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戲烈紅妝 第十一章
沈清撫上頸間的脖飾,憶起當年陸長興揭破她的謊言時,意氣風發的神色,她胃部就一陣絞痛,可眼下無路可走,她只能冒險在虎口里拔牙。
陸長興或許不會幫她,不過陸長興妾室的身分倒是可以善加利用,她雖然只是個姨娘,卻也是陸長興後宅里唯一的女人,總會有人把主意打到她頭上,讓她吹吹枕頭風,說不定還會透過集玉閣跟她搭上線。
集玉閣的幕後老板受過大哥恩惠,也是少數在沈家落難之時,依舊不離不棄的人。當年父親淨身出京,身上一毛錢都沒有,出了京城,就是閣主私下命人一路護送回鄉,才不至于長途跋涉,若有人找上集玉閣,閣主一定會幫忙穿針引線。
她騙不過陸長興,騙騙別人還可以,只要讓奴僕們以為陸長興十分寵愛她,任他治下再嚴,總會有風聲傳出去,尤其與他平常作派不同,更容易弓起別人關注,她的機會就來了。
要是陸長興能進一步被立為世子……
「在想什麼?」
陸長興突然出現,俯身看她,幾乎臉貼臉,沈清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爺,您回來了。」沈清很快就鎮定下來,微微退了些,太近了她有些受不住,不過相信在他身邊久了之後,表情就能收放自如。她一手搭上他厚實的胸膛,略略低首側過,嬌媚柔順的模樣,只是為了避開直接面對他的沖擊。
「怎麼這麼早呢?芙渠以為您會跟國公爺聊上好一段時間呢。」
「因為舍不下我新得的珍寶,就用最快的時間趕回來了。」
這麼溫馴?是擬好計策了嗎?陸長興笑了笑,勾起她的下顎,將她精巧的小臉轉了回來,溫熱的唇瓣親昵地貼上她略微冰冷的嘴角。既然如此,他不妨享受一下送上門的軟玉溫香。「我為了你,草草打發了南國公,你說你該如何補償我?」
陸長興的眼神閃過挑釁,似乎想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如果他早半刻進來,她或許還能博君一笑,不過這時候她巴不得陸長興做盡這些寵愛她的假象。
「爺——」她羞怯地看了眼神情尷尬的嬤嬤與丫鬟們,輕輕地推了下陸長興,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這才開了口,雙唇立刻被覆上,輾轉舌忝吮,嘖嘖有聲。
沈清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受不住這般刺激,眼眶也浮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嬤嬤跟丫鬟更是雙雙把頭低了下去,暗暗地注視彼此,交流訊息。
「我怕你不認帳,先討點利錢。」陸長興拉過另一張圓凳,坐了上去,把沈清抱到他的大腿上,將她的手包進掌心,擱在她平坦的肚月復前,下巴靠在她縴瘦的肩膀上,像愛侶般呢喃。
「說說,你該怎麼還本金?」
看來是想那他作餌了,這丫頭真不安生,不過就是不放棄、不服輸吊足了他的胃口。既然懂得搭他一把,他何嘗不願替她將手伸出籠子外呢?
沈清有些不適應他的親昵,但她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適應,還要慢慢拿捏好距離主動迎上。她側過頭,甜甜一笑,在他耳邊細語。
「爺身分高貴,想必見過不少歌舞琴曲,芙渠在這上面也翻不出新意,倒是學過幾個按蹺手法,平日奔波,筋骨勞累,若爺不嫌棄,芙渠替您按蹺舒緩可好?」
「原來我的芙渠這麼厲害。」陸長興輕吻上她的臉頰,貼著她的頰畔磨蹭,在她耳邊調笑細語。「我才出去了一下子,回來就乖巧了,想到什麼好辦法了嗎?」
「爺說什麼呢?芙渠服侍您是應該的。」沈清扶著陸長興的肩膀想站起,腳才沾地,又被他拉了回來,狠狠地跌進他的懷里。
「我的芙渠就是乖。」他眼神半斂,雙唇就貼在她的耳際,笑得是濃情密意,不過說出來的話完全不是這樣。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鬧騰,唯有一件事我不許你打主意,就是要我去爭南國公世子的位置,你只會白費功夫而已。」
沈清愣了一下,她這想法還未成形,只是起了個頭,他會往這部分猜測,難道是南國公到訪,兩人起了爭執?
先不管陸長興品性如何,他與南國公之間的事,她在集玉閣沒少听人說,他們兩人關系形同水火也不是難以理解的事。
「芙渠當然會以爺的想法為重,這輩子只听爺一人的話。」沈清輕輕地倚上他,撒嬌地說︰「爺可別不要芙渠呢……」
「說什麼話呢?我只疼你一人。」他抬起她的秀臉,繾綣地吻上她的唇,喉間滾出沉沉的笑意,用氣音小聲地說︰「不疼你,怎麼會教你少繞冤枉路呢?我還等著看你做出一番成績呢,不過你也別忘了最省事的辦法就是找我幫忙。」
「讓芙渠來服侍爺吧,請爺到床上伏躺好。」沈清當作沒听見他的話,從他懷里起身。反正只要讓奴僕們以為她很得寵就行。
她也得想想如何維持陸長興的喜愛,她或許不能收買陸府下人為她做事,打听陸長興喜好總該沒問題的吧?
