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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能秘書 第六章

作者︰盤絲

「……以上是您今天的行程。此外,蘇珊小姐今天生日,我已經幫您訂了一束九十九朵紅玫瑰,另外,蒂芬妮的手鏈已經先送過去了,請您務必抽空先打通電話向她說聲生日快樂。」宋卉妮說完,露出專業的微笑。「老板還有什麼吩咐嗎?」

「宋秘書。」

「是的。」

「你這次休假玩得開心嗎?」蕭亦紹問。

「很開心,謝謝老板關心。」宋卉妮不動聲色的回答。

蕭亦紹看著宋卉妮一如往常的做著工作前的報告,沒來由的感到氣悶。本以為會看到她閃閃躲躲,或是出現臉紅、害羞的表情,結果她竟然一點特別的反應也沒有。

她的表現讓他覺得,那一晚的美好就好像是一場春夢一樣,早上醒來後就了無痕跡。

「有艷遇嗎?」

宋卉妮總算感覺到蕭亦紹的不對勁了,她抬起頭來看他,而他也直視著她,想要看看她的反應。

「這是我個人的事,並不在工作的範圍之內。如果老板沒其他的事的話,我想先回座位去了。」

「開個玩笑,別介意。」蕭亦紹手一攤道。

「我不會的。」她禮貌地笑了一下,便離開總裁的辦公室。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宋卉妮不禁為他奇怪的行為皺了皺眉。

他……該不會發現了吧?

不,不可能的,他頂多是有一點懷疑,還沒有發現才對。宋卉妮想不出他會有突然發現的理由,只能這樣下結論。

對,不要沒事嚇自己,人常常是因為別人一句無心的話而露出馬腳的。她提醒完自己後,便開始處理今天的工作。

宋卉妮才低頭工作不到半個小時,桌上的內線電話就響了起來。

「宋卉妮。」她沒看是哪里撥來的電話,一拿起話筒便習慣性地報上姓名。「宋秘書,請幫我送一杯咖啡進來。」蕭亦紹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是。」宋卉妮掛斷電話,前去茶水間泡咖啡。之後,她敲了敲門,進入蕭亦紹的辦公室,將咖啡放在他的桌上,並把空的咖啡杯收起。

「謝謝。」蕭亦紹低著頭道。

宋卉妮微一點頭,轉身離開,沒有注意到她轉過身去之後,蕭亦紹直直盯著她背影的眼神有多嚇人。

她竟然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氣呼呼地想,該不會是因為她已經習慣一夜這種事了,所以才會表現得這麼不在乎吧?

可是想想也不對,她當時生澀的反應不可能是假裝出來的。那麼她……

蕭亦紹在心里胡思亂想個不停,桌上的公文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于是忍不住又按下內線電話。

「宋卉妮。」她的聲音再次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他一愣,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老板?」她的語氣顯得有些不確定,因為在她的印象里,蕭亦紹說話從來不曾支支吾吾。

「你忘了幫我拿糖包跟女乃油球。」蕭亦紹一時情急之下胡亂說道。

「……是,我馬上拿來。」

宋卉妮只覺得莫名其妙,她認識蕭亦紹這麼多年,記得他向來只喝黑咖啡,而且生平最痛恨咖啡里加了糖,今天竟然教她送糖包跟女乃油球進去給他?真是天要下紅雨了!

心中雖然覺得奇怪,但她還是將糖包跟女乃油球送去給他,當然,她也沒忘了攪拌棒。

「老板今天怎麼突然想喝甜的咖啡?」

「最近胃不太舒服。」蕭亦紹低著頭假裝忙碌地道。

「這樣啊,那要不要以後泡咖啡時就順便幫您加好?」她會在蕭亦紹的身邊連當三年的秘書,可不是沒有理由的,處處體貼老板是必須的條件。

「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只要記得幫我把糖包跟女乃油球放在旁邊就好。」

開什麼玩笑!他生平最痛恨的就是甜的咖啡,在他的觀念里,甜的咖啡根本不能算是咖啡,要是她以後每杯都幫他加糖,那他還要不要喝咖啡啊?蕭亦紹心中這麼想著。

「是。」宋卉妮應了聲之後便轉身離開。

蕭亦紹等她出去之後,才從公文中抬起頭來。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不知自己怎麼了,在面對她的時候竟然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奇怪,他為什麼要心虛?他又沒做錯什麼事。

