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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制的遲鈍寶貝 第十章

作者︰古潤

由于喝了酒,所以方柏鑫讓周威竣送回家,當他抵達住處時,已經是凌晨一點。

他一邊揉著頸子,一邊往客廳走去,當他發現沙發上的人影,以及一小盞透著溫暖昏黃燈光的台燈時,心口不由得柔軟下來。

看來她是等待他回家時睡著的……

方柏鑫貪婪地用眼神吞噬蜷縮著的身影,直到詹芷靜發出咕噥,揉著雙眼迎向他的視線,才逼著自己把滿地的柔軟收回。

他對她的等待感到窩心,可是這不足以減抵她的所作所為。

「你回來啦?」詹芷靜半夢半醒地朝他咧嘴。

「你想睡覺回家再睡。」方柏鑫用不帶感情的嗓音說著,克制想擁她入懷的刺癢雙掌,要它們別輕舉妄動。

詹芷靜抓著頭發,迷迷糊糊離開沙發,習慣性地朝二樓走去。

方柏鑫抓住她的手臂,制止她的移動。

「回你屋子睡。」他用不會弄疼她的力道將她帶到門邊,盡避心里告訴自己,這次絕對要讓她明顯感受到「他在生氣」,卻還是硬不下心腸粗魯地趕她出門,而是扶著她穿妥鞋子,又帶她回到屬于她的空間,看著她躺上床、蓋穩棉被後才離開。

等到方柏鑫離去,躺在床上的詹芷靜隨著時間的流逝,睡意越來越遠離。

她的眼楮緊緊閉著,腦袋卻跑著亂七八糟的思緒——最近方柏蠡的行為真的很異常,若是以往,他絕對不會輕易放自己離開,而是死纏活賴地抱著她,直到兩人精疲力盡為止,他到底怎麼了?問他,他也沒有明確的回答……

詹芷靜的思緒隨著眾多揣測而更加清晰,更覺得原來舒服的被窩,如今躺起來卻猶如針毯,扎得她渾身不對勁。

過了半個小時,她終于忍受不住地跳下床,抓起方柏鑫家門的備份鑰匙,決定要到他的住所一探究竟。

當詹芷靜再次進入透著黃光的客廳時,立刻看到方柏鑫把頭靠在沙發上,眼楮上蓋著一條毛巾。

「柏鑫,你不舒服嗎?」她走上前,擔心地俯視他。

方柏鑫拿下毛巾,驚訝地看著她。「你怎麼來了?」

詹芷靜抬手模模他的額頭。幸好,沒有發燙。

「有些擔心就過來了……柏鑫,你最近很奇怪,是不是最近公司發生什麼事情?還是你壓力太大?」

雖然知道現在這個時間不適合討論,但詹芷靜真的無法按撩。

方柏鑫訝異于她的問話,不由得瞪大眼。這女人該不會把他的冷淡當成是煩憂公事吧?

「你以為我是因為工作的關系?」她到底有沒有自覺啊?把他惹毛的不是別人,就是她本人!

「不是嗎?」

「你真的不知道我異常的原因?」

詹芷靜搖頭,方柏鑫抬手揉揉眉心,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終于領悟自己這些日子的冷淡態度是枉然的。

他用力深呼吸,決定將事情說開,否則這女人恐怕永遠不知道她是始作俑者。

「你覺不覺得自己和異性之間的觸踫太多了?」這句話方柏鑫已經與她提過不下五次,只是都用非常含蓄委婉的用詞提醒她,要她多留意這方面的問題,而今天他決定把問題大刺刺地攤在兩人面前。

詹芷靜皺層。「有嗎?」

「昨天你才讓小隆將手搭在肩膀上,長達十分鐘。」想到那個情景,方柏鑫眼楮沉了沉。不是他小氣或者愛計較,但絕對不會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心胸寬大到任由其他男人「染指」自己的女人。

如果少數而為之他還能夠稍微忍受,但是就詹芷靜的情況來說,實在太平常、太繁瑣,而且再怎麼暗示都得不到效果!

