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寶福妻 第九章 學習掌家
杜福兮帶著阿芷和桃花,才進了蓮姨娘的小院便听到傷心的哭聲,她皺了眉頭,心想蓮姨娘不會從昨天這麼哭到今天吧?
「給世子妃請安。」茉兒惶恐的向前施禮。「昨天沒弄清楚便驚動世子妃,奴婢該死。」
杜福兮提裙走進小花廳,邊問道︰「這怎麼回事?你家姨娘一直這麼哭著嗎?」
茉兒恭敬地道︰「回世子妃的話,姨娘傷心過度,不吃太醫開的藥,也不吃飯、不睡,昨兒個王妃走後便一直在房里哭。」
杜福兮知道她肯定是會傷心難過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嚴重,竟然不吃不喝光是哭。
這有兩種可能,第一,她不想活了,絕食想要餓死自己,一了百了;第二,她在博取同情,就盼著過去恩愛有加的郎君過來探她一面。
「姨娘,世子妃來看您了。」
茉兒打了簾子讓她進去便要退下,杜福兮叫住她。「你留下吧!做個見證,不要等等我走了,有什麼閑話冒出來,那我可不擔。」
茉兒忙又留下,連同阿芷、桃花一起安安靜靜的站在旁邊。
「婢妾給……給世子妃請安……」蓮姨娘掙扎著要下床施禮。
杜福兮很是無言的把她給扶回床里躺著。「算了吧,瞧你這身子,不要行禮不成反掉下床才好。」
「世子妃……」蓮姨娘本就哭得雙眼紅腫了,此時眨巴眨巴的看著她,眼淚又要掉下來。
才一晚,她的氣焰全沒了,心里明鏡般的清楚,如今世子身邊是再也不可能有她的位置了。
「知道你委屈,不過事到如今又能怎麼辦?」杜福兮看著她嘆了口氣。「我本是不必對你說這些的,但為了不想你日後一輩子都活得不甘心,我還是得說。」
她舉起手來,一字一句清楚地說︰「我杜氏以祖宗和未來的孩子起誓,從未對世子做法下咒,如若有半句謊言,願遭天打雷劈,生不出世子子嗣來。」
若蓮姨娘選擇繼續留在王府,她就必須解她心頭結,如果蓮姨娘一心認定是她給孫石玉下咒,孫石玉才會不理她,那麼她必然一直對她懷著怨慰之心,日後也定會想方設法的要害她,她可不能在身邊擺上這麼一顆不定時炸彈。
「婢妾……婢妾明白了……嗚嗚嗚……」蓮姨娘听到她的起誓,反而悲從中來的又哭了起來。
世子妃敢以生不出子嗣來起誓,想必是真的沒對世子下妖法,是世子對她情冷了。
杜福兮繼續說道︰「過門那日,世子指著我,要我留下來,那日是我第一次見世子,那時你們感情尚未生變吧?但他是要我留下,不是要你,在那之後,他便一直不待見你,這些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雖然蓮姨娘一直要死要活的鬧騰著,但感情微妙的變化,哪還有比當事人更清楚的,她只是不肯承認那個人已不愛她罷了。
「其實……其實在您還沒過門之前,世子爺便……便有些異常了。」蓮姨娘咬著下唇,淒楚地說。
杜福兮看著她。「怎麼異常?」她自然是好奇的,她的男人,她來不及參與的過去,她也想知道一二。
蓮姨娘慢慢地回想著說道︰「那時世子病得很重,所以王爺和王妃才會急著找人為世子沖喜,婢妾記得很清楚,那一夜雷電交加、狂風暴雨,世子一直吐血,整個人咳暈了好幾次,太醫來了幾次,灌了藥和回魂丹也不見起色,世子他一直抓著婢妾的手,兩只眼楮瞪得老大很是嚇人,恍似想要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忽然只听到屋檐一聲貓叫,一陣轟然巨響的打雷把婢妾嚇了一大跳,那時世子的手忽然松開了,婢妾看到世子的手軟綿綿的垂著,整個人動也不動,嚇壞了,忙去探世子鼻息,一探之下竟是沒氣了,婢妾沖出去喊人,可等王妃和太醫們一個個進來時,世子竟然又活了,又有了氣息。
「那時王爺本因衛將軍的死訊在宮里與皇上和重臣們徹夜密會,匆匆從宮里趕回來,世子當時睜開眼楮,第一個看的便是王爺,因此府里大家都流傳著說世子是因為沒見到王爺,所以才從鬼門關回來,便是在那之後,世子眼里便開始沒有婢妾,不但對婢妾不再像過去那樣依賴恩愛,甚至把婢妾跟他奴婢看得一檨,讓婢妾實在是……實在是很不好過,也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做錯了,世子要這樣待婢妾……」
杜福兮听得頭皮發麻,一時之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要命啊!這不是……跟她挺像的?難不成他真的跟她一樣都是穿越者?所以言行舉止跟作派全與她打听到的孫石玉不同?
