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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猛暴暴男 第十一章

作者︰安祖緹

在客戶的辦公室里,看著胡燻被客戶罵得臭頭,最後還允諾願意將那批貨送上飛機,直接飛往歐洲,所有空運費由貨營運承擔,沈光昱心頭好是愧疚。

原本一進門,沈光昱就抱著必死的決心準備承擔下所有責任,卻被胡燻給阻止了。

「你站在旁邊就好,什麼話都別說。」他俏聲交代。

「為什麼?」她才不做這種卒仔!

好女做事一人當,是她記錯了港口名稱,理當由她負責。

「你出面承擔也不能改變什麼。」胡燻淡道。

「可是是我犯的錯……」

「你沒有權利做決定,他們要的是頭家的事後補救承諾。」

簡單一句話就將沈光昱滿腔氣魄給打散了。

「我知道你有這份心就好了。」他拍拍她的肩,上前迎向怒氣沖沖的客戶,報上身分。

這次的失誤讓公司損失不少,雖然胡燻平息客戶怒氣,合作關系也繼續維持下去,可沈光昱知道一個處理不好,在貨運競爭激烈的現下,隨便一個小錯,就有可能讓公司失去佔營業額十分之一的大客戶。

再偷瞧正與客戶討價還價、極力力挽狂瀾的胡燻,明明他被罵得淒慘,但不知為何,此刻在沈光昱眼里他頭上彷佛閃著光環。

打她認識他以來,這是一向心高氣傲,態度拽不拉嘰的他最吃癟的時候,可是她怎麼覺得此刻的他帥到不行?

正常來說,他被罵得一頭大便,她應該多少會感到竊喜,畢竟兩人平常吵來吵去,不就想看對方吃癟的模樣嗎?

這會兒他被罵得像龜孫子,她怎麼覺得他很帥?怎麼覺得他剛進客戶辦公室時,拍拍她的肩膀往前走,好像所有責任他來扛的姿態超帥?

她是不是發燒了?如果不是礙于此時身在客戶處,她還真想討支溫度計來量量。

問題終于解決,開著車回公司的胡燻面無表情。

他的臉只要一不笑就很臬──事實上,他就算是嘴角微微上揚的次數也少到十指攤開都嫌太多──現下他面無表情,沈光昱想他心里一定很惱火,平白無故損失了一大筆錢,只因為她這個心情不好的失職小會計將基隆記成台中,想那空運費她在貨營運賣身半年也還不清,她就覺得好郁卒。

真是沒用,連點小事也做不好,出了事也無法豪氣地說「損失的費用都我付啦」!

憶起剛進公司時兩個人的賭約,即便客戶在他的力挽狂瀾之下未失去,她仍覺得自己輸了。

服輸的感覺並不好,可她不是卒仔,剛剛沒資格說話已經很郁悶了,如果現下再不表現身為一個大女人的氣魄,她會郁悶到吐血而亡。

「我引咎辭職。」她口氣很壞地說。

猛然一個緊急煞車,差點將沈光昱摔出去。

她慌忙遵守交通部的規定,乖乖系好安全帶。

「引什麼咎、辭什麼職?」不爽寫上原本無表情的酷臉。「你他媽的以為辭職就叫負責?你搞政治的啊?」

「不然呢?」說話就說話,口氣那麼沖干嘛?「空運費我又付不起,早點辭職免得給你惹麻煩!」

「惹麻煩?」胡燻很刺耳地哈哈哈大笑三聲,「負責任的態度應該是每個月乖乖讓我扣薪水!」

「那我要賣給你多久啊?」這交易劃算嗎?

「不吃不喝一年吧!」他隨便算了算。

「哪只生物不吃不喝活得過一年啊?」不出三天就嗝屁了好嗎?

「那我留給你五千塊吃飯。」夠慈悲了吧?

「我還要付房租!」她可不想住在公司。

「房租多少?」真羅唆!

「八千!」

「給你一萬三。」他很「大方」地攤手。

「還有管理費、水電瓦斯費、車子保養費用、汽油……」胡燻不耐煩地打斷沈光昱,「你一個月最低開銷要多少?」

「兩萬。」

「那你賣給我兩年。」

「我要讓你荼毒兩年?」天天跟原始人吵架,不短命才怪!

荼毒兩年?這話虧她說得退場門!他什麼時候茶毒過她了?而且有誰看過會計天天跟頭家比大聲的,還經常人身攻擊頭家娶不到老婆,一臉幸災樂禍的小人樣!

