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橫小惡煞 第十一章
金、湛兩家的婚事,毀了。
這件事,在金沙城里鬧得沸沸揚揚,每個人都拿這件閑事當作茶後小點,在背地里不斷說嘴。
也是!湛家姑娘湛花袖向來刁鑽野蠻,是城里出了名的小男人婆,遇上那個只愛美人的金旭遙,也難怪會被退婚了。
這樣的八卦,流肆于街頭巷尾。
而最近的八卦傳言則是——
湛老爺一氣之下,要為愛女辦一場轟轟烈烈的親事,決定在三天後——比武招親。
此刻城中的廣場上,正有一群人忙著將武擂台搭起,只要三天後能打贏湛家的大公子,便可以娶湛花袖為妻。
雖說湛花袖並不是國色天香.卻還有幾分姿色,看上去也是嬌小玲瓏、甜美誘人。
加上湛家是城里最大的武館。護鏢的生意就數他們最大,可想而之,嫁妝也不會太寒酸。
不但可以抱得美人歸,以後少不了吃香喝辣的。
因此,這消息才公布一天,就有不少的各路好漢,前去湛家門口前報名,情況真是盛況空前啊!
「哎喲!沒想到小花你這麼搶手。」金坍坍難得抽了空,親自來到湛府謝罪。
好在她憑著自己的甜嘴,在湛伯伯面前好言幾句,總算親家做不成,倒也沒撕破他與爹爹的情誼。
與湛伯伯好言過後,她大小姐無聊,便繞了一圈,親自來拜訪她這個無緣的大嫂。
沒想到一見到湛花袖,便看到她一臉郁悶,一點都沒有喜氣洋洋的模樣,甚至還郁郁寡歡。
「你別惱我。」湛花袖待在閣房里。
這幾天她悶得心煩,加上自金寶莊回來之後,她還掛念著金旭遙身上的傷,想起爹的手勁……
她的胸口又是一疼。
爹在年輕時,曾徒手打死過一頭熊,不知道他那一掌,有沒有將那薄情郎打得內傷了?
「唉!惱你的人又不是我,何必將氣出在我身上呢?」金坍坍大方的坐在桌前,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喝口水,喘喘氣,等會她才好再說一堆。
「那你就是來看我好戲的嗎?」湛花袖咬著唇瓣,兩道眉全皺在一起,「你還當我是朋友嗎?現下事情都鬧成這樣了,你不幫我,還在一旁納涼說閑話。」
「哎喲!我的未來大嫂,我怎敢說你閑話。」金坍坍忍住笑意。果然單純的人都沉不住氣,「我只是來為你通風報信,省得說咱們朋友白交一場。」
花袖一听,雙眼亮了起來,「是不是……他叫你來說些什麼?」
「他?」金坍坍裝傻,故意兜著圈子,逗著這可愛的小泵娘,「哪個他?」
「坍坍!」湛花袖生氣的獗著小嘴,不依的跺著雙腳,「連你也要欺負我。」
「好好好,我不鬧你了。」金坍坍輕笑,「我大哥啊!倒是沒有說什麼,他可是恨死我了!」
「啊?」湛花袖不解的側著頭,專心的听著。
「他氣我不站在他那邊兒,還害他重傷躺在床上,事過三天,他還躺在床上起不了身啊!」嘖嘖嘖!看大哥被那掌揍得吐血。她心有戚戚焉。
在心里添了一筆注解︰湛伯伯有理說不清,到時候換了她,她可要躲遠一點。
「他……真的重傷了?」她急得來到金坍坍的面前,抓著她的小手問道。「那你們有沒有為他請大夫瞧瞧?」
她一邊著急的問著,一邊翻箱倒櫃,將里頭的瓶瓶罐罐都找了出來。「把這些拿回去,對內傷很有用的。」她抱了一堆藥罐,往金坍坍的手里放去。
「沒用的。」金坍坍將手上的瓶瓶罐罐又放回她的手中,「我爹和我娘根本不管我大哥的死活,就連大夫也不準我請,更別說拿藥給他了。」
「怎、怎麼可以……」湛花袖咬著唇,鐵青著臉,「我爹那掌不輕啊!」
「我爹說就當他沒有那個孽子,管他生死如何。」金坍坍有模有樣的學著,還順道加油添醋的做了表情。
「金伯伯怎麼可以如此狠心?就算……就算他真的有錯,他還是金伯伯的兒子啊!」她被金坍坍的話給弄得心慌意亂,只要想著金旭遙現下沒人照顧,她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金坍坍聳肩,很沒有情義的不以為然.「反正我大哥向來也沒有什麼用處,只是個會帶吃白食的女子回來的敗家子。」
「坍坍!」湛花袖氣得嘟起小嘴,「他是你大哥哪!」
「他沒情沒義,還認他做大哥?」金坍坍嗟了一聲,「那我豈不也成了沒情沒義了?」
「你就當作幫我的忙,幫我……」湛花袖求著她,將藥罐又重新放在她的手上,「將這些藥幫他敷著,順道再請個大夫……」
「不不不不。」金坍坍急忙搖頭,「我可不想被我爹打斷腿,去管這閑事。你想管,你就自己去。」
「我……」湛花袖猶豫,斂下雙眸。
金坍坍瞧她心動,于是又在一邊旁敲側擊,「你若念在和我大哥還有一份情誼,你就自個兒上我家,好歹我爹看在你的面子上,自會讓你去看看我大哥的傷勢。」