「世子妃?」阿芷見她動也不動,忙上前輕聲喚她。
杜福兮回過神來。
蓮姨娘自己說到傷心處,禁不住又拿著帕子開始啜泣,也沒注實到她臉色有異。杜福兮嘆口氣,把孫石玉的話傳達了,蓮姨娘听完又是一陣怔忡,眼又要紅了。
這是要趕她走?可是她在名義上已是世子的妾,便是出了府,也不能再嫁人,是要她怎麼過?
杜福兮不想再看她哭了,便道︰「我知道這事不是一時能決定的,你仔細考慮好了再回我。」
她一顆心只想回去向他問個清楚,可王妃還在等她,又不能不過去,只好心急火燎的先上王妃那里去。
王妃早在廳里等著了,她命人準備了媳婦平日愛吃的幾樣點心,丫鬟已擺好了茶具,正在一旁仔細的烹茶,見杜福兮來到,她臉上笑容親和。
「媳婦給母妃請安。」杜福兮規矩地施禮。
「快坐下。」王妃笑著。
見到王妃的目光不經意的從她月復部飄過,看得她一陣好笑。
才圓了房而已,哪里會那麼快懷上?這當人家婆婆的也太心急了點,還這樣年輕貌美就想做祖母嗎?換做是她,她才不要四十出頭就被喊阿嬤哩。
丫鬟已烹好了茶,恭敬地給兩人都斟了一杯,杜福兮聞著茶里有股淡雅的清香便已喜歡,入口更覺恍似眼前是座森林,吸入了滿滿的芬多精,叫她驚艷。
王妃品了口茶,笑道︰「這茶叫『高山雲靄』,是難得一見的茶中極品,是太後賞給你父王的,一會帶些回去。」
杜福兮笑容可掬地說道︰「那媳婦就不客氣了,回去與相公共享。」
這話王妃愛听,她就只有一個孩子,自然是寵愛得很,加上自幼體弱,把湯藥當飯吃讓她更是心疼,現在能有人跟她一起照顧兒子,是再好不過了。
「孩子,蓮姨娘的事,你好生跟玉兒說了吧?」王妃有些擔憂,生怕兒子會惱怒蓮姨娘無端生是非,現下在她心里什麼都比不上家和萬事興。
「媳婦還沒說,相公就已知道了,母妃別擔心,相公無事的。」她把孫石玉對蓮姨娘的決定跟王妃說了。
「媳婦來之前已去見過蓮姨娘,媳婦給她幾天時間考慮,不管最後決定如何,都得要她心甘情願才行。」言下之意,若弄出人命,大家都不好過。
「是該如此。」王妃點點頭,將蓮姨娘的事擱下。
她笑盈盈的端詳著杜福兮,見她眼神明亮、嘴唇豐潤閃亮,面頰柔美,不由得心里喜極,越看越是滿意。
她微微示意,女乃娘肖嬤嬤便捧著一個貴氣的描金漆盒出來,滿面笑容地對杜福兮施禮,「奴婢給世子妃請安,這都是王妃親手挑選的頭面首飾,還有好些是太後賞的呢,您看了定然會喜歡。」
杜福兮不用看也知道自己一定會喜歡,既然是首飾,那必定是金銀珠寶值錢的物品,哪有不喜歡的道理。
她忙起身向王妃施禮。「謝母妃,媳婦一定好好收著。」呵呵,貪財貪財!一雙大眼笑成了月牙形。
王妃含笑看著她。「孩子,今日找你過來還有一件事。」
杜福兮恭敬道︰「母妃您請說。」
王妃臉上掛了溫婉的微笑。「玉兒是將來的王位繼承人,你是將來王府的掌家主母,這里有幾本公中的帳冊,你帶回去慢慢看,先熟悉熟悉,學學帳務,不懂的再來問我,也不需要急,一點一滴的學便是。」