蕭亦紹這麼想著,順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嗯!丙然還是這個味道才對,確實是她親手沖泡的咖啡。

熟悉的咖啡香氣讓蕭亦紹一下子就品嘗完整杯咖啡,放下咖啡杯時,他才想到桌上的糖包跟女乃油球。

怎麼辦?要偷偷帶出去外頭丟掉嗎?可是等一下她進來收咖啡杯時如果沒有看到空的包裝,應該會起疑吧,因為她就是這麼細心的人哪!蕭亦紹左右看了一下。有了——他打開糖包與女乃油球,往辦公室里那盆發財樹的根部倒下去。這樣不就決解了嗎!蕭亦紹得意地想著。決解了眼前的問題,他又把心思放回宋卉妮身上。

如果不是之前就拿到BB的報告,依她今天的態度,他一定會以為自己那天晚上是認錯人了,可是,他確定自己沒有弄錯,因為連她自己可能也沒有發覺,她後頸的發際有一顆小小的痣,所以他絕不會認錯人的。

***

那她為什麼還可以這麼神色如常?是因為她真的沒有認出他來嗎?還是她另有所圖呢?蕭亦紹心里滿是疑惑。晚上,蕭亦紹依照安排的行程,來到一間知名飯店中的法式料理餐廳。

他眾多女友之一的蘇珊已經先到了。

今天是蘇珊的生日,若不是這場晚餐約會是一個月前就已經排定的,不然他還真不想過來。

現在,他的心中只想著宋卉妮的事,對其他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是臨時取消約會又不是一個成熟的男人該有的行為,他只好依約赴會了。

如果是一個月之前,他絕對不相信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蘇珊是一個相當知情識趣的女性,說話風趣幽默,也不像一般千金小姐那樣動不動就拿喬,因此算得上是他幾個女友之中相當得寵的一個。

有件事蕭亦紹一直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其實他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非結婚不可的話,蘇珊會是他考慮的人選之一。

「生日快樂。」蕭亦紹走過去,面帶笑意地遞上一束鮮花。

「早上不是送過了嗎?」蘇珊微笑接過花束。

「鮮花配美人,永遠不嫌多吧?」蕭亦紹說著,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嘴上說得這麼甜,其實都是你的秘書幫你準備的吧?」蘇跚十分了解眼前的男人,雖然他是很溫柔沒錯,但並不是那麼細心的人,會在生日或節日準備這些鮮花、禮物的,一定是他那個萬能的秘書。

蘇珊看過蕭亦紹的秘書。本以為宋卉妮會是的一個重要的敵手,但看過她之後,蘇珊反而放心了。

她自認為看人很準,其實宋卉妮長得並不丑,只要好好打扮一下一定很漂亮,但是她那身老古板的套裝,還梳著包頭,實在是足以教全天下所有男人倒盡胃口。

蘇珊並不是一個心思邪惡的女人,但是情場如戰場,她當然不希望在愛情的戰場上多添一個敵人。

「那也要老板放在心上,秘書才會準備不是嗎?」蕭亦紹道。

「這麼說也是。」蘇珊微微一笑。

話說到這里就夠了,得寸進尺與咄咄逼人的女人可是會讓男人心生反感的,她非常懂得這個道理。「請問兩位可以點餐了嗎?」服務生走過來道。「我要一份局烤龍蝦。」蘇珊道。「一份菲力。」

之後,待餐點送上,兩人邊吃邊聊,但蕭亦紹的心思一直放在宋卉妮的身上,以至于一頓晚餐失神了好幾次。

今天下班時,宋卉妮明知道他晚上要與蘇珊約會,依然滿臉笑容地跟他道再見,難道她的心中真的沒有他的存在嗎?若真是如此,那麼那一晚她又為何主動對他獻身呢?

