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妻太猖狂(下) 第五章
當兩輛越野車駛進家屬院,賀泓勛和厲行先下來,緊接著兩道身影跑過來,撲進他們懷里,她們的熱情把久經沙場的男人嚇了一跳。
厲行將賀熹的小腦袋扣在胸口,回過神來後笑著逗她,「不怕被人笑話啊?等會再抱吧,我身上髒死了。」話雖如此,手臂彷佛有自己的意識般緊緊地擁住了她。
摟著小妻子,賀泓勛笑望著赫義城,「看見了吧,是我老婆啊,舅舅沒人抱。」
牧可抬手打他,然後跳到赫義城面前挽他手臂,「小舅舅,你看誰來了。」
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赫義城看到賀雅言從走廊上過來,然後不意外地,某人沉下來的臉瞬間就多雲轉晴了。
原本賀雅言是到五三二團幫賀熹換藥的,結果听牧可說他們連手打敗了特種大隊,要回來慶功,就留下來等赫義城,除了她,還有一位不速之客,因為擔心賀熹的傷,米佧軟磨硬泡向牧岩要來地址,獨自一人跑來看賀熹,四個女孩就這樣齊聚到賀泓勛家里。
邢克壘下車,看見首長們都有夫人相迎,感慨說︰「家庭日啊,讓我這種光棍情何以堪啊。」目光投到意外出現的米佧臉上,他笑言︰「小妞,要是妳不反對,我倆湊合一下?」
米佧的眼波純真羞怯,回敬他兩個字,「壞蛋。」
赫義城沒見過米佧,但因邢克壘的搭訕忍不住必注一下,覺得女圭女圭臉小女人的神情和牧可有幾分相似,沒來由地多了幾分好感,將目光投到桀驁不馴的邢克壘身上,他臉一板。
邢克壘挑了下一側的眉,似笑非笑地看了看米佧。
或許是顧及赫義城長輩的身分,或許天生就比賀熹和牧可穩當,見到準老公,賀雅言表現得比較淡定,在赫義城面前站定,她體貼地用濕巾幫他擦著額頭的汗,非常賢妻良母,非常符合小舅媽的樣子。
赫義城嘴角越翹越高,可是在小輩面前偏要故作矜持,傻氣地問了句︰「來啦?」
似是習慣了他的月兌線,賀雅言面不改色地說︰「你出現幻覺了。」
赫義城俊臉上浮起一絲紅暈,悄悄拉賀雅言的袖子,「給我留點面子。」
賀雅言打開他的手,似嬌似嗔,「首長辛苦啦,幫你備了茶點,快進屋吧。」說罷還做了個請的手勢。
赫義城呵呵笑,攬臂摟住賀雅言的肩,「大家辛苦了,進屋坐吧。」
對于小舅舅的無賴,牧可最無力了,挽著賀泓勛的手臂,她踮起腳附在他耳邊小聲說︰「看吧,等會回去肯定要被修理。」
賀泓勛笑而不語,只掐了一下小妻子的臉蛋表示贊同,然後招呼大家上樓。
趁賀熹陪厲行回家洗澡換衣服,賀泓勛詢問賀熹和他的傷勢,賀雅言如實說︰「厲行手上的傷等會我看了再說,小七今天早上有點發燒,我過來的時候幫她吊了一瓶點滴,現在燒退了。」
牧可坐在沙發扶手上,手臂搭在賀泓勛肩上,向首長打小報告,「小七昨晚都沒睡,她嘴上不說,我猜是傷口痛,再不然就是擔心厲行。」
見賀泓勛皺眉,賀雅言說︰「小七的身體素質算好的了,不過這半年來接二連三的受傷,抵抗力有點下降。」
喝了口水,赫義城接口說︰「畢竟是女孩子,真不知道你們家人怎麼想的,讓她從事那麼危險的職業……」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賀雅言打斷,「既然是我們家人,你操什麼心啊?」
