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酷酒保 第九章
第五章
同居都是怎麼開始的?
樂凌刷著牙,看著鏡中的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她從沒跟男人同居過。
一直以為,兩個人決定同居應該是很慎重的。
至少,應該是其中一方提議說我們住在一起吧?」另一方幾經思量後,才決定答應還是拒絕。
然而,事實上呢?
洗漱完畢,走出浴室看著深藍色床上,熟睡中的男人,露出傲人的身材曲線,連一個隨性抱住棉被的睡姿,都像雜志上的模特兒一樣,完美得令人嫉妒。
坐在床沿,樂凌還是想不通事情怎麼會變這樣。
不知不覺,她竟然已經在這里住了將近半個月。
回想讓一切都變調的那個晚上,她還清楚記得,那天她出門之前,還想著隔天要把被子拿去曬、地板也要全部拖過一遍,甚至沒思考過她對這個男人的感覺。
結果,因為艾亞華跟那名酒吧女客人的攪局,她的生活就完全不一樣了。
早上,在他的懷中醒來,有時候會一起吃頓午餐,有時候整個白天他都在睡覺,而她就跑到書房做她的工作,等他醒來後,她會端出為他準備的午餐,填飽他的肚子,然後兩人一起窩在娛樂室大打電動。
雖然曾想象過他打電動的樣子,但實際看到,才發現他跟平常的樣子差不了多少,一樣凜著臉、一樣不多話,天生淡漠的男人不會因為打電動,就變得容易鬼吼鬼叫。
反而是她自己,老是為了輸贏氣得直跳腳,最後被他笑著揉進懷里,有時候她會跳起來繼續玩,大部分時候,他會拉上窗簾,把她壓到一旁的軟墊……
「咳。」樂凌甩甩腦袋,阻止綺思竄入腦袋。
總而言之,肆意的玩鬧之後,他就準備出門工作了。
她會站在客廳的陽台,目送他從後門走進酒吧,看著他跟艾亞華忙進忙出,偶爾艾亞華會朝她擠眉弄眼,直到開店時間,他們不再出現,她才會回到屋內,做自己的事情。
她不會等他一起睡。
通常是他帶著剛沐浴完的一身濕氣,躡手躡腳地爬到她身上,把她從舒服的睡夢中喚醒,趁她還來不及抗拒的時候,就把她吻得暈頭轉向。
他是只野獸。
每當他在她身上盡情肆虐時,恍惚之間她都會這麼想。
「……在想什麼?」
席敦讓睜開眼楮,發現呆坐床沿的她,擋住了清晨的陽光,柔和的光線灑在細致的肌膚上,此刻的她就像天使一樣,純淨唯美。
但是他知道,她不是天使。
她是個什麼都不必做,就能挑逗男人心的魔女。
否則,他明明還這麼渴睡疲憊,為什麼一瞧見她,就克制不住體內的?
「才八點半而已,你繼續睡吧。」冰涼的指尖畫過他眼下的暗影,她覺得心疼,卻又覺得他活該,誰叫他每天回家不趕快上床睡覺,非要賴在她身上擾人清夢!
「我這兩天放假。」
「很好啊,你可以多睡一點。」
長臂一伸,她就柔順地倒進他懷里,粉頰熨著光滑的胸膛,熱呼呼地,正好暖和剛洗完澡有點冷的她。
「你想去哪里?」早晨特別有磁性的干啞聲線,低低沉沉的,將樂凌包圍其中,令她昏昏欲睡。
「……哪里都不去。」她每天都是自由之身,想去哪就去哪,久了就對哪兒都沒興趣了。
「海邊?」
「太陽大、風沙大,不好。」
「山上?」
「蚊蟲多,我怕癢。」
「百貨公司?」
「最近在周年慶耶,我不要去人擠人。」
嗯,他也不想。「游樂園呢?」
「刺激的我都不敢玩,剩下的不用花錢去玩。」
「看電影?」
「好主意,可是我想看的片子下個禮拜才上映。」
「什麼片子?」
「恐怖片。」她從他懷里抬頭,眼神閃閃發亮。「你有興趣嗎?」
「好,我會買好票。」席敦讓捏了捏粉女敕的臉皮,取笑這個只對自己喜歡的事物有反應的女人。
凝視著他寵溺的笑臉,樂凌有些看傻了。
即使已經半個月了,她還是不習慣,不習慣他對她這麼溫柔。
「……你不是保羅。」她悶悶地說。
「我本來就不是保羅。」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席敦讓頓時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我懷疑你有雙重人格。」她反過來捏住他的臉皮,力道卻不像他那麼收斂,硬是將古銅色的臉皮拉得又紅又腫。「不,是三重。」
「怎麼說?」臉皮被拉開了,席敦讓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之前在酒吧里都不理人的那個,是保羅。」她擅自替他的「第一重人格」取了名字。
「嗯哼。」他好整以暇地雙手墊在後腦勺當枕頭,想听听看這女人有什麼高見。
「在床上有點壞、有點痞、有點愛逗我,根本就是野獸的那個人,是讓。」一想起夜里的他,小臉就泛起不自然的紅。
「嗯哼。」原來她是這麼想他的。「那第三種人格呢?」
「就是現在。」小手驀然放開,改而心疼地輕撫紅腫的地方。「我很難想象這麼溫柔又有耐性的人,跟酒吧里的保羅,還有晚上的讓是同一個人。」
怎麼有人能夠落差這麼大?
