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留還拒 第十一章
過了數天,家里的氣氛仍一如往常,沒有什麼變化,不見嚴畢東找他興師問罪,而且仍一天到晚想了一堆白痴的伎倆,想要制造他跟紗致單獨相處的機會,其用心不外乎是想讓他們「增進感情」。
怎麼,她沒告訴爺爺,他在盛怒之中強要了她?
她什麼都沒說嗎?
她隱瞞是為了什麼?
這幾天晚上,他曾在半夜故意繞過去她的房前,自門縫下發現房內的燈仍亮著,細微的電視聲響顯示她可能還未睡著。
或許她是真的不敢在房里睡,但她也未像第一天那樣主動來找他。
因為計謀被識破的關系,所以不敢來了吧?這點他完全可以理解。
抬首,坐在餐桌左邊的紗致正埋首于早餐上,沉默而快速的食用桌上的餐食。
而對面的嚴畢東完全沒發現餐桌上的紗致一天比一天還要沉默,腦子里只轉著怎麼讓計劃達成的方法。
「天氣這麼冷,周日大家一起去洗溫泉吧!」
是全部的人還是只有他跟她?嚴凱岳心中冷笑。
恐怕到時一定會有一個人搞失蹤,或有事不能來,而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爺爺!
「紗致,怎麼樣?」嚴畢東以眼神示意。
「呃……我……」不知該不該答應的紗致有些為難的轉過頭去,面對嚴凱岳,「先問嚴哥哥吧!」
反正他也不會去的,這樣嚴爺爺的提議又會流局了。
「凱岳的意思呢?」嚴畢東充滿希冀的望著孫子。
她以為他會拒絕嗎?
他就偏要出乎她意料之外。
「好啊!去放松一下也不錯。」
聞言,紗致難以置信的瞪大眼。
「太好了!」嚴畢東轉頭對老管家交代,「去幫我跟烏來的溫泉飯店訂房,要訂最好的。」
「是,大老爺。」管家轉身離開餐廳,去找尋飯店數據。
「我吃飽了。」嚴凱岳推開餐盤,起身離開。
「我也吃飽了。」紗致連忙追了過去。
渾然不覺「奸計」早被識破的嚴畢東仍沉浸在孫子改變態度的喜悅中。
凱岳願意跟他一起去洗溫泉呢!真是太好了!
不過他是要跟著一起去,還是讓他們小兩口培養感情呢?
想想,應該得先讓紗致擊敗情敵,這樣才能夠上演「搶新娘」的戲碼啊!
那這次他還是先不去好了。
少了他這個「電燈泡」,再故意只訂一間房,就不信他們之間起不了任何化學變化!
「為什麼你會答應一起去?」追上嚴凱岳腳步的紗致問。
「很意外嗎?」嚴凱岳頭也不回的走上二樓。
「當然很意外,我以為你會拒絕的!」
「我就是知道你會這麼想,才故意答應的!」
雖然他答應的原因讓紗致廠到微慍,但轉念一想,這何嘗不是個好機會,如果她借故離開,這對爺孫說不定就會有長談的機會。
天真的她完全沒想到,在她尚未搬進來之前,兩人就有不少機會可共談,關系要有所改變早就改了。
他走向自己的房間,推門而入。
「我看那天老頭子一定會突然有事不能去,只剩你跟我兩個人吧!」
「啊?」她完全沒料想到這一點,「我還想說我那一天不要去……」
「你不去,可以,只要不怕老頭子被我氣死的話!」他走進更衣室,挑選上班用的西裝與領帶。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把嚴爺爺當仇人看待呢?」
「我沒有把他當仇人看待,我只是盡量不要讓他又害我一次。」他不耐煩的擺手,「別再繼續這個話題,我跟他之間是不可能有轉圜的余地的,倒是你……」
他轉過身來,雙眸直視著她,「為什麼沒把我跟你之間的事告訴爺爺?」
「我……我不想說……」她別過頭去。
「你不說的話,那我就氣不到那個老頭了!」
「我知道你的目的,所以我才不想說。」
「你真是替爺爺著想!」她越是這樣做,他心中的氣憤越是難消。
「嚴爺爺對我很好,我不想看到他難過……」
「那我就對你不好?」巨掌用力一拍,更衣室門砰然關上,我怎樣都無所謂,老頭子你就這麼關心保護他?」
「你誤會了,我不是說你不好,我只是不想被你利用來氣嚴爺爺。」
「你的心都向著老頭子!」如炬的目光定格在她賁起的胸前,「我倒想看看,你是否都會一直保持不說!」
「你……你想做什麼?」她慌張的用雙手掩住胸口。
「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啊!」大手猛地拉住領口,用力扯開,紗致衣上的扣子依序掉落地毯,身前春光盡泄,「既然你能跟老頭子連手起來玩弄我,那我也會如數還回去!」
「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要讓你們和好。」
她恐慌的退後,才不過一步的距離,背脊就頂在冰冷的牆上,他的雙臂順勢抵在牆上,將她包圍起來。
「鬼才會信你的話!」他對她早已失望透頂,失去所有的信任。
「嚴哥哥,拜托你……」她顫抖著懇求。
「你可以去告訴老頭子,你的身體已經被我要了,但我一點都不想搶新娘,而且我祝福你們永浴愛河!」他硬是將遮掩胸口的兩手扣在一起,拉至于頭頂。
他無情的話語撕裂了她的心。
「老頭子若知道的話,一定會氣死吧!」將內衣推至喉口。
毫不憐香惜玉的對待,讓紗致痛得哭出來。
「雖然這房間隔音設備還不錯,但若你用盡全力尖叫或賣力哭泣的話,說不定會有路過的人听到。怎樣?要不要哭大聲一點?」
聞言,紗致用力將紅唇緊咬,不肯讓任何聲音透出房間。
「這麼維護他?」在她心上,爺爺比他還要重要,是嗎?
