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的點心 第六章
小七兒和嚴君棠一同來到大廳。
才走了一段路，小七兒就已腿軟，根本使不出力，要不是嚴君棠摟著她，恐怕她早已跌在地上了。
「怎麼？很難受嗎？」低下頭，嚴君棠在她耳畔邪佞輕笑。
小七兒根本無力回答他，粉額布著細細的汗。
「可憐的小家伙。」瞧她氣喘吁吁的，臉頰泛著紅暈，就連眸子也蒙上一層水光，嫵媚的模樣讓他的眸子充滿火熱。
舌忝了舌忝唇，小七兒難受地揚眸看他，還沒開口，早已在大廳的嚴老爺就發出一聲冷哼。
「怎麼？只是用個晚膳也拖拖拉拉的，要我們做公公婆婆的等呀！」
「爹！你們可以先用膳，不用先等我們的。」嚴君棠懶懶揚眸，不喜歡爹親總是用嘲諷的語氣跟小七兒說話。
見兒子護著媳婦，嚴老爺更氣了，才要開口，嚴夫人就打斷他的話。
「好啦！只是晚一下子，有什麼好計較的！」嚴夫人沒好氣地瞪了嚴老爺一眼，轉頭好聲好氣地對小七兒說︰「小七兒，妳快過來坐下，一起用膳。」
「是，謝謝娘。」小七兒揚起笑容，勉強踏出腳步，走向餐桌。
嚴君棠跟著坐在小七兒身旁，揚眸睨了坐在對面的杜小月一眼。「表妹，妳回來啦？」
「是呀！用膳時間，總是得回來嘛！」杜小月呵呵笑著，目光移向小七兒，覺得她怪怪的，臉好紅，好象很痛苦的樣子。
「小月，姑娘家別總是到處亂跑，會給人說閑話的。」嚴夫人柔聲叮嚀，因為沒女兒，對這個佷女她可疼極了！
「是！姨娘，我知道啦！」杜小月撒嬌地挨著嚴夫人，討好地夾了一塊糖醋排骨給她。「吶，姨娘，妳最愛吃的。」
「好好，別夾給我，妳也吃呀！」嚴夫人輕笑著。
「是。」杜小月乖乖扒了一口飯，眼光再度移到小七兒身上，見她只顧吃碗里的飯，也不夾菜，忍不住開口了。「小表嫂，妳怎麼了？一直吃白飯，也不夾菜？」
「啊？」突然被叫到，小七兒疑惑地抬起臉，神智早已被體內的火焰燒得渙散，汗水把她的背都沁濕了。
「妳怎麼了？臉好紅？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見小七兒額頭都是汗，杜小月忍不住擔心起來。
「是呀！小七兒，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嚴夫人也發現不對勁，擔憂地問著。
嚴君棠也跟著低下頭，溫柔地問︰「小七兒，妳哪里不舒服？跟我說。」
「唔！」小七兒緊抓著手上的碗筷，差點隱忍不住發出申吟，她哀求地看著他，覺得自己快死了。
一抹邪意掠過眼底，覺得自己玩夠了，嚴君棠才彎身一把橫抱起她。「爹娘，小七兒似乎真的不舒服，我先抱她回房里休息。」
「要不要請大夫？」嚴夫人也擔憂地站起來。
「哼！用個膳也會生病，真是……」嚴老爺輕嗤，剩下的話在嚴夫人的瞪視下吶吶吞回嘴里。
「娘，妳先用膳吧！我會照顧小七兒的。」嚴君棠微微一笑，旋身抱著小七兒離開大廳。
……
＊＊＊＊＊
一早，嚴君棠剛出門，小七兒就被僕人傳進書房，說是老爺有事要找她。
小七兒戰戰兢兢踏入書房，一看到嚴老爺嚴肅的臉，就畏懼了起來。
