳半夏抬起頭,一道白光在薄薄的鏡片上閃過︰「其實,我還想請你作我名義上的女友。」名義上的女友!我猛地驚醒,趕緊撇清︰「不行,我不能幫你!抱歉,我先走了。」趕緊起身離開,還好沒有收下他的賄賂,我就知道有陰謀、一定有陰謀啊!
正在慶幸,手卻被他拉住,我回頭,警告道︰「光天化日,你想作什麼?」柳半夏嘴角微微上翹,顯出淡淡的笑紋,然後,他伸手取下眼鏡,緩慢地抬眼向我一看。
我頓時呆楞在原地,好、好妖魅的一雙眼,像隱藏著誘人的魔鬼,邪魅,妖冶,充滿誘惑力,就這麼慵懶地斜斜地看著。
「祝小姐,你願意嗎?」那漆黑的瞳眸,如最美最毒的地獄之花,讓人不顧一切,只願听從。
我來不及思考,只痴痴地說道︰「我願意。」「多謝了。」他戴上眼鏡,重新恢復優雅貴公子形象︰「那麼改天再約你出來談情說愛。」說完,他親吻下我的手背,起身走了出去,留下依舊處于眩暈中的我,他,是人還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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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妖法再厲害,也有失效的時候,等過了幾天,我回過神來,悔得臉色都發青了,馬上把柳半夏留下的手煉給送了回去,可沒過幾個小時,他又派人送了回來,並且還附上同一款式的腳鏈。
這不明擺了要把我手腳困住,受他擺布嗎?果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柳半夏,連莊昏曉都沒你這麼無賴!
正看著兩件賄賂物品發愁,門鈴響了,以為是莊昏曉,趕緊手忙腳亂地將東西藏好,免得他追問是誰送的。藏好後才想到,莊昏曉哪次不是大搖大擺自己開門進來的,還這麼乖按門鈴?
開門一看,原來是遲遲,只見她拖著行李箱,臉色蒼白、神色不定,我心里一緊︰「你怎麼了?」她徑直走進屋子,從冰箱中找出一大袋零食,抱在沙發上吃起來。糟糕,我記得她上次做同樣的事,是在和任之光分手之後,看來是發生了件同樣嚴重的大事。
「你怎麼了?」我小心翼翼。
遲遲不停地往嘴里塞薯片,眼楮直楞楞的,隔了好一會,才冒出句︰「我虧大了。」虧大了?我撐著太陽穴,良久之後,恍然大悟︰「你和華誠上床了?」她點點頭。
我搶過一袋薯片,也開始不停地往嘴里塞,這次可玩大了,將整袋吃完後,我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遲遲將薯片放進嘴里,「喀嚓」一聲,像咬斷某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