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凶老板盧助手 第十七章
吃完飯後，衣服也差不多洗淨烘干完畢，戴佑年載韓乙岑到修車場取車。
坐入車內的韓乙岑發動弓擎。
「修好了耶，可以動了。」她欣悅道。
戴佑年彎腰倚在車窗，「晚了，你先回家，到家打電話給我。」
「老板。」韓乙岑急抓住欲起身的他，「我周末還能來上班嗎？」這個問題沒問清楚，她回家後可是難以入睡啊。
「你已經被開除了。」
他還是維持原議？
「為什麼？我以為我們已經不一樣了……」都上床了不是？
「哪里不一樣？」見她一臉認真又焦急，他就忍不住想逗她一逗。
韓乙岑張口結舌。
「還是……一樣嗎？」
該不會她現在還在做夢吧？
她還在迷路，而戴佑年依然未接她的電話也未回訊，她走得好累好累，所以停下來休息，不小心睡著了，還做了個荒誕無稽的大美夢。
她還是很孤獨的一個人，找不到人幫她，也不知回去的路在哪，仿徨無助的只能在夢中找安慰。
「如果你要來，」他說，「來吃飯、來玩，別來工作。」他頓了頓，突然爆氣，「不要把自己搞得那麼累，混蛋！」他將半露出窗外的頭推回去，「有空我會教你其他的菜，你可以煮給你媽吃。」搞什麼加盟、搞什麼餐廳？吃飽太閑。
「你是說，私下教我做菜嗎？」韓乙岑驚喜問道。
「嗯，如果你有空過來，我不忙的話隨時都可以。」她很聰明，不用多少時間就可以學會所有的「魚草」料理。
戴佑年拍拍女敕頰，溫柔的揉了揉，「回家後好好休息。」
誰說他們現在還是一樣？
根本不一樣了好唄。
以前他可不會這麼溫柔的揉她的臉啊。
「好。」她用力點頭，「那周末你幫我預留位子，星期六跟星期日中午十二點，四個人。」
「你是沒處可去玩了，只能來這里嗎？」都不怕弟弟們會抗議？
「因為我想見你啊。」她直率的說出心里話。
戴佑年無奈的笑嘆。
這個不懂得害臊的臭丫頭，真是拿她沒轍。
「先回家，好好休息，小心傷口別踫到水。」他細心叮囑。
「好。」
她開心與他道別，驅車上道，心頭滿是甜蜜。
星期六一早，廚師跟助手小巴來到「魚草」廚房，只看到正在里頭熬蔬菜高湯的戴佑年，沒看到韓乙岑。
韓乙岑雖然住得遠，但她通常都是第一個到的(戴佑年就不用說了，餐廳是他開的，人就住在隔壁啊)。
「韓乙岑怎麼還沒來？」助手月兌下防風外套，穿上圍裙時納悶的問。
都九點過五分了，韓乙岑破天荒第一次遲到啊。
「我開除她了。」戴佑年淡道。
「什麼？」廚師與小巴不約而同驚愕出聲，「你把她開除了？」
「對。」他吩咐小巴過來幫忙過濾高湯。
「為什麼？」小巴不解，「我還以為你會等到她主動辭職。」
「等不到。」等到她主動辭職，小命搞不好就沒了。
「那她沒有做垂死掙扎嗎？」小巴揮動兩手，像天鵝垂死般。
「掙扎無效。」
「可是她會這麼輕易就放棄嗎？」小巴不相信。
韓乙岑的毅力他可是親眼目睹的，剛開始他也覺得她挺煩的，死纏著要加盟權，但後來心境又轉變成佩服，畢竟能屢吃閉門羹還能堅決目標，實非常人也，更別說她來當助手二號的這幾個月里，他可是很遵守老板的交代，拼命的差遣差遣又差遣，差遣得他心都不忍，每一次張口都得先在心里喊聲佛號，希望上天別怪他心壞又黑，竟然這麼狠心虐待一個瘦弱的女孩子。
一切都是老板的錯，要罰請罰老板，阿彌陀佛。
「不管她。」戴佑年以很酷的語調回應，「不討論她的事了。」
「喔。」清楚老板的脾性，小巴未再多言。
廚師則是意味深長的端詳著戴佑年似乎在壓抑著什麼的神態，他那強裝淡然的模樣，讓廚師覺得似乎有鬼，不過也說不上來問題在哪。
餐廳十一點開始營業，預約與現場候位的客人很快的就將桌椅佔滿，內外場忙得團團轉，尤其廚房今天少了一個助手，更是一點喘息的空間都沒有。
「老板，」小巴經過戴佑年的身邊時忍不住抱怨道，「拜托趕快再找個助手吧。」
回想前三個月偶爾還可以偷空喝個飲料的日子，真像夢啊。
「我盡量。」假日助手可沒那麼好找，尤其是廚房的。
快十二點時，戴佑年注意了一下外頭的客人，果然看到韓乙岑帶著家人一起來用餐。
可能是今日睡得飽了，她看起來精神奕奕，連黑眼圈也變淺了。
負責帶位的服務生看到她，很是訝異，「你今天沒上班嗎？」
「我今天是客人喔。」她笑道。「我有預約十二點，韓小姐。」
服務生一看預約單，「真的耶，那進來吧。」
四人在六號四人桌入座，服務生將menu放上。
