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朕吃到了 第二十二章
鬼戎心中怒火已起,十足厭煩,恨不得將之一腳踢開,但念著她是弟弟的女人,又是藝娘的姐姐,到底捺下性子,听她還有什麼詭辯。
他順氣後,冷冷問道︰「你要救文貴妃的命?這麼說來,朕和文貴妃倒要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了?」
文知書正陶醉地想象皇上被她的陳情感動,又被她的美貌俘虜,馬上就會寵幸她,然後她會飛上枝頭變鳳凰,又像以前一樣獨寵後宮,連現在耀武揚威的文知藝都要被她壓在底下。
她只顧著作美夢,哪里感覺得出鬼戎的怒火?如果是機靈的人,現在早認清楚了形勢,抱著皇上的大腿苦苦哀求,興許還能全身而退,可她偏偏蠢得無可救藥,急著在皇上面前表功。
「皇上,文貴妃是臣妾的妹妹,姐姐自當是要保護妹妹的。當時皇上沒有稟明身分,臣妾驚慌,想著昭儀的分位到底要比才人高,文昭儀寵冠後宮的名聲也早已傳揚了出去,如果讓妹妹頂替了臣妾的身分,或許她逃月兌的機會比臣妾大……」
文知書不敢說下去了,因為她越說越覺得氣氛不對,周邊的空氣像是結冰了一樣,那股壓力正是來自高高在上的鬼戎。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只有她一個人在自說自話,皇上根本不發一語,這下幾乎不敢抬頭,只覺得他銳利的視線剌得自己頭皮發麻,連手腳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鬼戎極討厭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她當時怕死,讓藝娘頂替她,藝娘卻一聲不吭,不為自己辯解,兩個人一比,高下立見。而這無恥的女人竟然顛倒黑白,把自己當個昏君一樣欺騙,鬼戎覺得此女野心太大,在黑達身邊也不安全,再不能留,心中頓起殺機!
凝滯的冰冷讓文知書再也忍不住地打破沉默,她抖著嗓子說︰「皇、皇上……」
鬼戎挑起她的下巴,刀砍斧鑿的俊臉冷酷無情,他挑唇冷嗤一聲,滿眼的輕蔑,文知書終于知道,這個男人從頭至尾都沒被自己迷惑住,心下一涼,腿一軟,癱倒在地。
可他卻用力捏著她的下巴,沒有像逗文知藝那樣溫柔,雖然握著她的下巴不讓她逃開,卻是舍不得傷她的。但這個女人可不是藝娘,他毫無憐惜之情,甚至覺得這女人是個禍水,可能會害了他心愛的女人和弟弟。
文知書覺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被扭斷了,卻逃不開他恐怖可怕的瞪視。
「你就是用這番說詞迷惑黑達相信你,是嗎?」
她想搖頭,想說不,可是既做不到,也說不出口,她的小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一個自不量力的女人,當日你跟文貴妃一起,就算你說你是文昭儀,朕也不會要你!你現在好大的膽子,區區一個王爺的側妃,你有幾條命,竟敢擅闖朕的地方,厚顏無恥地勾引朕,你藏的是什麼心?!」
文知書眼前一陣黑,皇上這明明就是動怒了,要她的小命啊!
怎麼辦,怎麼辦?她不想死啊,她不要死啊!
