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狐心里的野蠻熊 第六章
「喏!你的藥,自己喝!」
涼亭里,元宵沒好氣地將瓷碗重重放到桌上,抱著托盤,看也不看夏御堂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夏御堂拉住元宵的手,手腕微使勁道,將她拉往懷里,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夏御堂,你做什麼!」元宵拚命掙扎扭動。
「別動!」夏御堂低喝,不懷好意地看著元宵。「再動下去,我可不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元宵一愣,臉頰迅速泛紅,惡狠狠地瞪著夏御堂,卻也不敢再亂動。
這幾天夠她了解這家伙的卑鄙了!
明明就是故意受傷,可醒來卻裝成一副可憐無辜樣,病奄奄的模樣,讓她成為千人所指的罪人。
是她把他打傷的,所以她得負責照顧他,直到他傷愈為止,但他哪點像受傷的人呀?
力氣比她還大就算了,還常常拉著她做那件羞人的事……
而且不管地點在哪,只要她不听他的話,挑釁他,他就當場撲倒她。
至于她,也很沒用,每次都反抗不了,一次又一次地讓他得逞,自己也好象沉淪了……
想到激情時的浪語,小臉更燙了,就連耳根也紅了,眸兒滴溜溜地轉著,就是不敢看他。
「妳在想什麼?」夏御堂輕問。
見她一臉心虛害臊的模樣,眸光微閃著,輕易地就從那張不會說謊的小臉猜到她的心思。
「沒、沒有呀!」元宵慌亂地否認。
深呼吸!深呼吸!不要亂想些有的沒的。
「是嗎?」夏御堂才不信她的話,手指輕撫上小巧的耳垂,挑逗地低語。「可是妳的耳朵都紅了,是不是在想我們昨晚的激情纏綿……」
低著聲音,薄唇靠近白女敕小耳。「昨晚妳好熱情,一直纏著我……」
「啊……閉嘴!」元宵羞得伸手捂住夏御堂的嘴,再也听不下去了。
這人怎麼跟外表差這麼多?明明一副斯文樣,卻不知羞地說出這種邪肆的話語,讓她無從招架,只能紅著臉,又羞又氣地瞪著他。
這個雙面人,只會在別人面前裝出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在她面前卻邪氣得要命,讓她又氣又怒,卻又拿他沒轍。
見元宵紅著臉,夏御堂忍不住輕笑。她一定不知道,這樣的她好可愛,隨便一逗就哇哇叫,單純得讓人想一口吞下肚。
他忍不住探出舌,輕舌忝著滑女敕的掌心。
「啊!」元宵愣了一下,趕緊收回手。「你……」
她瞪著他,支吾著說不出話來,手心還留著他舌忝過的濕痕,讓她的心怦怦跳著,卻不知自己羞惱的模樣,只是更引發男人的。
夏御堂黑眸一深,大手扣住粉顎,迅速低頭覆住香唇。
「唔……不……」
才張口,靈活的舌尖便迅速探入,曖昧地舌忝過貝齒,攪吮著小嘴里的每一處,再纏住她的舌,放肆地舌忝吮著。
元宵輕輕推拒了幾下,便不由自主地回應他,粉舌熱情地與他交纏,激情得讓唾液從嘴角溢出。
兩人的氣息也跟著變得急促,直到快不能呼吸了,他才甘心放開被他吻腫的唇瓣。
元宵輕喘著氣,眼兒迷蒙,清麗的小臉染上一抹嫵媚,有如一朵玫瑰,絕艷得令人屏息。
他忍不住捧住她的臉,輕吮著柔軟的唇瓣,沙啞低語,「宵兒,妳要什麼時候才肯承認喜歡我呢?」
他的話讓她一怔,微抿著唇,逃避著他的目光。「你不要又胡說,我才沒喜歡你。」
什麼是喜歡,她根本就不懂!
