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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妃好毒 第二章

作者︰寄秋

眼見百合蓮子湯越來越近,澄澈甜湯透映出她咬著唇,死白的面容,心底那一抹為其開月兌的想法漸漸消失,取而代之是悲憤的痛心。

她們是親姐妹呀!雖非一母所出卻也相處了十數年,這些年來她戰戰兢兢的活著,盡量不彰顯自己,藏起原有的本性,她總是迎和著別人生活還不夠嗎?為何還要逼她舉步維艱,再也過不下去呢!

她不懂,真的不懂,二姐幾時變得這麼心思歹毒?

或者,是她一直沒看清二姐,二姐不是她想象中的良善敦厚。

「我只相信死人開不了口,妹妹,你單純得讓人想笑。」美麗容貌忽地一沈,冷漠而無情。「月桂、月梢,還不動手,再不把百合蓮子湯蓮子湯灌入周側妃嘴里,本王妃就賞給你們。」

賞給她們……想到加了料的百合蓮子湯,心有遲疑的月桂、月梢打了個冷顫,原本還有的良知全被掐斷了。

誰能不自私,死別人總比死自個兒好,月桂、月梢,一個拿著瓷白繪喜鵲登梅湯碗,一個從後將試圖逃跑的周盈瑞扣住,合力將嘴撬開,硬灌。

一旁的小青看得目瞪口呆,縱然她看不懂王妃突然蠻橫的舉動,卻也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她掙扎著想掙開身後膀圓腰粗的婆子,卻沒辦法……

「……不,二姐……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們是姐妹……」澀澀的液體灌入口里,她眼底的兩行清淚順頰而下,竟有股淒絕的美。

那是臨死前的絕美,伴隨著苦澀和不甘。

她不能這般死去,不能,她還有在周府被人拿捏的苦命娘親夏姨娘,以及放不下的……他呀!王爺、王爺、王爺……你會為我的死而難過嗎?

周盈瑞的眼中有著濃烈的不舍,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為心中那位令她動心的偉岸男子。

「姐妹?」寧王妃冷笑,不屑之色溢于言表。「要不是你有可用之處,可以幫我做我不能出面做的事,你以為我會好心地帶你入王府,讓你分走我的夫婿。」

果真天真得可笑,到死還不曉得自己只是一把好用的刀,傻乎乎地擋在前面,掃盡一切不利于她這個王妃的阻礙。

「二姐,你……」一口血從口角溢出,她面色由白轉青,月復痛如絞,眼神多了難以置信。

「讓你死得更明白些,王爺有一正妃兩側妃、四名妾室的規例,不是你也會是別人,我先把你弄進來佔了一個側妃的位置,後進的側妃就不是我的對手,我會讓你去斗倒她,坐收漁翁之利,王妃之位誰也覬覦不了。

「凡是嫁入皇家的女人皆出身不凡,即使是側妃,也必定有背景或靠山的官家千金,她們都是我不能輕忽的敵人,我不會讓其中一人借勢踩在頭上!」而被她點名嫁人王府的庶妹是她絕佳的兵刃,既听話又順從,她有意無意地挑撥兩句,不用自個兒出頭就有傻子挺身去擋,她樂得作壁上觀,還能搏得賢名。

「王、王爺他喜……喜歡你,你為什麼還要……你不可以踐、踐踏他的真心……」若是王爺得知真心相待的王妃從背後捅他一刀,他是何其傷痛呀!

到了人生的最後一刻,周盈瑞心里念著的還是少用正眼看她的人,她對他的愛意這輩子再也沒機會說出口了。

「哈!真心?這才是天大的笑話吧!他若是一心一意地待我又怎會進你的房,還想讓你生他的孩子,哼!他作夢,不是從我肚皮生出來的,他休想有別的子嗣。」她要她的王妃之位牢不可破,她生不出來誰也別想生。

「孩子……」撫著平坦小月復,周盈瑞流露出渴望。

「看在你快死的分上,老實告訴你一件事,在你入府的第三個月,有一回你小日子連來七、八日,我讓太醫跟你說你身虛體弱,有宮寒之癥,得長期服藥方能改善,實則在你的補藥里加了一味,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孕在身。」

「什麼你……」她居然做出這麼惡毒的事。

「不過那次可惜的是來的是癸水而非滑胎,要不然就更有趣了,我真想瞧瞧你痛不欲生的神情。」她在笑著,那麼的愉快而……邪惡,仿佛看到別人痛苦給了她無上樂趣。

不斷溢出的鮮血染紅了月牙白衣衫,她眼底滿是紅絲,以及止不住的淚花。

「你……你會有報應的,我做……做鬼也不放過你,二……二姐……不,周盈雲,你得意不了太久……」

啪!一聲巴掌聲清晰的在屋內回蕩。

「珍珠、翡翠,還不伺候你們主子上路,遲了王爺可要問罪。」報應?她敢做還怕老天收她不成。

珍珠、翡翠手腳利落的將軟癱在地的周盈瑞抬上床,拭去她嘴角血漬換上干淨寢衣,動作利落得好像常干這種事,一點也不含糊,面上看不出半絲愧色和不安。

「妹妹不用擔心,小青很快就會去陪你,即使她從頭到尾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永絕後患,她不會留下禍根。

