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女大夫的黑王子 第三章
瞧她滿臉不可思議,那蘭月軒勾起一抹壞壞的笑痕,大手往下撫著那已站起的高大雪狼。在他的撫觸下,雪狼先是發出一聲低鳴,隨即無聲地任由主人拍撫著。
「怎麼,怕了?」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季子妍竟然往前撲了過來,雙膝跪了下來,雙手圈抱住斑大的雪狼,「天哪!是一只狼耶!而且牠好美哦!」
充滿溫暖的雙手輕撫著狼身,這下,反倒是那蘭月軒被季子妍給嚇住了,沒想到她一點都不害怕,反而親密地摟抱著雪狼,最令他感到驚奇的是,雪狼先是低嚎一聲,旋及用著圓亮的鼻嗅聞著她的身子,最後竟任由她又摟又抱,還不停在她身上東嗅西嗅,令她因為發癢而發出輕柔的笑聲。
那蘭月軒望著季子妍和雪狼玩得開心的模樣,深邃清冷的黑眸驀地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和古怪的神色,這個女人……竟能讓一向對人十分防備的雪狼跟她如此親昵地玩耍著?
季子妍……他腦海里此刻清晰地閃現著她的名字,她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月光下,笑容點亮了季子妍的臉龐,使得她那淡雅的氣質不復見,和雪狼玩耍的她看起來就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那蘭月軒目不轉楮地盯著她,被她的笑容給吸引,同時也被她那小巧瓊鼻下的兩片柔軟唇辦給勾誘,腦海里甚至有想要一親芳澤的念頭。
那蘭月軒被這個念頭給嚇得一怔,隨即唇畔一扯,也許是他太久沒有女人了,所以才會有這種念頭……
但看著她的笑顏,他卻又覺得沒有那麼單純,憑他的身分,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但他就是沒有興致,卻對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人起了這麼強烈的反應,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那蘭月軒壓抑住自己滿腔澎湃的思緒,面無表情、冷著嗓音喚了句。「雪狼,到一旁去。」
他清冷的命令讓還膩在季子妍身上的雪狼一下子就躍了開來,同時腳步輕盈地來到角落,靜靜待著。
听著他命令的嗓音響起,季子妍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他面前失態了,連忙站了起來,順了順凌亂的發絲,收斂情緒,抬首望著他。「二王子。」
「這個時間,本王以為韓總管帶你去休息了。」那蘭月軒用著冷漠的語氣說道。
「你的事我都听韓總管說了。」季子妍淡淡地說。
那蘭月軒聞言只是輕挑一眉,凝視著她不語,唇邊勾起一抹邪肆、挑釁的笑。
季子妍忽視他唇邊那抹挑釁的笑意,黑潤的眸在月光底下瀲灩生光,熠熠地望著他,「我只是來告訴你,既然你的情況這麼特殊,那麼,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開始什麼?」那蘭月軒狀似不經意地問,其實卻被她那瀲灩的眼神所吸引,而且她的表情沒有一絲異樣,似乎對他異于常人的生活狀況處之泰然。
「你身上的毒,據我剛才的診斷,已經慢慢滲透你的筋骨了,所以我必須施以金針在你各個大穴上封住它的滲透,時間需要一個時辰。」
那蘭月軒見她一臉認真,心底升起一抹希望,但依然不動聲色。「你的意思是只要施以金針就能解我身上的毒?」
