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秘玩隱婚 第二章
賀錦柔最後還是被她大伯父趕出了家門,雖然時間比過去提前了一年,可下場卻和當初一模一樣。
值得慶幸的是,在她舉目無親之際,好朋友紀可瑜向她伸出了援手。
紀可瑜和她讀同一所大學,雖然兩人不同科系,但還是在機緣巧合之下變成了好朋友。
紀可瑜的處境也很辛苦,她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世,母親身體不好,長年臥病在床,除此之外,她還有一個正在讀高中的弟弟。
所以為了養家,除了平日半工半讀外,每到暑假,她還會同時打好幾份工,可她從小就樂觀,即便累得半死,也從未從她口中听過半句抱怨。
她曾說過,再苦再累,只要家人健康平安,那就比什麼都幸福,前世的賀錦柔也是因為她正面處世態度的激勵,才咬牙撐過最艱難的時期。
而這回得知她無家可歸,紀可瑜二話不說,立刻硬抽出時間,幫忙她在自己家附近的住宅區找了一間一房一廳舊屋。
賀錦柔十分感謝好友的貼心,新住處離紀可瑜家很近,要是有什麼事,互相也有個照應,最重要的一點是,這里的房租比其他地方便宜了很多。
賀錦柔現在就是一個窮學生,被大伯父趕出家門時,身上的全部財產也只有兩萬八千塊,幸好房東太太是個很好的人,知道她經濟狀況不好,便允諾她可以不用付押金。
將行李搬進新家後,紀可瑜又在百忙之中陪她去超市買了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一整天折騰下來,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傍晚,兩人窩在賀錦柔新租的小房子里吃火鍋。
吃到一半,紀可瑜突然從火鍋蒸氣中抬起頭,「如果我沒記錯,妳之前給銘澤集團投過履歷,他們是不是承諾過在妳正式畢業之前,會約聘妳為他們旗下的員工,之後若是通過考核,有機會成為正式員工啊?」
銘澤集團是一家很有名的上市公司,經營多種項目,更是大學生在畢業之後爭破腦袋也要擠進去的黃金寶地。
主修企業管理的錦柔先前抱著試看看的態度投了履歷過去,沒想到幾天後就收到對方的回復,希望她最近能去銘澤面試。
「我前幾天已經將那份工作回絕了。」
「啊?」紀可瑜吃了一驚,「銘澤的待遇很不錯……」
「那里的環境未必適合我。」
她沒辦法告訴好友真正的理由,銘澤集團里有讓她惡心且不想再見到的人,賀琳琳和趙文昊。
上一世,她與趙文昊第一次見面,就是在員工新訓的時候。
她不想和那個讓她感到惡心的男人再有任何交集,所以重生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銘澤集團徹底從她的世界中摒除。
「錦柔,我覺得妳變了。」
「嗯?」
紀可瑜輕咳一聲,「我是說,妳似乎比從前變得沉穩了。呃……我也說不出來究竟是哪里不一樣,總之,現在的妳,讓我覺得有些冷靜得過分……」
賀錦柔笑著聳了聳肩,「也許是和我最近的經歷有關。」
二十三歲的女大學生,身體里藏著的卻是三十歲成熟女人的靈魂,難怪可瑜會覺得她像變了一個人。
努力回想上一世的自己,過度直率、單純,被自認為最親的人騙得淒慘無比,要不是重生,她還會傻傻地被騙好一陣子。
紀可瑜心有戚戚焉地點了點頭,「妳大伯父他們確實太過分了。不過,我還是覺得放棄銘澤對妳來說是一個天大的損失,畢竟那里的待遇還算不錯。妳現在無家可歸,手里又沒有多余的存款,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工作,別說下個月房租,就連下個月的伙食都會成為一大難題。」