「有冬季新菜色喔。」服務生介紹道，「新的素食火鍋，湯底跟配菜都有做變化。」
「可以請老板幫我們介紹嗎？」韓乙岑仰頭問。
「呃，」服務生面露些許為難，但還是點了頭，「我去請老板來。」
因為少了一個廚房助手，戴佑年今天待在廚房的時間比外場多，看到服務生沒拿點菜單就走進來，他便知怎麼回事了。
「你點餐就好。」戴佑年在服務生開口之前就先搶話頭了。
「老板，可是乙岑請你過去點餐。」
「我沒空。」
現在這個時候出去點餐，誰能預料韓乙岑會做出什麼舉動。
萬一她挽他手呢？
或是拉著他講一些親密話呢？
戴佑年無法想象那個畫面。
她神經那麼大條，才不管現在是營業時間，想做啥就做啥了，他自己得先預作防範。
服務生見老板一如往常的酷，心想老戲碼又要重演了。
她有些無奈的走來六號桌，「老板現在沒空。」她忍不住解釋，「你沒做了，所以廚房很忙。」
「喔？」韓乙岑望向廚房方向，「現在人最多，不然我去幫忙好了。」她對父親跟弟弟道︰「你們先點餐吃飯，不用等我。」
「你不先吃飯喔？」父親蹙眉道。
「我早餐吃得晚，還不餓，你們先吃吧。」她睡到十點才起床，一整個神清氣爽。
韓乙岑熟門熟路走向廚房，戴佑年見她進來有些傻眼了。
「你進來干嘛？」他瞟了廚房里頭的人一眼，裝酷的問。
「我看很忙的樣子，你連出來點餐都沒辦法，所以我來幫忙。」她拉開抽屜拿出圍裙。
「你今天是客人，幫什麼忙，出去。」戴佑年指向廚房門口。
「我幫忙一下尖峰時段就好。」
「不用。」戴佑年惱道，「快出去。」
「可是老板……」
「叫你出去有沒有听到？餐廳的廚房重地是閑雜人等可以進來的嗎？」戴佑年厲聲道，「給我出去當客人。」
抖開圍裙的小手尷尬的停住了。
一旁的廚師跟小巴忙低頭，假裝啥都沒听到的默默做著手上的工作。
「我只是幫忙……」
戴佑年直接搶下圍裙，將人拽到大門口。
「你今天的身分是客人，去給我好好吃我剛研發出來的新菜色。」他在她耳邊低聲威脅，「再敢進來，我打斷你的腿。」
他雖然語出威脅，但是眼神卻很溫柔，加上韓乙岑的思考一向很正面，故她認定老板一定是希望她今天好好吃飯，別再煩廚房的事，不禁笑逐顏開。
「好嘛，我吃完再告訴你好不好吃。」她撒嬌道。
「不用。」戴佑年挑高眉，語氣充滿自信，「我做的東西什麼時候難吃過了？」
「也對。」她笑，「如果真的忙不過來，再叫我。」
「以前沒你還不是一樣能應付，」他輕推她一把，「快去。」
「好啦。」韓乙岑笑笑回到座位。
偷看著「吵架」劇碼的小巴對著廚師道︰「我真佩服韓乙岑的厚臉皮，老板這樣對她，她還都可以笑得出來耶，是神經太大條，還是現在流行的那個什麼天然呆啊？」
「嗯……」廚師沉吟。
這戲碼的劇本似乎跟以前差不多沒錯，不過，女主角的笑容不太一樣啊。
以前的笑容有太多的奉承巴結，但這次的怎麼好像多了蜜糖，甜得螞蟻都要騷動了。
「嗯什麼？」
「沒什麼。」廚師指著菜單，「去把醬料拿出來。」
「喔。」沒人可差遣的小巴只好認命的模模鼻子去冰箱拿醬料了。
雖然一連周末的兩天，韓乙岑都有來「魚草」用餐，但這兩天也是餐廳最忙的時候，根本沒法跟戴佑年聊天，只能看著他忙碌的背影來來去去，韓乙岑可覺得悶了。
星期一下班後，她打電話跟父親說了聲，請父親到安親班接弟弟們回家跟買晚餐，就驅車來到「魚草」。
她先到餐廳，一停妥車就看到廚房方向透出亮光。
一定又是在廚房忙著研發新菜色。
這男人根本是工作狂，還是個宅男工作狂。
她躡手躡腳走進去，背對著她，正在分離蛋白與蛋黃的戴佑年未發現她的到來，等到他覺得背後似乎有什麼靠近，小手已掩住他的眸。
「猜猜我是誰。」
「粘人蟲。」
「吼，又叫我粘人蟲。」韓乙岑沒好氣放下手。
她在這里打工時，就已經知道戴佑年背地里都叫她「粘人蟲」，最過分的是他一點都沒打算遮掩，一臉坦蕩的當著她面直接這麼喊她。
「你怎麼過來沒跟我說一聲？」他轉過身來握住小手。
「給你驚喜啊。」她扁了下嘴，「昨天跟前天都沒法跟你好好說話，今天餐廳休息，所以我就過來了。」
「你要知道，開餐廳就是這樣，時間很少的。」他怕她無法諒解，故挑明說清楚。
「我知道啊。」她也在這里工作過，當然明白。
「所以你不能吵著要我多陪你，因為真的沒時間。」尤其冷凍食品等著上市，更是忙得不可開交，幾乎都沒休息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