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難馴 第五章
交往了兩個月時間,自己不僅沒有撐握住她的任何弱點,反而一日比一日被她弄得暈頭轉向,一日比一日貪看她的美、她的毫無心機、她的不按牌理出牌……不僅不覺得她怪,反而覺得她可愛,難道他真的中邪了?還是說他踫上了所謂的「克星」?
歐陽家的老頭信奉道教,常跟那些七老八十的道士們,談討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他們認為不僅五行如此,命運亦同樣是相克的。
他當時听了,嗤之以鼻,壓根不信那些子虛烏有的禁忌或忌諱,誰知,他偏偏被這憑空冒出來的克星,「砰」地擊中了心髒!
一時間,他實在是有點難以消化這個事實,而他的小女朋友美美地吃飽了,還打了個小嗝,滿足地伸了個懶腰,正準備發表感想時……
「啊……好難受……慢一點…」旁邊的花木扶疏深處,突然傳來一陣曖昧的喘息聲,兩人同時一怔,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
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至少見過豬走路,那分明是男女親熱時發出的聲響,而且已經進展到不只到三壘了。
誰知偏偏就有連豬也不認識的家伙已經驀然跳起,翻著書包找符紙。
「喂!別過去!」歐馳眼疾手快,死死地按住她。
「干什麼?」她怒問。
「妳要去干什麼?」他反問。
「那邊有人遇到困難,怎能見死不救?」她大義凜然地質問。
歐馳傷腦筋地閉上眼,顯然他們這邊的動靜太大,已經驚跑了那對打野戰的小鴛鴦了。
「妳知不知道什麼叫交往?什麼叫男女朋友?」他耐著性子問她。
「知道啊!」
「那妳告訴我,是什麼?」
「不就是像我們這樣嗎?」
「……」他們這種沒牽過手、沒約過會、沒親過嘴,算哪門子交往?
歐馳怒了,忽地站起身,決定要向她展示某些身為男友應有的權力。
「妳過來!閉上眼楮!」他扳著臉指揮道。
「做什麼?」
「做交往時男女朋友應該做的事!」
水藍雖疑惑,但見男友無比的堅決,只得順從地閉上眼楮,接著她就感覺被驀然擁入了一個溫暖結實、與自己的身體截然不同的懷抱里。
她體質偏寒,長大後又經常與一些「朋友」接觸,因此無論季節如何變幻,手腳總是冰涼的,而眼下這懷抱,陽火旺盛,暖和得她渾身舒坦。
「呼……」太舒服了,水藍全身的毛孔、血管都舒展開來,這前未有過的暖意使她不僅沒有推開他,反而伸手主動圈住他精壯的腰,小臉貼上結實的胸膛,紅唇發出輕輕的喟嘆……她喜歡屬于他的氣味。
歐馳一怔,她的舉動帶給他的沖擊是難以形容的狂喜,下一秒則低下頭,薄唇毫不猶豫地吞沒她粉女敕的小嘴。
她的氣息清甜,就像初春第一朵綻放的花蕾,也像清晨第一顆凝結的露珠,歐馳萬萬沒有想到,僅僅只是一個吻,就足以讓自己心馳神搖。
在新加坡時,他是九所高中的地下老大,身邊總是圍繞著令人眼花繚亂的各生,環肥燕瘦、風情萬種,什麼類型的都有,他當時玩興正盛,一心跟爺爺、大伯作對,沒有太多時間亂搞或好好談場戀愛,但也並非純情到沒踫過女人。
對接吻這種事,歐馳並不熱衷,想想看,兩條舌頭試探性地糾纏在一起,不過是用一塊柔軟多肉且潮潤的皮膚組織,摩擦相應的一塊神經末梢區域所產生的快感,如此而已,還不如直接做那檔子事來得痛快。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
當他的舌滑過她清馨的唇瓣,並撬開她不知所措的整齊貝齒時,理智就已經陡然遺失了!他狂野而貪婪,在唇與唇相貼的剎那,被她絕妙的滋味奪了魂魄、亂了心跳,只想要深入她甜蜜的嘴唇,去踫觸那害羞的丁香小舌,與之追逐交纏。
接吻,不再是索然無味的差事,他僅僅只是含住她的舌,就像饑渴過了頭、瀕臨死亡的家伙,忘我地吞食著、吸吮著、逗弄著,沒完沒了。
從來沒有人這樣吃過她的嘴,心怦怦地發狂般跳著,腦子成了一塊豆腐,這麼奇怪又曖昧的親密,讓水藍覺得雙唇又麻又酥。
唔,她也喜歡他的味道……而且,很輕易地就決定了,只有他能這樣吻自己。
盡避喜歡,但隨著時間一秒秒過去,被他緊擁在懷里的水藍已經漲紅了臉,因為缺氧而頭昏腦脹,肺里的空氣一點一點被抽干,渾身虛軟得使不出一點力氣,無助的處境前所未有。
「唔……唔……」她嚶嚀著,扭動著頭,兩手用力推拒著他不斷壓過來的胸膛,在他懷中開始不安地掙扎。
她的不斷努力,總算讓沉醉其中的歐馳,將所剩不多的理智給拉了回來。
低頭看著精致小臉上一副難受的模樣,歐馳很得意地知道如果再繼續親下去,這丫頭鐵定會因接吻而窒息。
「傻丫頭……」他意猶未盡地松開她,薄唇仍抵在張著小嘴,不住呼吸新鮮空氣的櫻唇上,嗅著她清甜的氣息,心尖又是一陣悸動,對她的昵稱從「死丫頭」自動演變為「傻丫頭」。
「哪里傻了啊?」水藍星眸圓睜,好容易才吸足了氧氣,又耳聰目明地听到那三個字。