「有這回事?」她沒印象。

「前天也是,你任由豪哥在肩膀上模模按按。」方柏鑫的語氣轉為僵硬,想到那個畫面,肌肉便開始緊繃起來。

真虧他當時忍受得住,沒有一拳往溫致豪臉上招呼。

「以前在學校我們都是那個樣子啊!」溫致豪按摩的功力人人知曉,雖然他不會時常提供服務,但是看到有人肩頸酸疼,還是會意思意思稍微替人家紆緩。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方柏鑫咬牙切齒,嚴重考慮是否該將某人壓在腿上,好好痛打她可愛的小一頓,以消心頭之氣。

「有什麼差別嗎?我不也常常讓你按摩。」詹芷靜皺眉,不懂為什麼他會氣成那樣。

「你跟我是什麼關系,跟他又是什麼關系?我還曾經提醒你,要你留意與其他男人間的互動,別被他們吃豆腐。」方柏鑫再也坐不住,霍地站起身,在廣大的客廳來回走動。如果繼續坐在沙發上、沒有用任何動作發泄的話,他恐怕真的會把某人壓在腿上痛打一頓。

「大家都是兄弟朋友,哪有所謂的吃豆腐?」詹芷靜依然愣頭愣腦的。如果她的一干好友也在這里,肯定會被她氣瘋,先拖到房間海扁一頓再說。

方柏鑫听到此話,神經差點沒繃斷。兄弟朋友?好一個兄弟朋友!

「我與溫致豪……或者其他另人……都是『兄弟朋友』?」方柏鑫一改煩躁的語氣輕聲問著,卻看見詹芷靜點頭。「你把我當『兄弟朋友』對待?」

見詹芷靜再次點頭,方柏鑫把雙拳捏得嘎吱作響,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憤怒,胸膛激烈地上下起伏。

「所以你兩個禮拜前,才和溫致豪說你沒有男朋友,然後周六開開心心去交友大會?」他低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方柏鑫惡劣的逼問態度,也挑起詹芷靜的脾氣。

什麼嘛!她到底是做錯什麼,必須承受他這樣的逼問?真後悔自己剛才干嘛傻傻地等他回家,想說陪他聊聊最近的心事,然後在被他帶回家後,卻又不放心地跑來找他。

她覺得自己的關心及擔心,實在有夠愚蠢!

「我把你放在心上,但你卻把我當『兄弟朋友』看待?那你何不干脆坦承我只是一個值得上床的對像?」方柏鑫用力抓著詹芷靜的肩膀。

詹芷靜一掌拍下扣在肩膀上的手,也跟著氣呼呼地大吼︰「我沒有這麼認為,你干嘛這樣說自己?」

「不是嗎?反正你把我當兄弟朋友看,而這些兄弟朋友都能夠隨隨便便吃你豆腐,而我的等級只不過比他們高一些罷了!」

「你不要把他們想的這麼惡劣!」听到方柏鑫這樣說,詹芷靜轉而替朋友們辯駁。

「對,他們不惡劣,我才惡劣!我惡劣到把你吃干抹淨,還把你用力放在心上——知道你討厭吃胡蘿卜,所以絕對不會和你玩把紅蘿卜用筷子夾來夾去的游戲!你知不知道一般的普通朋友根本不會那樣玩?」

「干嘛把自己說得這麼委屈,我又沒有求你把我放在心上!何況你有什麼權利管我與其他男人相處的狀況?你是我的什麼人?」詹芷靜真的是口不擇言了。

這話說出口,室內便安靜下來,只剩下方柏鑫粗重的喘息聲,沉默籠罩在兩人周遭。

過了半晌,方柏鑫抬手抓了抓頭發,又抹了抹臉,健壯高大的背影而今看起來卻像冒闖小人國的渺小人類,孤單與無助在他的身旁織成一張綿密的網,將他緊緊包裹于其中。

「看來我真該要有自知之明,不要總是往自己臉上貼金,把自己當成是你的男朋友。」他深不見底的

漆黑眼楮牢牢鎖著詹芷靜,低啞地說︰「當初的一見鐘情,看來被你視如敝屣……我累了,詹小姐請回吧。」

他走到大門邊,轉開門把。

詹芷靜抿著嘴,硬脾氣地揚著下顎跨出門坎,左腳才剛月兌離屬于方柏鑫的地盤,大門便立刻關上。

詹芷靜瞪著冰冷的門面,眼楮刺痛不已。

什麼嘛——

她在心里倔強地哼氣,打開自家大門,走進臥房,將自己用力拋在毫無溫度的床上。

什麼嘛?他干嘛一臉委屈樣,彷佛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

她絕對不會和兄弟發生關系,所以把他當兄弟看待,他就該要偷笑了……

何況他什麼時候提醒過她,要她不要隨便被人吃豆腐?

好啦,剛才她也有不對,不應該口不擇言,但是……但是……

詹芷靜委屈地吸吸鼻子,思緒繁亂。

她記得兩人第一次時,他提到他對她一見鐘情,但是後來還是拋了句「你覺得呢」的問話,讓她以為他在說笑啊!

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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