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很可口 第二章
十五分鐘後,鄭佳盈到了一個自己從未去過的地方,惶恐地看著這里的每一件擺設,覺得這里散發著恐怖的氣息,這里是許瑞年的家。
「為什麼把我帶到你家?」鄭佳盈問得有些心虛。
許瑞年換好鞋就進屋了,根本沒有理會她的問題,他也沒有幫她準備拖鞋。
過了一會,屋里沒動靜,鄭佳盈有種被人遺忘的感覺,她月兌了鞋,提著自己長長的裙襬,赤著腳跟進了屋,而許瑞年自己倒了杯冰水,正坐在沙發上悠閑地喝著。
總覺得她才剛月兌離虎口,轉頭就到了另一個危險的地方啊,鄭佳盈看著許瑞年,越看越有這種感覺,一身黑衣的他陷在米色雙人沙發里的樣子還真是突兀,他的手腳修長,顯得那沙發很可憐,而她是不是被帶到他的地盤,可以任他為所欲為了?
鄭佳盈下意識捂住胸,「那個……」
許瑞年看了看表,「如果到了妳所說的一下下,請妳自動離開。」
鄭佳盈閉嘴了,好吧,可能是她多想了吧。
不知道許瑞年是回到自己家太放松還是太累了,還是想表現他對她的不歡迎,喝完冰水後他背靠著沙發,伸直長長的腿,竟然就那樣睡著了。
他大概睡了二十分鐘,睜開眼時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時間,然後再轉頭。
鄭佳盈乖乖地跪坐在地板上,正一臉善意地看著他,顯然已經這樣看了他很久,那眼神讓許瑞年覺得有點不妙,「妳又想干什麼?」
鄭佳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可以借你家電話用一下嗎?」
許瑞年松了口氣,看她坐得這麼端正,還以為她又要提什麼了不得的要求,但表面上他只是僵硬地用手指指了一下電話所在的位置。
得到允許,鄭佳盈迫不及待地跑到電話旁,她從婚禮上消失了,她爸媽一定很擔心,起碼要報個平安才行。
電話接通後,那邊傳來鄭母不耐的語氣,可以听出那里十分吵雜,一听打電話的人是鄭佳盈,她的聲音立刻高了幾分,隨之又馬上低了下去,像是刻意壓低聲音,生怕被誰听到,悄聲問鄭佳盈跑到哪去了,但鄭佳盈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能搪塞說是在朋友家,她沒有出什麼意外。
和鄭佳盈想象的不同,她媽媽並沒有為她的行為大發雷霆,而是叮囑她這兩天不要露面,一切交給他們解決,等他們讓她出現時她再出現。
「媽,婚禮的事真的很抱歉……」鄭佳盈知道,自己肯定給他們惹了大麻煩。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記住,在我說可以之前,不要離開妳現在所在的位置,我會去跟汪家人談,就這樣。」說完鄭母掛了電話。
鄭佳盈拿著話筒,對那邊已經在沙發上坐不住的許瑞年笑了一下。
「想都別想。」許瑞年那種不妙的預感果然應驗。
「可是我媽媽說了,要我藏好不要露面,你幫人幫到底,我會報答你的。」
「妳之前還說只待一下下,不會再給我添麻煩。」許瑞年繃著一張臉,他知道自己這張臉很可怕,「走。」
「不!」鄭佳盈也說不清自己是被他冷落慣了,還是已經完全豁出去了,明明之前還怕他會對自己做什麼,現在倒是什麼都不管了,是媽媽給了她保證,只要時間足夠,這件事就能解決,這讓她心里有底,她一定要堅持下去。
鄭佳盈死死抱著電話,眼中的意思是,反正我也知道你住哪了,你趕我出去我還會回來。
許瑞年自然也讀出了這層意思,似乎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個多麼棘手的人物。
「妳可以去住飯店。」許瑞年暗自吸了口氣,頗有幾分無奈。
「我身上沒卡也沒錢,而且穿這樣很顯眼。」鄭佳盈又想了想,「再說飯店人那麼多,萬一踫到熟人怎麼辦?」
「那妳可以住在朋友家。」
「我沒朋友。」鄭佳盈仍抱著那台電話,好像他再往前走一步,她就要跟電話同歸于盡一樣,她瞪著眼妝已經花掉的圓眼,鄭重其事地告訴他,「我真的沒朋友,一個可以投靠的朋友也沒有,要是有我早就去了。」
能把略帶傷感的理由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人不多,搞得許瑞年一時都不知該怎麼響應。
不過鄭佳盈說的都是真的,如果她有可以投靠的人,怎麼會死賴著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非要留宿在他家,她可沒時間為自己的人際關系感傷,這里對她而言是最安全的地方,難不成要她再去敲另一個陌生人的門嗎?
