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妻 第六章
第四章
沈陸兩家的婚事,在所有街坊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快速的操辦了起來,不過主要忙碌的是沈家父母和鐵老頭,至于兩個新人卻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開始了婚前交流。
這樣偷偷模模的接觸自然不會是重活一世後,特別注意不逾矩的沈凝香先做出來的……
作為新嫁娘,沈凝香就算有些事不需要自己去準備,但是有些東西非得要自己來,例如給丈夫的一身衣裳,包括袍子里衣、襪子鞋子等都需要她自己做,雖然沒有了公公婆婆,但陸排雲的舅舅她也特意另外準備了一套衣服。
這是等了兩輩子的婚禮,她恨不得什麼事都做到最好,不管是挑布裁衣,她都不讓兩個丫頭幫忙,只一個人細細的做著,似乎每一針都縫入兩輩子來自己所有的想望。
夜里,她把兩個丫頭都趕到繡樓下去歇著,自己挑了燭芯繼續縫著,忽然燈花搖晃了下,她下意識的回頭看,窗邊的一個黑影卻差點讓她嚇得放聲尖叫。
但在她尖叫出聲把所有人都喊來的時候,那個黑影已經快速的沖到她身邊捂住了她的嘴。
兩個人就這麼在燈下兩兩相望,然後那黑影,也就是陸排雲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笑嘻嘻的說道︰「我把手拿開,可別叫啊!」
沈凝香點了點頭,陸排雲滿意的微笑,卻沒看見她眼底快速竄起的怒火。
他放開了手,看她真的不喊不叫,似乎是羞澀的轉過身去,他笑得更加開心了,「唉!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忽然有件事……」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轉回身的沈凝香手里拿著裁衣用的長尺狠狠的打了過來。
沈凝香不敢大聲叫罵,只得卯足了勁甩著長尺劈頭蓋臉的朝他打去,邊打邊低罵著,「讓你嚇我!讓你嚇我!」
不知道是他身上的肌肉太硬還是竹尺太脆弱,她打沒幾下,竹尺就斷了,她也像瞬間失了力氣一樣,癱坐在原本坐著的竹榻上。
她紅著眼,忍著淚死命的瞪著他,粉唇緊緊的抿著,那表情像是要活生生撕了他。
莫名其妙挨打的陸排雲本來也被打出一點火氣來,但是一看到她坐在那里忍著淚咬著唇,他的氣又莫名的消了點。
「好了,打也讓你打了,罵也讓你罵了,你現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陸排雲有點無奈,心中暗忖著,原來老夫少妻就是這種感覺嗎?
怎麼感覺他都還沒開始當相公就已經開始當爹了?
想他在軍營里的時候,那些兔崽子要敢這樣偷襲他,他哪會好聲好氣的哄著他們,肯定直接先上軍棍,接著要讓他狠狠的操練一頓,整得他們哭爹喊娘還是輕的,只是現在對象是這樣的小泵娘,他一點凶狠都拿不出來。
沈凝香不知道他認為她是個需要哄的小泵娘,甚至已經把自己放在一個長輩的位置上,否則她肯定還會想盡辦法再找一把竹尺,狠狠的再抽他幾下。
她雙眼紅紅的瞪著他,活像是一只小兔子,哽咽著低罵道︰「你還說,剛剛嚇死我了,還以為是哪里來的采花賊……」
活過一回,這次她對于自己的清白特別在意,她沒少听過那些無良的采花賊污辱了姑娘家的故事,結果就算抓到了,那些姑娘家也沒得好下場,這世間對女子就是這般不公。
陸排雲好笑的模模她的頭,像是安撫著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你這繡樓這麼高,周遭又沒有太多可以攀爬踩踏的東西,一般的采花賊絕爬不上來,不過這次的確是我魯莽了,下回必然不會了。」听她這麼一說,陸排雲也知道是自己魯莽,連忙道了歉。
他這樣直接道歉,反而讓沈凝香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見過的男人,就算是她爹也是說一不二的性子,男人說的都是對的,女人說的哪怕就算是對的男人也不會承認,而他,卻如此痛快的承認自己錯了,讓她的思緒突然之間有些轉不過彎來。
她訥訥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最後好不容易擠出一句,「那就好。」
看她別扭的模樣,陸排雲覺得更有趣了。
一個小泵娘怎麼能夠有這麼多不同的模樣?