陸長興挑眉,隨她的指示,褪靴,臥躺到床上。
「芙渠等會兒再為爺梳頭。」沈清坐上床沿,取下他發上銀扣,松開他的束發,縴指在他的發間穿梭,輕輕地按壓他的頭皮與穴道,因為身體前傾,原先披在她背上的長發滑到前方,與他披散下來的頭發混在一塊兒。
沈清沒注意到,陸長興卻發現了。她長發如黑墨,他的則有些偏棕,交纏在一起,像是黑暗中透了幾絲陽光似的,令人覺得美好。
他感受著她適中力道按壓所帶來的舒適,掏起兩人的一綹發絲,問著站在房間一隅的嬤嬤跟丫鬟們。「今天是誰替姨娘梳頭的?」
沈清停下動作,看著握在他掌心里的發絲,再移到站出一步、顫巍巍的丫鬢身上。
「按得正好,別停。」他分神囑咐了沈清一句,語氣柔軟,面對丫鬟時,威嚇的模樣全是一家之主的派頭。
「昨兒個芙姨娘進門,就是你服侍的,早上床鋪也是你同嬤嬤收拾的,怎麼還替姨娘梳姑娘的發髻,是看姨娘好欺負,不當她是個主子嗎?」
「奴婢不敢,請大人見諒。」丫鬟嚇得馬上跪下磕頭。「奴婢進府前只服侍過閨中小姐,沒有服侍過夫人跟姨娘,一時疏忽,還請大人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一定好好服侍芙姨娘。」
雖然這里稱作陸府,卻是陸長興外公留下來的老房子,他過世後才改了門楣,留下來的老僕人,年紀跟外祖父差不多的,喊他一聲孫少爺,伺候過兩代的家生子,年紀大一點叫他少爺,年紀小一點的喚他老爺,新買進來的僕人不曉得要跟誰稱呼,後來他一律要他們改口為大人。
「奴婢也有錯,沒有及時提點小翠,請大人責罰。」嬤嬤也跟著跪下,听起來是個厚道人家。
「孫嬤嬤,你是府里的老人,兩任主子後宅都沒女眷,所以我才安插個從外頭買進來的丫鬟給你幫把手,沒想倒叫你為難了。」陸長興嘆了口氣,沈清這時候正在舒緩他的後頸。「看在孫嬤嬤的分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芙姨娘不管出身,現在都是你們的
主子,以後要好好伺候。起來吧。」
「謝大人開恩。」孫嬤嬤跟小翠磕頭跪謝,孫嬤嬤畢竟多吃了幾年米飯,並沒有忘記沈清算是屋內第二個主子,朝她磕了個頭才站起來。
「謝姨娘慈悲。」
「孫嬤嬤別這麼說,芙渠以後要仰仗你的地方還多著呢。」沈清看著孫嬤嬤,不敢坐大地朝她點了點頭。先不管陸長興所欲為何,她倒是掌握到了些可用訊息。
小翠是外面買回來的,之前在其他府邸當過差,沈家在落魄之前也是大戶人家,沒有太大的過錯不會發賣奴僕。小翠看起來沒受過什麼重傷,多半是懶散、碎嘴的毛病,不然就是頂罪的,如果她想將陸長興疼寵的消息放出去,勢必得從小翠這里下手。
「在想什麼?都出神了。」陸長興從後頸拉下她的手。擱著不放,還以為她起了什麼異心呢。
「沒什麼,在想爺如此寵溺芙渠,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才好。」她柔柔一笑,另一只手撫上他的背脊,有些冰涼的指尖令他背上點點顫栗,找到方法的她心情正好,不禁為此發笑。
「這麼開心?是逼我不得不多寵你嗎?真是貪心的小泵娘。」陸長興猛然翻過身,將她抱進懷里,笑著捏了下她白女敕的臉頰。「我雖然是朝廷命官,骨子里還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商賈,寧做殺頭生意,不做賠錢買賣,說說,你該如何報答我?」
他目光不移,直勾勾地盯著她眼底,旁人一看,還真以為他在等什麼回復。
「芙渠都听爺的,爺說該怎麼報答?」沈清毫無運疑地回視他,經過昨夜,她僅存的不必要的堅持全都被他撕碎了,就像死過一次,還有什麼叫她懼怕的?
陸長興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想看出她的猶豫及旁徨,但無論他如何細找,看見的只有堅定與明亮。她也真夠堅強,短短時間就重振精神,昨夜在他身下不甘顫抖的好像不是同一人似的,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想起昨晚的她,柔軟的身軀、彈滑的肌膚、壓抑的呼息、淌下眼角的淚水,體內熱氣不禁開始竄流,陸長興眯起眼,沒有克制自己的意思,開始剝除她的衣物腰帶,吸吮她的頸間。
沈清自然感受到他的,昨晚的疼痛好像又回來了,讓她有些不適,可是現在她卻得靠這件事,一步一步完成她的夢想。
父親在世,肯定不願見她如此,哥哥們知道她做到這個程度,也會不齒她的行為,可是她沒辦法,她只能劍走偏鋒。
沈清半推半拒,悄悄地睨了眼孫嬤嬤跟小翠,羞澀地將頭藏進他的頸項,像對交頸鴛鴦,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還有人在呢……」
陸長興朝外揮了揮,順手解了床簾。「出去吧,別讓其他人過來打擾。」
「是。」孫嬤嬤跟小翠領命退下,為他倆帶好門,不過腳步聲卻沒有走多遠。
沈清顫著手解開他的衣服,將她在集玉閣學到的本事悉數用在陸長興身上。
他只是個普通的男人,對她有幫助的男人;她不是沈家五姑娘,而是瘦馬芙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