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賴皮相公 第十五章
第九章
荒廢了十多年的慕容家大宅並沒有閻浚想象中那麼殘破,在陸可親巧手將其中看來狀況最好的那間房清掃妥當後,兩人就在這間附近居民口中的鬼屋住下。
「找著你要找的東西了嗎?」閻浚站在書房門口,瞪著那些令他退避三舍,夾雜著濃濃灰塵且胡亂攤在地上的書冊和典籍。
這個固執的丫頭已經在這些廢物堆里找了三天,但仍然堅持非要找到她慕容家的家譜不可。
找到了又如何?只不過證實了她的生辰而已,在他看來,她年紀多大根本不是問題,就是不知女人為何如此在意這種事?
「還沒有!」陸可親搖搖頭,繼續埋首于書冊堆里,努力的一本一本翻閱,然後一一將她翻閱過的書籍抹去灰塵,並排放整齊。
「快天黑了,明日再來找吧?」閻浚勸道。
「閻浚,你也進來幫幫我嘛!那些書櫃需要你幫忙搬到一旁去。」陸可親抬起沾了灰塵的臉,指著那些她整理過的空書櫃,要他進來幫忙。
「我累了!」閻浚撇開臉,完全沒有听話的打算。
「你……」
自從她開始待在這個看來像是曾經遭人恣意破壞的書房里尋找家譜後,閻浚總是有許多奇奇怪怪的借口出門去,待他歸來時已是黃昏時分。
雖然她很感激閻浚每天都會貼心的為她準備一桶干淨的熱水,還會在她沐浴完畢之後為她準備好吃的東西,只是,她還是比較期待他能陪她一塊兒找尋慕容家的家譜。
若能趕緊找到家譜,她就不需要再苦惱自己的年紀,也能知道自己的生辰到底是什麼時候,而且,她好期待與閻浚兩人一起度過她真正的生辰呢!
只是可惡的閻浚竟老嫌這里髒,不管她怎麼勸,就是不願踏進書房一步。
哼,他會這麼殷勤的替她準備沐浴的熱水,八成也是怕她身上的灰塵會弄髒兩人共寢的那張床吧?
「可親,你找了一天了,先出來休息,明日再繼續吧。」
不是他不願意幫忙啊,只是整理這種雜亂無章且又沾著厚厚灰塵髒兮兮的東西,他實在毫無興致,何況他才不想沾染上那些灰塵。
「咦,有了、有了!」就在陸可親正打算休息時,眼尾突然瞄見一本紅色的冊子,上頭有著與她身上的玉佩相同的紫色半月形標記。
呵,連續三日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陸可親以沾滿了灰塵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擦拭這視如珍寶的家譜,一頁一頁地翻閱著它。
「閻浚、閻浚,你快看看,上頭真的有我慕容可親的名字耶!原來我上頭還有一個大哥……」
她一邊說著一邊朝房外奔去,就在她即將奔出房門之際,腳不小心被一張倒在門邊的太師椅絆著,整個人便往門外摔飛出去,撲倒在閻浚面前。
「可親,你沒事吧?」拾起那本她視之如珍寶的家譜,閻浚站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關心地問。
「疼疼疼……」忍著痛楚坐起身,陸可親撅著嘴兒瞪著眼睜睜看她摔倒卻沒有伸出援手的閻浚。「閻浚,你、你……嗚嗚……你居然……」
「呃,可親,我已經替你備好了熱水,你先回房梳洗一下吧?」閻浚假裝沒有看見她含著淚水的瞳眸,低頭認真的翻閱著慕容家的家譜。
嗚……太過分了!
她為了他,連自己寶貴的性命都讓他拿去跟他爹賭了,他居然眼睜睜看著她摔著,沒有救她、扶她就算了,也不過來安慰她一下。
這麼想著,陸可親索性繼續趴在地上,放聲嚎啕大哭。
「閻浚,哇哇……」
「別哭了,很難看的。」
「哇哇……哇哇……」
「可親……」
「哇哇……哇哇……」
「夠、夠了!」閻浚擰起眉,認命的來到她身邊蹲,審視她的狀況。「好了,別哭了。」
「哇哇……哇哇……」什麼嘛,根本沒誠意!