赫義城改口說︰「我們家人怎麼這樣啊?」
賀雅言沒好氣地推他一把。
牧可和米佧則很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賀泓勛同情地拍拍準妹夫的肩膀,一本正經地提醒,「注意措辭啊。」赫義城撫額。
一旁看熱鬧的邢克壘閑閑地說︰「大概賀熹的警服也穿不了多久,你們沒看到厲參謀長救人時的猛勁,說實話,我被震懾了。」忽然想到什麼,他笑了,「那個犯罪嫌疑人踫上他也夠倒霉的,被抓了都不是最慘,腳還中了一槍。」見眾人滿眼的問號,邢克壘解釋說︰「當時賀熹已經獲救,但厲參謀長還是急了,當即賞了人家一槍,痛得那家伙抱著腳直叫。」
邢克壘說得沒錯,當時厲行確實一槍射在了陳彪腳上,等老虎等人趕到現場時,他還慘叫著躺在地上打滾,垂死掙扎般叫囂︰「當兵的要殺人、當兵的殺人了……」
周定遠當即明白過來是厲行開的槍,于是決定把陳彪刺傷卓堯和綁走賀熹的帳一並算了,在李力和老虎將陳彪拉起來時,周定遠以槍托在陳彪月復部狠力一擊,隨後抬腿朝他小腿踢去,同時以冷寒至極的嗓音吩咐手下,「帶走!」
陳彪被打得踉蹌了兩步又倒在地上,殺豬般的嚎叫起來。
沒有想到周定遠會有此舉動,李力怔住,老虎則上去補了兩腳,才以武夫般的粗魯提起癱在地上的陳彪往車上推,嘴里不客氣地吼說︰「誰他媽看見我們揍你,態度放老實點!」
當然後面的事情邢克壘並不知道,甚至是厲行和賀熹也是很久以後才听說。
之後賀雅言幫厲行檢查傷口,看著明顯拉傷的傷處,賀雅言有點生氣,「明知道有傷還上戰場,逞什麼強啊,還是你們部隊沒人了非你不可?我都說了別使力,全當耳邊風是吧,不要命的家伙,沒一個能放心的,我們幾個算是倒霉了,整天跟在你們後伺候你們這些大爺……」言語間手上加重了點力道,疼得厲行嘶叫一聲。
賀熹眼神一緊,幾次欲張口打斷,都在賀雅言警告的眼神下退了回來,最後听堂姊吩咐︰「小七妳晚上不要被他使喚,毛病都是縱容出來的,等他知道受了傷行動有所不便時,才能長記性。」
換赫義城受傷妳試試?賀熹暗自月復誹。
沒有听到回答,賀雅言抬眼,「听見沒有?」
賀熹與厲行對視一眼,半晌囁嚅出一個字,「哦。」
「還有妳……」賀雅言看向牧可,「要是下次妳的男人再不小心傷了腰、睡覺翻不了身,妳就踢他兩腳幫個忙。」
牧可躲在賀泓勛身後,小聲嘟噥說︰「我男人不是妳親哥啊?」見賀雅言咬牙,她笑嘻嘻地說︰「知道知道,踢人我最擅長了。」
集體被訓的場面頗為壯觀,賀雅言通通不給面子,無論是老哥賀泓勛、準老公赫義城、未來堂妹夫厲行,還是堂妹和大嫂,都只能洗耳恭听,至于米佧和邢克壘只覺得眼前這群強悍的人類低眉順眼的樣子實在可愛。
最後還是赫義城出面為眾人解圍,他揉揉胃,「有點餓啊,欸,賀泓勛什麼時候開飯啊?」見女友大人盯著他,他討好地一笑,像是在說︰給我面子啊面子。
◎◎◎
慶功宴在晚上八點準時開始,地點是五三二團的大禮堂,伙食標準如同過年。
遠遠地傳來軍歌聲,米佧看到禮堂前簇擁著一群綠軍裝的男人,走得近了,她注意到一條紅地毯從禮堂前的第一級台階一路鋪到里面,黑亮的眼楮露出興奮的光芒,她說︰「部隊真好玩,搞得像頒獎典禮似的。」
