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派老公輕一點 第四章
夜風習習,整個城市華燈閃爍,又是萬家燈火的時候。
白夢菲為了更加了解集團內部事務,加班到深夜,此刻才從公司出來,她一個人漫步在林蔭道,晚風吹來,她抱著雙臂,單薄的套裝無法為她抵擋夜里的涼意。
可是她想這樣一個人走一走,讓涼風驅散她的疲憊,讓自己清醒一些,等一下她還要回醫院陪爸爸。
她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爸爸能醒來,她才得以喘一口氣,這段時間她頂著前所未有的壓力與一切抗衡,她覺得很累,而那種累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是她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累。
集團內部勾心斗角,她已經難以承受,集團一年一度的周年慶即將到來,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那麼盛大的場面,不知道如何隱瞞爸爸的情況,她知道叔叔伯伯們那天一定會行動,可是她還沒想到應對之策。
想到這里,白夢菲嘆了一口氣,撥通司機的電話。
司機將車子開到她身旁,她上了車,手支著腦袋靠窗坐著,心事重重,她的思緒也幽幽地飄得很遠,她想起以前自己總是很快樂,總是跟在裴杰身後,默默地暗戀著裴杰。
學校的林蔭道、教學大樓的走廊樓梯,裴杰的身影總會在她附近,她的笑容總會在無意之中迎上他,她多次肆無忌憚地伸出指尖去揉他蹙起的眉心,他都沒有制止她,但是他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她。
曾有那麼一段時間,她很迷惑不解,因為接近他的時候,她心跳很快,但他總是一臉冷漠,對誰都一樣,時間過得太慢但也太快,在她以為暗戀他永遠不會有結果的時候,他卻讓她感受到愛的心跳。
大學畢業,他溫柔而霸道地佔有她,但結果不了了之,她本打算到國外留學逃避他,也結束她的暗戀,可是裴杰將她攔了下來,還向雙方家長提出要與她結婚。
白夢菲對這來得太突然的幸福還沒有完全相信,他們盛大的婚禮已經舉行了,她才相信自己已是她暗戀已久的裴杰的妻子。
她如她幻想的那樣,只想成為讓他幸福的妻子,把他本來冷冰冰的別墅裝潢得充滿溫馨,每天做好吃的飯菜等他回家一起用餐,晚上與他幸福地纏綿。
可是白夢菲慢慢地感覺到,她對裴杰的全心全意只是她一廂情願,裴杰只把晚上的時間留給她,無論她把別墅布置得多麼溫馨,他不會在她面前贊賞,她努力做出來的飯菜,等他應酬完回到家也涼了,只有在床上,他會賣力地要她,讓她感覺她是他的妻子。
時間逐漸累積,她慢慢地意識到裴杰愛的不是她,他愛的只是她的身體,他對她不聞不問、漠不關心,只是專注于事業,甚至因為事業還沒有穩定而讓她避孕,她那麼用心愛他,那麼用心想要經營好一個家,全是白費心血。
她開始不再跟佣人們搶著做飯,也沒有心情去打理這個家,多少次她想跟裴杰談談,可是他總是夜歸,看著疲憊的他,她不忍心提出太多要求,她以為有些變化他會看見、他會懂,可是一切讓她那麼失望,他什麼都看不到,他什麼都不明白。
久而久之她有了情緒,她想要宣泄,她用冷戰來對付他,而他只會說她不可理喻,卻從不關心她,從她提出離婚到他們在協議書上簽名,或許他還沒有理解,但她明白,他們的愛是不會幸福的。
只是盡避事隔一年,她還是無法讓自己停止思念,他是她仰慕與欣賞的人,卻不是她可以愛的人,因為她對愛太認真,也有太多美好的幻想,他不給她期許的愛,他的愛不符合她的期待,她就會想逃。
◎◎◎
白夢菲不知道,車窗外有輛黑色的車子一直緩緩地跟著她。
裴杰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拒絕他的幫助,明明軟弱得要死卻偏要逞強,據他在白氏集團里的內線報告,她在集團里面吃了不少苦,她的叔叔伯伯們為難她,集團里面一些別有居心的人也排擠她,她明明可以躲在他身後,讓他幫她抵擋那一切,可是她卻不要他。
