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善男決定打包 第二章
「包養？噗……」褚月藍剛好要喝水，舒天宓這一說害她口中的水噴了出來。
「喂，褚月藍你衛生點好不好？」舒天宓瞪她一眼，因為她就坐在褚月藍對面，承受了她大部分的口水。
「拍謝、拍謝。」褚月藍拿紙巾趕緊擦拭。
「你也不能怪月藍，你的想法還真是叫人驚愕。」向冬念慢條斯理的幫褚月藍再注滿水。
「包養？真虧你想得出來。」莫沁揮手要服務生再送四瓶啤酒來。
她們四人的聚會通常是喝酒聊男人，今晚的話題由舒天宓率先引爆。
按照慣例，她們依舊約在一家叫做「DeepBlue」的爵士音樂酒吧，這酒吧不是什麼知名的店，基本上老板是個怪咖，喜歡做熟客不喜歡高朋滿座，生意不好也沒關系，只要喝酒的氛圍棒，搭得上他所請來的爵士樂團就好了。
而她們四人就是很愛老板這經營的調性，來過幾次後就上癮了，從此聚會大都以此為據點。
「我以為我們都是走在時代前端的大女人，沒想到你們卻無法接受「包養男人」這事？」舒天宓以為她會在死黨這邊獲得最大的認同。
「錯，我們不是無法接受，而是覺得你要什麼男人沒有，干嘛花錢去包養。」褚月藍翻翻白眼。
「你們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要包養的不是男人，而是猛男。」
「喔∼原來如此。」莫沁、向冬念、褚月藍恍然大悟。
「猛男的話倒是可以，不過……」向冬念仍有疑慮。「被「包養」的男人難免會給人小白臉吃軟飯的印象，這樣的男人就一點都不猛了。」
「的確是。」褚月藍也這麼覺得。
「我會給他「薪水」，但他可千萬不能是個小白臉或吃軟飯的，隨便什麼職業都可以，我不挑的，只要他的二頭肌或月復肌讓我滿意即可。」
「若是個賣菜的呢？」莫沁問。
「行，當然行，只要不是無業就可以。」
「這條件看似簡單，其實不好找。」向冬念認為。
「所以才要請你們幫幫忙，私底下幫我打听一下，若有不錯的對象要他來跟我「面談」一下。」
「哈哈，還要面談喔，談什麼呢？」
舒天宓聳了聳肩。「我可是個很明理的主人，我覺得先把彼此的條件都談妥再來包養會好些。」
「好比一個月十萬，但是至少要上工十五天，而且每次上工都得做足三次以上。」褚月藍笑著開出自己的需求。
莫沁算了算。「好像蠻好賺的。」
「一個晚上做足三次應該算猛的，但可能還要附注一下，就是不能同一個姿勢到底，必須做功課研究各式各樣的花招。」向冬念露出律師精明的本色。
莫沁又低頭算了算。「嗯，這樣的話……可能就沒那麼好賺了。」
「天宓，那你願意花多少錢包養？」
「這就要看對方的「等級」如何。」
「若是個極品的話……」莫沁眯起眼。「這麼一想害我也想來包養一個。」
「基于公平交易法，我建議你最好先試用。」向冬念如此建議。
「對啊，有些「猛男」外表很猛，但床上功夫一點都不猛。」褚月藍覺得床上功夫可是很重要的一環。
「那麼面談地點可能要約在汽車旅館會方便些。」莫沁考慮到實際面。
「哈哈，那會被當成是女**吧！」
「所以說歸說，實際真的要做是很困難的。」向冬念在全盤推算過後如此覺得。
舒天宓有些氣餒的嘆息。「真不公平，為什麼男人包養女人很容易，女人包養男人就困難重重。」
「這或許是一種另類的「性別歧視」，這個社會長久以來女人都是弱者，弱者被強者包養理所當然，卻沒听過弱者來包養強者的。」
「女人早已不是弱者。」莫沁發出強烈的抗議。
「對，當女人月兌離弱者的形象，她卻不會是強者，而是異形。」基本上，向冬念認為她們四個熟女都已經被歸類到異形那區塊了。
「為什麼男人總是無法接受女人的進步？」褚月藍疑惑。
「可是根據調查，有百分之八十八的女人會以「我是女人」為借口而去逃避某些事情，好比搬重物等。」
「所以說來說去，男女永遠不可能平等，男人包養女人習以為常，女人包養男人就是荒謬，唉。」當下，這念頭已經被舒天宓打消一半了。
「搞不好驀然回首，猛男就在燈火闌珊處。」褚月藍要舒天宓別氣餒。
「哈，這話還挺經典，不過我每天待在醫院里的時間最長，就算我再怎麼回首，能看見的八成都是病人居多，猛男？難喔。」舒天宓大嘆。
她的猛男夢到底何時才能實現啊∼？
