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少的恩典 第五章
第三章
他們究竟吻了多久？一世紀？還是兩世紀？
她輕吟出聲，越往後退，他的吻便更深一層，像是永無止境似的……
「再下去，攝影棚怕要失火了。」副導在旁邊嘀咕著，偷偷地瞄了導演一眼。
「卡——」
終于，導演大叫一聲。
可惜沒人理……
「卡卡卡——听見沒？洛天王！」
聞聲，洛桑終于依依不舍的放開了懷中的女人，而懷中的女人似乎還沒從他的吻中恢復過來，仰望著他的眉眼盡是情動。
見狀，洛桑伸手將她的臉埋入自己懷中，不打算讓任何人看見她此刻美麗動情的模樣。
「看什麼？女主角害羞，全部把臉給我轉過去！」洛桑冷著臉命令道。
眾人屏著氣背過身偷笑，就怕笑出聲來被洛大天王瞪，從此變成他口袋中的黑名單。
「我沒事……」女主角風曉陽倒是表現得比大家想象中鎮定多了，雖然被洛大天王當眾深吻了這麼久，臉紅得像隻果似的，但她只是靜靜地把他推開，頭低低地走到角落喝水，一句話也沒有說。
剛剛那個吻……著實把她嚇傻了。
她知道自己不該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反應，因為這一切只是戲，包括洛桑對她所說的字字句句也都是戲，可是，她的心卻跳得厲害，像是快從嘴里跳出來一樣。
想著，她看見洛桑朝她走過來，她隨即抓著水瓶轉身往外跑——
洛桑一個箭步上前便在側門邊抓住了想逃跑的她——
「為什麼跑？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你剛剛真的被我迷住了，以為我真的想吻你？」
剛剛那個吻，如果她不是太笨，就應該會發現他實在演得太投入……這讓他覺得應該為自己的「失常」解釋點什麼，可沒想到一抓到她的人，第一件事竟然是很可惡的質問她……
這樣的舉動對他而言也是個「失常」狀況，拍過那麼多大大小小的片子，又不是第一次吻女人，激烈地吻到對方流血的情況都有，剛剛那個吻對他根本就是超級純情派，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鬧什麼別扭……
是因為心虛吧？哈，真的是太心虛……他不想承認都很難。
她把頭低得更低了，他卻把她的臉給抬起——
「說話，女人。」
她瞬也不瞬地望著他的眼，雖然害怕，但他既已逼得她無路可退，她只能選擇面對。「說什麼？說你想听的，還是說我想說的？」
他的唇角勾了勾。「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這麼急于追究我是因為什麼原因而逃離，是因為你希望我被你迷住？還是因為你被我迷住……所以才追上來？」
他盯著她那認真不已的眼，不像是在嘲弄，而是很認真的在問他問題，那雙眼，像是可以穿過他的身體，看透他的靈魂……
柔弱歸柔弱，她的心卻如明鏡一般清楚透亮。
是啊，他剛剛擺明著是被她給吸引了，那吻，真真實實的，一點作戲的成分都沒有，他甚至越吻越投入、越吻越忘我……
可是，他怎麼可以讓她知道呢？
「只是戲而已。風曉陽，是戲，絕不可當真的，懂嗎？」他邪肆的一笑。「當真了，你會受傷的。」
風曉陽淡淡地看著他。「我不會當真的，我知道你有未婚妻了，而且你愛你的未婚妻。」
洛桑掛在唇角的笑意瞬間不見了。
他眯眼看著她，黑眸中一絲冷意閃過。「你說你什麼都沒听見的。」