裴杰手握方向盤,看著車窗里她的側臉。
那張他眷戀了好多年、痴迷了好多年的臉,已經鮮少見到笑容,現在的她總是裝出一副女強人的樣子,非要獨當一面,經常蹙著眉頭、冷著臉,一點都不像她原來的樣子,他不希望看到她這樣,無論如何,只要是她的事,他就不可能袖手旁觀,他一定要找機會介入。
白夢菲讓司機在醫院門口停下車,她一個人沿著醫院長長的林蔭道走著,裴杰將車子停靠在一邊,不遠不近地跟上她的腳步,男的高大帥氣,女的優雅可人,路人不時為他們一前一後這樣走著而側目,而走在前方的白夢菲渾然未覺。
白夢菲坐在林蔭道旁的長椅上,彎著腰環抱著自己,難以抗拒內心的傷痛。
她真的很擔心爸爸,每次看到爸爸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她都無法抑制的想哭,她不想走到病房,看到爸爸在那里沉睡,可是她不能不看望陪伴,因為她在爸爸身邊陪他,他起碼會听到她的聲音,會因此醒來。
她咬著下唇,淚水還是滴落在她的膝蓋上,她覺得心里很痛,全身都在發抖。
裴杰走到她身邊坐下,雙手交握,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白夢菲正在傷心地低泣,沒有注意到身旁坐著一個人,當她眼角余光看到身旁坐著一個一身黑色西裝的人時,她的臉色慢慢變得冰冷,她沒有想到眼前的人是她一直在逃避的裴杰。
白夢菲臉上掛著淚珠,望著裴杰,「你為什麼老是一聲不吭地出現在我旁邊?」
「看到妳難過又不知道怎麼安慰妳,只好靜靜陪著妳,好了別哭了,有什麼困難跟我說,我幫妳解決,讓我將功抵罪好嗎?」
白夢菲的眼神顯示出戒備,「不需要了。」
她覺得自己一年前堅持離婚一定讓裴杰很不爽,他一定很想報復她,怎麼會幫她,所以她直接了當地拒絕他。
「妳這個人怎麼那麼倔強,妳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裴杰顯得有些無奈。
「有很多東西是被逼出來的,你沒經歷過怎麼會懂。」白夢菲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軟弱,迅速抹掉臉上的淚痕。
裴杰啞然一笑,人的確會隨著環境而改變,他知道白夢菲這一刻的倔強是環境造成的,但他知道她永遠是那個需要人呵護、需要人保護的女孩,她沒有她表面上那麼堅強。
「好吧,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妳盡避對我說,只要我能做到都願意為妳去做。」裴杰知道她一定有無法承擔的壓力,或許需要他的幫助。
白夢菲冷冷一笑,「不勞你費心,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夢菲,我是真心想要幫妳。」
裴杰不知道白夢菲為什麼就是不明白他的苦心,她對他冷漠了許多,眼里也沒有過去的仰慕,他知道她的變化卻無能為力。
「只要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就可以了。」白夢菲站起身來,丟下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坐在長椅上的裴杰模模鼻尖,突然一笑,「這我恐怕幫不了妳。」
◎◎◎
白夢菲剛到病房,媽媽便緊張地拉著她的手。
「夢菲,妳終于回來了,媽今天嚇死了,妳爸他情況特別不好,經過兩次急救,現在情況才穩定下來,媽怕妳難過才沒有告訴妳,可是媽真的好害怕。」
白夢菲抓著媽媽的手,想說些什麼,又怕自己一開口就哭,只好沉默不語。
「怎麼辦、怎麼辦?妳爸他不可以有事。」白媽媽看著女兒什麼也不說,更是慌得六神無主。
白夢菲望向爸爸,努力讓自己平靜一點,不讓媽媽更加擔心,「媽媽,不要害怕,爸一定會好的,不如妳讓司機送妳回家休息一下,不要那麼緊張,我在這里陪爸爸就好了。」