最近卞得紹有機蔬菜的營銷點多了個地方──康愛醫院。
那是大學同學所介紹，他在康愛醫院擔任行政人員，發現醫院地下室的販賣處，只要被冠上符合健康原則的食物賣得特別好，好比，全麥不含糖的面包，或是素食等。
于是他想到卞得紹，這個在大學時機就懷抱著有機夢，而且在退伍後也真的朝這方向前進的同學。
他介紹卞得紹這個銷售的管道，運用關系讓他得以在醫院的地下室走道擺上一個「有機蔬菜」的小攤位。
有機相關的產品雖然火紅，市場討論度也高，但因成本的關系，價格自然高居不下，相對也讓許多消費者望之卻步。
不過在醫院里有一種很微妙的氛圍，就是標榜健康跟養生的東西越貴就越有人買。
通常在醫院里走動的人，除了醫護相關人員之外，大都是病患的家屬或前來探病的人，可能是疾病帶給人們的恐懼，讓大家對自己的健康產生憂患意識，在醫院里跟健康相關的產品都賣得嚇嚇叫。
卞得紹在康愛醫院擺攤才一個多禮拜，時間是每天的下午六點半到八點半兩個鐘頭而已，業績卻好得不得了。
他甚至連一個店面都沒有，而是在地下室人來人往的走道上排上兩張長條桌，下午才采收的蔬菜則是放在保鮮的箱子里，非常的克難。
在醫院擺攤販賣並不在他預期的營銷管道當中，只是同學的一番好意，他也想探探路子，沒想到業績比原本估計的好太多了。
看來今後他可以把醫院列為重要的營銷管道之一。
只不過同學對他的好業績有另外一番看法，他說︰「會那麼好賣，你的東西好當然無庸置疑，不過你的皮相也佔了很重要的一部份。」
「什麼意思？」
同學翻翻白眼。「難道你沒發現嗎？來買你蔬菜的客人不僅是病人家屬或前來探病的人，護士小姐也是一大客戶群。」
卞得紹雙眉皺起，他還是不懂。
同學受不了的吼了一聲。「你真的是不解風情，不曉得那些從來不下廚的護士小姐可是沖著你來的。」
卞得紹真的沒有注意。
「我是來賣菜的又不是來賣身。」他干笑兩聲，不以為意。
「那些單身小護士可能覺得你比菜可口吧！瞧瞧你，就算穿著平常普通的T恤也掩蓋不了你的好身材，還有你的長相雖然不是那種俊美帥哥型的，但卻很性格，整個人就是時下年輕人所說的型男，超man的。」
同學的說詞令卞得紹啼笑皆非。
他是每天都要下田勞動的人，總是穿著工作褲跟破舊的T恤，為了防汗，頭上都綁著白毛巾，下顎的胡渣偶爾會因為工作忙碌懶得刮除而冒出，結果這樣的裝扮跟外型竟然被歸類為「型男」。
「你真的沒有注意到跟你買菜的都是小護士居多嗎？」
卞得紹搖頭再搖頭。
「還是你們醫院的護士都自己下廚居多？」
「那些小護士都住在宿舍里，作息跟正常人又不一樣，會下廚才有鬼，我看那些菜八成都送人居多……」
卞得紹突然感到很無言，那些蔬菜都是他用心血種出來的，他非常希望買家購買回去以後能夠吃出健康跟美味，是真心的喜歡他所種出來的蔬菜。
當然買家買回去以後要做什麼用途他是管不著，不過若真如同學所說的，大家都沖著他這個「型男」而來買他的菜，他實在開心不起來。
幸好，「康愛醫院」里倒是有一個人真的覺得卞得紹所種出來的蔬菜相當不錯，料理起來都比一般市場買來的多了份自然的甜味。
只是她從來沒有親自向卞得紹買過菜，那些菜都是醫院里的護士送給她的。
「舒醫師，這是我剛買的小白菜，送給你吧。」小珍在舒天宓吃完晚餐，走進診療間時，拎著一袋小白菜又送給她。
舒天宓不得不感到狐疑了。
最近這一個多禮拜，她不時收到護士所送的東西，而且清一色都是蔬菜類。
舒天宓是不排斥啦，因為她很喜歡下廚，做菜是她難得閑暇之余的娛樂，這點醫院的同事都知道，她們也很訝異，個性非常大女人的她竟然會下廚做菜！
她倒覺得沒什麼好訝異的，做菜對她而言是興趣，不是討好男人的手段；料理出來的美食也是犒賞她自己，不是男人。
「小珍我問你，截至目前為止你已經送我紅蘿卜、小白菜、青江菜跟茄子，你最近是怎麼了？從愛買名牌改成愛買菜嗎？」
小珍一跺腳，瞪了舒天宓一眼。
「舒醫師你很討厭，就喜歡欺負我。」
「好好好，看在你送我這麼好吃的蔬菜份上，不鬧你了。」但她還是要問︰「你這些菜都在哪里買的？以後你別送我了，我自己去買就行了。」
收久了她也是會不好意思。
沒想到小珍卻遲疑了。「舒醫師，沒關系，我送你就好了，你不用自己買。」
怪了，真的怪了……舒天宓眯起眼打量顧左右而言他的小珍。
