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情蠻女帝 第六章
月沙綠就真的在金寶莊住下了,莊里的人知道她是皇左戒的女兒後,禮遇自然不在話下。
她也乘機與她的爹多多相處。
在她有記憶以來,宮中的流言她已經听了幾百、幾千遍,後來她問了自己的父王,才知道母後過去有這麼一段纏綿悱惻的轟轟烈烈的愛情。
難怪,母後每回見到她,臉上總是流露著一抹哀慟的表情,再撫著她的左頰。
她想,應該是望著她的藍眸,思及她的親爹。
親爹出走月國,沒有人知曉任何原因,但聰明的她,知道該從誰下手,輾轉得知與雲丹月兌離不了關系。
她忙了好幾個月,終于查了個水落石出,也到處托人打听,才知道親爹在金沙城定居。
要找一個人很簡單,可是她的母後卻從來都沒有找過他……她想,不是母後不想找他,而是母後不敢找。
大人的恩怨情仇她不懂,但是她知道總有一天自己會踫到感情事,見母後每夜都黯然落淚,她非常心疼。
于是她決定出宮,身邊一個侍衛也沒有帶,只留一封信給母後,除非母後親自前來,否則她不會再回宮了。
月沙綠小小年紀就如此早熟,全是詭譎多變的宮中生活,讓她如此獨立、成熟。
她和皇左戒相處這幾天,發現他不多話,但總是拿著一雙藍眸凝視著她,企圖在她的身上尋找母後的身影。
他蓄著一頭及肩的黑發,有著和她一樣白皙光滑的皮膚,高挺的鼻子上戴了一副金邊西洋眼鏡。
听說當年中了毒,有傷及視力,才會戴上西洋眼鏡,矯正雙眼的視力。
她對他有著無數的好奇,這十年來,他明明愛著母後,又怎麼一個人度過這漫漫的長夜呢?
還是像母後般,常在午夜夢回時,低泣的黯然神傷?
「你還愛著我母後,對不對?」她與他坐在前院的八角亭,許久才吐出嬌女敕的童音。
皇左戒抿著一張薄唇,沒有回答她的話,為她倒了一杯茗茶。
「你是不敢回答,還是默認了呢?」她咯咯的笑了幾聲,狡黠的程度與她的母親不相上下。
「沙綠。」他艱澀的開口,「我不能成為妳的父親,我的身份在月國曾經是奴隸……」
「這些我都知道。」她制止他再說下去,「可不管怎麼說,你還是我爹。」
他的心泛起一股酸澀。
望著這十歲的小娃兒,他錯過她學會走路的年紀,也錯過她第一次開口喊爹的時光……
老天為何要如此折磨他?明知道這些光景他無法唾手可得,卻還是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想要伸手抓住,卻又怕再次傷了最心愛的女人……
「我……這十年來,我還忘不了姬兒。」教他怎麼忘得了?一個女人願意為他委曲求全,願意保全他的性命,而與鄰國的王子做出這樣的協議,她的犧牲他全都明了。
反觀他,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奴,在月國有志難伸,也是她的絆腳石,若他不離開,總有一天他會是毀了她的一項工具。
月沙綠揚著笑容,抬眸望著他的背後。
他的後頭站了一名成熟的女子,與她有幾分相似的長相。
同樣身穿著茶紅滾金邊的鳳繡華衣,腳踩著龍鳳繡鞋的月姬兒,早已悄悄的來到他的背後。
「爹,你想見母後嗎?」月沙綠咯咯的笑著,別過心虛的雙眼,不敢直視母後那雙發怒的美眸。
「想。」他沒發現自己後邊站了一個人,依然說出自己心中的願望,「但是……我不能見她。」
為了月姬兒好,他不能見,于是他寧可自己被相思折磨。
「為什麼不能見我?」月姬兒終于忍不住,開了一張菱唇。
他全身一顫,倒抽了一口氣,僵直著四肢,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回頭──