「當然不只,還要鳳尾銀花當藥引,再加幾滴清晨的露珠及幾味藥搗在一起,才能完全解毒,金針只是抑制它的毒性不要侵襲到你的筋骨內,否則再三個月你就會四肢癱瘓、不能動彈。」
季子妍的話勾起了那蘭月軒的興趣,「那你身上已有鳳尾銀花了?」
她搖搖頭,「據我所知,鳳尾銀花生長在峭壁崖上,十分嬌貴,瑪佳說,那蘭王國的高山靈氣甚重,應該也有這種藥草。」
那蘭月軒深思地盯著她一會兒,才說道︰「走吧!」
「去哪?」季子妍被他突來之語弄得一愣。
「施針呀!」那蘭月軒薄唇嘲諷地吐出這三個字後,轉身率先走出涼亭。
「哦!」季子妍應了一聲,被他突如其來轉變的態度給弄得有些發傻,然後,她轉身瞥了雪狼一眼,見牠依然乖乖佇立在原地,不由得開口對他說︰「放牠單獨在外面,可以嗎?」
那蘭月軒突然轉身,薄唇咧開一抹一點都不真心的笑意對她說︰「雪狼是一只野生的狼,本就屬于大自然,你認為牠在外面有關系嗎?」
他嘲諷地瞥她一眼後,又轉身徑自往前步下階梯。
季子妍清楚看見他臉上與眼底的嘲弄,忍不住朝他的背後扮了個鬼臉,甚至舉起一只手朝他揮了揮,無聲地罵了句。「神氣鬼!」
她怎麼也沒料到他會突然轉身過來,她連忙收斂情緒,將手往後藏了起來,見他露出一臉狐疑之色,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很快越過他身邊。
那蘭月軒一臉若有所思地瞥著她,唇畔綻放一抹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舉步跟在她身後往寢殿的方向前進。
這個女人……似乎不若她外表所表現的那般淡雅冷靜嘛!
季子妍睜開眼,入目所及的是華麗而夢幻的輕藍紗帳,這才想起自己昨晚已住進拜月神殿,同時腦海里也閃過那個有張俊美臉龐,卻總是用著睥睨一切的高傲眼神望著她的男人。
昨夜在靜軒樓的寢殿里,她替那蘭月軒施以金針,當他著身軀時,她沒有想到會看到一副雖瘦卻勁實的白皙胸膛,一點都無損于他的男子氣概。
當大夫的她,總是免不了會看見男人赤果的胸膛,但她不能否認,見到他赤果的上半身時,她無法克制地由心底涌上一股羞怯的情緒,甚至不敢直視他的胸膛,直到他趴俯在床上,而她必須深吸口氣,才能冷靜自持地替他施針。
替他施完針後,她很快地找了個借口,匆匆跟著韓總管回到暫居的月華樓,梳洗一番後,躺在床上,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沒想到一沾枕就睡著了。
她慵懶地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這時,放下的紗帳外傳來一個恭敬的聲音。
「季姑娘,您睡醒了嗎?」
季子妍聞言,淡淡應了一聲,紗帳外的奴婢很快地上前將垂下的紗帳分別系在兩旁的柱子上。
「奴婢馬上去端水來讓姑娘洗臉、漱口。」
季子妍點點頭,奴婢立刻利落地轉身走出房門。
見她出了門,季子妍從床上坐起,將腳垂落在腳踏木板上,趿上昨晚月兌下的繡花鞋。
「姑娘,請洗臉。」奴婢手腳利落地走進來,將木盆放在梳妝台旁的木架上,待她走過來時,很快地退到一旁。
季子妍以手掌潑濕面頰,奴婢馬上將搭在手臂上的布巾遞給她,讓她擦拭濕潤的臉頰。
季子妍接過後,擦拭了臉頰,然後再以銀杯漱口,將之置放在木架上後,轉身走到床邊,拿出自己的包袱,找出一套淺藍棉布衣褲穿上,再翻找出一雙厚底紫緞軟靴換上。
季子妍抬首見奴婢站在一旁等著替她梳妝打扮,她開口問︰「現在什麼時候了?」
「快近午時了。」
季子妍微訝地說︰「這麼晚了?」
「是呀!季姑娘,昨晚你歇下時都過午夜了呢!自然會起得遲些,午膳都準備好了,請讓奴婢替你梳頭。」