「爹，不知您找媳婦有什麼事？」小七兒恭敬地低下頭，疑惑地問著。
嫁進嚴府快一個月了，她和嚴老爺見面次數不多，相處時間更不長，她知道嚴老爺一直很不喜歡她，也識相地不敢多在他面前出現。
「妳嫁進來也一個月了吧？」冷著一張臉，嚴老爺深沉地看著小七兒。
「是。」小七兒不安地回答。
「很好，我也不跟妳繞圈子，就直言說了。」
「是，爹請說。」一听到嚴老爺的話，小七兒心底不禁浮起一抹不安。
「我對妳沒什麼不滿的，只是我原本以為嫁進嚴府的是絳兒，沒想到卻是妳，我不管原因是什麼，我對這點很不高興。」
小七兒咬唇不語，小臉卻不由自主地白了起來。
「我想妳也知道，除了絳兒外，我心里有一個很滿意的媳婦人選，妳知道是誰吧？」
「是！媳婦知道。」想到方念雲，小七兒的心一沉，心里的不安更深了。
「我要棠兒把念雲納進房，我問過念雲的意思了，她也不反對，妳覺得怎樣？」看著小七兒，嚴老爺沉聲問道。
「我……」小七兒一怔，想到嚴君棠娶了方念雲，兩人親昵的模樣，她的心就好疼。
不！她不要！
可沒有她開口的余地，嚴老爺繼續說道︰「就算念雲進房，妳一樣是大房，她是小妾，一點也不影響妳的地位，妳同意嗎？」雖是詢問，可他的語氣卻一點也不容反駁。
「我……」小七兒支吾了，白著臉看著嚴老爺。「爹為何不直接跟君棠提呢？畢竟要納妾的人是他呀！」
听到她的話，嚴老爺更氣了。哼！要是能跟兒子談，他哪需要找她？
那個臭小子表面和善，可霸氣的作風可沒人敢違抗，連身為親爹的他也不敢，所以才從小七兒身上下手。
「我跟妳提，就是要妳親自跟棠兒開口，要他納念雲為妾。」
什麼？！要她跟嚴君棠提？她才不要！
小七兒下意識搖頭，可嚴老爺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妳要是沒讓棠兒納念雲為妾，我會直接要棠兒休了妳，讓妳連當大房都沒分！」
嚴老爺的話讓小七兒瞪大眼，臉色白得無一絲血色，眼眶迅速泛紅。
「妳自己好好想想吧！」見她這副模樣，嚴老爺也不忍，其實他也不是真的討厭她，只是心里的門戶之見讓他沒辦法輕易接受，于是說完這句話，他便離開書房了。
剩下小七兒獨自一人，愣愣地站在書房里。
不納方念雲為妾，就休了她……
這不是很好嗎？她那麼討厭他，巴不得離他遠遠的，不是嗎？
可為什麼她的眼淚流個不停，心好疼好疼？她明明那麼討厭他呀！可為什麼一想到要離開他，心就疼得快要死掉了呢？
捂住臉，小七兒忍不住放聲大哭。
她的心好痛好痛……
第一次覺得這麼痛，痛得眼淚不停地掉，怎麼也止不住……
這時，她才明白，原來她的討厭是喜歡……有多討厭他，就有多喜歡他。
原來，她好喜歡好喜歡他……喜歡得心好疼好疼……
小七兒不想離開嚴君棠。
雖然他只是不得已才娶她的──這句話她記得一清二楚，怎麼也忘不掉──可是她還是不想離開他，她想待在他身邊，就算他不喜歡她也沒關系，就算要與方念雲共侍一夫，她也甘願。
咬著唇瓣，小七兒這麼告訴自己。
即使因為想到他和方念雲親昵的畫面而心痛，她也要忍下來，因為……離開他，她的心會更痛呀！
怎麼會這麼喜歡他呢？怎麼會呢……
看著書房的門，小七兒不禁怯步了。