帳本等于權力,杜福兮知道這是王妃信任她的表現,忙讓阿芷把帳冊收好,對王妃說道︰「媳婦定會好好學,不辜負母妃的期望。」
王妃很是欣慰。「娘知道你聰慧,一定學得很快。」
婆媳兩人聊開來,王妃說了些王府里的人事安置以及跟宮里的關系,特別提到太後很疼愛孫石玉,也多次說想見見她這孫媳婦,提醒她一定要跟孫石玉進宮去給太後請安。
兩人聊得起勁,百合正問著是否要傳午膳,外頭卻是通報嚴側妃來了,就見嚴側妃搭了丫鬟的手進來。
究竟是誰在孫石玉一出世便開始對他下毒,這件事還未查出,杜福兮對可能的受益者嚴側妃還存有戒心,加之敬茶那日,嚴側妃對她很冷淡,還出言暗喻她沒家教,所以她也沒必要給好臉色。
嚴側妃朝杜福兮隨意的一瞥,眼尖地掃過阿芷手里的帳本,她面色一沉,毫不客氣的看著王妃問道︰「難道王妃這麼快就要讓媳婦掌家了?」
王妃笑道︰「沒的事,只是讓她先熟悉熟悉,我慢慢教她。」
嚴側妃冷哼一聲,「王妃未免太操之過急了,這樣的小丫頭片子能懂什麼?」
她原是沒將杜福兮放在眼里,只當她是孫石玉死後,一個在王府里吃閑飯的人罷了,可如今孫石玉不但沒死,還揭了自幼被下毒之事,身子復原指日可待,連皇上也派了一支精良暗衛給他,這麼一來她可就不能不把杜福兮放在眼里了,若真是她沖喜救活了孫石玉,那麼她得要死才可以。
杜福兮雖然不知她在想什麼,但也感受到不善之意,她笑盈盈地說︰「在嚴側妃眼里看來,福娘還是小丫頭片子嗎?這表示福娘看起來很年輕稚女敕對吧?福娘听著真是歡喜啊!」
怎麼說她也是正經的世子妃,將來相公的身分是尊貴的王爺,身分擺在那,嚴側妃是腦殼壞去才想強壓一頭,想來只有王妃心慈才讓她爬上頭上撒野,現在竟說她是小丫頭片子,沒點尊重,這她可不依。
嚴側妃瞪了她一眼。「長輩在說話呢,由得你插嘴?」
杜福兮眼眯了起來,嚴側妃真當自己是正經主子了,要不是顧著王妃,她早給她好看!長輩?哼!她也就只有年紀可以當長輩而已。
王妃忙笑著圓場,「福娘還小呢,你怎麼就跟個小輩計較?今天過來是有事?已經傳了午膳,待會兒就一起在這里用膳吧!」
杜福兮想著她跟嚴側妃一起吃飯肯定會消化不良,得找個理電逃跑,何況她還惦記著孫石玉的事,也沒心情在這里用飯。
「只是過來問問王妃,定下上太國寺上香的時間沒有?」嚴側妃優雅的啜了口丫鬟奉上的高山雲靄,心下驚黯但不動聲色,只微微挑了挑眉,說道︰「這陣子我娘家寧王府要辦的喜事多,幾個佷子和佷女輪流嫁娶,我想先定下上太國寺的日子,免得到時日子沖撞了不好安排。」
王妃一笑。「瞧我這記性,差點便忘了要上太國寺之事。」
嚴側妃姿態高傲的輕輕托著茶蓋,不疾不徐的品著茶。
王妃轉陣對杜福兮說道︰「王府女眷每年春暖花開之時都會上太國寺上香,祈求國泰民安、府內一切平安,今年多了你一個,你自然也得同去。」
杜福兮點點頭,「原來如此,媳婦記下了。」
王妃一臉高興,說道︰「如今得佛祖恩澤,讓玉兒活了過來,我便想著要打一座金佛還願呢!」
金佛?那得多少銀子啊?杜福兮覺得好肉痛,那些銀子給她多好!