「我真的沒听見太多……」風曉陽垂下眸。「你又想殺我了嗎？」
「嗯。很想。」
他的話讓她又想起了那一夜月黑風高的海邊。
不知道為什麼，她並不認為這個男人當真會因為她不小心偷听到他說話而殺了她，可是，當時的那份恐懼感還是深刻存在的，畢竟，那對她而言是一種夢想的幻滅——她以為的溫柔王子其實是個惡少、壞人、恐怖分子。
「那也得等MV拍完，你把答應我的條件都辦到了再說。」她輕輕地抬眸對視著他。「君子重然諾。你是君子吧？」
君子？洛桑冷哼，他落雪從來就沒打算要當個君子。
拖延戰術是吧？她當他是三歲小孩這麼好騙嗎？就在洛桑氣惱地考慮著要怎麼懲罰她時，突然有人很不識相地沖了過來——
「洛大，導演請你們趕快回棚內！」羅蜜拉邊叫邊喘，見到兩人神色不對，洛桑惡狠狠地瞪過來，她模模鼻子低下頭繼續說︰「導演說曉陽還有幾場戲要拍，洛大的部分因為場景要做一點變動所以晚一些，不過也會在三天內拍完……總之，請你們快點回去！就這樣。」
說完，羅蜜拉抱歉的看風曉陽一眼便轉頭跑掉了。
唉，她知道自己很沒義氣啦，可是洛大天王的臉那麼臭，她可半點得罪不起。說來風曉陽也未免太好運，明明是來追星的，竟然莫名其妙就成了洛天王的MV主角，還被洛天王親了那麼久，害她在一旁看得臉紅心跳的……總之一款人一種命，她還是快快做事的好，免得招罵。
風曉陽看著飛奔逃走的羅蜜拉，其實很想追上去，可是一尊大神就擋在她面前，她根本別想妄動。
她偷偷地覷他一眼，剛好對上洛桑懶洋洋瞅著她的黑眸，她的心一窒，頭低下去，雙手不安的絞著。「我要去拍MV了。」
「嗯。」他輕應一聲，卻沒讓開給她過的打算。
「請讓一讓。」頭更低了，一副小媳婦模樣。
洛桑終是側過身讓出一條路來，她才剛走過去便听見他說——
「拍完你那部分的幾場戲後等我，我送你回去。」
她回眸。「不需要，我可以自己回去。」
「不想拿回你的東西了？」他挑釁的盯著她笑。
她詫異地睜大眼。「你不會剛好把我要的東西帶在身上吧？」
據她所知，這洛大天王可是居無定所的，除了跑亞洲，還會跑美國，難不成他走到哪兒都帶著她的相機？這太怪了吧！
「我是帶著沒錯，不過在我下榻的飯店里。」洛桑輕咳了一聲，像是解釋道︰「我覺得它挺好用的，就隨身帶著，放在行李箱。」
「喔……」風曉陽看了他一眼，默默走回棚內。
真的很怪……隱隱約約讓她覺得不對勁。
就像，他在這里遇見她竟沒有太意外的樣子，照那上個月前的那股殺氣，他如果一眼便認出她來，早就該像拎小雞一樣的把她拎到角落去欺負了吧？可是，他卻出面解救她免于跟藍大小姐下跪認錯之苦，還讓她當他MV的女主角……怪呵，真的怪，可現在並不是可以讓她清楚思考的時刻。
洛桑之前所言非虛，除了之前那一場很嚇人的吻戲之外，她的戲分雖不少，但都是以意境為主，拍拍背影或側面，精靈在森林中跳舞的戲是請專業芭蕾舞者拍的，最末一場戲是和洛桑手牽手站在高崗上俯望著凡塵之景。
科技和戲劇廣告結合的結果，雖然可以讓大眾獲得更美更壯闊的感受，但拍戲的人更需要靠想象力，這樣才能把合成技術彰顯到完美無缺，更貼近真實。
拍完有她的幾場戲後，外頭天色已黑，羅蜜拉終于找到一套比較普通的衣服讓她換上，風曉陽把長長的頭發給綁起來，靜靜地待在一旁看著還在趕拍的洛桑。
羅蜜拉遞過來一瓶商店微波過的鮮女乃，拍拍**在她身邊坐下來——
「喝吧，我的愛心。」
「謝謝你，蜜拉。」風曉陽接過，打開喝下肚，心里暖暖的，早已空空如也的胃此時才發現餓。
