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龍策(上) 第十六章
熱氣氤氳,透著淡淡的玫瑰香味,夏侯容容坐在浴桶里,舒服地閉上美眸,雖然身上的抓痕與傷口踫到熱水會隱隱作痛,但是,在她入浴前,喬允揚在她的傷口敷上了一層略油的藥膏,他交代說小心不要拭掉,可以讓傷口沾了水不致于太過疼痛。
她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肺腔之中滿滿都是玫瑰的味道,她懷念這氣味,還在京城夏侯家時,她每次沐浴總要讓婉菊在熱水里倒人玫瑰花露,剛洗完時總是一身的玫瑰香氣。
因為熱水泡得太舒服了,她也不介意婉菊沒有進來伺候,卻在此時,听見屏風之外傳來老譚的聲音。
「爺,您吩咐的東西,奴才給您備來了。」
「交給我吧!」喬允揚含笑的嗓音繼之而起。
夏侯容容再顧不得愜意佣懶,連忙睜開美眸,就看見喬允揚高大的身形繞過屏風,走進澡間里,在他的手里提著一只沉甸的銀壺。
「你進來做什麼?」
面對她氣惱的詰問,喬允揚只是挑挑眉梢,但笑不語,深沉的眸光盯住她被熱氣給燻得嫣紅的臉蛋,在浴桶旁定住腳步,傾倒銀壺,在她的熱水里加入女乃白色的液體。
「這是什麼?」她被他的舉動給吸引住,一時之間忘了要趕他出去。
「羊女乃。」他笑答道。
「你在我的洗澡水里加羊女乃?!」夏侯容容驚訝地大叫,緊揪住拭身的薄絹遮住赤luo的嬌軀,急急地往後抵到木桶的邊緣,要不是他就在一旁,她早就站起來逃掉了,「我好不容易才洗干淨,你竟然加了羊女乃在水里,我豈不是要再洗一次?」
她昂起嬌顏瞪他,很用力地瞪他。
喬允揚轉眸直視她,看她那張美麗的臉蛋白里透紅的,讓那雙快要冒出火花般的烏眸顯得像寶石一樣閃亮。
「不必,女乃里有羊脂,被熱水給稀釋之後,不必再清洗,出浴之後不黏不膩,可以讓你的肌膚光滑柔女敕,不過,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可以讓人再備一缸子熱水讓你擦拭,如果用洗的,就可惜了。」
「你不會告訴我,你每天洗澡都會用羊女乃浸浴吧?」夏侯容容半信半疑,以右手指尖輕模過左手背,果然觸手細滑異常。
她心想,以前在京城時,曾經听說過有人以女乃沭浴,那時候還覺得奇怪,總以為是吃的東西,拿來洗身子豈不奇怪,而且總感到不潔淨,沒想到洗起來觸感滑女敕,她怕以為自己會喜歡上這種感覺呢!
喬允揚笑視著她美眸之中映動的光采,知道她只是一開始抗拒,眼下對于這羊女乃浴可愛得很呢!