「接個吻,連換氣都不會,不是傻丫頭是什麼?」雙手捧起嫣紅火熱的小臉,長著薄繭的指月復,寵溺地輕撫著被他徹底疼愛過的紅腫唇瓣。
「好難听……」她抗議著。
「別人在做的事,妳都不知道,不是傻丫頭是什麼?」歐馳貪戀地看著她緋紅的嬌容,愛不忍釋。
啊?原來是那樣……水藍瞪大眼楮,小臉一陣發燙。
當發現自己還在他懷里,男性熾熱的氣息拂上她敏感的肌膚上,刺得她又麻又癢,這下屬于女性的嬌羞終于遲鈍的覺醒了。
「放、放開我……」她口是心非地嬌嗔,其實他的懷抱好溫暖,她還想再多賴一會兒。
「不放。」歐馳生怕她逃掉似地,長臂一展,反而更緊地攬住她,將她抱進懷中,暗黑的深眸凝視她,打算再恣意一回。
她掙了又掙,始終沒辦法月兌離那炙熱的禁錮,溫暖的同時又覺得害羞,嬌喘吁吁地問︰「那、那你想怎麼樣嘛?」
歐馳盯著她氣咻咻的俏模樣,心里一蕩,勾唇緩緩貼上去,「再讓我親一下。」
「不要,會缺氧……」她左躲右閃,抱怨似地嘟嘴。
「這次我教妳,乖,我保證妳會喜歡。」他誘哄著,一只手箝制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托住她背部的大掌不由分說地向上,扣住不听話的小腦袋。
「唔……唔……」微弱的反抗最終難逃魔手,被他抱著、親著,小小的紅唇被緊緊含食著。
雖然這一次,果然如他所教,她慢慢學著呼吸,偶爾還能響應他的吻,可是為什麼心跳會跳更快、更感覺天旋地轉?
他不打算讓她想清楚,所以她只能暈陶陶地軟在他懷里,偶爾發出嚶嚶悶哼。
加深這個長長的吻,歐馳一面汲取她口中的蜜汁,一面收縮手臂,將懷里曲線柔美的嬌軀,密密地貼住自己結實精瘦的軀干,大掌也順著雪女敕的頸背下滑,撫過縴細的腰……他確信未來身為男友的自己,福利會很豐厚。
當歐馳心滿意足地離開被吻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女孩時,他總算知道,只有在這種時刻,自己才能馴服她,將可惡的主動權牢牢掌控在手中。
◎◎◎
昏暗的電影院里,屏幕上播放著最新的好萊塢情感大戲。
炎炎夏日的午夜場,上座率並不高,沒多少觀眾,而且幾乎全是情侶,三三兩兩的分散坐著,在光線極暗的環境中耳鬢廝磨,意馬心猿。
水藍拘謹地坐在中間的位置,紅著小臉,目不斜視地盯著屏幕。
半個小時前,他們買了票,抱著爆米花和可樂進場,雖然已經看了有一會兒了,但她完全不知道影片描述的究竟是什麼情節。
兩人很規矩地並肩坐著,雖然偶爾他會攬過她的肩,模模她的頭發,一點也不像旁邊的那對年輕男女,已經火熱地舌吻起來。
啊!罷才她無意中瞄了一眼,發現前排那一對更離譜,兩具身軀就快要交迭成一體了,她飛快地收回視線,水藍臉紅心跳地低下頭,再也不敢四下亂看了。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自從歐馳吻過她以後,就像偷吃了蜜糖的螞蟻一樣,一有空就黏著她,還強迫她答應跟他約會。
他很理所當然地說,這樣才是情侶,才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
是嗎?像這樣的親密無間、熱情如火,像眼前這些熱戀的情人一樣親吻、擁抱、撫模……難怪他嘲笑自己傻,水藍囧然地發現自己對這方面很無知。
她出生在一個神秘的家族,自幼隨母親在人口極度稀少的部落生活,直到跟師公來到台中,她才見識到所謂的花花世界。
能進入「文德學院」也純屬機緣巧合,因為師公曾替一位高官指點迷津,因而有了將她送進學院念書的機會。
她天性單純,不懂男女情事,進入學校後,人人說她行徑古怪,漂亮的女生嫌她土、不開竅,而普通的女生又覺得她生得太美、不易接近,鮮少有人想要與她當朋友,偶爾有那麼一、兩個迷戀于她的相貌並壯著膽子求愛的學長,到最後總是會被她嚇跑,除了歐馳。
水藍不知道這位歐同學對自己究竟有何用意,他是多受女生歡迎的男生啊!雖然高二才轉學過來,但憑著長相俊朗,成績優異,便如閃電般地偷走了全校女生的心。
或許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從開始的佛珠,到後來的午餐,沒有哪一點是她不喜歡的,還有他溫暖的懷抱、熱情的親吻、旺盛的陽火……怎麼說得自己像吸人精氣的女鬼?
她才不是呢!她是收鬼的,那些大鬼們見到她就會躲起來,那些小表卻很喜歡她,常跟她在大槐樹下說話玩耍,時間一久,同學們都覺得她怪。
他卻跟別人不同,接近她,還要跟她交往……優秀的男生誰能不心動?何況接觸過後,她越發清楚他的好,愛情化成了美妙動听的小音符,切切實實撥動了那稱不上敏感的少女心弦。
或許這輩子,只有這個機會談一場戀愛,所以她妥協了,沒有抗拒這份莫明其妙的桃花運,還有這個莫明其妙得來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