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夫愛計較(下) 第六章
飯後,袁潤之拉著紀宇昂去超市買了一大袋不二家的棒棒糖,還有好些水果,兩個人才去了腦科醫院。
幸好紀宇昂的面子夠大,這麼晚去探望病人,才能一路綠燈暢行。
小護士們一見到紀宇昂,兩只眼楮直發光。
袁潤之不禁想起以前在學校的時候,那些女生見到紀言則也是這副表情,哎,上天造人真是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有的人長相這麼平凡,例如她,有的人長相這樣謫仙,例如紀家這對兄弟。
莊雲霞見到袁潤之十分開心,將整包不二家棒棒糖抱在懷里不肯松手。
袁潤之看著紀宇昂溫柔地哄著莊雲霞,心中感慨萬千,她喜歡溫柔的男人,就像他說的,如果他真的想搶人,根本不用等到壽宴那晚,說不定之前他勾勾小手指,她就會跟著他跑了,將紀言則一腳踹得遠遠的,再不要受那家伙的氣。
哎呀,要死了,她又在瞎想什麼?她果然有朝三暮四的潛質,還好有時候意志夠堅強,紀言則那個臭屁的家伙真是積了幾輩子德。
離開了腦科醫院,紀宇昂就要出發去上海,臨行之前他再一次擁抱了她,這一次是作為朋友感激的一抱,他在她耳邊輕輕道了一聲︰「之之,謝謝妳。」
袁潤之回以憨憨的一笑。
紀宇昂拉開車門,頓了一下,抬首看她,神情十分凝重,「之之,如果今年十二月三十一號之前,阿則向妳求婚,妳就嫁給他,如果他沒有向妳求婚,明年一月一號妳就跟他分手,等我回來,我娶妳。」
袁潤之揚著笑意的臉猛地僵住,心頭一驚,難道他知道她和紀言則半年之約的事?可是為什麼他又說紀言則會向她求婚?還有就算紀言則不向她求婚,她也不可能轉而答應跟他結婚。
她吶吶地干笑,「別開玩笑了……」
紀宇昂苦笑,「我真心希望妳幸福開心,我走了,妳保重。」
「保重。」她淺淺地笑了笑,看著紀宇昂修長挺拔的身影坐上了車子,她向他招著手,直到那溫暖柔和的招牌笑容消失在長長的夜燈下,她才斂了笑意,鎖著眉頭,開著車回家。
一路上,她邊開著車邊想著紀宇昂的話,想著想著最後不禁失笑,有什麼好想的呢?紀言則是不會向她求婚的,他又不喜歡她,兩人現在的關系不過是一夜之後的產物,連紀宇昂都想到了半年之後會分手的可能,她還有能什麼期待呢,所以她只想開開心心過完這半年,半年之後的事,半年之後再說。
◎◎◎
停好車,袁潤之搭著電梯一路上升到自家門口,出了電梯,模出鑰匙準備開門,卻意外的听到清晰的呼吸聲,她屏住呼吸,豎起耳朵細听,這呼吸聲不是她的。
當下心底一毛,她緩緩轉頭,看到通道的窗戶邊立著一個黑色的陰影,那道黑影剛好也轉過身來,嚇得她趕緊撲向電梯,死命地按上下鍵。
驀地那個黑影嘆息出聲,「袁潤之,妳有點出息好不好?」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電梯門開了,借著電梯內的光亮,袁潤之模著了走道電燈的電燈按鈕,看到倚在窗戶邊的人是紀言則。
她拚命地拍著胸口,然後沖過去,沖著他咬牙切齒地低吼一聲︰「紀言則,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嚇死人的?」
紀言則垂著眼眉,長長的眼睫在他眼廓下投下兩道陰影,遮住琥珀色的眼眸,教人看不清情緒,他抬起夾著煙的手腕,剛想吸一口煙突然又垂下,將煙丟落在地上用腳踩滅。
袁潤之的目光順著看向地面,散落著好多個煙蒂。
她驚愕地問他,「你好像不抽煙的。」至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她從來沒有見過他抽過一根煙,也從來沒在他的身上聞到過一絲煙味。
「平常不抽不代表不會抽。」紀言則抬眸看她,就這副呆呆的樣子纏繞了他一個晚上。
他需要的不是煙是解毒藥,他抬起手模向她的臉頰,指月復順著她光滑細膩的臉部皮膚輕輕摩娑。
這樣的親昵的舉動,不知是純粹的無聊還是刻意的挑逗,讓她又是一陣眩暈,左胸房開始猛烈地跳動,腦子里不禁又響起紀宇昂說的話。
她緊張地左顧右盼,貪心地期待著什麼,可是他就是什麼也不做,光用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一遍一遍重復著這個讓人崩潰的動作。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過,她終于忍不住打掉他的手說︰「欸,你是不是很無聊?干嘛像模小貓小狽一樣的模我,這樣很難受欸。」
他輕挑了挑眉,「妳現在這樣跟小貓小狽差不多。」
果然是她在臆想,這家伙出口就沒句好話,見鬼的他才是阿貓阿狗。
她鄙夷了他一眼,「你該不是在吃醋吧?」雖然臉上的表情滿是不在乎,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在說︰說吧,說你在吃醋,哪怕只有一點,我都會很開心的,就算年底結束男女朋友的關系,起碼以後還有許多事值得回憶。
紀言則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不屑地輕哼一聲︰「我在吃醋?妳作夢。」