她知道太國寺是上京香火最鼎盛的佛寺,想必香油錢多到滿出來,那里的和尚肯定都養得肥滋滋。
她坐在那兒听王妃跟嚴側商議著去太國寺的時間,只覺得百無聊賴,正努力在想逃跑的理由,忽然听王妃說道——
「孩子,不是說要回去伺候玉兒喝湯藥嗎?你快回去吧!那解毒的湯藥可是少喝一次都不行。」
她看到王妃暗地里對她眨眨眼,不由得揚起嘴角,在心里哈哈一笑。
她這古代婆婆可真是可愛,竟然會看出她的心思還找理由幫她,太善解人意了。
她起身,一派恭敬的福身說道︰「那兒媳就告退了,改日再來向母妃問安。」
在王妃那里坐了大半天,她心里的驚濤駭浪也消停了許多,幸好從蓮姨娘那兒走後,她沒直接去問孫石玉,如今她的想法已是不同。
現在她想清楚了,直接問他是魯莽行事、欠缺考慮的行為,如果他不是呢?那必定換他覺得她有古怪,一般人哪會輕易接受魂穿這回事,怕他要反過來懷疑她是魂穿者。
因此她決定先觀察一陣子,加之旁敲側擊的詢問,等她發現蛛絲馬跡時再問他。
回到院里,先讓阿芷把帳冊收好,描金漆盒就送到她房里,她要挑幾樣明日就戴上去給王妃請安。
「世子呢?」進了寢房不見他,她問留院的添香。
她肚子餓得直叫,想到孫石玉若見她專程回來陪他用午膳肯定會很感動,她餓一餓也值得。
添香回道︰「世子爺在書房呢,說了不吃午膳,不要打擾。」
「哦!」杜福兮一陣失望。
書房平常是不許人接近的,只有她知道那里改成了練功房,如果他在書房,那必定是在和暗衛運功解毒。
「傳午膳吧!」她不太帶勁地說,眼里的光彩都沒了。他真是沒福氣啊,她專程回來陪他吃飯的說……
用過午膳,小睡一下後,綠兒進來通報︰「世子妃,何姨娘來了。」
喝!知道他們昨晚已經圓房的人可真多,王府里真是沒有秘密。
她叫桃花替她重新梳頭,換了件衣裳後才不緊不慢的出去見客。
何姨娘臉上沒半點不高興,一見她便親親熱熱的笑道︰「哎呀,世子妃,我是不是擾你午眠了?」
「哪的話。」杜福兮款款落坐笑著,瞄了眼擺在桌上的點心匣子,小巧精致很是用心。
「姨娘是來向你道喜的,听說昨兒個夜里與玉兒園房了是吧?」她拿出一個小荷包塞進杜福兮手里。「不是什麼值錢的,一尊瓖了鏈的玉觀音,是當年王妃賞的,不嫌棄的話,給你添喜了。」
杜福兮毫不客氣的收下,臉上微微一笑。「謝謝何姨娘。」
既是王妃當年賞的,必定值錢,坐在家里就有人巴巴的送錢來,真好!她才不會傻的往外推,錢財是膽,多多益善。
「我還听說善蓮沒戲唱了,要被趕出王府了,這是真的嗎?」何姨娘驀然壓低了聲音問道。
「不是呢,何姨娘。」杜福兮嫣然一笑。「相公怎麼會是那麼心狠之人?蓮姨娘這陣子在養病,足不出戶著,才會叫人誤會了。」
「原來這樣啊……」何姨娘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樣,不過她很快釋然,指著桌上的點心匣子笑著說道︰「桌上這些小點心是我做的,雖比不得城里鋪子賣的,但王妃甚是喜愛,就獻個丑讓你嘗嘗鮮。」
她笑說︰「哪兒的話,何姨娘一番心意,福娘便收下了。」
何姨娘放軟了身段又道︰「還有啊,世子妃,少喬少年氣盛,是個魯莽的,你是大嫂,都說長嫂如母,若他不懂事闖了什麼禍,你和世子在王爺面前可要幫著點,姨娘在這里拜托你了。」
杜福兮笑著應承,「那是自然,何姨娘就甭操心了。」
看來這何姨娘也是溺愛兒子一族的,這一番示好也是為了日後兒子闖禍時,有人可幫腔吧!