「我記得有個人說,如果她害公司失去客戶,就要為我做牛做馬一輩子;現下客戶我救回來了,兩年算什麼?」

可惡!她無話可反駁。

「不然我現下就去跟他說我不付空運費用,請他跟我們解約。」胡燻壞心地偷瞄暗暗切牙的沈光昱。

「我可以另外去謀職還你錢。」

胡燻目光一閃,突然掉轉車頭。

「你要干嘛?」他干嘛又往「漢揚」方向開去?

「去告訴漢揚頭家,我不付空運費用了。」胡燻挑眉斜睨訝異的沈光昱,「讓你替我做牛做馬一輩子感覺比較爽。」

才不要!「好啦!我賣你兩年啦!」她沒好氣地說。

又一個緊急煞車,這次被安全帶勒緊的沈光昱險些吐了。

「你干嘛一直緊急煞車?」胸口難過的沈光昱不悅地大吼。明明開車技術這麼好,卻在沒什麼車的產業道路上拼命緊急煞車,分明就是故意的!

胡燻手肘靠著方向盤,掌心支額,莫測高深地凝視著沈光昱,那深思的目光讓她莫名其妙心跳加速,胸口一陣慌亂。

「你在想什麼?」

「我在衡量你賣我兩年跟一輩子哪個比較劃算?」

「你白痴喔!當然是兩年,漢揚是公司的大客戶,營業額佔十分之一耶!」

「頂多我的收益少一千萬。」

瞧他那什麼口氣?頂多我的收益少一千萬──沈光昱在心里模仿著胡燻涼涼的姿態。

把一千萬說得像丟了一千塊,讓她這個薪水階級嘔到不行。

幾十萬的空運費用就讓她得勒緊褲帶過日子了,可營業額一千萬的客戶丟了,他卻不痛不癢似的。

「讓我為你做牛做馬一輩子,感覺很爽嗎?」她生氣地擦著腰問。

這人根本有毛病!是看她不順眼到極點還是怎樣?

「很爽。」手離開方向盤,往前橫扣住她氣呼呼的小臉,「一千萬買你一輩子非常值得。」

這個笨蛋,就算當真少了一個客戶,他不會再找新的嗎?這女孩的思考方向完全直線,一點都听不出他話中的含義,讓他好想搖頭嘆息。

他承認他拙于追求女孩子,兩人的互動模式也奇差無比,可直接說穿,他其實……很不好意思。

「一千萬……我還你嘛!」她不要被比為金錢!

「一年一千萬?」

對喔,是一年一千萬!沈光昱驚愕地倒吸了口氣,轉念一想,她這一輩子其實並不廉價耶!

想想還是很生氣,這人跟她一樣,爭一口氣比什麼都重要,為了爭贏賭注,根本不把錢放在眼里!

「你……我不要一輩子被踩到底……」眼楮瞪著扣住她下巴的大手,她切牙逼出這句話。

她絕對無法忍受被他呼來喝去,而且不得反抗。

「你還是可以跟以前一樣當你的凶悍會計。」

真的?沈光昱驚喜張眼。她不用矮一截?

「只是你一輩子都不能辭職。」

「就算受到頭家虐待也不能辭職?」這虧很大耶!

「我什麼時候虐待過你?」睜眼說瞎話!

「你一天到晚精神虐待,四處亂放火箭炮。」他如果想要人證,隨時可以揪出一大把。

「你做錯事我罵你有什麼不對?」難不成他還要低聲下氣求她別弄錯行程表,別訂錯便當數,別忘了出車通知?

「有話可以好好講,干嘛一定要用吼的?」能不能當個衣冠文物人啊?

「我也不曾看你好好講過一句話!」要求別人之前,怎麼不先要求自己?

才剛平和一點點的氣氛轉眼又見火爆。

「因為你吼我,所以我當然要吼回去!」輸人不輸陣,懂是不懂?氣死人了!他們的爭吵就不能休息一下嗎?

胡燻一停頓,沈光昱立刻抓著機會趁勝追擊。

「你頭家當慣了習慣頤指氣使,可是現代人可不像過去的學徒都是用打罵……晤!」他干嘛吻她?

「再說!」

當然要說!「你要像個衣冠文物人……」又吻?

「再說啊!」

靠!怕你喔!

「生在衣冠文物世界就要……」還吻?「你吻不停……」

這次他沒再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一個火辣又激烈的熱吻讓她瞬間忘了要指導的衣冠文物人做法,盡情投入他的唇舌之間,兩手攀上他的頸子,柔軟的胸博摩擦著他硬實的胸肌。

糟了!一吻下去,讓他又想要她了。

慘了!一吻下去,她不禁又想起他勇猛的那一夜。

「你(我)還欠我(你)一次……」

不約而同地月兌口而出,讓兩人都愣了一下。

「這樣好像不太對。」回神的沈光昱斂眉思考,「我不想搞一夜。」

而且還是跟她最不對盤的頭家。

這一切的開始本來就不對!她是為了爭一口氣,可是這口氣爭給誰看啊?