嚴君棠就在里面，她不得不照公公的話做，她不想被休掉，更不想離開他。
閉了閉眼，她咬牙，伸手推開門。
「小七兒，妳怎會來？」一看到她，嚴君棠意外地挑眉。她從不到書房找他的，正確來說，是她從不主動找他，總是要他親自將她鎖在身邊，她才會乖乖地不逃離他。
蒼白著臉，小七兒定定地看著嚴君棠。「我有事找你。」
「什麼事？」嚴君棠起身離開書案，一雙黑眸審視著小七兒，覺得她似乎有點不對勁。
「妳哭了？為什麼？」見她眼眶有些紅，他緊張地將她摟進懷里，俊龐凝著一抹怒氣。「是誰欺負妳，害妳哭的？」
「沒有！沒有人欺負我。」小七兒搖頭，眷戀地看著嚴君棠。
他的溫柔讓她悸動，她好想開口，請他不要娶方念雲，她會對他很好很好，不會再動不動就說討厭他，會努力讓他喜歡上她……
可是，話一到嘴里，卻又吐不出來。
她忘不掉呀！忘不掉她只是個代替品，忘不掉他真正想娶的人根本不是她，她只是他不得已之下的選擇，搞不好他和念雲姊是互相喜歡的……
而她，只是個阻礙。
她不想自私地擋住他的幸福，可是能不能讓她留有一點小小的私心，讓她陪在他身邊呢？
「那妳眼楮怎麼紅紅的？」嚴君棠不信，繼續質問。
「可能是剛剛沙子不小心跑進眼楮里，弄得我不舒服，才會紅紅的。」扯出一抹笑，她勉強找個理由。
可這個理由太薄弱了，嚴君棠根本不相信，銳利的黑眸精明地審視她的表情，瞧她明明有事卻故意瞞著他，心里忍不住升起一抹怒氣。
「我有事要跟你說。」小七兒垂下眸子，忍住快奪眶而出的眼淚，聲音微微抖著。
「什麼事？」
「你……你要不要納念雲姊為妾？」
俊眉一皺，嚴君棠驚愕地看著小七兒，懷疑自己有沒有听錯。「妳說什麼？」
「你……」頓了頓，小七兒咬著牙，再說一次。「你要不要納念雲姊為妾？」
確定她真的說了這句話，嚴君棠氣得緊緊扣住她的腰。「是誰要妳來跟我說這件事的？」
他不信她會開口說出這句話，一定是有人指使她的！
忍著疼痛，小七兒抖著唇，吞吞吐吐地說︰「沒有人，是我自己這麼認為的。」
「抬頭！看著我再說一次！」嚴君棠伸手把著小七兒的下巴，用力抬起她的臉，沉怒的俊臉冷冷地看著她。
他狂怒的模樣嚇著了她，她有點退卻，更不想再說第三次，可是公公的警告浮現腦海，她不敢違逆。她不想離開他呀！
「我……我想要你納念雲姊為妾，我……我覺得你們很相配，反正你也不討厭她，不是嗎？」
她記得的，他和念雲姊在一起總是有說有笑，臉上的表情好溫柔，只有對她，他才會變得好壞。他一定是不喜歡她，才會對她那麼壞。
「妳！」嚴君棠狠狠瞪著小七兒，氣得怒吼。「妳這該死的女人！」
不想再听她說任何一句話，他氣得用力吻住她的唇。
「唔……」
粗暴的吻弄痛了小七兒的唇，她不斷掙扎著，卻月兌不出他的箝制，他恣意地吮咬著她的唇，不在乎弄疼了她。
她敢說出讓他心痛的話，他就要讓她跟他一起痛！
……
嚴君棠喘著氣，漸退，黑眸也漸漸染上一抹寒冷，不顧她的哀求，他穿好衣服，徑自離開書房。
離開前，他冷冷地拋下一句話。
「我會如妳所願，納念雲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