她的問法十分可愛,讓他笑著搖頭,「那倒沒有,不過在記憶中,我還是孩子的時候,我母……我娘親常讓人替我準備女乃浴,到我大了些,覺得這足女人家的玩意,即便下人們準備了,我也不洗。」
「原來你也是個任性的家伙嘛!」她哼哼了兩聲,這說法惹得他更加放肆的笑了,「好了!你現在女乃都倒完了,這兒用不著你了,出去!」
她不客氣地揚手趕人,看他一邊笑著,一邊走出去,瞧他那惹人厭的模樣,讓她忍不住伸手扳下眼皮,朝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婉菊呢?」
當夏侯容容輕著一身月白緇衣,走出熱氣氳騰的澡間,沒在屋子里看見婉菊,卻只是喬允揚獨自一人在等她。
「我讓她先出去,這里由我來伺候你。」喬允揚笑視著她一頭微濕的長發披散在肩側,與月白的緇衣,以及透紅的肌膚形成極誘人的春色。
「我不要,你讓她進來。」她看著他臉上抹笑,忍不住倒退了半步,只差沒膽怯地逃回澡間去。
「容容,你瞧這是什麼?」他巧妙地轉移話題,拿出一只琉璃瓶子,交到她面前,示意她過來看清楚。
「那是什麼?」夏侯容容被那只顯見就是來自大食的琉璃瓶子給吸引住,那瓶里裝著淺淡綠色,不甚透明的液體。
「這是用橄欖初榨的油,果香味很濃,你要嘗嘗嗎?」他傾倒琉璃瓶,讓油流淌過粗糯的長指,然後將手伸到她女敕唇之前。
夏侯容容一臉狐疑地瞅著他,半晌,才湊首伸出粉舌,在他的食指上輕舌忝了下,「跟先前吃過,拿來沾餅的油是一個味道。」
見她就像只好奇的貓兒似的,毫不設防地舌忝他的手指,那舌尖輕濕的觸感,令他的眸色微微沉黝,笑意更加深沉。
「對,是一樣的油,這是我剛才讓人現榨過來的橄欖油,果香重,不會有油臭味,均勻的涂在身上,可以保護肌膚不會戰裂。」
「你不會說,是你要幫我涂吧?」夏侯容容見他唇畔的笑意加深,美麗的臉蛋有一瞬間透出微微的蒼白,不自覺揪緊裹身的月白緇衣,轉頭對外喊道︰「婉菊,你在哪里?!」
他高大的身形一掠,擋住了她的去路,斂眸笑視著她,「我是你的夫君,由我代勞不好嗎?」
「你不要弄錯了,是名義上的夫君而已!」她回頭看他的步步進逼,忍不住出口糾正他的說法,「你出去,讓婉菊進來替我涂。」
「你現在才剛出浴,肌膚還有水氣。等過一會兒,身上的水氣干了,肌膚就會開始干澀,所以,我奉勸你不要浪費時間跟我爭執,要不然,會後悔的人絕對是你。」
「我不要,我寧願後悔。」她狠瞪著他,頗有寧死都不願妥協的意味。
而她這反應,惹得他深長一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道理,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懂呢?」
「為了這種事情低頭,我寧可你砍我的頭。」
「我以為你夏侯容容聰明到知曉不要為難自己的道理。」
「聰明是一回事,但做人要有骨氣,這一點道理我還是懂的。」
「好吧!那你就繼續與你的骨氣為伍,我走了!」說完,他很干脆地調頭,轉身,走人。
「把東西留下來!」她急忙地對著他大喊。
「我不要。」
「喬允揚!」她氣呼地大嚷,「留下!」
「你這話,是在留我,還是在留東西呢?」終于,他站定腳步,回過頭,輕淡地挑起眉梢瞅她。
「能只留東西是最好的。」她不甘不願地別開美眸,「如果不可以,那……連人都留下來……也可以。」
終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復,一抹再滿意不過的微笑躍上他的唇畔,但也在這同時,他眼里的那抹深沉,宛如沉澱了千萬年的潭井般,看不見一絲雜色,卻墨幽得教人難以看透!