「那就別一夜,持續下去就好。」

這段話讓沈光昱聯想到那天晚上在前男友床上的炮友。「我不想當你的炮友!」她一臉嫌惡。

這種不正常的關系還是早點終止好。

「那當我的女人。」

「什麼?」他說話突然像含了魯蛋,讓她听不分明。

「……」

「你說什麼鬼話?那麼小聲誰听得到?」

「Shit!」胡燻轉過頭火大地吼,「不會當我的女人嗎?」

﹡﹡﹡

有沒有搞錯,當他的女人?

從胡燻「告白」後,沈光昱像被驚嚇過度般,眼楮瞪得大大的,表情木然,直到回到辦公室還傻呼呼的。

有沒有搞錯,當他的女人?

將原子筆插入筆筒,她的動作又停頓,腦中繼續思考這一句話。

「你收拾東西要收拾到什麼時候?」等她滾蛋好關鐵門的胡燻兩手環胸,語氣是惱羞成怒的。

她可以直接搖頭說不要,但不要一副好像看到外星人,驚恐到忘了自己是誰的呆樣好嗎?

他說這句話有讓她這麼shock嗎?shock到連收拾辦公桌的簡單動作都要花半個小時以上的時間還沒完成?

听到胡燻的質問,蹲在辦公桌下撿適才掉下去的橡皮擦的沈光昱豁然抬頭,發出「砰」地好大一聲聲響,頭頂撞到辦公桌的她疼得眼淚直流。

捂著發疼的頭,她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見她撞到桌子,胡燻連忙伸出手想問她怎麼了,可手剛觸及她的發絲就停住了。

在正常情況下,這個時候他應該要說的是──「你別撞壞我的桌子!」

「是你的桌子重要還是我的頭重要?」她氣得大吼,「連憐香惜玉都不會,誰要當你的女人?」

她的神經突然調回正常,站起身來惱怒地大罵︰「我才不要當你的女人!連安慰的話都不會講,只會一天到晚罵罵罵,你罵得很爽,我听得可不爽……」

兩只大手突然迎面而來,將沈光昱攬人懷里。她愣了一下,這才發現他在揉她的頭頂。

罵一罵就懂得怎麼做了?

「你不要按那麼大力,會痛!」他是不知道他的手勁有多大嗎?

他立刻放柔了手勁。

此刻沈光昱看不到的男人的臉,是紅的。

他正在做他不習慣做的事,尤其是平常跟這女人的相處都是劍拔弩張,放柔身段雖不難,但他不習慣。

「我討厭人家一直對我大吼大叫。」抓著了機會,沈光昱開始訓斥,「老是火氣這麼大,很容易中風,一天到晚吵架,總有一天會腦溢血。別以為我當真這麼愛跟你吵來吵去,而是我個性本來就不服輸,你怎麼對我,我就會怎麼對你!你如果凶巴巴地對我,我就會恰北北地回敬回去︰但如果你溫柔地對我……」

沈光昱忽地閉口不說話,這男人開不開竅,就看他懂不懂得接下去。

沉默了三秒鐘。

「你就會溫柔對我?」

「對!」算還有點天份!

胡燻心頭掙扎了一下,「你如果當我的女人,我就溫柔對你。」

還可以討價還價的喔?

「如果不當呢?」她掙月兌他的懷抱,「你還是要每天罵個不停?」

「我剛說話很客氣喔!」什麼叫作溫柔相待,放狗屁!「是你自己先口氣不佳的!」

「被條件交換要什麼好口氣?」

「我干嘛對一個不是我的女人溫柔?」他惱火,「就算要溫柔也只給一個人!」

咦?造句話怎麼听起來滿受用的?

不對不對!她高興什麼啊?

「你難道都沒有想過,只要稍微收斂一下脾氣,就可以輕易地找到老婆嗎?」

「我已經答應會對你溫柔了,你扯那些五四三的干嘛?」神經病!

「我是為你好!」

「我不需要再找一個媽!」這五個字胡媽媽說過N百遍了!

「我要你,要你這個女人,女人!懂不懂?」

誰听得懂啊?「女人路上很多!」

「叫沈光昱的只有一個!」

「我現下就去電話簿找第二個給你。」說完,她還真的轉身去找電話簿。

「沈光昱!」胡燻大吼。

「干嘛?」

才回頭,人就被扯著走。

「你要拉我去哪?」休息室?不會吧?他要還債嗎?

果不出她所料,一進休息室,他就很不溫柔地將她扔在床上,並迅速月兌掉自己的上衣。

「你想干嘛?」呃?她怎麼看著他結實的胸肌在吞口水?

「我會讓你搞懂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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