「好吧!」她個性單純,相信了金坍坍的讒言,決定自個兒前往金寶莊,瞧瞧金旭遙的傷勢到底如何。
「咯!我大哥就在里頭。」金坍坍帶著湛花袖來到柴房前,解開門上的鎖。
「你們將他關在這里頭?」湛花袖睜大美眸,不可思議的問著。
「讓他在里頭反省思過啊!」金珊珊不為以意的答著,「你進不進去?」
湛花袖又氣又無奈,最後嘆了一口氣,進了柴房。
等她一進到柴房之中,金坍坍便將柴房的門給鎖上,然後高高興興的收好鑰匙。
「哼!就不信你們沒辦法生米煮成熟飯。」冷笑一聲,金家大小姐瀟灑的離去。
柴房里陰陰暗暗的,四周全放著干柴,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木頭氣味。
她定楮一瞧,角落正縮著一名男子。
于是她想也沒想,便急忙提裙上前探視。
那正是金旭遙,他斜躺在角落,此時此刻憔悴不堪,下巴都長出了胡喳。
看來真的被囚禁許多日,連他的臉色都蒼白得緊。
她心疼的跪坐在他的身邊,「旭遙,你醒醒啊!」
她擔心的探探他的鼻息,好在還有呼吸。
「嗯?」金旭遙在半睡半醒之間,睜開了黑眸,將她的容顏映入瞳內,他的表情一陣驚訝。
「小花……」他連忙坐起,卻不小心扯動胸口的傷,讓他連連咳了幾聲,「咳咳……我是在作夢嗎?」
他激動的抱住她柔軟的嬌軀,將她納入懷里,汲取她身上的香氣與溫暖。
自從與她有了親密關系後,他就好想再一次將她抱在懷里,再一次感受她的體溫。
「你還好嗎?」她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是如此熱情,她現下在意的是他的傷勢,她想要看看他胸前的傷口。
「不好,我不好。」他緊緊的將她擁在懷里,像個孩子般耍著任性,「你不理我之後,我的日子一直都不好過。」
她的動作一頓,小臉抬了起來,雙眸正巧與他的黑眸對上,「你……」
她欲言又止,但望著他的表情,最後恍然大悟。
「你裝病!」她氣呼呼的鼓起臉頰,眸里的擔心瞬間不見,抵在他的胸口的小手握成雙拳。
「唔……嘿……」他的大掌扣住她的小手,就怕她在他的傷口上再添一筆,「我是真的病了。」
「你哪兒生病了?我瞧不出來。」她生氣的別過小臉,不想理他,「原來你聯合坍坍騙我。」
「小花真聰明,這麼快就被你拆穿我的仗倆了。」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因為見著她太過歡喜,把原先計劃好的全都露了餡,「若我不想出此等苦肉計,我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肯來見我。」
「我和你……已經解除婚約了,你還想見我做什麼?」她背著他,語氣有些酸澀,「而且這不正如你的意,我再也不會來煩你,你樂得輕松。」
「冤枉啊!」他大呼,從背後攬住她,「我巴不得天天見到你,然後將你捧在懷里疼惜、手里疼愛。」
「哼!」她冷哼一聲,卻不能否認心里是甜甜的。這是十幾年來,他第一次對她說了如此甜美的話。
「別氣我了,好不好?」瞧佳人雖然還在鬧著別扭,但終究還是舍不得與他生氣。
「誰說不氣你?」她這次可生氣了,根本沒想過要原諒他,「我和你可是解除了婚約,再過幾天,我就要嫁給別人了。」
听著她的話,他的臉色一變,該有的溫和全都不見了。
「我不準!」他大聲的斥責,「你可是我的未婚妻,你不嫁我,還能嫁給誰?」
「嫁給阿貓阿狗,都比嫁給你這個薄情郎好!」她生氣的回頭罵他。
可下一刻,他卻低頭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恣意的取得她口中的濕潤。
「唔……唔……」她掙扎.小手出力的捶著他的胸口。
「咳咳……」她的力道不小,每一下都讓他痛得皺眉,最後不得不屈服于她的拳頭之下。
她小臉全是紅潤,粉女敕的唇瓣因為他而變得水女敕。
「你……放肆。」她詞窮,只能紅著臉罵人,「在我還是你的未婚妻時,你視我如蛇蠍,巴不得我離你遠遠的,可現在……我要嫁給別人了,你卻糾纏不清,你到底有何居心?」
其實她好難過,一想到以前她總是厚著臉皮追在他的背後,不顧外頭流言流語。
因為她認為自己是在做對的事,自己的幸福就要靠自己去爭取,而不是死心塌地後在原地守候。
但他真的傷透了她的心,一心覺得她是個難纏的角色,想要擺月兌好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後來,他想走,她就真的放他走了。