扯下以松緊帶系住的休閑長褲,充滿威脅的低吟在她耳畔旋繞。
「只要你去告訴他,我就不再踫你。」
紗致曉得,她現在只是爺孫倆斗氣的工具而已。
但是她說什麼都不會順他的意,去氣壞嚴爺爺!
不只是因為嚴爺爺是長輩,若真的讓他氣得病了,她會良心不安,更由于父親的葬禮,嚴爺爺出了很大的力氣,幫了不少忙,甚至還幫她付了她無力償還的醫藥費與葬禮費用,讓父親的骨灰有個安置的地方,光是這些了就算要她以命交換,她都不會吭上半句。
「我不會說的!」她傲然迎上他的目光,什麼都不會跟嚴爺爺說的!」
「你!」嚴凱岳彷佛被踩了尾巴的盛怒雄獅,扯下私密處最後的遮蔽,「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嬌軀微顫,恐懼讓她想逃,但她知道她逃不掉,這男人下了決定後,就不容他人推翻。
「我不說!」她用盡所有的力氣,咬牙吐出這三個字。
黑眸漲紅,熊熊的怒火蔓延燃至她身上。
「喊啊!」他狠狠的一撞,「快喊啊!」
她搖頭,貝齒將粉唇咬得滲出血來。
為什麼她要這麼維護老頭子?
為什麼?
難道她跟老頭子之間還有其它不可告人之事?
未察覺胸口翻涌的不只是怒氣,還有濃濃妒意的他,激狂的自她身上奪取最甜美的快意,盡情的逞泄烈焰般的怒火……
好恐怖!
紗致整個人縮在棉被里,寂靜的室內反而在耳旁制造詭異的低鳴,她總覺得床邊有人,牆上的雕像正在她床沿走來走去,企圖掀開她的被子,殺了她!
她知道這是她胡思亂想,可是她還是忍不住靶到恐懼。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打開電視,讓電視的聲音取代一室的寂靜,但即使如此,她還是沒法在燈光大亮的房間平穩的睡去。
可是不開燈又容易讓她胡思亂想,于是也只能亮著燈,再用棉被蓋住全身,不斷的重復睡睡醒醒的不安穩睡眠狀態。
說來,她也只有第一天在嚴凱岳的房間里頭有過安穩的睡眠,後來自己獨睡的夜晚,她都不曾睡好過。
她不敢再抱著棉被枕頭去找他,怕又成為他怒火之下的犧牲品。
她也不敢去找嚴畢東,因為他一定又會央求她去「勾引」嚴凱岳。
要怎麼做,他才會相信她?
要怎麼做,他才會相信嚴爺爺真的是愛著他的?
但是只要她一出口替嚴爺爺辯解,她就能感覺到嚴凱岳的火氣會在瞬時陡然爬升,完全听不進去她說的話,怒焰大火燒灼得她好痛好痛!
她不在乎嚴凱岳從她身上奪走了什麼,但至少她的犧牲能夠有所回報,至少他能听進去她的話一些些,然而他的所作所為彷佛是在懲罰她,半點不留情,他的目的就是要讓她去跟嚴畢東哭訴,然後讓爺孫的感情更為決裂。
為了預防情況變得更壞,她只有隱忍,只能偷偷躲在被中哭泣,卻什麼也不敢說。對于無能為力的自己,她感到好窩囊。
忽然,真的有腳步聲傳入耳中,她嚇得屏住了呼吸。
那腳步聲很沉很穩,而且還一步步朝她的床邊走來。
一定是雕像復活了,所以才會有這麼沉的腳步聲。
它們要來殺她的嗎?
防御的被子突然被掀開來,一直不敢關起的水晶燈光直射入雙眸,亮燦燦的使她眼前一片花白。
在看不清的視線中,那雕像似乎正俯身打量她的肉夠不夠女敕。
「你是不是每晚都沒睡?」
「我的肉不好吃,真的不好吃……」別吃她!千萬別吃她!
見她嚇白了小臉,雙目閉得死緊,頰上都是驚懼的淚水,手慌亂的搖著,嘴里不知在亂嚷什麼,嚴凱岳一時之間竟感到好氣又好笑。
他一坐上床,直接抓住胡亂揮舞,險些打中他的手。
「你搞笑啊?把我看成什麼了?」
天啊!石雕抓住她的手了!它們真的會動!會吃人啊!
「救命啊!」她淒厲大喊。
「喂!別叫!」
「救命!別吃我!救命啊!」
她怎麼越叫越大聲了?沒听到他說的話嗎?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