溫潤的果油,帶著一絲剛榨出的暖熱,淌落了夏侯容容帶著淡紅抓痕的雪白背部,男人寬厚的大掌一抹,勻細地將果油給抹在她的肌膚上。
她趴伏在床榻上,大半片背部都坦露在喬允揚的面前,雖然覆掩薄絹,卻因為那料子太過單薄,讓她的雙腿曲線若隱若現。
喬允揚一雙修長的腿分跪在她的縴腰兩側,大掌的力道不輕不重,徐徐地在她的肌膚上移動。
他勾起淺笑,見她就像是一只滿足的貓兒似的,閉上美眸,那如花瓣般的唇不自覺地泛著笑。
「大喬兄台。」
「嗯?」他挑起眉梢,听她如此喚他,就知道她現在心情頗好。
「你又不是女人家,怎麼會知道這些保養的偏方?」夏侯容容可以感覺到抹在身上的油滑而不膩,彷佛水分與油脂各帶了一半,被抹過的肌膚在略干之後,只覺得滑女敕,而不覺得油重卻緊繃。
「這不是偏方,在我的家鄉,人們為了適應大漢戈壁干燥的天候,想盡了各種辦法,而我的娘親,她出身于尊貴的世家,很懂得保養之道,我待在她身邊長大,日子久了,自然能懂一些皮毛。」
「你的爹娘呢?我從未听你提過他們,而且我也好奇,當年你怕是未滿二十弱冠之年,是哪來的本事與本錢,開拓這個『龍揚鎮』呢?」
喬允揚輕笑了聲︰心想這妮子的好奇心不同一般,所問的問題也十分犀利,只怕她來到「龍揚鎮」這幾日,將這地方看得比任何人想象中都仔細!
但他絕對不會再對她掉以輕心。
「好了,換正面。」他勾深了唇畔的笑痕。
「你在尋我玩笑嗎?!」夏侯容容倒抽了一口冷息,拉高了遮身的薄絹,側首回眸瞪他,「正面我自己涂得到,不需要你代勞。」
「翻過來,讓我好人做到底。」他很堅持。
「我不需要你好人做到底!」她沒好氣地瞪他,一副他才不是想當好人,根本就是欺人太甚的表情。
「你怕什麼?我承諾過你的事情,就一定做到。」喬允揚一邊說著,一邊不疾不徐地在掌心倒上果油,然後從她的鎖骨地方采入,緩慢地往下游移。
「你住手!不可以……」
夏侯容容驀然倒抽了一口冷患。
「你不信任我嗎?」他附唇在她的耳邊低語,大掌戛然止住下滑的態勢,力道徐柔地在她的小骯上揉按著,「你的身上很香。」
「是玫瑰花露的味道。」她以雙手拉扯著他修長有力的手臂,想要阻止他繼續在她身子上下其手,氣悶的嚷道︰「如果你喜歡這味道,可以等一下自己也用用看,不要再模了啦!」
「不,我一直想告訴你,就算什麼都不擦,在你身上,原本就有一股子香味,似野玫瑰的香氣,卻更清冽芬芳。」
「喬允揚!」她掩住耳朵,感覺他近在耳邊低喃的嗓音,一字字一句句,都像是直接說進她的心坎兒里一樣。讓她就快要喘不過氣,「我身上才沒有你說的那種香味,而且我不準你再踫我了!」
她感覺著他溫熱的掌心就像是吸附般在她的肌膚上似的,那膩人卻也曖昧的觸感教她渾身覺得不對勁,明明該推拒的,但在她心里深處,卻有著不滿足的渴望,想要被他踫觸更多。
夏侯容容微昂起下頷,不自覺地咬唇,感覺到他俯唇在她的後頸上,深深地烙下一吻,她沒抗拒,因為無能抗拒。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他做什麼,但唯一肯定的,是她想要更多。
「不要咬自己的嘴唇。」喬允揚勾起笑,沒再繼續撫模下去,刻意無視她一瞬間失落的眼神,扳過她再無力抗拒的身子,伸出長臂取餅擱在一旁幾案上的烏陶罐,打開軟塞,在她的下嘴唇傾倒了一點琥珀膏狀的液體,「舌忝舌忝看,這甜味識得嗎?」
這時,夏侯容容美麗的眼眸顯得有些迷蒙,依言舌忝了下嘴唇,吃進了些許琥珀膏狀的液體,「是枸杞?」
他含笑點頭,「對,嘴唇太干的時候,涂點蜜上去,我想你會喜歡枸杞的甜香味,所以讓人給你備了枸杞蜜,還是你想換點別的?」
「不,這個就好了!甜甜的,聞著也舒服。」她只怕太喜歡這味道,一直把涂在唇上的蜜給吃掉,反而就不好了!
