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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遇見狼 第十八章

作者︰汪璞

第十章

忙完一天,正享受著泡泡浴的艾若愚竟然覺得今天身心都無比輕松,不用去管小萌的任性,也不用在意嚴暢野的挑逗,自己就像一個被解放的奴隸,笑都來不及,哪來的燒心!

艾若愚拍拍自己的額頭,有些氣惱、有些內疚,可是下一秒,笑意再次爬上了嘴角,伸手撥亂水中自己的倒影,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可惡!

她將頭歪向一邊,無奈地嘆了口氣,或許自己還是太女敕了,自己布下陷阱要自己踩,踩的時候又哪會有多少真實感?

早上他們走時,嚴暢野還和她眉來眼去、情話綿綿,他又不是一去不回,只要有了這個篤定,逼瘋自己又哪有可能,一旦想明白,煩惱便又卷土重來,打開蓮蓬頭,將水流開到最大,讓迅疾細密的水滴打疼自己,否則腦袋就要開始疼了。

之後像往常一樣,泡上一杯蜜柚茶,窩進二樓小客廳的沙發里,看書讀報消磨時間。

起初解放的感覺依舊強烈,還很高興再也沒人跟她搶副刊了,可是隨著牆上時鐘的滴答聲越來越清晰,心便開始騷動,漸漸焦躁,最後演變成不安。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一個人,就連空氣也開始掠奪她的體溫,窗外漆黑一片,稍一晃神,便覺得會有黑影撲向自己,她不想再自己嚇自己,慌忙起身回了臥室。

躺進被窩,她又有些竊喜起來,慶幸計劃終于收到了效果,可這份喜悅並沒有持續太久,她很快就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困意,而越是沒有困意,興奮的腦袋就越是會亂想。

艾若愚終于開始想念他的體溫和味道,動一下手臂就能回想起他結實的胸膛,每每都要遭受她的捶打,每每還是會無賴地靠上來。

如果非要將他趕出腦外,就總會有恐怖故事從記憶深處爬出來,勾起她久不曾有過的恐懼之情,在兩者之間掙扎,越是掙扎就又越是睡不著,她也不敢去看鬧鐘,但心知肚明夜已經過了大半。

不知過了多久,漸漸變成半夢半醒的狀態,夢到許多無聲的畫面,有小時候的,待在嚴家時的,也有最近的,她掙動著,卻不能夠完全清醒或者索性睡去,眼楮仿佛一直睜開著,眨也不眨地觀看著過去,等她終于在夢中一個挺身,真的掙醒過來時,天也已經亮了。

翻了個身才發現自己竟然出了一身汗,她匆匆跑向浴室,放了一缸熱水,加了雙倍的燻衣草精油,在暖融融的香味中撫慰自己受到驚嚇的靈魂。

她一遍遍掬水按揉著太陽穴,可神經還是緊張到馬上發現了外面雨滴敲打玻璃窗的聲音。

又下雨了,天又陰了,艾若愚無力地仰首,望向天窗的雙眼空洞無神,再抬手試試,果然在輕輕發抖,這樣下去還怎麼工作?

她想著,冰箱里還有七八袋人參液和當歸液,等會出去一口氣喝掉兩袋,應該就差不多了吧。

艾若愚下樓打開大門的時候,雨又停了,地上只是被澆濕了一些,天上雲層散了,陽光筆直地射下來,又由葉子上凝結的水珠折射出億萬道柔和的光,到處都顯得亮晶晶的。

本打算放棄晨跑的她又換上了跑鞋,今早的心境較之昨天可謂天差地別,思念見縫插針似的出現在每個下一秒,心里早已開始責怪自己為什麼要趕他走,讓自己獨自面對這份清冷,而且也越來越害怕這份孤軍奮戰的無助,再不找點事做,恐怕等會躺到病床上的就是自己了。

艾若愚慢慢跑上坡道,逐漸加速,再次發現原本調勻的呼吸也亂了節奏,身體的機能好像出了很嚴重的故障,就連平常的三分之一效率都達不到了。

但她還是堅持跑完了全程,然後散步似的返程,走到上次他歇過的地方時,腳不由自主地就往坡上那棵老樹下走去,卻不想落了雨水的豐草異常濕滑,兩腳一前一後踩上去,前腳剛抬起,後腳跟就向前滑了出去,她整個人倒向後方,只听「砰咚」一聲摔得她兩眼冒金星,一條腿還曲折地被壓在了屁|股下,疼得她直咬牙。