「媽媽怎麼放心得下,我要留下來陪妳爸,如果他就這樣走了,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白夢菲听著媽媽說出那樣的話,此刻終于崩潰,內心築起的牆也開始崩解,她掩著臉快步地離開了病房。
來到頂樓的陽台,白夢菲靠著欄桿失聲痛哭,她只能用這樣的方式釋放壓抑的內心。
跟著她上樓,站在不遠處一直默默關注她的裴杰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很心痛。
不知多少次,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到醫院頂樓傷心哭泣,一直以來他只是躲在門後听著她的哭聲,讓她釋放內心的悲痛,而現在他知道自己不能那麼被動,他要想辦法保護她,將她肩上沉重的壓力轉移到他的肩上。
裴杰一步步走向她,他已經想好了辦法,讓她再次回到他的懷抱。
听到細微的腳步聲,白夢菲側過臉,看到裴杰先是一驚,繼而生氣地抹了抹眼淚,「怎麼又是你,你為什麼一直陰魂不散地跟著我?」
裴杰望向她身邊的位置,「我哪有跟著妳,我是听到樓梯有奇怪的聲音,一直循著那聲音跟來就到了這里,站在妳旁邊那位披頭散發的白衣女子才是陰魂不散地跟著妳吧。」
白夢菲听他這麼一說,嚇了一跳,她圓睜雙眼望向身邊的位置,空無一人,而裴杰卻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她覺得很害怕,撲到裴杰懷里。
裴杰沒想到這招這麼有效,轉眼她就對他投懷送抱了,想笑可是下巴又抵著她的頭頂,他只讓自己嘴角浮起一抹笑容,雙手也環上她,摟抱著她,臉色也慢慢變得凝重,抱著她雖然很滿足,但他更為她心痛。
月色之下,這一幕是多麼浪漫、多麼甜蜜美好,久違的溫柔讓裴杰沉醉,他輕嗅著她發間的香味,感受著她身體的溫軟,掌心隔著她襯衫薄薄的面料,感受她肌膚的溫度。
白夢菲只是因為害怕而躲到他懷里,她的臉埋在他胸前,雙手抱著他的腰,嗅著他身上獨特的香味,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聞到這熟悉的味道,此刻顯得那麼陌生,但因為懷念過,她才更賣力地嗅著,想要把讓她心安的香味留在回憶里。
她忽然意識到裴杰在嚇她,她已經感覺到他的大手不是單純地拍著她的背,而是在她背上游移,她感覺到他的喘息聲越來越強烈,她一把推開他,掙月兌他的懷抱。
果然不出所料,裴杰的臉上有幾分戲謔的笑意,眼神里卻有著另一層深意,她咬著下唇,憤怒的雙眼看著他,「你為什麼要嚇我?」
「如果不這樣做,妳會回到我懷里嗎?」
「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可能回到你懷里。」
白夢菲話音剛落,裴杰臉色一沉,一把將她拉到他懷里,她一個不穩,如他所願地撲進他的懷里。
白夢菲想要掙月兌他,可是他的手臂硬是緊緊地箝著她的身體,她仰起憤怒的小臉望向他,他卻一手按在她後腦杓上,唇也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唇,他冷冽的氣息、瘋狂的味道還有咸咸的血腥味,頓時充斥在兩人的口腔之中。
白夢菲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被他肆意地狂吻著,她想掙扎、想要逃卻掙不開。
裴杰一邊吻著她,一邊將他的手移到她胸前,想要解開她襯衫的鈕扣,白夢菲奮力掙扎著,不願意讓自己失守于他。
當裴杰的手解開她第一顆鈕扣,將手探進她性感的粉色蕾絲,白夢菲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啪」的一聲響,她揚起手在裴杰臉上搧了一巴掌。
裴杰的理智瞬間清醒,松開了白夢菲,看著她從自己面前匆匆離開,他舌忝舌忝唇角,一絲血腥味讓他抬手撫了撫自己的臉,直到白夢菲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