「我們系主任昨天有打電話給我,說幫我在秦氏集團找了一個助理的職位,主管是她大學時的學妹,身分是秦氏集團的總裁秘書,對方正好缺一個助理,我們系主任便向她推薦了我。」
紀可瑜吃驚道︰「秦氏集團該不會是我知道的那個秦氏集團吧」
賀錦柔揶揄,「台灣還有第二個秦氏集團嗎?」
紀可瑜夸張的大叫,「難怪妳要放棄銘澤集團,比起秦氏,銘澤的規模根本不夠看啊。哇,秦氏向來都是統一招考新員工,招考時間已經過了,沒想到妳能透過推薦進去,實在是太好了,超幸運的!」
「哪有那麼夸張。」賀錦柔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
「我才沒有夸張,秦氏可是擁有上百年歷史的跨國大企業,我听說現在的主事者才二十幾歲,在業界是個傳奇性人物,只可惜這人非常神秘,媒體幾乎無法在公眾場所捕捉到他的身影。不過有人曾在網絡上透露,秦氏集團的這位大老板可是世界級的帥哥……」
說到這里,紀可瑜又夸張的道︰「妳剛剛說,你們系主任幫妳找的職位是總裁秘書?」
賀錦柔好笑又好氣的強調,「是總裁秘書的助理啦。」
紀可瑜讀的是文學系,後來因為經濟困難,所以向學校申請提前肄業。之後在熟人的介紹下去一家雜志社打工,同時還兼了三份工。
要不是秦氏對學歷要求得極為嚴苛,她肯定會投履歷,想辦法進秦氏。如今得知好友有機會去秦氏任職,她與有榮焉道︰「就算是助理也已經很值得羨慕了,加油。」
而那天之後過了一個星期,賀錦柔成功進入了秦氏當秘書助理。
對于其他人來說,能得到這個工作,她似乎是祖先保佑,可對賀錦柔來說,進入秦氏卻只是逃避上一世惡運的最佳方式。
在她的記憶中,秦氏和銘澤很少有業務上的往來,也就是意味著,她與趙文昊之間注定成為兩條並行線,不會再有半點交集。
當然,秦氏的待遇確實不錯,只要不犯錯,就算她只是一個小助理,待遇也是非常可觀的。
她的上司名叫鄭天美,是秦氏大老板的秘書之一。之所以說之一,是因為大老板有兩大御用秘書,除了鄭天美,另外一個叫陸浩揚。
三個月前,大老板帶著陸浩揚去法國的秦氏分公司,洽談一個數十億的合作案。所以賀錦柔在秦氏已經工作了整整兩個月,卻連大老板的面都沒有見過。
而每個周一對員工來說,相當于受苦受難的開始。長達五天的工作日,讓那些盼著周末去泡夜店、唱歌、談戀愛的員工叫苦不迭。
不過對賀錦柔來說,周一到周五卻成了她逃避現實的寶貴時光。雖然成功擺月兌大伯父一家的迫害,可每天下班後回到家里,面對空無一人的小空間,她心底都會升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上一世的記憶如排山倒海一般不斷涌進腦海,她經常會將兩世搞混,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三十歲的賀錦柔,還是二十三歲的賀錦柔。
只有在清醒又有事情可做的時候,她才沒有時間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所以每個周一,她總是帶著興奮的心情來上班。
秦氏大樓位于台北的黃金地段,一共有二十二樓高,除了七樓到十一樓租給了其余的公司行號,其他的樓層全都是秦氏公司的範疇。
秦氏的電子感應打卡鐘設在一樓大廳接待櫃台旁,來上班的員工,在一樓就能完成打卡,可以悠哉的等待電梯,不必擔心因為塞在電梯前而遲到。
走到打卡鐘前的賀錦柔本能地去抓掛在胸前的員工識別證,卻意外抓了個空。低頭一看,掛在脖子上的識別證居然不見了。
她回頭尋找,很快看到不遠處的光滑白色大理石地面上,正躺著一條藍色的帶子,帶子尾端夾著的,正是她不知何時掉落在地上的識別證。
帶子怎麼會突然斷掉了?