「你送我的都是有機蔬菜，價錢可不比一般的蔬菜。」
「還好、還好。」小珍小心翼翼的說。
「噗。」倒是本來在一旁听著的小秀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這一笑，舒天宓就知道小秀是知情的，她馬上轉移詢問的目標。
「小秀，你肯定知道些什麼，快說，為什麼小珍突然神經系統失調，最愛的名牌不買卻拼命買菜。」
「還不是為了男人……」
「唉喔，小秀姊，你答應我不說的。」小珍急了。
「你們兩個有秘密不跟我說。」舒天宓來回看看小秀跟小珍。
「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幾乎全康愛的護士都知道。」小秀丟給小珍一個滿懷歉意的眼神，這種事情怎可能包藏的住。
那男人根本是把火。
「最近地下室來了個賣有機蔬菜的男人，小護士們迷他迷得要死，每天晚上都會到他的攤位前買菜，趁機多瞄他幾眼。」
「原來如此。」舒天宓覺得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干嘛小珍要瞞她，還要小秀幫她保密。
「你呢？你怎麼沒去買？」
「喔，他不是我的菜。」小秀喜歡斯文俊秀男。
咦？舒天宓頓了一下。小秀這話有語病……
她看看小秀又轉過去看看小珍，記得她跟小秀對男人的品味是大大不同的，既然不是小秀的菜，那肯定是她的。
「我懂了。」舒天宓是個聰明的女人。「小珍怕我看到那個賣有機蔬菜的男人？」
小珍輕輕一跺腳。「舒醫師，你說過想要包養猛男，我們不想「威猛農夫」被你搶走，所以大家才決定守口如瓶瞞著你。」
「呃，威猛農夫？」
小秀猛笑。「她們替賣有機蔬菜的先生取的外號，因為他非常非常的man。」
舒天宓的腎上腺素因為小秀這句話激烈的翻動。
「很man？」
「嗯。」
「身材呢？」
「肌肉是會彈跳的那種，還倒三角身。」
「我要流口水了……」
舒天宓跟小秀一搭一唱，害得小珍在一旁急跳腳。「不行，舒醫師你不能跟我們搶啦，威猛農夫是大家的，讓我們在忙碌的工作之余有特別的樂趣，看多了禿頭肚大的老醫生，偶爾也該讓我們的眼楮享受一下。」
「可是你們太不夠意思了，明知道我喜歡猛男也不會「呷好到相報」。」
「因為大家都怕搶不過你啊。」
「拜托，你們看了一個多禮拜，有人出手過嗎？」
「沒有。」她們會害羞嘛。
「那就對了，都沒人出手還怕我搶。」舒天宓不免覺得好笑。
「總之我們大家已經達成協議，不準對威猛農夫下手，這樣最公平。」
舒天宓真的覺得小珍這一群小護士們很可愛，年輕的妹妹看到喜歡的菜都只會純欣賞，但熟女可不同，看到喜歡的菜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夾起來。
「舒醫師，你不可以出手啦。」小珍哇哇叫。
「我可沒跟你們約定。」舒天宓就喜歡逗她。
「舒醫師……」小珍急了。
舒天宓大笑，覺得有趣極了。
看來這位賣有機蔬菜的「威猛農夫」應該挺有看頭的，她決定找一天來去探探究竟。
嘴巴是說要去看看威猛農夫到底是何方神聖？但舒天宓忙到沒時間，最近排的手術一個接過一個，況且平常她就沒有到地下室吃飯的習慣，所以若要看威猛農夫真的必須特地走一趟。
那日午後，她到兒童醫院找大學同學，在返回自己辦公室時，她穿過兒童醫院的回廊，回廊外是中庭式的休憩花園，佔地頗大。
冬日的陽光暖暖的灑下，許多家長趁著難得的好天氣，帶著住院的小朋友到戶外來走走。
可能已經習慣忙碌的工作習性，舒天宓雖然個頭不高但走路卻挺快的，一米左右的回廊她走得很快，迅速的繞過。
就在她要離開回廊時，被一陣歡喜的嘻笑聲給吸引住，然後頓下步伐，回首瞄了一眼。
要是平常不管是什麼聲音都不太能吸引她的注意力，但今天她卻意外的停下腳步，回眸了。
而這一回眸不得了，她雙眸剎亮。
她看到了──
一個男人，一個真真正正的男人。
那二頭肌、月復肌，結實的大腿、倒三角的完美體態……天啊！謗本完全符合她心目中百分百的猛男形象。
就是他了……她要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