三日後,蓮姨娘回了決定,她要留在王府,會恪守本分,只盼不要將她送出府就好。杜福兮對這個決定毫不意外,縱然郎君已無情,那傷透心的妾還是寧可守在有他的地方,抱著一線希望。
「她怎麼不走?」孫石玉對這結果皺眉,但注意力很快被一副要外出模樣的她給分散了。
「你要去哪里?」
「去看看嫁妝鋪子啊!」杜福兮笑嘻嘻地說。
她可是個富婆,生母的嫁妝也都留給她了,連同出嫁時相府添的,擺在庫房的就有兩百多抬,而鋪子更有十二間之多。
不過收入多,開銷也多,她的陪房便有四房,加上帶過來的丫鬟婆子,王府的月例定是不夠使的,她要好好的管理嫁妝鋪子才能生財有道,錢滾錢,賺很多很多的錢……
「瞧瞧你,又笑得像只小狐狸了。」歪在靠窗榻上的孫石玉啪地合上兵書起身,嚴肅的對她說道︰「這樣不行,有失王府的體面,爺得跟著去看緊你。」
杜福兮笑瞅著他。「爺想出門逛逛就說一聲嘛,會讓你跟的。」
孫石玉走過將她的披風系帶重新系好,義正辭嚴地道︰「胡說,爺哪里需要跟著你一個女人家,爺是去看著你,避免你出錯。」
杜福兮眼里淨是藏不住的笑意,她故意低眉順眼地道︰「是、是,爺是要看緊妾身沒錯,不然妾身一定會出錯的,妾身好需要爺跟著……不,不是跟著,說錯了,該打,是看著,是看著才對。」
孫石玉捏住她下巴,猛地咬了她小嘴一口。「你這貧嘴的。」
她雙眸亮晶晶的看著他。「爺,要不要妾身唱首歌給你听?」
他不置可否的看著她。「想唱便唱,爺閑著。」
「好啊,那妾身就唱了哦。」她清清嗓子,唱道︰「我一見你就笑,你那翩翩風采太美妙,跟你在一起,永遠沒煩惱……我一見你就笑,你那談吐舉止使人迷繞,跟你在一起,永遠樂逍遙,究竟為了什麼?!我一見你就笑,因為我已愛上你,出乎你的預料!我一見你就笑,你那翩翩風采太美妙,跟你在一起,我永遠沒煩惱!」
「我一見你就笑」是前世她祖母最喜歡的歌,她也不知道原唱是誰,听久了自然就會唱。剛剛也不知怎麼搞的,看著他,腦海里自然而然的響起這首歌,好像代表了她的心情。
「不正經。」孫石玉伸手捏捏她鼻尖,斥道︰「這是女人家該唱的歌嗎?」
她一臉失望。「爺不喜歡?」
「不喜歡。」他拽著她的柔荑便往外走,大手攥緊她的小手,嫌道︰「太難听了,別在外面獻丑惹人笑話,只能在房里唱給爺听。」
杜福兮噗哧一笑。「哎喲,原來爺這麼喜歡啊!」
真是的,喜歡就喜歡嘛,還講反話,他也太可愛了吧!想想那歌詞里的意思……
哈,確實是只能唱給他一個人听,唱給旁人听,他恐怕會打翻醋壇子。
王府的馬車早備好了,兩位主子一輛馬車,慕東同車,坐在車夫旁,隨行的阿芷、綠兒則另坐一輛馬車,杜福兮是特意帶上綠兒的,讓她瞧瞧上京是個什麼樣子,不要人住在上京里,卻不知上京是何模樣。
杜福兮自從嫁入王府還沒出門過,連回門也只是打發了人回相府送禮,這會子出門,她一直打起轎簾看轎外的熱鬧街景。
她「本人」還沒好好逛過古代的上京呢,穿來之後,一直待在邊涼鎮,雖然也挺熱鬧,但就是個鄉下城鎮,自然沒啥新鮮的,逛個幾次便膩了,而上京就不同了,簡直看得她錯不開眼。
「你究竟在看什麼?」孫石玉對于自己被冷落很不滿意。
他擺明了是想跟她時刻在一起才來的,她卻把他在一邊?他可沒被人這樣晾過。杜福兮回頭對他呵呵一笑。
「看熱鬧啊!」說完又馬上轉回去趴在窗口。
他全然的無法理解她的行徑,難道之前未曾逛過上京?雖然是深閨里的相府千金,也不至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吧?