在文知書即將丟命的關鍵時刻,門外卻響起女子的聲音,是朱貴妃。
朱赫見皇上去了良久,便稟告皇後,說要去看看皇上,擔心他身體不適,也替皇後轉達一下關切之情。
娜仁欣然點頭,朱赫把文知藝也硬拉來了。
在皇後面前,還有這麼多人盯著,自然不想讓外人坐實了兩個貴妃之間不合的傳聞,文知藝便點頭跟了過來。
兩人走到偏殿,就看到同福和幾個服侍的小太監端著醒酒湯,卻低著頭,一副很緊張的模樣,文知藝便知道里邊出了事,不由得心頭一緊,有點擔心起來,再轉頭看朱赫,卻見她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似乎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
同福一見兩個貴妃連袂而至,里頭又鬧成那樣,心知必定是不好收拾的場面。奴才最怕遇到事情,尤其是皇帝近前伺候的奴才,皇上高興了是大賞,皇上不高興了,第一個找氣撒的也是他們。
「你們怎麼不把醒酒湯端給皇上?這藥都快涼了。」朱赫問道。
幾人立刻行禮,同福回道︰「奴才見過朱貴妃、文貴妃,里面、里面……」
文知藝是真的不想進去,她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正欲找個理由走開,朱赫卻強勢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文妹妹,都走到這里了,也不知道這幫奴才在怕什麼,皇上平時那麼寵你,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文知藝不好找借口推月兌,只能道︰「姐姐說的哪里話,只是皇上歇息,我們不好打擾,我也是擔心得很。」
「那我們就進去看看。」朱赫也不給她反駁的時間,揚高了嗓音朝里面喊,「皇上,臣妾與文貴妃來看你了,皇後擔心皇上龍體不適,特囑咐我們兩個過來伺候,皇上,臣妾們進來了。」
說完也不待里面回答,硬拖著文知藝走了進去。
文知藝身材嬌小孅弱,哪里是朱赫的對手,腳步有些踉蹌,差點被自己給絆倒。
進了門後,她方站定,整理好衣物,待氣息平定,才感覺出氣氛詭異。就連她身邊的朱赫都愣在原地,動都不動。
文知藝一抬頭,視線正對上看過來的鬼戎,被他眼里的陰狠冷駑驚住了,再仔細一看,他手里抓著一個女人的脖子,那女人披頭散發,衣衫不整,整個人呈現詭異的姿態,人的脖子再長也有個限度,這種樣子被人掐著,她毫不懷疑,下一刻,那女人的脖子也許就要斷了。
她正要看清那女子的長相,卻听朱赫連聲驚叫。「皇上,你這是怎麼了?這是哪來的女子?你們、你們……」
朱赫似乎就是來攪局的,也不怕皇上震怒,一步走到那垂死女子面前,看了一眼,驚道︰「這不是大王爺的側妃,文貴妃的姐姐嗎?」
她往文知藝看過來。「你姐姐怎麼會在這里?她可是你的客人啊!」那口氣似乎是文知書出現在這里,文知藝應該是知情的樣子。
文知藝身子猛地一抖,眼神來回在鬼戎和文知書之間梭巡,兩個人衣服都很散亂,姐姐披著頭發,皇上頭上的帝冕也拿了下來,龍袍大敞,脖子上的領扣也解開,姐姐更不用說,外衣丟在地上,只穿著中衣,楚楚可憐地跪在那里。
她心頭立時如萬針穿剌,鼻子一酸,剌得眼楮疼痛,眼淚就要流下來,但仍死命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才能保持面上平靜。
她木著臉說︰「朱貴妃問我,我也想問問皇上和姐姐呢。」
文知書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文知藝突然出現,那就是活生生的救命稻草,她哪里會放過?
趁著皇上松手,她沒命地往文知藝的身邊爬,哭叫著。「妹妹救我,妹妹救我,皇上要殺我,我不要死啊!」
文知藝看向鬼戎,語氣冷靜地問︰「皇上,能告訴臣妾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跟一個女人解釋?這可不是他的風格。而且文知藝不信任的眼神,讓鬼戎心里也起了怒火。
那小臉對他從來就沒這麼冰冷過,好像她直接給他定罪後,佔著自己有理就要質問他、蔑視他。他可是皇上,九五至尊,今天莫說他沒寵幸她姐姐,就算他真寵幸了,她也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的態度。
朱赫見識過鬼戎以前對待女人的不在意,文知藝自跟了鬼戎就被捧在手掌心。沒見過他的惡劣,自然會仗著他的疼寵問出不該問的話,而她要的就是這個。
好戲看到現在她也夠了,再看下去,說不準會延禍到自己身上,也會惹得皇上懷疑,于是朱赫蹲身行禮。「皇上,看來你跟文貴妃姐妹有要事相談,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鬼戎心里正煩躁,又怨她帶著文知藝過來,不禁沖口而出︰「滾!」
朱赫臉色煞白,心里不服氣,卻不敢辯解什麼,快步退了出去。只站在門口咬牙切齒地往里瞪。
最好那兩姐妹這次觸犯龍顏,一個死一個被廢,方能解她心頭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