陸可親瞄了一眼閻浚眉頭深蹙的頭痛模樣,繼續嚎啕大哭。
「好好好,我扶你起來可好?」他認了,牽起她的手,為她如同小孩兒一般任性感到好笑不已。
「你笑什麼?」居然還笑她,真是可惡!
「笑你丑死了、髒死了!」見鼻涕跟淚水滑過她臉上那黑黑的灰塵,讓閻浚止不住笑意。
「嗚嗚……你嫌棄我?」
「我沒有嫌棄你。」聞言,他蹙了蹙眉,止住笑意。「先回房去洗個澡,水就快涼了,嗯?」
哼,雖然他人是走近了,也略表關心之意的牽起她的手,但那傲然的眼神可還沒有真正臣服呢!陸可親垂下了臉,暗忖片刻,然後以仍然帶著哽咽的語氣道︰「嗚……閻浚,你抱我回房去。」
「抱你回房?」他的可親不是一向很抗拒這種事?
「嗚嗚……人家走不動了嘛!那你走吧,別理我,讓我在這里死了算了!」
最好只摔這麼一下就會讓人痛得走不動。閻浚眯眼睨著她不敢看他而壓低的頭,發現她的嘴角似乎微微往上揚起。
「好好好,可親乖,別哭了,我抱你便是。」
閻浚听話地將使性子的陸可親抱起,但他眯起的眼里卻帶著一絲邪魅的詭譎淺笑。哼哼,想跟他玩,好,他奉陪!
那日在畫舫上還有之前那些讓人破壞的好事,就趁今夜無人打擾之下好好的完成吧!呵呵呵……
「閻浚,謝謝你。」將頭埋進他的懷里,陸可親將臉用力的在他的胸前抹了抹,吐出滿足的嘆息。
「夠了,別再抹了,髒死了你!」
這女人根本是得寸進尺!還說什麼她自小是爹娘眼中知書達禮的好女孩?現在她這模樣,分明是個頑皮討打的野丫頭!
閻浚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明明是世人眼中心機深沉的邪教魔頭,怎麼遇著她後就完全變了,竟讓這個老愛裝出一臉正經還有晚娘面孔的小丫頭吃得死死,全無招架之力?
而且,他好像還有那麼點甘之如飴哩!
「閻浚,我愛死你了!」陸可親繼續將臉埋在他溫暖寬闊的胸膛上,嘴里說出難得的甜言蜜語。
愛死他了?一定要一邊用他的衣服擤鼻涕一邊這麼說嗎?
「愛死我?可親寶貝,這你可得要用行動來證明啊!」閻浚曖昧的說,以腳踹開房門後走進去,將她放下來。
「嗯。」沒有發覺他話里的曖昧,陸可親認真的點著頭。
察覺閻浚遲遲沒有步出房間,正準備沐浴的陸可親抬眼朝他一望,旋即緊張的揪著衣襟,啞然瞪著徑自關上房門後便月兌起衣物的他。
「啊!你、你做什麼?」
「洗澡!你看,我被你弄得一身髒兮兮的,當然要洗干淨才行。」閻浚理所當然地道,完全無視于她的驚慌。
才一眨眼工夫,他已經月兌得一絲不掛。
不會吧?