「客氣什麼？我應該帶你去吃飯的，可是現在我沒法子離開，你就先墊一下肚子，等會兒出去再吃點東西吧。」
「嗯……我倒真有點餓了。」說著，風曉陽從椅子上站起，拿起自己的包包，偷偷瞄了還在前頭拍MV的洛桑一眼，見他沒空注意到這里，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轉頭對羅蜜拉道︰「我想我就先回去好了，改天再請你吃飯。」
羅蜜拉笑笑，突然問︰「你和洛桑早就認識了嗎？」
嗄？風曉陽臉一僵，打死她也不會說出那一夜的事，如果她說了，恐怕真會被那惡少給掐死。
「沒啊……為何這麼問？」
「看起來就像是這樣……他對你特別上心，連藍瑩都不惜得罪，他在圈子里雖然很大牌，可是他一向對人都客客氣氣得讓人如沐春風，從來沒像今天這樣過，半點台階都不給人家下，藍瑩氣得快瘋了，她這女人一瘋起來還真不知會干出什麼事來。」
風曉陽笑笑，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那洛天王是誰？輪得到人家欺負到他頭上去嗎？至于她自己，反正又不是這圈子里的人，沒機會再被藍瑩欺負一次了。
「我比較擔心你，別跟人家說你是我朋友，免得她遷怒到你身上來。」風曉陽朝她揮揮手。「我先走一步嘍。」
「工資呢？」
「有，你就幫我收下留著花，沒有也沒關系，總之是我闖的禍，所以我幫他忙，報酬呢……就不用了。」她突然不想跟他要回東西了，如果想要回東西就必須跟他回飯店，這讓她隱隱約約感到不安。
女人的直覺是很恐怖的，何況還有之前那場吻戲，那長長久久的一吻，震得她腳軟，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的那一吻……她知道，在那一分那一秒，她為他心動了，像是MV中的精靈，也許，就這樣愛上了他、迷戀上他。
她不要這樣……
對一個她愛不起又不能愛的男人，連動心都不應該……
他說得沒錯，是戲而已，認真了就會受傷，所以她還是遠遠地躲開他為妙。
羅蜜拉從椅子上跳起來。「走吧，我送你到大門那里。」
風曉陽也沒推拒，她是路痴，外頭又大到難以想象，有人帶她離開自然是好的，也幸好她沒推拒，因為當她們才剛走出大門口，就看到一堆人鬧哄哄的，接著，出其不意的事竟然發生了——
「就是她吧？大家看看是不是她，那個搶了藍瑩的工作纏上洛桑的女人？」有人開頭喊叫。
聞聲，大家都拿起手機上網頁的照片對著風曉陽。「對對，是她沒錯！就是這個狐狸精勾引洛大天王的！」
「真是她的話，大家知道該怎麼做了嗎？」開話頭的人，言語中帶著一股莫名的興奮。
「知道！」眾人齊聲喊著，竟全都拿出雞蛋往風曉陽兩人丟去——
風曉陽一時閃躲不及，身上被連連丟了三顆雞蛋，羅蜜拉見狀趕緊用背擋在她面前。「天啊，這究竟是見鬼的怎麼回事？一定是那個藍瑩把你的照片PO上網了，真該死！你還是先進去躲一會兒吧，晚一點再出來！」
羅蜜拉話才說完，一堆人全朝這頭涌近，根本不讓她們有離開的空間。
「把她給圍起來！不能讓她就這麼走了，听見沒有？」
「听見！」眾人又大叫了，死命的往前推擠，邊擠還邊朝她丟雞蛋。
「你們是瘋了嗎？保全，快報警！快報警！」羅蜜拉氣得大叫，下一秒還被推倒在地上。
「啊！」風曉陽也被撲倒，手被人踩過，腳也被幾個人踩了好幾腳，她痛得淚都快飆出來了，死命忍住才沒讓自己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