可為何今日又要來撩撥她的感情,讓她的心湖又起了連綿不絕的漣漪呢?哼!她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是我對你的感情太慢開竅。」見她紅了眼眶,他有些慌了手腳,「或許我就是因為太習慣你的存在,總以為你會習慣我的荒唐,但是我萬萬沒想到當你真的離開我身邊,我才發現原來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了。」
「你別說好听話。」她瞪了他一眼,「我不是那種好唬弄的女人。」
「我知道你不是好唬弄的女人,所以我今天才會想跟你好好道歉,是我錯,我錯得一塌胡涂。」他雙手懸在空中,企圖將她擁入懷里。
「好笑!」她嗤笑一聲,哀怨的望著他,「當初不管我怎麼暗示、明示你,你都無視于我的一切。」
「我並沒有無視……」
「那就是我在你心中什麼都不是了!」她生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技腰的低吼,「你嫌我礙事、你嫌我不夠小女人、你嫌我配不上你。」
「我……」好吧!他是曾經嫌她不夠小女人,但可沒嫌過她配不上他呀!「我現下知錯能改,你能不能原諒我?」
「不能。」面對他直接的言語,她竟然有些不爭氣的紅了小臉,「你天性風流,會陽奉陰違,誰嫁了你就會傷心一輩子。」
「這麼慘?」他也從地上站起,一臉苦惱的望著她.「還記得你說過的嗎?」
她皺眉,不知道他又要耍什麼把戲了,「我說過什麼了?」
「姑娘啊!這輩子我只能非你不娶!若你不嫁給我,我這輩子豈不是要打光棍一輩子了?」他好聲好氣的與她耍著嘴皮子。
他是吃定她心軟,只要他多一些甜言蜜語,她最後還是會原諒他的。
「那關我什麼事?」她努努嘴,小臉抬得挺高,「你金大爺風流瀟灑,手指一勾,還怕沒有姑娘上門?」
「我的心被你詛咒啦!」他嘆口氣,來到她的面前,「我的好小花,你氣我、怨我,我都不會有半句的怨言,要怎麼整治我、欺負我出氣,我都認了,但你能不能打消比武招親那個爛主意?」
「又不是我的主意。」她小聲的說。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沒有想過要嫁給別人了?」他像是挑到她的語病,重新將她攬入懷里。
「你……」可惡的男人,為什麼總愛對她摟摟抱抱的?
但她又不能否認,被他摟住的感覺,竟然有一種幸福的感覺,難以言喻的溫暖一掃她之前的陰霾。
「你不想嫁給別人,就嫁給我吧!」他好言好語的哄道︰「我發誓,只要你嫁給我,我會一輩子只愛你一個,從此我的眼里只有你,不會再有其它心思。」
她倒抽一口氣。沒想到他這個風流成性的男人,竟然願意發這種誓言,搏取她的信任。
「我……」而她怎麼這麼沒骨氣,他的幾句話就哄得她服服貼貼,無法說出一個「不」字。
「小花,我愛你。」他說得真誠,「我求你嫁給我,若你不嫁給我,這輩子我就要去當和尚了。」
她癟起小嘴,腦袋倚在他的胸膛上,她有一肚子的委屈。
「你一定又在哄我……是不是我爹給你壓力,你才不得不娶我呢?」
「哎呀呀!天可明鑒,我這一番話是出自于真心。」他急忙低頭哄道︰「沒有人逼我,是我對你有了感情。」
「是嗎?」她皺著眉、眨著大眸,模樣好不可愛,「你真的喜歡我?」
「我若說謊,願遭天打雷劈。」他又發了重誓,給了她一記笑容,「小花,就原諒我的一時胡涂好嗎?」
她想了一會兒,又重新開口,「那袁嫵寧怎麼辦?你不是對她存有二心,才為她……」他的俊顏又一陣抽描。
最近幾天因為心全懸在她身上,他壓根兒就忘了這回事了。
「我救她,是可憐她的身世,對她已無異心。」他緊緊的將她抱著,「相信我,小花,我會把她的事情處理好,不會讓她成為我們之間的誤會。」
「真的嗎?」她抬眸,認真的望著他.「就算她求你,你也不會心動?」
「不會心動。」他揚起好看的唇瓣,每一個承諾都鏗鏘有力,「我現在的眼里和心里都只有你,再也沒有其它人可以撼動我的心。」
她似乎被責服了,他的一席話,讓她對他再也沒有懷疑。
「好吧!」她最後也只能小聲開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吧!」
因為她的心已淪陷在他的身上,這輩子是不可能收回了。
未來,就算不愛他,她的心房還是會刨一個大洞,那麼就讓她再沒骨氣一回∼讓她,再愛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