她瞪著他,微嘟著嘴,不滿地看著他。「你不要一天到晚一直要我喜歡你,那你呢?你喜不喜歡我?」
「喜歡。」夏御堂毫不猶豫地回答,黑眸認真地看著她。「而且喜歡好久好久了。」
元宵愣住了。她原以為他又會不正經地回她話,誰知他卻這麼認真,讓她吶吶地不知該做何反應。
心口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動,有種東西像是要溢出來般,讓她感到一絲害怕。
咬了咬唇,她逃避地移開相視的眼眸,想打散這種奇怪的氣氛,「你……你別開玩笑。」
可夏御堂卻不讓她逃開,伸手捧住她的臉,無比認真地看著她。「我是認真的。」
他的認真讓她心一震,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可、可是我們是死對頭呀!喜歡不是很奇怪嗎?」
「有什麼奇怪?」輕挑俊眉,他實在不懂這顆固執的小腦袋到底在想什麼。
「就是很奇怪。」她固執地說︰「我們從小斗到大,明明就互相看不順眼,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為什麼呀……」夏御堂想了下,微微笑了。「妳還記得妳十三歲那年,有一個叫阿寶的送花給妳,說要娶妳過門當媳婦的事嗎?」
元宵愣了下,擰眉想了下,「十三歲……阿寶……啊!」她重重點頭。
「有,我想起來了!」她記得那時的她還氣呼呼地認為阿寶在開她玩笑。
她的野蠻在城里可是出名的,哪個人有膽子敢娶她?一怒之下,她就把阿寶打跑了。
「你、你怎會知道這件事?」元宵訝異地瞪著夏御堂,她以為這件事除了她之外沒人知道。
「因為我看到了。」那時他剛好經過,沒想到卻看到有人送花給她,還說要娶她。
霎時,他不但驚訝,而且莫名地生著氣。
他永遠記得那時候的感覺,听到有人說要娶她當媳婦,他心里滿滿的妒意,就像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了,讓他又氣又妒。
而那時他才發現,一直討厭的野蠻女娃長大了,變成一朵美麗的花苞,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引人采擷。
霎時,他的心里充滿濃濃的佔有欲,不想她被人奪走,想要她待在他身邊,一輩子跟他斗嘴……
這種奇異的想法驚駭了當時的他,也讓他以為自己瘋了,否則怎會有這麼恐怖的想法?
可是,時日愈久,含苞的花朵漸漸綻放,而他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
他知道自己真的完了,可是她依然毫無所覺,把他當成死對頭、討厭鬼,讓他又急又無奈,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就像現在,看著她那疑惑的表情,他忍不住輕嘆。他真慘,竟然喜歡上這麼遲鈍的女人。
「那時候我很生氣,莫名地生氣,後來才知道,原來早在不知不覺間,也許是在互斗的時候,我的心就不自覺地落在妳身上了。」看著她,他無奈地笑了。
「宵兒,妳要到什麼時候才肯打開這顆頑固的小腦袋,認清自己的心呢?」夏御堂低語,黑眸深情地看著元宵。
他的眼神讓她屏住呼吸,心怦怦跳著,慌亂地推開他。「我、我不知道。」說完,不敢再看他,轉身逃離。
見她又膽小地逃了,夏御堂不禁搖頭苦笑。沒關系,就讓她再逃一次,這麼多年部等了,不差這一時。
只是,他的耐心已經不足了啊!
*****
喜歡,到底是什麼呢?
元宵擰著眉走在路上,就是怎麼也想不懂。
腦海不停浮現夏御堂對她說的話,他的眼神好認真,臉上神情也不像之前一樣不正經,深情地注視著她,讓她心慌意亂,不知該怎麼面對,最後,只能再次逃開。
可是她真的不懂呀!兩人明明相互討厭,為什麼會喜歡上彼此,那不是很奇怪嗎?
而且,她已經討厭他習慣了,要是喜歡上他,那不是很別扭嗎?
「感覺就是很奇怪嘛!」嘟著小嘴,她低聲嘟嚷。
其實,說實在的,雖然夏御堂真的很惹人厭,可是看不到他,又常常想起他。好象斗習慣了,一天沒看到他,就覺得很奇怪。
而且,每次看到他和陳惜香在一起,她的心就會感到不舒服,悶悶的,很想生氣。
花喜兒說這是在吃醋,而會吃醋,是因為她喜歡夏御堂。
唉!每個人都說她喜歡他,可是她就是不懂呀!喜歡到底是什麼感覺?
