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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果的俘虜(上) 第二十六章

作者︰余宛宛

辛曉白呼吸著床上那股帶著松香及薄荷的沐浴味道……「連衣服都沒換,也敢爬上我的床。」辛曉白在半夢半醒間,以為自己幻听,所以仍然以大字形攤在床上。

「起來——」她的身子被搖晃了下。

她板著臉不情願地睜開眼,看到一-只圍了一條浴巾的雷天宇。

她閉上眼,決定這一切都是她累過頭所產生的幻覺。她要繼續睡,然後雷天宇就會消失了。

「漠視上司,我可以扣你薪水。」

辛曉白立刻睜大眼,清醒卻又迷惑地看著還是沒有穿上衣服的雷天宇。

是夢的話,未免太真實。

可若是真實,雷天宇露著他稱不上古銅色,卻也絕非文弱白皙的結實胸膛,一身猛男出浴的養眼模樣站在她面前的樣子,也實在是太刺激了。

辛曉白還沒回過神,就被他拎起衣領拉下床,擺到床邊的地板。

「你在這里做什麼!」辛曉白這下子完全清醒了,她瞪大眼,伸指控訴著他。

「這是我的房間,我住這里有什麼不對。」雷天宇慢條斯理地在床沿坐下,米色毛巾微微掀開,露出他瘦而有勁的一雙小腿。

「你……你昨天把房間讓給我住了。」辛曉白咽了口口水,艱難地說。

辛曉白從不認為自己垂涎男色,但她眼前這一個確實是讓她沒法子移開視線。

性感或者和衣服多寡無關,但是少了衣服的他,看起來就是比平常性感十倍。況且,那帶著濕氣披在前額的黑發讓他少了嚴厲,多了分讓人目不轉楮的男人味。

「只有昨天借你一宿,今晚開始所有人都要住到茶娘的宿舍。我建議你快點洗個澡,快點搬去跟大家集合。」還要移動?辛曉白一忖及此,整個人往地上一攤,她閉著眼,決定先裝死三分鐘。「什麼時候宣布的?」她有氣無力地問。

「就在你狼吞虎咽吃完晚餐,像條狗一樣回到房間的時候。」他彎身捏了下她的腮幫子,以確定她清醒著。

她勉強張開一只眼,卻又更迅速地閉上眼。「為什麼每次都要在我不在的時候宣布事情?」「為什麼你每次離開前都不會主動詢問有沒有該注意的事情?」他問。「我下次一定記得,謝謝。」她睜開另一只眼楮致謝,又很快地閉下。

雷天宇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被太陽曬得泛紅的臉龐,猜想這個吃飽睡、睡飽吃的家伙,搞不好還真能通過爺爺這種惡搞的第一關。

「今天的訓練結束後,已經有四名千金退出了。」「什麼!這麼多個決定退出了喔!」她這次兩只眼楮都睜開了,驚訝地看著他。「才一天耶。」「這樣也好,因為接下來還要再采一周的茶。」辛曉白翻了個白眼,這回索性手腳也放開來,在地上呈現一個大字形,只差沒把舌頭吐出來裝死。

「你沒有話要說?」他唇角上揚地看著這個毫無形象的家伙。

「真是天助我也,接下來就是我這種皮粗肉厚者的天下了。」辛曉白側過身,決定她一定要先睡一覺,否則她會死掉。

「你賴在這里不走,就這麼想跟我同床共枕?」「我還沒洗澡,你有潔癖,連床都不讓我上了,你不會跟我同床共枕的。」辛曉白正要陷入睡夢間,胡亂應了兩聲。

「我今天善心大發,可以先幫你洗澡,再來處理同床共枕這件事。」「不用!」辛曉白眼皮一掀,尸體復活一樣的彈跳起身,什麼倦意也沒了,只一個勁跌跌撞撞地往房門沖。

以前他幫她洗澡可不走什麼溫情路線,每次浴室水戰結束,她都累得像是采了一早上的茶。

辛曉白逃離速度很快,無奈雙腿太酸痛,不合作的左腿絆倒了右腿,讓她整個人直接往前一撲。

雷天宇攬住她的腰,阻止她跌倒的命運。

「沒看過這麼差勁的投懷送抱。」他說。

「我沒有要投懷送抱。」她掰著他的手掌,慘叫地說道︰「我的手又酸又痛又麻已經接近殘廢,你自己放手啦!」雷天宇不由分說地把她抓到窗邊的和室茶座上放下。

辛曉白馬上不負期待地像灘軟泥一樣躺了下來。

「我沒有要跟你同床共枕,我冰清玉潔,是古墓派小龍女傳人。這樣可以放我走了嗎?」她側著身,閉眼說道。

雷天宇勾唇一笑,揉揉她的頭發。「不行。」

「你到底想干麼?老娘很想睡,明天要早起,沒有力氣跟你餛!」她抓下他的手,整個人大冒火。

法律應該明文規定妨礙他人睡覺的人,要抓去關起來受酷刑。

「你的想象力倒是挺豐富的。」雷天宇傾身,低頭睨看著她。「為何和我同床共枕需要力氣?為何你明天就早起不了?想不到你對我的能力這麼有信心。」辛曉白眯眼看著他勾魂似的微揚唇角、閃著誘惑的黝亮黑眸,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他平滑的精胸膛,腦子則不請自來地浮現以前種種的十八限情節。

