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女十八 第三章
這日下課，林心星拿了書包，飛快地沖出教室。
「心星！」只是她才跑到走廊，即被身後的人給叫住。
「怎麼了？」
「妳今天是值日生。」那位名叫小慧的人沒好氣的瞪她。連著幾次都被她給溜走，這回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值日生？
她好象忘了有這麼一回事，連忙倒退走到小慧身邊，「小慧，拜托嘛，最後一次好不好？」
她趕著去買東西，如果等打掃完，她怕來不及。
「不行。」
這已經不是知是第幾次了，她才不要再縱容林心星，拿了掃把就往教室走。
「小慧……。」
「一客王品牛排。」
呃？「王品牛排？」那不是她半個月的零用錢嗎？
「還有……。」
「還有？」林心星大叫，覺得心在淌血，「小慧，我很窮耶。」這些日子，她幾乎將所有的零用錢都花在慕再處身上，哪還有多余的錢？
「不要拉倒。」小慧也很有個性，掉頭就要走人。
「好啦好啦！」見小慧要走，林心星馬上放低姿勢，「還有什麼？」
「一場電影。」
※※※※※※
林心星盯著手里的商品，臉紅的她不確定自己該不該買……。
「心星，妳選好了嗎？」
小慧陪她在屈臣氏逛了快一個小時，手里拿著珍珠女乃茶，一手提著剛租的小說，兩個人從放學後就在街上閑逛，只見都要天黑了，而猶豫不決的林心星還沒下定決心該不該買手里的東西。
「呃……好了。」
「那是什麼？必見林心星緊張的模樣，臉上盡是困惑，小慧偏頭看了下她手里的東西，不懂有什麼好下不了決定的，「太貴了嗎？」
「有一點。」
「妳買巫毒女圭女圭干什麼？」
「就……。」林心星支吾難言。
「天啊，一只巫毒女圭女圭要三百九十元？這是搶人嗎？」小慧吞下嘴里的珍珠女乃茶，瞪大眼的叫著。
「噓，小聲點啦。」林心星怕被人听見地要小慧放低音量。
「干嘛要小聲，就真的很貴啊。」小慧很不高興的說︰「妳真的要買？」
「我還在想。」林心星再低頭看了下手里的巫毒女圭女圭，最後下定決心，「我買了。」
「那妳這個月不就沒錢了？」
如果她沒記錯，林心星這個月的零用錢扣掉請她的，還有其他東西後，身上只剩下不到五百元。
而這只巫毒女圭女圭一只就要近四百元，她真買了，還有半個月的日子要怎麼過？
「沒關系。」
似乎是下定決心，林心星很快的將手里的東西放進購物籃，這一抬頭，才發現，外頭好象天黑了。
「現在幾點了？」
「快七點了吧。」小慧看著天色，大略說一下。
「天啊！」完蛋了，她答應慕再處六點到他住處的。「我們快走。」
「等一下，我們不是還要一起去看電影？」
對，電影？
她怎麼會忘了？
可是……，「妳該不會是反悔了吧？」
「我才沒有。」只是能不能別今天去看？「小慧，我們明天再去好不好？」
「不行。」小慧沒得商量地搖頭，「我明天要補習。」
「那後天？」
「林心星妳反悔了？」
想到自己還傻得陪她一起逛街，為得就是等電影開場，好不容易等到了，這丫頭竟然說不去了！
門都沒有。
「沒有啊。」只是她一臉苦瓜樣。
「沒有就走啦。」小慧拉著她的手，兩人很快到櫃台結賬。走出屈臣氏時，天都黑了。
入夜的街頭，霓虹燈四閃，晚風吹來，拂過臉頰，也吹動發絲。
林心星被小慧拉著往電影城走去，而心里則是一再想著，該不該打個電話給慕再處，他現在是不是在等她？
早知道她就不該答應小慧看電影的要求，什麼片不好選，偏偏選蚌今天要下檔的鬼片……。
慕再處應該有吃飯了吧，都七點多了，等一下還有家教，他應該不會生氣她失約才是。
明天好了，明天再跟他解釋，說自己不是故意爽約的，他那麼理性，應該會了解的。
林心星一邊跟著小慧走，一邊安慰著自己。
※※※※※※
捻熄手上不知第幾根的煙，慕再處站在陽台上，低頭看著街上來來去去的人們。
眉頭從剛才就皺著，沒有平緩地握緊雙手，而後重重的吁了口氣，看了眼手表，不發一語地走進屋里，拿了書本及鑰匙，轉身離開。
※※※※※※
已經九點了，那丫頭竟然連通電話都沒有？
盯著桌上的安靜的移動電話，從七點開始，他就這麼盯著看、等著，都過兩個鐘頭了，那丫頭竟然沒打電話？
一旁的女學生見男老師難得的心不在焉，從剛才就一直盯著移動電話，「老師？」
「嗯？」慕再處的思緒被打斷，轉頭看了眼女學生，「還有哪里不懂嗎？」
女學生搖頭，她的功課從不是問題，只是她父母擔心，才會特地找家教，一開始驕傲的她根本不想上課，覺得這老師不過是長得好看罷了，可幾次課上下來，在她一再的挑了艱難的題目刁難，不管是英文或是數學，老師總是能應刃而解，對他來說，那些題目簡直是小兒科。