賀錦柔沒時間多想,疾步向識別證的方向走去。
就在她彎的那一刻,大廳里原本的嘈雜聲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起初她並未在意,起身的時候才發現,之所以會瞬間變得這樣安靜,是因為從大門口處走來幾個身材筆挺的年輕男子。
當他們經過大廳走向電梯時,陸續有人恭敬地說著總裁早。
為首的男子身穿剪裁合身的銀灰色西裝,目測身高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五官極為精致俊美,當然,最引人注意的,是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而當賀錦柔漸漸看清對方的長相時,微微愣了一下。
是秦恕然!她之所以會知道大老板的長相,並非因為他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而是在上一世的記憶中,這個人在不久的將來,會死于一場空難意外。
上一世關于秦恕然意外死亡的報導,就像雪花一樣覆蓋了整個金融界甚至整個台灣。
對于他的死,有人暗中竊喜,有人大嘆可惜。電視、報紙雜志瘋狂報導著他的死訊,讓她不得不懷疑,新聞媒體想藉由秦恕然的死,來發一場死人財。
秦恕然去世的時候只有二十六歲,當她看到新聞的時候還曾經說過,這麼年輕就離開人世,真是天妒英才。
就在她再度陷入上一世的回憶時,被一群菁英簇擁著的秦恕然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兩人近在咫尺,走在最前面的秦恕然沒想到眼前的女人居然如此不懂眼色,就這麼直愣愣地擋在他面前,他俊臉微沉,眉頭輕輕一皺。
直到這一刻,賀錦柔才意識到自己擋到大老板的路,她急忙挪開腳步,快速閃到一邊。
秦恕然這才頭也不回地與她擦肩而過,按下了專屬電梯的按鈕。
周末,賀錦柔約紀可瑜出來吃飯,因為今天是她請客,所以她選了一家不錯的餐廳。
紀可瑜從看到菜單後就開始小聲抱怨,說這里的東西華而不實,價錢貴得十分離譜,在這吃一餐,相當于在一般簡餐店吃五次,怎麼算都不劃算。
賀錦柔沒理會好友的抱怨,在服務生離開後,笑著說︰「我們以前逛街的時候每次經過這里,妳都會說,等妳發了財,第一件事就是來這里大吃一頓。既然妳對這里這麼向往,現在我領了薪水,當然要請妳來這里品嘗一下。」
紀可瑜嘟嘴,「那只不過是玩笑話,妳居然當真。」
「好了,既來之,則安之,偶爾一頓,吃不窮我的。」
「看來秦氏薪水果然不低,妳居然舍得花我半個月的打工薪水來這里吃飯,如果當初我選的不是文學系,不知道會不會有機會被推薦到秦氏上班。」
「其實秦氏並沒有妳想象中的那麼完美,無論在哪里,只要有人存在,就會成為一個極度競爭的戰場。事實上我倒覺得妳現在工作的那間雜志社很不錯,同事單純、工作愜意,比起秦氏這種競爭激烈的地方,對身心有益多了。」
這是賀錦柔的真心話,想要在那種大公司里站穩腳步,除了有一定的工作能力外,人際關系也很重要。
她一邊要學會虛與委蛇,一邊又要學會察言觀色,稍有怠慢和疏乎,就會在無形中為自己樹立敵人。
幸虧她上一世的業務工作,累積了許多這方面的經驗,否則以她過去的個性,恐怕連無意中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比起重生的她,紀可瑜的想法可就單純多了,在吃飯過程中,很感興趣的不停向她打听秦氏大老板的事。
賀錦柔微微一笑,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一個人越是神秘,便越會引起大眾的關注。
秦氏集團現在的主事者是個只有二十六歲的年輕人,這在業界早已經不是秘密。很多人都在私底下打賭,將這麼龐大的企業交給這麼年輕的人管理,不出一年,秦氏必會出現危機。
可事實證明,自從秦恕然接管公司之後,秦氏的業績每年都以百分之十到十五的成長率穩定攀升。也正是因為如此,秦恕然這個人很難不成為別人好奇、八卦的對象。
紀可瑜在雜志社上班,也有接觸財經這一塊,所以她對秦恕然產生興趣,倒是在情理之中。只不過賀錦柔對秦恕然的訊息知道的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