原本美艷的小臉因歲月而添了一股成熟,綻放著無比的風韻,但不變的還是她一雙赤色的美眸。
紅得如同烈陽,火焰般熱情的與他的藍眸對上,彼此都將對方的身影映入了眸中……
眼前這十年不見的女子,經過歲月的洗禮,已褪去過去的青澀,變得成熟,盡避過了十年,站在他面前的月姬兒,與他記憶的她並沒有什麼差別。
她依然有著健康的麥色亮膚,比起過往,她的臉頰豐腴了一些,但身材依然保持窈窕,依然美麗如昔。
不變的是,她那雙熠熠生輝的赤色美眸,依然帶著一抹不可侵犯的驕傲。
然而這抹驕傲,此時卻染上了難以言喻的悲傷,只是偽裝著堅強。
他一眼就看穿她的靈魂深處,發現了她心底最脆弱的一面。
「為什麼不能見我?」
他帶她回到自己的廂房,兩人單獨相處。
十年的別離,在他們的心里都種植下了相思的種子,而先劃破寂靜的人是她。
她想,是不是她比較愛他,所以每次都是她表現得如火般的熾熱,而他卻是如深沉的大海般,讓她總猜想不透。
明明當年她與他能夠永永遠遠的在一起,可是他卻從宮中私逃,逃離了她的身邊,也放棄了她和孩子。
那時的打擊,她無法去言喻,更無法去回想當時她是如何撐過來的。
她的唇顫巍巍的,似乎想要開口說出心底的話,但一見到他的人,她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她只是想知道,為何當初他要逃離她的身邊,連孩子都不要了……
他斂下一雙湛藍的眸子,彷佛有話要說,卻又無法說出口,也不知要從哪說起。
他用自己的方法去保護她,十年來,忍受相思的煎熬,真心希望她少了他,能減少煩心的麻煩。
可如今見到她一雙填滿哀傷的美眸,就算他不在她的身邊,她依然心心念念著他?
「你說話呀!」她生氣。十年不見,他依然是這副不語的模樣,眸中依然藏著不少的心事。
「我只是妳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罷了。」他冷然、狠心、決絕的回答她,將藍眸別向一邊。
她一听,赤色的美眸像是被點燃了火焰,深沉的正散發濃濃的不悅。
「過客?」她冷笑一聲,高佻的身子來到他的面前,依然只及他的胸膛高,「如果你想當我的過客,為何頸上還戴著我鎖上的金鎖項圈?」
她的雙手勾住他的頸子,望著金鎖項圈,發現完好如初,上面更是沒有任何的傷痕,這證明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他無心離開她,要不然為何他甘願忍受戴這只鎖圈十年?
面對她主動投懷送抱,他全身一僵。
經過這麼多年,她身上的香味依然如昔,野玫瑰的香味,濃郁的灌進他的鼻息之內。
而她,竟然如此簡單的猜中他的心思,吃定他對她深情如昨嗎?
「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逃?」她將自己倚在他的胸前,听著他的心跳,暖流也填滿她的心房,「但是你這一逃,我的心也跟著你叛逃了。」
十年,若不是她的女兒月沙綠支撐著她,恐怕她也不想繼承月國的女皇之位。
他這一走,她才知道,他的身份不單單只是男寵而已。
對她而言,他才是她人生中的一片藍天。
是自由的,是自在的,也是歡喜的。
然而他的離去,帶走了她十年的色彩與光陰。
他雙手緊握著,藍眸終于落在她嬌美的小臉上,那雙赤紅的眸瞳乘載著說不出的悲傷。
明明說好要以自己的方式保護她,為什麼到了最後,他才發現是自己傷她最深呢?