雖然不是沒有見過他一身光溜溜的模樣,但那是在他昏迷的狀況下啊!陸可親難為情地捂住忍不住瞟向他的眼楮,慢慢地挪動僵硬的身子,欲往門口走去。
「呵,既然這樣,你慢慢洗,我先出去了!」說完,她馬上加快往門邊移動的腳步。
「想去哪里?」閻浚一把箝住欲逃離的人兒,「你也是一身髒,讓為夫的將你洗得干干淨淨,嗯?」
「不、不要……」
閻浚三兩下便把陸可親身上的髒衣一一扯盡,趁她仍瞠目呆楞之際,迅速將她抱進浴桶里。
「閻閻閻……」呆望著硬是要跟著擠進浴桶里的閻浚,她只能伸手護在胸前。
難怪前人要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方才她絕對不是有意要捉弄他的!陸可親無辜地眨著雙眼,感到懊悔萬分且欲哭無淚。
「可親,水夠熱嗎?」閻浚體貼的問。
「呃,不夠熱,麻、麻煩你……」機會來了,只要他一出去,她就馬上把門閂上。
「不麻煩。」閻浚朝滿臉驚駭的她魅惑的一笑,旋即斂起笑容,運起功來。
一會兒後,屋內便霧氣彌漫,浴桶里的水更是冒著熱氣。
閻浚眯眼注視著目瞪口呆的她,問道︰「夠熱了嗎?」
陸可親啞口無言,楞楞的點著頭。她覺得她簡直快熱昏了!
「呃,閻浚,我餓了!」她又趕緊想了個能將他攆出房外的可行方法。
「我也餓了。」見她雙手護在胸前,緊縮在浴桶一角,閻浚故意將身軀朝她靠去,掏起水洗起去沾在她頭臉上的灰塵。
「呃,既然你餓了,就先去吃點東西吧?」
「沒關系,我等你一起。」
「不、不用的……」
沒理會她的抗議,閻浚繼續細心的為她洗去臉上的髒污,瞧著她不知所措的模樣。
「閻浚……你、你別這樣,快住手……」
不知是因為熱水烘得她全身暖呼呼的,還是因為與他這樣luo裎相對讓她血脈債張,陸可親只覺得自己渾身發燙,心跳更是飛快,好希望外頭的冷風能夠吹進來,讓她冷靜一些。
「閻浚,對不起嘛,我知道我錯了,你放過我好不好?」她低聲求饒。
「可親,我給過你機會了,這是你自找的。」
沒讓她再有辦法開口,閻浚一口封住她急著想抗議的小嘴,瘋狂的攫取她口中的甜蜜芬芳。
「唔……不、不行……」隨著他毫無衣物遮掩的滾燙身軀貼近,陸可親難忍的扭動自己也同樣灼熱的身子。
如此坦蕩蕩又羞人的貼近,竟讓她有種莫名的快意。
天,好熱,好難過……
陸可親不斷在情|欲與禮教間掙扎,半晌後,她眯著帶媚的水眸凝睇著閻浚,宣告自己已投降。
「唔……閻浚……」融化她吧!
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想望,陸可親隨著他恣意的撩撥,熱情的回應他的吻。
「閻浚……閻浚,我好愛你。」她呢喃著,除了因為高張的情緒,她的心更是為他焚燒著熾烈的愛火。
「我知道。」閻浚輕輕啃咬著她柔女敕的白晰肌膚,在她耳邊低語。
「唔,可是你……」真是的,他那張嘴明明很會說甜言蜜語的,怎麼就不對她說出那幾個字?