他在親熱逗弄她時,總會帶著這樣的笑意。有時逗得她難受了,催促他了,他就會笑意更甚地更加使壞,然後他們就會……停!辛曉白倒抽一口氣,從和室榻榻米上跳起身,左手還緊抓著右手,免得它們自有意志地去模他一把。

「啊!」她尖叫一聲,因為他突然伸手把她抓到他面前。「臉這麼紅,究竟在想什麼?」他的氣息吐在她的臉龐上。

「我我我……我當然是在想,本人身為評茗師研習的一員,當然要跟大家同進退。我現在立刻就到大家的宿舍和大家同床共枕、早睡早起。」她大聲說道。

雷天宇一挑眉,拿起手機朝她晃了下。「我可以交代陸婆婆,讓她們明天再換到宿舍,明天早上延後一小時起床。」「不不不,換宿舍這事不能變,朝令夕改,叫大家如何相信總經理的威信。不過,晚起一小時這項宣布卻是大大的德政,這就千萬要改。」辛曉白為了強調語氣,還重重地打了下他的肩膀。

可她忘了雷天宇此時沒穿上衣,啪啪兩聲肉擊聲打得她心驚膽跳。

她不小的力道,打得他眼色一陣狩。

「你快去穿衣服!」她飛快地後退三步,很快地打量了下她和她那只小行李箱還有門口的距離。

「打個賭,我的動作會比你快。」他挑眉說道。

「我是不賭博的好青年。」辛曉白朝他齜牙咧嘴一番,隨手抓了顆抱枕塞到他懷里,借力把他往後一推。「先遮遮,這樣會生病。」她聲未落地,已經一把抓過行李箱往門口沖。

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聲。

她嚇得後退一步,行李箱咚地掉到地上。

「我可以進來嗎?」陸玉蘭在門口問道。

「不行。」代替她回答的是雷天宇。

辛曉白僵在原地,恍若這樣她就可以消失不見。

「因為我沒穿衣服。」他好整以暇地說。

辛曉白倒抽一口氣,全身血液都往臉上猛沖,整個人搖搖欲墜地蹲到了地上。

「你在就沒問題了,我原本是來通知曉白說今晚全都要搬到……」「我已經告訴她了。還有,明天讓大家多睡一個小時再起床。」「知道了。」陸玉蘭說。

「婆婆,晚安。」雷天宇說話的同時,目光始終都停留在辛曉白身上。

她坐在行李箱上,一臉陰郁地看著他。

「為了讓自己不受騷擾就破壞我的名聲,是很不紳±的做法。」辛曉白鼓著腮幫子,不高興地瞪著他。

雷天宇沒說話,只是淡淡一挑眉。

可他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看得她頻頻磨牙,只想狠狠咬他一口。

「她們以前最多認為我們是手拉手的關系,現在同睡一房,立刻就進展到十八限要打馬賽克的尺度了。」她瞪他瞪到眼珠子都痛了,只好別過臉對著牆壁生悶氣。

「所以,你是覺得名不副實?」他轉過她的身子,黑眸含笑地捏了下她的腮幫子。

「一點都不好笑!」又累又難受的情緒讓她不知道打哪來的力氣,啪地一聲打下他的手,噴火龍一樣的對著他咆哮出聲。

「我們已經分手了,我沒力氣、沒精神也沒體力再跟你玩游戲了!除非你願意拋下家族,否則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懂嗎?所以,我求你離我遠一點,可以嗎?」這一吼用盡了她所有力氣,她垂著頭,可憐兮兮地頹坐在地板上。

他望著她胸口驀地一窒,不由自主地彎身單膝落在地上,定定地看著她。「只要你願意,我們還是能在一起。」他嗄聲說道。

「我不願意,你的問題太多了。」她斬釘截鐵地說。

雷天宇瞪著她,手掌因為緊握成拳而青筋畢露著。

「解決問題是我的強項。」他努力克制著情緒說道。

她捧住他的臉龐,專注地望著他冰珠似的黑眸及繃緊的面容。他在乎她是無庸置疑的事,可他怎能用這種方式在乎她呢?

「所以,我只是一個問題,一個被你當成寵物關在家里,一個對于你出了家門之後,就對你的生活點滴完全不知情的問題,而不是一個可以分享你生命的活人,對嗎?」她輕聲問道。

「我說過我不是個習慣分享的人……」他說。

「不,真正的問題是——你如果真的是為了我好,而不是只在乎自己,你就應該讓我走。」她站起身,邊搖頭邊後退一步。

「我辦不到。」他低吼出聲。

「沒關系,那就讓我來做,我會盡快找個人結婚生子。」她僵著身子轉身,機械人一樣地拖著行李箱往前走。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你們雷家可以有選秀大會,我就不能私辦一個征夫大會嗎?」「辛曉白——」「雷天宇——」她學他說話語氣,轉頭看他。「你可以做到分手後三個月不來找我,現在又何必功虧一簣呢?還有,我之前既然可以主動提分手,那你就要記住——對我來說,考到評茗師資格、得到第一份正式工作或許很重要,但是,若是我想轉身離開,也絕對不是難事。」砰!辛曉白轉身用力甩上房門,用跑百米的速度飛快地離開。

她搞不懂他在想什麼,天知道她甚至連他當初為什麼會看中她,都搞不清楚了。況且,山上的這場選秀大會,不正是為了讓他大爺挑選心目中的妻子嗎?那些女人全都比她適合他的人生一百倍。

而她的人生不要像她媽媽一樣,一輩子都因為男人而在感情里隨波逐流。她有她的選擇,而這個選擇里——沒有雷天宇。

絕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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