「你在氣我嫁給龍騰吾嗎?」她听著他激動的心跳,小聲的問著,「我和他立定約定,只要我與他成親三年,他便願意對外聲稱綠兒是他的女兒,三年一到,他便會消失,還我一切,屆時我便可以扶你為男後,朝中大臣不會有任何人反對……」
他听著她的解釋,薄唇抿得好緊、好緊。
她為了保全他的存在,犧牲自己嫁給鄰國的世子,這樣的委曲求全教他無法去承受。
「你放心,我和龍騰世子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這幾年來,他幫我很多,但我……卻無法將他當成你……」她咬著唇,忍著不要落淚。
人的心是很奇妙的,一旦死心塌地後,就無法再改變初衷。
他一听,內心澎湃不已,情潮已將他原本平靜無波的心情給顛翻了。
終于,他將她緊緊扣在自己的懷里,感受從她身上傳來的溫度,以及那濃郁的馨香。
多少個午夜夢回之間,他妄想再一次將她箝緊在懷里,如今夙願以償,他貪婪的不想再放開她。
他一低頭,忍不住攫住她的芳唇,大手握住她的腰,與她緊緊的依偎。
她睜大美眸,第一次見他主動而以強硬的方法吻她。
這吻,力道強健卻又帶著纏綿悱惻,那高碩的身子襲向她的身體,令她節節後退,直到她退而無路,頂到門扉的板上,被箝在他懷里的嬌軀顯得有些嬌小瘦弱。
十年不見,他除了剪去她最愛的一頭如絲綢般的長發,蓄成及肩的黑發,戴著一副西洋眼鏡遮掩了他大半湛藍的眸子,其余的一切,全與她腦海里的他沒有兩樣。
他的所有,都深深刻在她的腦海里,無不一時一刻想念著他。
她好想他,好想、好想……
一雙藕臂攀住他的頸子,手臂內彎磨蹭著溫熱的金鎖項圈,上頭烙印著他的體溫,間接傳達沁入她的身骨。
多少個夜里,她多麼想再一次擁抱他的身體,感受他真真實實的存在,以及他所給予的勇氣與堅強。
是他,讓她甘心坐上女皇之位,統領月國的蒼天百姓;也是因為他,才支持她繼續女皇之路。
她愛他,愛得已經無可自拔了……
這一次,她要好好守住他,不再讓他輕易從自己的身邊溜走了。
他一雙強臂將她納入懷中,把她壓制在門扉後,大手箍在她的腰際,沿著她玲瓏的曲線,一路往下探索,撩起她的裙子。
柔軟的絲綢就像滑蛇般輕蹭著她的肌膚,一路往細實的大腿游移而上。
她能感覺到他的粗糙長指,也在她的大腿上挑弄,像是彈奏琴弦般的力道,企圖與她的身體譜出驚天動地的旋律。
「唔……戒……」她的戒,如今站在她的面前,她不想再讓他消失,只想緊緊的抓牢他。
他的舌描繪著她的芳唇,繼而鑽入她的唇口,撬開她的一排貝齒,侵入了濕熱的檀口之內。
靈活的舌鑽進唇內之後,便急于與她濕熱的舌勾纏,翻攪著她口中的津液。
舌尖還卷入了她口中甜美的津液,濕熱的蜜液吮入了他的喉中,藉以沖滅喉中的火焰。
可入喉的蜜津卻像瓊液般的甜美,令他愈喝愈醉,愈不可自拔,沉醉在她濃郁的香甜之中。
她美得像朵玫瑰,嬌艷卻長滿剌。
明知道要采擷她,必定要刺傷滿身,可他卻還像一只飛蛾,堅決的想要飛往像團火焰的她……
他的赤紅玫瑰……就算刺得他遍體鱗傷,他依然想要將她緊緊的箝在自己的懷里。
「姬兒……」第一次,他喚著她的名字,那聲音,充滿無限的眷戀,以及溢出滿滿的愛。
「戒……」她呢喃著他的名字。十年來,她每晚都渴望他的擁抱,如今終于夙願以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