好在帶了手機,立刻打了通電話給方護士,而方護士又馬上撥通了方南國的電話。

艾若愚忍著痛觸診完傷到的部位,確定只是多處軟組織挫傷而非骨折,她才放心地慢慢挪去樹下,背靠著樹干、眼望著馬路等待救援。

又痛又困,又熱又涼,感覺很不好,這是要發燒的征兆啊!艾若愚苦笑地自嘲,原來離開一個人是這樣的滋味,又悶又疼又消沉。

方南國趕到時,她已經睡著了,或者說是昏了過去。

等她在病床上醒來時,「別告訴暢野」是方南國听到她說的第一句話,因為這句話,方南國立刻轉身就走了。

方護士欲言又止地看著她,然後大聲地嘆了一口氣。

艾若愚伸手按著發沉的腦袋,她現在實在無暇他顧,卻不忘交待方護士道︰「休業吧,別讓病人白等了。」

「早掛出去了,你啊,真是被那位公子哥迷得團團轉呢!」

「啊,是嗎?」艾若愚瞥了眼左手背上插著的輸液針,看來方護士已經讓自己用了退燒藥。

「是啊,在的時候嫌煩,一不在就魂不守舍,不是迷上了還是什麼?」方護士邊說邊在她的左小腿上固定夾板,「保險起見,還是幫你上了夾板,免得你閑不住亂動,造成二次傷害。」

「嗯。」艾若愚的力氣越來越少,眼皮子又開始打架了。

「放心睡吧,別硬撐著了,我會陪著你的。」

「謝……謝……」

往後一夜兩天,大概都如艾若愚所願地度過了。

小腿、腳踩又青又腫,上了藥後又癢又疼,一直有些發炎,所以也一直低燒不斷,體溫一高,腦袋越發昏沉,于是美夢惡夢也跟著常常光顧,也常常讓艾若愚分不清真假。

不是她變態想要折磨自己,而是人類若不被逼到極點,就激發不了潛能,都說單身的人最怕生病的時候身邊沒有親人陪伴,那麼現在無疑就是最好的時機。

她想記起過去,更想確認自己對嚴暢野的感情深度,就不得不讓自己身陷到自己最不願意面對的孤獨無助的境地里去。

到了這天晚上,不論是身體上的痛楚還是心靈上的痛苦,都攀上了最高峰。

方護士已被她遣走,又是她獨自一人與夜的漆黑陰冷相搏,夢魘自然而然一把扼住了她。

「不、不,暢野,我偷了你的孩子……從這里滾下去吧,只要一下、一眨眼的工夫,就沒有了……還回去,孩子還有自己,都還給老天……啊!」喃喃囈語之後,艾若愚大叫著從夢中醒來,汗流得就像整個人剛從水里撈上來一樣。

夜燈昏黃的光線下,艾若愚坐起在床上,手顫抖著,慢慢撫向淚水縱橫的臉頰,熱汗已經將燒徹底退去,留在心中的嚴暢野那道光也終于穿透了層層黑暗,將光引渡滿每個角落,再沒有比此刻更能夠看清自己的了,盡避自己是如此卑劣,可她還是會去領取那份幸福。

「嗚嗚……」艾若愚哭得越來越大聲,越來越痛快。

心結,那個藏匿了很久很久的心結終于露出了本來面目,剩下的就是怎樣對癥下藥了。

她不會再逃避了,不會再放棄了,不會再退縮了,事實證明,這些東西並沒有任何好處,除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愛的以及愛她的人之外。

是時候去取回那些幸福,毫無保留地去愛那個從未放棄過自己的好男人了!

次日一早,發炎癥狀消了,燒也退了,腿上的瘀青也淡了,除下紗布,換上活血化瘀、止痛祛癢的貼布,就可以月兌離針管藥水,下床自由行動了。

艾若愚上樓梳洗打扮一番,整理好儀容,拎上小號的旅行袋,搭上農場員工的便車,匆匆就去了鎮上的火車站。

嚴家的地址、轉車的方式等等,嚴暢野早就幫她輸入她的手機里了,她現在只要按他說的做就行了。

去見他,快點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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