「王……王爺會追問我的死因……」二姐不可能瞞天過海,她再不濟也是王府側妃,宗人府會著人查探。

「急病暴斃還需要理由嗎?小青照顧不力,唯恐受罰,以身殉主以全忠心,妹妹一路好走了……」

不、不可以!放開她!小青是無辜的,一無所知,留下她一條命,她不會告密。

小青、小青,是小姐對不起你,你快逃,逃得遠遠的,不要再回來了,小姐沒用,護不住你……

夏姨娘……女兒還沒喊你一聲親娘,對不起,你不要哭……

好熱、好痛、好難受,為什麼她全身像在火爐上烤一般,又熱又燙地想跳入冰池里,讓冷水洗去火燎的灼痛。

王爺、王爺……別難過,妾身不能再伺候你了,往後的日子多保重,妾身只希望以後王爺能看見一些以前忽略的東西,明白人心最難測……

「什麼死不死的,不許胡說,安心養病。」低沈的男聲溫潤中帶著一絲憐惜,奇異的讓她舒服了些。

唔!好舒服,是誰的手掌好大,覆蓋在她額頭上,溫柔地撩去覆額落發,給了她無比舒暢的安慰……

咦!等等,養病

她不是死了嗎?一縷芳魂飄向無邊無際的幽冥,她猶記得闔上眼之際,見到一條煙紫色腰帶勒住小青頸項,將小青高高吊在房梁上,小青掙扎著踢掉腳上的繡花鞋……最終再也不動。

不——不要死,是我害了你……

一口氣喘得急,面色漲紅的周盈瑞像是被無數白骨追趕,她驚慌失措地猛然睜開黑玉般瞳眸。

「怎麼了,瞧你驚出一身冷汗,夢魘了是吧!喝點安神湯鎮鎮心神,別慌,我在呢!」沈穩的嗓音能安撫人心。

一只粗黝大手拿著精致薄胚瓷碗,湊到鼻前的藥味深濃而難聞,不自覺喝了一口的周盈瑞想到死前的那碗百合蓮子湯,讓她驟然瞪大眼,不知哪來的氣力一把推開瓷碗,她不想再被害一次,人都死了還要毒害她不成。

但是她沒有听到瓷碗落地的碎裂聲,只有近乎無奈的輕笑聲,近在耳畔,十分地熟悉。

「是……王爺?」難道是上天對她的補償,讓她能在有王爺陪伴的幻覺中死去……不,一定是听錯了,是鬼差來拘她了。

「有本王在,誰敢拘你的魂魄。」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休想動他的愛妃,神鬼也不能。

咦!是閻羅王嗎?否則她沒說出口他怎知她心中所思?

周盈瑞眼前一片模糊,她很吃力地想看清楚周圍,可是只隱約瞧見桌上有一盞燭火,淡淡的燭油氣味飄散在四周。

她有些不解,也有些困惑,明明已經是死了的人,為何還能感覺到些微的疼痛,甚至感覺被人抱在懷里呵護的安心。

是她陷入迷離幻境嗎?還是在作夢?沒听過人一死還會入夢,或者是死前上天的一絲憐憫,成全了她想都不敢想的心願。

「看來你真的是病胡涂了,連自個兒喃喃自語都不曉得,讓本王看得好心疼。」應該退熱了還一臉迷糊,這一病小臉瘦了一大圈,好似更稚女敕了,讓人狠不下心斥責。

「喃喃自語……等等,我生病了?」不是魂歸陰司了嗎?她仍能感受得到月桂壓著她雙肩的力道,尖銳的指甲深深地扎入肉里,但身體上的痛比不上得知真相的心痛……

「來,把藥喝了,你都病了三天,再不好起來本王都要溫太醫給你陪葬了。」連個小小風寒都治不好還當什麼太醫。

視線漸漸清明,看著放在嘴邊的濃稠湯藥,周盈瑞心驚的再度推開。

「不,我不喝,我不會再讓人害我……」

「你說本王會害你?」低低的聲音包含一絲不悅。

本王……她倏地一驚,錯愕不已地抬起螓首。

「你……你是王爺,我……我沒有死……」

「誰說你死了,本王先砍了他腦袋。」寧王陸定淵表情凶惡,單手扶著懷中女子,眼神凌厲駭人。

「我沒死……」她低聲輕喃,有幾分驚愕和迷惑。

她怎麼可能還活著,二姐不會容許她活著礙事。

房內嬌吟粗喘交織,二姐騎在全身赤luo的男子腰上,渾然忘我的前後搖擺細腰,而身下的男子不是寧王的面孔,而是……

驟地,她不敢再回想種種不堪的景象,湖泊一般澄淨的水眸慢慢蓄滿淚水,眨也不眨的望著近在面前的俊顏。

她沒死嗎?

還是上天再一次的捉弄,給了她冀盼再將她狠狠推入谷底,讓她在絕望的深淵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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