「我一直都很溫柔有耐性。」他執起小手輕吻。「只是工作時,我習慣和大家保持距離。」否則總有許多女客會不小心錯想,只要他多說一句話,就誤以為他對她們有意思。
「可是你那時候打烊之後,還是很有距離啊!」有時候她都會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覺得她留太晚了,很煩。
「當時的你還算是客人。」
不曉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自己會期待她的到來,會覺得她酒醉的樣子可愛,她只是坐在老位置看書,就能令他一直看著她,差點忘記工作。
但是盡避如此,對當時的他來說,她還是個客人。
「那現在呢?我還是客人嗎?」
「不是。」他輕輕搖頭。
那我是什麼?
樂凌幾乎想問出口,話卻到喉頭就停住了。
「怎麼了?」他察覺到她的異狀。
「沒事。」她揚起笑容,很快就把這念頭推往心底深處。
「你說謊。」
「不要揭穿我嘛!」她格格笑出聲,絲毫沒因為被發現而困窘。
「告訴我。」
直覺告訴他,她剛才藏進心底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他應該要問清楚的,可是她卻卑鄙地掌握了他的弱點。
她翻身跨坐在他身上,靈活的手指爬過他的喉結,搔動他的耳廓,濕潤的舌尖竄進他的嘴里,阻止他再繼續追問,挑起他滿月復的欲火。
她很懂得怎麼讓他著火。
又或者是說,他太容易被她點燃了。
席敦讓伸手一探,將她壓近自己。
她羞澀的一面,勾起了他眼底寵溺的笑意。
粗糙的指月復輕輕畫過粉女敕唇瓣,他仰起臉,綿密而溫柔地細細親吻。
感官接收到的濃情密意,讓她不禁發愣。
他的吻,很甜,很溫暖。
總讓她忍不住錯覺,以為自己是被他捧在手掌心的珍寶。
如果是過去的她,或許會放任自己沉溺在甜蜜情緒中,可是現在的她已經不敢了。
過去幾次失敗收場的戀情,讓她變得脆弱、害怕受傷……
「對不起,我愛上她了,我想……她的個性比較溫柔,比較安靜……比較適合我。」
「對不起,她拒絕我,我卻無法自拔,我想我們或許不適合,你太溫柔了,我們的愛情很快就失去新鮮感了……」
「對不起,我喜歡的是她。」
「對不起,我愛的是你,可是她比你更愛我。」
「對不起……」
她過去的戀情,宛如受到詛咒一樣。
盡避她很努力。
男人們卻用著許多她不懂的理由,將她拋在身後。
很久之後,她才認清,很多時候不是她不夠好,只是他們不愛了……
不是那個女孩真的比她更適合那個男人,而是那個女孩比她更晚遇上那個男人。
男人愛你的時候,看著什麼都順眼,愛上別人的時候,你做什麼都只能換來他們的抱歉。
她曾想過,不要再輕易投入愛情了。
太傷人,太累了。
可是……
腰間收緊的力道,拉回樂凌漫天的思緒。
身旁熟睡的男人抱布女圭女圭似的,將她鎖進懷里,長腿不客氣地跨在她的腿上,很重,卻很實在。
她喜歡這種重量伴著她入眠,這令她確實感受到,他就在她身邊。
然而……是不是總有一天,這份甜蜜的重量,也會隨著某個不知名的女人,毫不留情離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