邢克壘笑道︰「好像走上星光大道了吧?」
米佧撇嘴不理他,拉著賀熹的手徑自往前走。
賀泓勛和赫義城並肩走在前面,後面依次是寧安磊、厲行、邢克壘、安基等一眾軍官,至于賀熹她們四個女孩則是萬綠叢中一點紅,在這個雄性的世界里分外惹眼。
凱旋的軍官們自然而然地被安排到了貴賓席,落坐以後,雷鳴般的掌聲一浪掀過一浪,此起彼伏,盡避出身軍人世家,賀熹也是生平頭一回親身經歷這樣的場面,尤其在赫義城的帶領下,眾軍官起身向參戰的戰士們敬禮時,她不禁想象著厲行在戰場上沖鋒的情景,內心忽然被一種叫做感動的情緒填滿了,她輕輕握了握厲行垂在身側的左手。
一名年輕參謀在賀泓勛耳邊說了幾句,然後賀泓勛朗聲說︰「各位。」話音起,掌聲落。
「今天我們完成了年度演習的最後一戰,並取得了可喜的成績,讓我們共同舉杯,祝願我們的國家繁榮昌盛、我們的部隊成為一支無堅不摧的勁旅!」賀泓勛的話簡短而鏗鏘有力,引來響徹整個禮堂的掌聲。
部隊酒風慓悍是出了名的,況且今天又是慶功宴,身為指揮官的厲行不死也得月兌層皮,所以當政委寧安磊和師參謀長赫義城講完話,進入最奔放的環節,也就是入席喝酒時,賀熹開始衡量以她的酒量能為厲行擋住幾波敬酒的人。
厲行也緊張了,見參謀把賀泓勛、赫義城面前的杯子都斟滿了酒,他以手掌蓋住杯口,「說好了啊,我酒量淺,只表示一下,不能多喝。」
如今見他一臉戒備,赫義城頓時來勁了,「你要喝就把杯子遞過來,不喝那今晚就不用回家了,睡什麼覺,我讓人把你家鑰匙扔魚塘里。」
厲行抓抓頭發,難得服輸,「我的酒量真的不行。」
邢克壘可是沒忘記厲行轟他步戰車的仇,劈手奪過厲行手里的杯子,遞給斟酒的參謀,「厲參謀長你就別謙虛了,據說大嫂是千杯不倒,在她的培養下,說你酒量不行誰信啊,是不是,弟兄們?」
戰士們高聲回應說︰「是!」
關鍵時刻,賀泓勛站出來為厲行解圍,「邢克壘你夠了啊,怎麼了,轟你的步戰車有意見啊?還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告訴你,換成是我就直接轟你指揮車。」
邢克壘臉不紅心不跳地反駁,「賀團長你看你這話說的,我邢克壘是那樣的人嗎?」看向厲行,他頭頭是道,「厲參謀長,我可不是灌你酒啊,你看你一個軍人,酒量不行怎麼行呢,難不成結婚的時候讓大嫂孤軍作戰?還是說洞房花燭夜你打算醉得不省人事,蒙混過關?難得今天高興,喝吧,干杯!」說完徑自笑起來。
見狀,整個禮堂的將士們都舉起了酒杯,氣勢十足地喊說︰「干杯!」
大不了就是被抬回去,厲行豁出去了,端起酒杯,他憋著氣一仰而盡,末了皺緊眉頭說了句︰「要命。」惹得同桌的軍官哈哈笑。
接下來的局面就不受控制了,當以邢克壘為首的主攻群打開了突破口,四周的人紛紛端起酒杯,助攻群、機動群依次排開,加足馬力向厲行推進,後來連賀泓勛和赫義城也沒幸免于難,被眾軍官圍上了。
對于這樣的圍攻,厲行肯定是招架不住的,賀熹本想代他喝,卻被阻止了。
厲行以眼神譴責她,「身上有傷不能喝,老實坐著。」然後利落地從她手中取走杯子,和敬酒的軍官踫過後自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