才想著,她就忍不住又采出女敕舌,舌忝了舌忝唇,沒兩三下就把唇上的枸杞蜜都給吃掉了,而丹櫻色的雙唇在被舌忝過之後,更顯得飽滿而誘惑。
喬允揚勾起笑,彷佛就在等這一刻,俯首吻住她的唇,嘗到了蜜的甜味,以及她芬芳的氣息,她沒有回吻他,卻也沒有抗拒他,只是在他的身下嬌弱地喘息,縴手不自覺地揪扯著月白色的薄緇,以及他玄色的衣袍。
久久,當他放開她時,她微喘地瞅著他,美眸半瞇著,在那雙眸子里有著粉紅濕潤的水氣,雪白微紅的身子不住地在顫抖。
「你在發抖,為什麼?」他勾起笑,明知故問。
「不知道。」她並非太肯定原因,但確定是因為他。
「冷嗎?」
「不冷。」
「就跟你說我不知道了!」
「是因為我踫了你嗎?」
「才不是。」
「容容。」他柔聲喚,輕吻她微濕的發鬢。
「不要用那種肉麻的語氣在我耳邊說話。」她氣呼呼地掩住被他湊著說話的一邊耳朵,橫眸瞪他,感覺全身的毛細孔一瞬間都張開似的o
「容容,我現在想吻你,如果,你不想我吻你,只要你說句『不』,我就听你的。」
他直視著她,見她的嘴唇微微嚅動了下,幾度開口欲言,卻又止住,最後,她深吸了口氣,彷佛已經下定了決心,但才啟唇,就被他給吻住。
他知道她最終的決定是「不要」,但他沒給她機會說話,一次次彷佛纏弄般,吮吻著她摻揉著蜜味的柔唇。
騙子!夏侯容容在心里罵他,縴手揪扯著他的衣袍,明明是有力氣可以推開他的,但是她卻使不上力,當他放開她的唇時,她的身子抖得更加厲害,一陣又一陣的顫栗如潮水般,讓她感覺被折騰著,無法言喻的難受。
她不自覺地閉上美眸,感覺心跳得飛快,白女敕的縴指扯開了他的發束,讓他的黑發散落下來,發梢撩過她的肌膚,感覺更加令人難熬,但是,卻又有難以言喻的愉悅,從被他舌忝吻的地方,滲進她的心頭。
他的撫模、他的吻弄,不斷地一路下采,她再不能思考。
喬允揚吻著她的大腿nei側,就連這兒,那如玉般剔透的肌膚上,都印著被她自己抓過的紅痕。
她喘息著,感覺他的唇吻過一道道紅痕,些微的痛楚更加刺激了感官,她倒抽了口冷息,卻在下一瞬間被拉入更深沉的漩渦里,再不能抽離。
「唔……」
在她的嬌吟聲中,有著喘息,以及一絲絲不知所措的無助,她的心跳越來越快,感覺四肢百骸里的快gan如火般,就要將她給燒成灰燼,然後,在她感覺就要著火的一瞬間,她攀上了高chao。
一陣陣不受控制的痙攣,讓她說不出話來,她微擰著眉心,看著他抬起臉龐,唇畔的那抹淺痕,似笑非笑,合教她看了更加覺得懊惱。
「走開!」當她終于找回聲音,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推開他。
「你氣我嗎?」喬允揚後退起身,眸色溫柔地瞅著她翻蜷過身,拉住月白緇衣,緊緊地裹住自己不停在輕顫著的身子。
「你走開啦!」
她不是氣他,而是氣自己,氣自己竟然無法抗拒那魅人的誘惑,氣自己甚至于喜歡他帶來的歡愉快感。
「好,那我先離開,我會叫婉菊進來。」
喬允揚知道在這一刻自己應該識相走人,在離去之前,他回眸投給她深沉的一觀,然後揚唇笑笑,走出房門,看見被擋在院門外不得其門而入的婉菊,他給了護衛一個眼神,示意可以放人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