蕭亦紹真是怎麼想也想不透宋卉妮到底在想什麼。

「亦紹?亦紹?」

「啊!真是抱歉,你剛才說到哪兒了?」從沉思中被喚醒的蕭亦紹滿臉歉意地道。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樣有多失禮,卻仍忍不住想著宋卉妮的事。

「跟我吃飯有那麼痛苦嗎?看你一直心不在焉。」蘇珊忍了他幾次,終于忍不住這麼說。

「怎麼會呢?跟美人吃飯是最讓人開心的事了。」

「你嘴上這麼說,但心里可不這麼想,不然怎麼老是神游太虛?到底是什麼事,可以透露一點嗎?我想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可以佔去你全部的心神。」

「嗯,這個嘛……」蕭亦紹可不認為蘇珊會是他商量宋卉妮的好軍師,于是想辦法轉移話題。

蘇珊感覺到他的欲言又止,便道︰「難道是公司的事?」

在她的印象中,也只有公司的事會讓蕭亦紹對她三緘其口,可是兩人交往至今,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在約會時為公事頻頻分神,難道是他的公司出了什麼大事嗎?

蘇珊趕緊回想,最近有沒有听到什麼關于蕭氏企業的消息。她可是在他公司的股票上花了不少錢呢!

「……呃,可以這麼說吧。」蕭亦紹道。宋卉妮是他的秘書,所以關于她的事也算是「公司的事」吧。

「很難解決嗎?」蘇珊小心翼翼地問。

「嗯,是滿難解決的。」幾乎可以說是他這輩于遇過最難解決的問題之一了。

蘇珊在心中倒抽了一口氣,決定明天早上股市一開市就要把手上的股票全部買掉。

愛情是一回事,但荷包是另外一回事,她沒有落井下石已經算是非常厚道的了。

「蘇珊,我今天很累了。」蕭亦紹抱歉地道。

之前他若是與女友們共度生日,那麼接下來一定會有個浪漫的夜晚,可是他今天滿腦子都想著宋卉妮的事,實在沒有那個心情。

「我了解,等一下你就早點回家休息吧,我請飯店的櫃台幫我叫車就可以了。」蘇珊貼心地道。

當男人工作煩忙的時候,不把垃圾往女人的身上倒已經是很好的了,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考驗他們的耐性。

「謝謝你,蘇珊,你真是個貼心的好女人。」蕭亦紹輕輕吻了蘇珊的手背一下,感激地道。

「希望你能順利解決公司的問題。」蘇珊溫柔地道。

蘇珊十分聰明,也有溫柔的一面,蕭亦紹會這麼喜歡她不是沒有理由的。「會的。」他輕捏她的手掌一下。「等我忙完之後再好好補償你。」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喔。」蘇珊瞇著眼楮笑道。雖然他的公司暫時出問題,但她相信他還是值得期待的一只金龜,因此沒打算這麼快就放棄他。

「當然了。」

***

宋卉妮在一陣戰栗中醒來,只覺得全身都酥酥麻麻的,好像還沉醉在那一晚與蕭亦紹的中。

她害羞地發現,只是作夢而已,而這已經是回來台北之後的第四次了。

記得以前交男朋友的時候她也不曾這樣過啊!宋卉妮又羞又惱地想著,不懂為什麼是他,她的反應就變得這麼敏感。

不過,就算經驗不多,她也感覺得出來.蕭亦紹真的是很厲害。那一整晚讓她忘情地緊緊抱著他不放。

回想起那一夜,她的身體又不由自主的感到酥麻。

不行!她才說要忘了他,怎麼又可以這樣一直想著與他之間的事,一定要忘掉才可以!

宋卉妮起身走進浴室里沖澡。

她已經跟家里提過想要相親,而媽媽也經幫她約好了相親的時間,所以她再也不可以想他了!

她一邊沖澡,一邊告訴自己,如果她心中帶著蕭亦紹去跟別人相親,那麼對那位相親的對象太不公平了。宋卉妮不斷如此自我提醒。

只是……

她,真的能夠忘記他嗎?

看著鏡中的自己,宋卉妮不禁自問。

只是想著他而已,她全身就忍不住有了反應;光只是想要忘記他,她就忍不住露出如此悲傷的表情……

她真的能夠忘記他嗎?

「不行!我不能再想他了!」宋卉妮趕緊出聲說服自己。

她一定要忘記與蕭亦紹之間的事,一定要放下對他的暗戀不可!她不要像之前公司里那個和他交往過的女職員一樣,最後連他的面也見不到!

宋卉妮不斷地提醒自己,卻沒有發現,當她有「只要能見到他就好」的想法時,就代表她已經放不下他了。

洗完澡,宋卉妮換了套衣服,重新躺回床上。

明天有很多工作,也有會要開,她的睡眠時間不能不夠,至于跟蕭亦紹的事,還有相親的事……

嗯,就讓它們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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