插簪那日,她看起來像是歷經滄桑而淡定沉著,方才卻像個小孩子一樣,又吵又鬧又別扭,而第一次兩人在水中見面的時候,令人感覺她聖潔又美麗。
幾次見她,她就已經給了他許多種感受,接下來的日子里,她還會給他怎樣的感覺呢?
他寵溺的望著她,讓兩人陷入了曖昧的沉默,沈凝香舌忝了舌忝唇,突然覺得呼吸有點困難,手心冒汗,心跳得有些快。
她受不了這樣的窒悶,主動開口問︰「你大半夜的跑來這里做什麼?有什麼事不能白天說?」
「喔,你不是說要替我裁衣嗎?我怕尺寸用說的不準,所以親自過來讓你量了。」他隨口胡謅著。
沈凝香瞪了他一眼,羞惱的說著,「那不是我說的,是習俗本來就要你的尺寸讓我裁衣,我娘才特地讓人去問你的。」
事實上,是他想見她。從兩人正式定親之後,沈家其它人看他似乎更不順眼了,防他跟防賊一樣,他一出現在大門口就有沈儒堂或者是沈亭北兩人輪流把他給拉走,就算好不容易闖到內院,他也見不到她,頂多只能看到楊氏打量的眼神,然後用各種理由把他打發走。
可是他想看看她,這些天來他連晚上作夢都會夢見她那天展露的笑容。
尤其是前些日子,兩人才剛有了口頭之約,卻還沒有真的定下婚約那些時日,那時候她家里人還沒把他當采花賊一樣在防,他偶爾會偷偷的送個點心給她,或者是在她出門買東西的時候,竄到她身邊听她隨口說些家常問候,或是特地說些以前听過的段子來逗她開心,她那些時候的一個回眸,一個粲笑,就像是用熱鐵烙在腦子里一樣,無法忘懷。
越讓自己不去想,那笑容就是越深刻的印在腦子里,也讓他越想見她。
他陸排雲從來就不是會委屈自己的性子,除了在舅舅面前看起來老實些,其它時候,大多是別人吃虧他佔便宜,卻沒想到這輩子踢到的另外一塊大鐵板就在自己的岳家里。
當然他不知道這是因為還沒訂婚前他就已經做得太過火,接近沈凝香的模樣讓他們都忍不住擔心他會不會在婚前就做出什麼來,才會防他防得如此緊。
但陸排雲也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他們白日攔著他,那他就晚上來;他們不開門,他也可以翻牆,翻完牆再爬樹跳到繡樓上,麻煩了些,但也難不倒他。
趁夜模進女子的閨房,對他來說是第一次,也是一個頗有趣的經驗,雖然之後就被她像只小老虎一樣亂打一通,不過也幸好他皮粗肉厚,一把竹尺頂多是幫他搔癢,要說疼還真說不上。
沈凝香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著他,「你就為了這件事大半夜的翻牆上來我這兒?」
「是啊!」他很理直氣壯的答著。
沈凝香開始覺得自己可能錯了,她為了快點把自己的婚事定下來,選擇了他,本來還以為他只是說話直接了點,其余尚可,但現在她有點後悔了,因為她可能找了一個傻子……
啊!一想到這個,她的頭都疼了起來。
「做衣裳不好好的量量尺寸怎麼行?我每次去買成衣,那衣裳不是這緊了就是那緊了,我就說非得要好好量量,那些人總是不信,結果每次一試就得改,多浪費時間。」他還振振有詞的說著。
沈凝香一臉不信的看著他,「怎麼可能?人家那做衣裳的鋪子,里頭的師傅做的衣服沒有成千也有上百了,不敢說尺寸全沒差錯,但是應該八九不離十。」
「我說就是錯了!」說著,他一邊解開衣帶,在她還沒回過神的時候,將上半身luo|露了出來。
沈凝香想要尖叫,但是她很快的就想到這時間地點不允許她這麼叫,連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臉頰通紅的低罵他。
「你這不要臉的,你月兌了衣裳要做什麼?」難道他剛剛只是要放松她的戒心,其實還是要做什麼不軌之事?!
他好笑的睨著她,看她明明紅著一張臉,手卻只捂著嘴,也沒順便把眼給遮了,反而直勾勾瞪著他,義正詞嚴的質問他……他現在心里想做跟她猜的大概差不多,但是他可還沒禽獸到那種地步,真特地半夜模進她房里當采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