「你有女朋友嗎?」她突然問他。
「沒有。」許瑞年冷著臉。
「那就可以啦!」鄭佳盈再接再厲,「我都不介意了,而且如果你把我趕出去,我會趴在你家門口哭,把左右鄰居都哭出來,讓你以後再也不能帶女人回家。」
許瑞年的眉角抽搐了一下,想說些什麼,又覺得說了也是浪費唇舌,就陰鷙地瞪著鄭佳盈看,瞪得她直縮脖子,但倔強地不把目光移開,最後反而是他先錯開視線,他累了,于是他又坐回沙發上。
鄭佳盈見他又無視自己,想了想,也在原地坐了下來,反正他家地板很暖,坐地上總比跟他擠一張沙發安全,她抱著電話縮在牆角,許瑞年再怎麼無視她,都不可能忽略掉那麼顯眼的障礙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許瑞年想過要報警,但這個做法無疑會給他惹來更大的麻煩,立刻就被他否決了。
鄭佳盈其實很害怕,萬一這男人真從廚房拿一把刀出來,她哪還有趴在他家門口演戲的膽量,肯定跑得無影無蹤,然後近三年都不敢再接近這里。
她賭的是,也許他的內心並沒有外表那麼可怕,雖然他看起來真的很可怕,但他也沒把她踢下車,甚至還把她帶回家了,又沒有對她怎樣,就算擺出一副要殺人的表情,但始終跟她保持著距離,也許他是個不錯的人?
鄭佳盈正想到這,許瑞年從沙發上站起來,筆直朝她這邊走過來。
才剛在心里夸獎他,他就跑過來打人了?鄭佳盈緊張地左顧右盼,計算著逃跑的路線,但婚紗的裙子真的很重,站起來對她而言實在是件困難的事。
許瑞年踢開她的裙襬,給自己可以踩的地方,硬是站到離她很近的地方,居高臨下地沉著臉看她,讓鄭佳盈覺得陰森森的,然後他遞給她一杯女乃茶。
鄭佳盈反射性地接過那杯溫溫的女乃茶,暫時丟掉了電話,轉而雙手捧著那杯女乃茶,有點呆呆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是叫她喝掉嗎?
許瑞年伸出一只手指,聲音听起來更可怕了,「一天,只能在這待一天,明白嗎?」
鄭佳盈咧開嘴角,一口氣喝掉那杯女乃茶,她從沒覺得速溶女乃茶也能好喝到這種程度,瞬間將女乃茶喝光,她像是補充了能量的機器人,眼里迸發出讓許瑞年皺眉的神采,大力地點了一下頭。
許瑞年看她高興的樣子,心里一直咒罵自己真是中邪了,嘴上說出的話又讓他有種自己已經瘋了的感覺,「妳就住在……」
「我住那里就行。」鄭佳盈指著書房那間敞開的門,許瑞年家里有兩間房間,一間是他的臥室,一間是書房,為了替自己爭取一點好印象,鄭佳盈主動說︰「我可以打地鋪。」
「不行。」沒想到許瑞年面部肌肉突然繃緊,好像她說了什麼很嚴重的話,第一時間就制止她,「我睡書房,妳睡臥室。」
「欸,這樣好嗎?」鄭佳盈十分驚訝,他該不會其實是個超級大好人吧?
而許瑞年只是略有所思地瞥了瞥書房的門,快速地收回視線,沒搭理她的感激,「就是這樣,妳可以把門鎖上,不要去打擾我,明白嗎?」
寄人籬下哪還有那麼多問題可問,不管他是什麼意思,鄭佳盈都只能感激地瘋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