或許是那時吧，畢竟少女懷春，從那時起，她就開始崇拜老師，對他的好感也日日俱增。
或許是暗戀吧，她對老師的言行舉止總是十分在意，就好象今晚，見他分心地一再叮著移動電話，她直覺老師在等人。
可是，她記得當初老師上課時，跟她說自己沒有女朋友，那麼是在等朋友嗎？
「那今天就上到這里。」
對于葉朵朵，慕再處有信心，她的功課教他十分放心，也很慶幸能教到程度這麼優秀的學生。
葉朵朵見老師開始收拾書本，她試探性的問︰「老師，你吃飯了嗎？」
慕再處朝她笑了笑，「剛才吃了點心，現在不餓。」今晚的他，並沒有太大食欲。
「今天家里只有我一個人，我還沒吃，不如老師你請我吃晚餐。」葉朵朵問。
心里正想著該如何拒絕，他知道葉家有佣人，如果葉朵朵真餓了，可以請佣人準備。
「老師，好不好？」葉朵朵撒嬌著，對眼前這英挺的老師，她心里的愛慕一日一日的增加，多希望可以多些時間跟他一起。
「我……。」
「好啦，老師，而且今天還是我的生日。」
「妳的生日？」
「對啊。可是爸媽不在，他們說下次再幫我補辦生日宴會。」
他該拒絕的，但幫葉朵朵上了一年的家教，多少有些感情，況且今天還是她的生日。
「妳想吃什麼？」
等不到想等的人，慕再處打算先放開心情，因為急也沒用。
葉朵朵聞言，開心地叫了，臉上漾著甜甜笑容，「我想吃麥當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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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位于市區的郊外，慕再處騎著機車，而葉朵朵則是坐在身後，雙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腰際。
第一次做機車的葉朵朵一開始有些不安，但幾分鐘後，她馬上放大膽子，開心地笑著。
市區離葉家的麥當勞有段距離，他們騎了將近十分鐘。
「到了。」
當機車停好，葉朵朵像個小女孩似的，拉過他的手臂，「老師，你想吃什麼？」
慕再處本想抽回被抱住的手臂，可見葉朵朵笑得開心，他想想不過是一晚，也就不在意，由著她抱著。
「都好。」他對快餐並沒有特別愛好，一般也很少吃這些高熱量的食物。
而且他早有個天天為他打理三餐的小避家婆……，想到她，慕再處不覺的又拿出移動電話瞄了下。
「老師？」排隊的葉朵朵問他想吃什麼，不聞他的回應，轉頭瞧見他又在對著移動電話發呆時，不覺扯了扯他的手臂。「老師！」
「嗯？」回過神，他朝葉朵朵笑了下，「點好了嗎？」
「我點好了，你想吃什麼？」她仰頭望著老師，更清楚感受到，不少目光直盯著老師，而這教她有些小小的驕傲，因為這麼帥的男生，是她的。
葉再處盯著櫃台的單子瞥了眼，眉頭不覺皺緊。
「都不喜歡嗎？」
「我很少吃快餐……。」
「那跟我吃一樣的好不好？」
「都可以。」反正吃什麼都一樣，慕再處自認不挑食。
等點好餐點，兩人才走上樓梯，葉朵朵還是繼續拉著他的手臂，十分自然地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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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麥當勞的自動門又打開，兩個女生穿著粉色襯衫及灰色百褶裙走進來。
「心星，妳要吃什麼？」
「都好。」
本來看完電影就要回家的她，硬是被小慧給拉來，說什麼害她破費，所以打算注調她吃宵夜。
天知道，她一點都不想吃東西，她現在只想趕快回家，然後撥電話給慕再處。
可是，小慧沒打算放她走。
兩人站在櫃台前，剛才看了可怕的鬼片，在電影院里尖叫了那麼久，肚子還真的有些餓了。
「小姐，兩份一號餐。」小慧點好餐，付了錢，轉頭問她，「妳想坐哪里？」
「都好。」
「那去樓上，這里人太多，有點吵。」
小慧帶頭走前面，林心星背著書包，拿著提袋跟在後頭走上樓梯。
一上樓，才發現，這里的人並不比樓下少，好不容易找到角落的位置，小慧馬上朝後頭像龜速的林心星招手，「心星，這里。」
兩人坐好，林心星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薯條，看她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小慧推了她的手，「妳干嘛？整個晚上看妳心不在焉的？」
