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高深莫測(下) 第三十二章
得不到滿意的答案,他不死心,還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說為了你的名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臉靠得很近,一雙眼像要噴出火來;唐月涵只是呆呆的望著他。
彤公子喜歡她?她雖然很吃驚;不過現下連驚疑的時間都沒有,在他緊迫的威逼之下;她還是把自己遇上花鐵鷹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你抱了他?」他眼中的火焰更旺盛了;責備的口氣非常囂張。
這人會不會听話啊;說了那麼多重點;他卻專挑這件事來質問;更氣的是自己為什麼要向他解釋?
「抱了又如何?又不是故意的!而且這根本沒什麼,我都不介意了,是他自己要在意的,我有什麼辦法!」
他突然盯著她的唇,質問︰「他有親你嗎?」
唐月涵心頭陡然大跳;她在敘述時刻意漏了這一段;怎麼這人卻冷不防地問起,害她一時語塞。
這麼一耽擱,上頭的人立刻僨恨指責。「你讓他親你?」
她真的火大了!被人這樣點住穴道,拷問私密的事情,還無端承受他莫名的火氣,兩人一不沾親,二不帶故,他憑什麼質問她。
「他親我如何?沒親我又如何?都是我的事,你管得著嗎?快把我穴道解開,否則我向相爺告你的狀!」
對她來說,這根本沒什麼好在意的,是的,她一點也不在,當她是名捕燕英彤時,為了案,時常女扮男裝潛入匪窩,與男人共擠一塌、勾肩搭背,其至看到男人一絲不掛,她都可以面不改色。
要細數她抱過、摟過、同榻而眠的對象,那還真是不知道有幾個呢,如果介意這、在意那的,還做什麼大事?
大掌托住她的下巴,引得她心頭一驚。
他的吻突地罩下,封住她的唇,火燙的舌生滑入,肆無忌憚地與她的女敕舌纏在一塊兒。
男性氣息鋪天蓋地罩下來,狠狠洗去其它男人的氣味。
他非常、非常火大,只不過離開三個多月,一回來竟發現自己的獵物被人覬覦了,就好像新收的寶貝貓兒,還在循循善誘地馴服她,不敢過于強硬,怕會引發她的野性頑抗,只得哄著、拐著,動之以情、誘之以利;小心珍藏著;耐心地等她有一天會認主人了;願意窩在他懷里;任他撫模摟抱。
豈料,不過離開三個多月,僅僅三個多月,這只野貓就被其它人勾去了,叫他怎能不氣憤填膺!
所以他風風火火的找上門來,要揪著她質問,倘若她的身子真給了花鐵鷹,他就要全部抹去,不但抹去,還要添上他的味道才行,他要奪回來,所以,他狠狠吻著她
唐月涵被他吻得措手不及,因為下巴被箝制,讓她無法抵擋火舌的侵入,也無法咬他,只感到一陣暈天眩地;還有抵抗不了的羞郝憤慨。
這是一個興師問罪的吻;像要洗去其它男人的味道;如此激烈;更像要烙印進她心里似的霸道。
一番攪纏激吻後;他總算放過她的唇,借著一點窗外銀光,仔細端詳她,瞧見她的唇被吻得紅腫,大概是因為缺乏空氣,她不住嬌喘著;臉蛋上驚怒羞三種表情混雜著。
看到這樣的她,他的怒氣消了不少,伸出指月復,輕輕撫上她微腫的唇瓣,磁沉的嗓音火氣消了不少,但依然威嚴。「我不想強迫你,所以你最好明確拒他,讓他消了念頭,否則……」話說至,點到為止。
她瞪著他;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說;不打算在她點頭之前;強要她的身子;今天;只是來提醒而已。
這還有天理嗎?就算逼債討錢,也該有個借據吧,她何時招惹他了?兩人不過踫了兩次面罷了,他卻一副「我已經掏心掏肺的獻給你,你怎麼可以負我?」的模樣,她完全看不出彤公子對自己有這麼強烈的心思呀;難道……他是故人?
她緊盯著他,真恨不得扯下他的面具。
「有本事你就拿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她冷冷說道;即使被他壓著;她還是如此拎靜;一雙美眸冒著兩團火;像要在他臉上燒出兩個洞來。
封無忌笑了,嘴角微揚的弧度逸出輕淺的魅惑低低的說︰「別急;為夫的相貌你遲早會知道。」
她的怒目瞪得更大了;他居然厚顏地自稱為夫?簡直欺人太其!
「不讓我看你的臉,萬一以後我在路上認錯怎麼辦?是不是只要是自稱彤公子的人,我都得當他是夫婿?」她雖怒;卻也懂得沉住氣,先誘他拿下面具,就算要算賬也要先弄清楚敵人是誰。他笑得意味深長,氣息拂在她依然紅艷艷的臉上。「放心;我不會認錯你就行了。」
「那可不行,你既然想娶我;就該顯示出誠意,至少讓我看一眼未來夫婿長什麼樣子,還是說;你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封無忌挑了挑眉,果然三句不離本行哪;身下的人兒就算屈居下風,也要想辦法留下些線索,雖然是套他的話,但還是愉悅了他。
「你這麼擔心,我不拿出些誠意也不行。」
唐月涵心中暗喜,本以為他願意拿下面具了,沒想到他只是將一樣東西套在她的脖子上;這東西一踫觸她效上的肌膚;她立刻感到一陣冰涼。
「這是我送你的定情物,好好戴著;時候到了,我自會娶你入門。」
唐月涵目的未達,當然不甘心,正想抗議,誰知他又補了一句一
「除了定情物;為表誠意,再多送你一樣防身之物。」
她正奇怪,他還打算送什麼東西時,不料他的氣息欺近,往她頸窩上吮咬。
「啊——」她忍不住低叫出聲。
這個殺千刀的家伙,欺吻她的唇就算了,竟然還吮咬她的頸子。
「干什麼!住手」
她的耐性被他磨光,恨不得咬他的肉,吸他的血,啃他的骨,真是個無賴!無恥之徒!