看到他會很生氣,沒看到他會想他,這就是喜歡嗎?
「啊!好煩喔!」元宵愈想愈煩。都是夏御堂啦!沒事說喜歡她干嘛,害她整個人都亂了。
「死狐狸,沒事喜歡我干嘛啦!」她碎念著,唇瓣卻不自覺地楊起,帶著一絲甜蜜。
突地,一種怪異的感覺讓她回過神來,抬頭一看,不知何時她竟走到城里無人的角落,而一群人正不懷好意地慢慢靠近她。
她認出為首的男人。「是你?」那個之前在客棧里想吃白食的地痞流氓,被她一拳打斷鼻梁的沒用東西!
「臭婆娘,總算逮到妳了。」劉虎冷笑,這幾天他們一直在夏府附近守株待兔,就是沒看到元宵。
今天總算讓他們等到了,正在想該怎麼抓住她,沒想到她卻自己走到偏僻處,擺明就是給他們機會。
「怎麼?上次被打得還不夠嗎?」元宵不屑地看著他們,沒把這幾名混混放在眼里。「正好,姑女乃女乃的心情不怎麼好,就拿你們來解解開。」
她揚起一抹野蠻的笑,輕扳著手指。
她的笑容讓劉虎的手下心驚不已,吞了吞口水,害怕地退了幾步。
就連劉虎也害怕得差點往後退,可想到最近被道上恥笑的事,又不甘心,于是大著膽子粗魯地吐了口口水。
「呸!老子今天就好好教訓妳這臭婆娘,將妳壓在身下,好好地爽一爽。」說著,眼光意有所指地上下瞄著元宵。
那眼神讓她感到惡心,不爽地撇撇唇。
「很好,姑女乃女乃就先讓你爽!」她迅速踢腿,快狠準地將一名靠近身邊的混混踢倒在地,再快速地握拳,打倒另外兩名混混,正要靠近劉虎時,卻突然覺得頭一暈,身子也跟著一軟。
「唔……」她皺眉,難受地蹲。
「哈哈!」見藥效發作,劉虎得意地笑了。「怎麼?剛剛不是很得意?來呀!我人就在這啊!」
「你……下藥?!」元宵瞪著劉虎,卻感覺意識漸漸模糊,看不清他的臉。「卑鄙……」
她緊咬著唇,想藉疼痛維持神智,可是頭卻更暈,眼前突然一黑,再也無法支撐地軟倒在地。
*****
手上的茶杯突然滑落,啪啦一聲,碎成片片。
夏御堂微擰著眉,不知怎地,一抹突來的不安浮上心頭,讓他整個人坐立難安。
揚眸看向門外,天都黑了,元宵卻還沒出現。
這讓他覺得奇怪,通常在用晚膳前,她就會端著藥碗出現,不甘不願地要他喝藥;可現在都過了用膳的時候了,她人卻沒出現,讓他擔憂起來。
會是出了什麼事嗎?才這麼想著,外頭卻突然傳來嚷嚷聲。
「夏少爺!」小猴氣喘吁吁地沖進夏府,不顧僕人的阻擋,大聲吼著︰「夏少爺!」
「喂!你做什麼?」僕人趕緊攔住他。
「走開!別欄我,我有事找夏少爺。」小猴用力推開來攔阻的人,沒好氣地吼著︰「夏少爺,你怏出來!」
「什麼事?」夏御堂踏出大廳,認出小猴。「你是雲香客棧的跑堂吧?有什麼事?是元宵叫你來的嗎?」
「老、老板被抓走了。」小猴喘著氣,慌張地說著。
「你說什麼?!」快步走上前,夏御堂緊張地抓住小猴。「元宵被誰抓走了?」
吞了口口水,小猴趕緊說著︰「我、我看到劉虎一行人把老板抓走了,老板好象昏迷不醒,我偷偷跟在後面,發現他們人在東邊的破廟,我就趕緊跑回來,不知要找誰救老板,只好來找你……」
不等小猴把話說完,夏御堂迅速飛身往東邊而去,心里的擔憂更深。
該死!要是元宵少了一根寒毛,他絕不會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