季子妍于是坐到梳妝台前,讓她替自己梳頭。「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小盈。」
「小盈,麻煩你替我將頭發束起就好了,待會兒我想上山去采藥。」季子妍吩咐著。
「是。」小盈將她一頭長發梳順後,拿起一條淺藍絲帶將她頭發往後梳,再用絲帶纏繞幾圈束了起來,動作快速而落。「季姑娘,要奴婢替你妝點脂粉嗎?」
季子妍搖搖頭,站了起來。「不用了,謝謝你。」她從不用那些胭脂水粉。
小盈見她唇不點而朱、頰不抹而嬌艷,膚色白皙而透亮,不由得出口贊嘆。「季姑娘,你真是天生麗質,就算不點脂粉,也依然美麗。」
季子妍聞言,輕輕一笑道︰「你還真是會說話。」
「奴婢不是會說話,只是說實話罷了!」小盈見她親切,也大著膽子和她聊了起來。
季子妍唇畔揚笑地走到床畔拿了件紫貂披風,另一手欲提藥箱時,小盈趕忙過來提了過去。
「姑娘,這粗活兒讓奴婢來就行了。」
季子妍錯愕地望著小盈手腳利落地率先拿過她的藥箱,見她的模樣,小盈連忙對她說︰「姑娘,韓總管已吩咐要對您好生服侍,而且這是奴婢該做的,您就讓奴婢做吧!」
季子妍听小盈這麼說,只好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我想吃完午膳就出發。」
「是,請隨奴婢來。」小盈頷首,然後提著藥箱率先走了出去,領著季子妍出了房門,再走過月華樓的庭園,穿過圓形拱門,帶著她來到主樓的偏廳。
偏廳是二王子和客人用膳的地方,佔地十分寬敞,季子妍一踏進廳里,圓桌上已擺滿豐盛的食物。
小盈領著她進去後,就將藥箱放在一旁,然後先退了下去,她必須去向總管報告季姑娘要出神殿采藥的事。
季子妍拿起添滿白飯的碗,舉箸夾菜吃飯,才吃了一會兒,就見韓總管匆匆走了進來。
「季姑娘。」他有禮地喚了一聲。
季子妍抬眼望著他。「韓總管,要一起用膳嗎?」
「不用了。」韓宇客氣地說,「季姑娘,你要出去?」
「嗯,我要到高山去采藥。」
「我知道你是為了采鳳尾銀花,我們這里總共有四座高山,不知姑娘要去那座山采藥?」
「瑪佳告訴我,鳳尾銀花生長在陰山上,所以我要上陰山。」
季子妍此言一出,韓宇神色馬上一變,「這……難道瑪佳巫女沒有告訴你,陰山上住了一對兄弟叫陰山雙煞,他們時常下山侵擾經過陰山的百姓,要他們交出財物,若是不從便殺人,所以,就算陰山有再富饒的獵物或山產,也沒有人敢進去。」
「我听說過,但二王子的毒非鳳尾銀花不可,而且我听說那蘭王國的武力與兵力十分富強,為什麼不派人將他們擒下,反倒放縱他們危害百姓?」
「陰山隸屬于陰山縣,那里的縣官已屢次派兵圍剿,但陰山山勢十分奇特,陰山雙煞仗著輕功和地形的熟稔,耍了官兵好幾次,這件事也令那里的縣官感到十分頭痛。」韓宇照實說道。
「可是鳳尾銀花一定要采。」季子妍聞言不由得微皺秀眉,這件事真棘手,看來,她必須先拿些金針以防萬一了。
「姑娘的意思該不會是一定要去吧?」韓宇苦著一張臉,季姑娘可是唯一能救二王子的大夫,絕不能讓她出事;可是沒有藥,季姑娘再厲害也沒用啊!
「嗯,既然我已答應要救人,就算萬難也要排除,所以我等會兒吃飽就出發。」季子妍臉上閃著一抹堅定的光芒。
聞言,韓宇連忙對她說︰「季姑娘,您先慢慢用膳,此事我必須先去稟告二王子一聲才行。」
見韓宇一臉嚴肅,神情之認真令季子妍不由得開口︰「你去吧!我不會擅自溜走的。」
聞言,韓宇松了口氣。「那屬下就先告退,請季姑娘等屬下的消息。」他見季子妍點頭同意,很快轉身走出偏廳,往靜軒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