「我也愛你。」閻浚肯定地道,然後將她摟得更緊,吻得更深。「可親寶貝,我可是愛死你了。」
明確的語氣消弭了陸可親心中的疑慮,隨著燃燒得越來越激烈的情|欲|愛火,她也放下了最後堅守的矜持。
「閻浚……」
裊裊輕煙伴隨著濃濃熱情,激情的火焰熾烈地在兩人身上不斷蔓延……
喀喀的咀嚼聲將閻浚自睡夢中驚醒,他看向著坐在桌邊擾他清夢的陸可親,她正一邊優閑地啃著一顆清脆多汁的果子,一邊翻著昨日她自書房里找著的家譜。
「閻浚,你醒了?」瞥見床上的人坐起身,陸可親立即放下手邊的家譜與果子,一溜煙地奔了出去。
「怎麼回事?」
閻浚一邊低語一邊套上衣裳,還未完全穿妥,陸可親已經捧著一盆水回到房里,然後將布巾沾濕再擰吧後遞給他。
「你不需要這麼做的。」接過布巾,閻浚溫柔地道。
「沒關系的。」她搖搖頭,「以前都是你替我準備這些,今日難得你睡得那麼熟,就讓我也偶爾伺候你一下吧。」
「你不累嗎?」他記得昨晚她明明累得幾乎暈過去。
「我、我當然累啊!」聞言,陸可親羞得低下頭,俏臉立即緋紅一片。「但是我餓醒了,就出去找點東西來吃。」
「怎麼不叫醒我?」
「你睡得很熟啊。」
「以後你如果先醒來,記得要叫醒我,知道嗎?」閻浚以命令的語氣道。
「嗯。」什麼嘛,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陸可親撅著嘴回到桌邊坐下,繼續吃著剛剛放下的果子,看她的家譜。
但不過才一會兒工夫,她的怒氣便因為迅速來到身邊的俊偉身影而無聲無息的消失。
「閻浚,原來我今年十七歲了,而且再過兩個月就是我的生辰喔!正好在除夕前一天。」遞了顆果子給在身旁坐下的閻浚,陸可親興奮的開口。
「早說過你的年紀已經大得可以當我的女人了。」只手托著額,閻浚吃著她遞來的果子,曖昧的這麼說。
「我在說正經事。」
「好吧、好吧,已經十七歲的可親寶貝啊,都可以當娘了喲,這樣夠正經了嗎?」
「你……」陸可親斜睨了眼他眯眼帶笑的輕佻模樣。
他這樣叫正經嗎?她這算不算是遇人不淑?
「閻浚,你再不正經點,我就不理你了!」陸可親睜大雙眼瞪著他,嬌嗔了一句。
「好好好,不知娘子大人要正經的和我談論什麼大事?為夫正洗耳恭听呢。」
閻浚一邊啃咬著果子,一邊伸出空著的那只手掏了掏耳朵,顯得神色慵懶。
「你……」這個男人根本沒個正經!算了。陸可親吐了口氣,無奈的開口︰「閻浚,你今日還有事情要忙嗎?」
連著三天他都一早就趕著出門去,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她身上「七日絕命香」的解藥而奔波?
「沒有。」反正她家譜也找著了,他也用不著再躲到外頭去,眼見「七日絕命香」毒性發作前的日子剩下不多,他也要開始專心為她配制解藥了。
「那、那你今日陪我上市集可好?我想買些祭祀的物品。」
「好啊。」他也要買些配制解藥所需的藥材。
「閻浚,謝謝你。」
「不用跟我道謝,你可是我閻浚的心肝寶貝呢!陪你上街去可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了。」
「你……」就愛貧嘴!「對了,閻浚,等你成功研制出解藥後,可以原諒你爹嗎?」
閻濱也算是個可憐人,如今又有些瘋癲,她實在不希望他們父子永遠這般水火不容。
「這事等你身上的毒解了再說。」聞言,閻浚原本帶著促狹笑容的臉倏地變得嚴肅。
「可是……」
「可親,別說了,等你的毒解了再說吧,我還不想談論這件事,嗯?」
她身上的毒一天不解,他就無法原諒那個瘋老頭的所作所為,就算爹當年也有過同樣的經歷,他一樣無法同情爹。
哼,那個可惡的瘋老頭,居然把自己所受的痛苦遭遇加諸在他與無辜的可親身上!
爹這種瘋狂的舉動,他又如何能輕易原諒?
要他正視爹的問題,除非可親身上的毒已解,他才有多余的心思放在是否原諒父親上。
「好吧。」陸可親望著神色凜然的閻浚,點點頭。還是等他們過了他爹這關再說,反正現在她說什麼,他也一定听不進去。
一切都依他吧,她目前也只能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