「沒有啊。」她懶懶的回，繼續咬了一口薯條。
「是不是擔心考試？放心，老師不會真要妳留級，只要妳這次成績表現好一點，身為班長的我，會在老師面前給妳美言幾句的。」
「謝啦。」她才不是擔心成績，反正一直都這麼爛，從沒好過，她心里現在煩的是，慕再處是不是在住處？有沒有在等她？吃飯了沒？
想到他，心里更煩，不覺又大大的吸了口可樂。
見她不想搭理，小慧也不多作聲，安靜地吃著手里的漢堡，好半晌，兩人只是看著窗外的街景，直到小慧不知怎地，又突然大喊，「喂，心星，妳看那邊！」
「什麼？」她正在心煩，一點都不想看。
「看一下啦。」
「看什麼？」
「那邊那個帥哥，天啊，長得真好看，笑起來更迷人。」小慧像是花痴，邊看邊說，眼楮都忘了眨了。
拗不過小慧，林心星這才轉頭朝另一邊方向看去，「哪里？」她意態闌珊地問。
「就那邊那對男女，應該是男女朋友吧，妳看那女生笑得多可愛，有沒有？」
順著小慧指的方向，林心星終于發現了那對男女，而她的目光也由一開始的隨意到最後的瞪大眼。
她以為自已看錯了！
可是，她揉了揉眼楮，發現自己並沒有看錯，那邊對著女生笑的人，正是她想了一整晚的慕再處！
他怎麼會在這里？
而且，他面前那個笑得很花痴的女生又是誰？
「有沒有，是不是很帥？」見林心星沒答話，小慧又問了一次。
「是很帥。」她的男朋友怎麼可能不帥。
可惡的他，竟敢背著她跟女生見面，而且還得那麼開心！
每次跟她約會，都哄她待在住處，因為他要看書，讓她一個人無聊地對著電視發呆，或是干脆窩在他床上睡覺。
現在呢？竟然有心情帶女生上快餐店！
太過份了！
想都沒想，林心星馬上拿出書包里的移動電話。
「妳打給誰？」
沒有理會小慧的問話，她按了簡訊，飛快地敲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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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秒後
本是講得正興頭的葉朵朵看到老師的移動電話響了，還沒停下話，老師已經拿過移動電話，那急切教她臉上的笑垮了些。
慕再慕等了一整晚的電話，終于響了。
但那不是一通電話，而是一封簡訊，上頭只有幾個字︰你在哪里？
盯著移動電話的屏幕，慕再處嘴角輕扯，沒多想的回了話。
※※※※※※
我在快餐店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沒有絲毫隱瞞，林心星看著那幾個字，嘟著嘴再發封帶醋味的簡訊，好巧，我也在快餐店。
「心星，妳發簡訊給誰？」見林心星像是要敲壞移動電話，小慧出聲問。
「沒有啊。」
「男朋友？」
被突地這麼問，林心星一時楞了下，隨即馬上低頭，「哪有。」
「還沒有，快招，妳是不是偷偷交了男朋友？」
林心星裝傻，一口接一口的喝著可樂。
「難怪了，妳這些日子天天逃課，是不是就是去找男朋友的？」
林心星沒有否認。
「快招，妳男朋友是誰？」小慧對手上的食物完全沒興趣，一心只想知道班上的逃課大王的男朋友是誰。
「呃……。」
「是哪一所高中的男生？」他們之前常辦聯誼，長得清秀的林心星一直都有男生喜歡。
她搖頭。
「那是朋友介紹的？」她們念的是女校，天天跟女生為伍，根本沒多少機會認識外頭的男生。
她還是搖頭。
「那是誰？」
「妳看過了。」
「我？」小慧一頭霧水，壓根不懂林心星話里的意思，「我哪時看過了？」
「剛剛。」
「剛剛？」她剛哪有看到人？印象中只看了眼那頭英俊的男生……啊！「是他！」
林心星點頭。
「那個人是妳男朋友？」
「沒錯。」
「他腳踏兩條船？」那男的竟這麼過份，公開跟女朋友以外的女生約會，還好死不死的被撞見。
要是她，早上前給那男的一巴掌。
「我不知道。」
「那現在呢？」
手上的食物早被放下，兩人同時盯著那頭談笑的男女。
小慧的話才問完，移動電話又響起，她瞧了眼，上頭只打了，妳在哪里？
她在哪里？好吧，如果他想看看她在哪里，那她就直接說好了。
見林心星不知又打什麼簡訊，只見她又坐回位子上，繼續吃著薯條。
‘怎麼了？」本以為她會沖上前去找那男的質問一番。
「沒有啊。」
「是他發給妳的簡訊嗎？」
「嗯。」
「他怎麼說？」
林心星聳了聳肩，而後比了比那頭，小慧扭過頭，只見那帥哥已站起身，目光朝這邊直看，接著臉上露出了迷死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