她畢竟是個女子,就算平日像個丈夫一樣行事,可說到底,也月兌離不了女子的身份,被他這樣戲弄,她怎能吞下這口氣?
這殺千刀的在她題王吸右邊吻到左邊;直到滿足了,才放過她。
「再有那些蜂蜂蝶蝶打你主意,你就把這些吻痕給他們瞧,好讓他們死了這條心。」他得意的說,原來,他的防身是用在這里,防別人大她注意
唐月涵氣到說不出話來;誰會那麼無恥把這吻痕秀給人家瞧!她幾乎要罵出粗話來了。
他的怒氣全消,對她的怒火也不以為意。
「記住,你是我的人,別讓其它臭男人有機可乘。」
對她說完這些宣告後;他便放過她;臨走前解開她的穴道;便飄然閃出門外;快如風、棘如影般的消失無蹤。
她一得到自由;立刻從床榻上起來,點亮燭火,接著去看了一眼日擎和癸叔;他們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適才發生的那些事。
她估計他們身上的睡穴等到請晨就會解了;便走回自己的寢房,借著燭火,她看到銅鏡里的自己;唇瓣紅腫、雙頰潮紅,頸子上更是青青紫紫的斑點;她氣得握拳,一張臉因為羞怒更加紅艷,
同時,她也看清楚自己的頸子上,掛著一條玉石頸煉,月牙白的玉,一看就知是上好古玉,澄澈剔透,一開始的冰涼感已經沒有了,似乎吸收了她的體溫,放在掌心,有些熱,定情物?他說了就算教嗎?她還不同意呢,別以為她是好惹的,她非出他的身份不可!
唐月涵一身男裝,來到相爺別府的大門,守門的兩名護衛見到她,似早有上頭的命令,手上長戰一收,讓道給她。
她看了兩名護衛一眼,他們面無表情、神情嚴酷,如兩尊門神一般立著,在她通過後,兩人手持的長戰再度交叉錯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威嚴。一跨人門坎,在前院的守門人,見到她,立即笑容滿面的迎上,領她往里頭走去。
「相爺正在待客呢,煩請姑娘先候著。」僕人笑道,對她的態度其為客氣。
「既然相爺忙,那我還是下回再來拜見好了。」
僕人听了,連忙道︰「無妨,無妨,相爺有交代,若是唐姑娘來了,請姑娘在客院稍待一會兒,相爺忙完就來。」
唐月涵抱拳道︰「那真是不好意思,叨擾了。」
「哪里,哪里。」僕人一邊說,一邊領著她穿花拂柳,過橋穿廊的來到客院。
「前陣子听聞相爺回京,忙于政務,何時回來的?」她問道。
僕人恭敬地回答。「咋兒個傍晚。」
「喔?」唐月涵目光不留痕跡的閃過一抹精芒。「不知彤公子是否也跟隨相爺來到洛梅鎮了?」
「這個小的就不知了。」僕人為她沏好茶後,便囑咐客院侍女好生伺候著。
這種伺候高官權臣的僕人,都受過嚴格的挑選和訓練,懂得回應來客,卻又不說太多。
唐月涵知道間不出什麼,她只是試試,封無忌是咋日傍晚達的,彤公子則是咋夜找上門的,此人必然就在這府里。
她若無其事的喝了杯茶,然後為難地向侍女說道︰「這……若是可以的話,我想方便一下。」
侍女听了立即明白她的竟思含笑道︰「姑娘請隨我來。」
她領著唐月涵往客院後頭走在後院中,.蓋了一處專門給貴客用的便房,這便房四周植了矮竹,顏色青翠,一看就知是品種上好的矮竹,竹林旁蓋了一座清池,用竹筒引山泉入池,泉水流淌時出悅耳的水聲;旁邊附有木杓;予人舀水諍手用的。
唐月涵尷尬地對侍女說道︰「可能需要點時間,所以……」說著,臉上還稃現兩坨紅暈,當然是裝的。
侍女見她臉紅,一想到她是相爺看重的人,千萬不能得罪;忙道︰「奴才明白,姑娘請安心,慢慢來。」
唐月涵對她感激一笑;便走進這間雅致的便房。
如她所料,便房四周的守衛是最松散的,她悄悄從窗口躍出,趁著沒人注意時,從腰間重出一個小竹籠,打開羔子,一只黑蝶兒翩翩飛出。
這是西域黑蝶,專門追尋某種特定的花香,利用蝶兒尋花的本性,用作小範圍的搜尋時最方便的。
咋夜,當彤公子捺觸她後,他身上也染了這種花香。
自從彤公子第一次夜闖她的私宅後,她便有了警戒自此每夜入寢前;都會在房里四周和自己身上涂上這種特定的花香;這花香的味道極談;不仔細聞是聞不出的;除非用特殊藥液洗掉否則香味會持續七日,而她身上的花香,早就用特殊藥汁洗掉了。
她討厭敵暗我明,這彤公子越是戴著面具故作神秘,她就越要出他的真面目。
每位捕頭都有自己循線蹤的密技,她的密技之一,便是這只西域黑蝶,她相信彤公子就在這府里,是封無忌身邊某個該死的手下。
她目光一凜;悄悄跟著蝶兒;循線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