他對繁華上京毫不感興趣,對于跟達官貴人之間的應酬更是不耐,只要在上京停留超過半個月,他就會渾身不自在,情願快些回邊關,粗縫的生活讓他自在,現在是困在這副身軀里才不得不過貴公子的生活。
既然山不來就他,那麼他偶爾就一次山也不是不行……
驀地,杜福兮感覺到一雙長臂將她腰身圈得密實,一轉眸,自然是見到某人正在看她,眼里「寫了怎樣?不成嗎?爺就要這樣」。
她抿唇笑,主動摟住他頸子,大大方方的啄了他唇一下。「爺,你抱緊點啊,妾身靠著爺,就好像靠著軟墊,真是舒服。」
孫石玉眉毛豎了起來,竟然把他的功能比為區區一張軟墊?這小女子真真欠教訓。
教訓隨即就來,他野蠻的堵住她軟涼的唇瓣,滑潤的舌頭探了進去,盡情掠奪她那張欠教訓的小嘴,糾纏她粉女敕的小舌。
杜福兮一開始頭靠在窗上,整個人幾乎是被他抱在懷里吻著,不知怎麼搞的,就被他壓在椅榻上了,他大手輕輕撫著她的身子,雙眸染了情yu,分明已勾出熾熱的渴望,她忙推開他。
「不行啦,爺,這里是馬車……」
「爺知道。」他抵著她的額粗喘。
杜福兮不敢打擾他,身子動也不動的,讓他自個兒去平復。
見他額上沁著細細密汗,她隨手去拭,誰知他竟然吼道︰「不要踫爺!」
「哦,好好,不踫,不踫你就是。」她嚇回手,見他忍得青筋浮現,竟忍不住噗喃一笑。
孫石玉冷哼一聲,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低沉著聲音,「你這是在笑爺嗎?」
「不是呢。」杜福兮笑道︰「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妾身佩服著呢。」
他眉一挑。「所以爺不是正常人?」
杜福兮呵呵呵的又來白鳥麗子笑。「爺,您真幽默。」
馬車在城北停了下來,兩人也把服裝儀容整理好了,沒事一般的下車,綠兒等人坐在另一輛馬車,更是一下馬車便東張西望的,興奮得很。
「世子妃,咱們待會兒能在這里逛逛嗎?」綠兒不若府第的家生子,心里沒那麼多規矩,什麼都敢講。
杜福兮輕擺流螢搖扇,粲然一笑,「哈哈,我正那麼想,咱們心有靈犀一點通。」孫石玉多看了她兩眼。怎麼不說那什麼蟲了?
「綠兒從前听人說過,上京煙波湖畔有間天下第一品的酒樓,那香酥鴨和醋溜魚可是美味到會讓人把舌頭吞下去呢!世子妃,咱們能去嗎?」
杜福兮頻頻點頭,「當然要去,世子在,咱們不能不給世子做東的面子……」
綠兒滿臉笑,也是一直點頭。「對啊,不能不給世子面子。」
主僕兩人講得很歡,孫石玉听得滿臉黑線。
這胳臂往外彎的女人,花他的錢倒是挺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