嗚,連臆想都幻滅了,「那你在這里干什麼?我去見他都有跟你匯報,我很懂職業操守的。」袁潤之憤憤地咬著牙,轉身開家門。
「妳只跟我匯報了前半段,後半段還沒匯報呢。」他跟著就要進她的家門。
她擋在門口處不讓他進門,「對不起,現在本小姐要休息了,要听匯報明日請早。」說著就要關門。
他伸手用力地擋住,一只腳卡住門,不消幾秒鐘便順利擠進她的小窩。
「喂,你這樣我可以告你半夜私闖民宅。」她氣憤地指著他鼻子道。
對于她的惱怒,他置若罔聞,眼眸微瞇了一下便直接伸手將她勾入懷中。
「你……」一個你字剛出口,她的話音便被迫吞下,因為他的身體迅速壓了過來,她整個人被他抵在門上。
混亂下,她揮起手惱羞地掙扎,可是方一抬眸,迎向她的便是他欺近的臉龐,她可以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正急促地拂上她的臉頰,還有右側的發梢。
「我突然很想妳。」他輕聲說道。
突然很想她?她的腦子里就像是裝滿了漿糊,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更不知道怎麼開口響應,他的氣息里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道,小心翼翼地呼吸著,那淡淡的煙草味道就像是一劑嗎啡,讓她的心在瞬間麻痹了。
下一秒,她的雙手被抬高,固定在兩側,指縫間很快插進他的手指,十指交握,他淡淡地勾起唇角,臉又向前傾去半分,剛好將唇欺在她的唇上,他並未進行下一步動作,不似平常一樣,既不吸也不咬,只是帶著挑逗的意味,以唇輕輕地摩挲她的唇面。
袁潤之覺得自己快被他逼瘋了,夜黑風高的夜晚,他就是這樣無聊的跑來逗弄她、撩撥她、說很想她,真是太可惡了。
她張開嘴唇,在他那惹人的薄唇上用力一咬,听到他的喉嚨里發出低呼的聲音,她又不忍心的松開嘴,可是剛松開,他的舌頭便靈活地侵入,帶著灼人的溫度,在她的唇齒之間激烈地攻城略地,她幾乎是毫無抵抗之力便繳械投降了。
這熱情似火的吻一觸即發,若是說集訓結束那晚,兩個人是因為酒精的侵蝕,而放膽做了內心不敢做的事,那麼今晚這樣的吻帶著相思如潮的愛意,成為了的催化劑。
當彼此唇舌分開之時,兩個人已經迷迷糊糊地倒在了那張被紀言則嘲笑過無數次,鋪著蕾絲花邊床單的床上,彼此之間的束縛也早已不知所蹤。
黑暗之中,她睜大了眼楮,對上他灼灼的目光,身上輕顫了一下,雙手抵著他的胸膛,不讓他有進一步的動作。
紀言則不解,目光灼灼,似在詢問。
袁潤之結巴著說︰「我、我不、不想意外懷孕……」
他一怔然後深深地嘆息一聲,挫敗地放開她,坐起身,心有不甘,他不想離開,雙手緊抓著床單沉默了一會,他突然反過身再度壓上她,吻上她的唇,狠狠地糾纏了她一會,直到她快要喘不過氣,才咬了她一口放開她。
她輕哼一聲。
他凝視她,不想懷孕不代表不可以做,「我下樓去買。」他真的是想她想瘋了。
準備起身下床,他的手臂卻被緊緊抓住。
「那個……床頭櫃的抽屜里有……」她說完便迅速轉過身背對著他,將臉埋在被子里。
接著一陣輕笑在上方響起,她扯下被子,鼓著臉頰不害臊地說︰「笑什麼?上次喝醉酒,我們那個以後,我不過是好奇那玩意長什麼樣子就買了一盒回來。」說完她覺得太難為情了,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于是將臉再次埋進被子里。
那天買驗孕棒的時候,看到旁邊擺著一排五顏六色的套套,于是擋不住誘惑便買了一盒回家,拆開後研究了半天,腦子里回憶那晚的事,她還是不明白這玩意怎麼用,本著求知的心態,上網又搜尋了一遍,害她覺得自己好猥瑣。
紀言則抿緊嘴唇,強忍住笑意,探身向前,打開床頭櫃的抽屜,果真模到了一盒已經拆封的。
她用被子捂著臉,悶了一會兒,差點要透不過氣來,剛拉下被子便對上他滿是的迷離雙眸,來不及深想,他的唇再度壓了上來,他修長有力的雙手撫上她光潔的背部,像是帶著電流一般,一路閃著火花,點綴在她細滑的肌膚上,而綿長細密的吻緊跟著指月復覆上所流連過的地方,引得她不禁陣陣顫栗。
她的雙手像是尋不著方向一般,插進了他的發間,一會兒放松一會緊抓,當第二次那熟悉又陌生的異樣感充滿了她的身體,她不禁瑟縮了一下,雙手本能地抵在他的胸前想要推開,下一刻卻被他引導地拉下,換作緊緊地纏著他的腰間,身體跟著他的動作一起擺動。
體溫升得越來越高,空氣中四處彌漫著這樣的熱度,她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燃燒了,還是整個房間燃燒了,身體驀然一陣收縮,一種難以言語的酥麻感,猶如極速的電流從脊椎向四處躥去,瞬間傳遍了全身,異常舒服的顫栗之後,便像是一團棉絮軟在了他的懷里。
她就像一只吃飽的貓一樣,懶懶的,一動也不想動。
他細細地輕吻了她的臉頰和頸項,輕笑著將她輕輕抱起,她閉著眼楮,雙手自然地攀緊了他的頸項,任由他抱著她進了浴室,將兩個人沖淋得干干淨淨。
回到床上,她便又窩進他的懷中,安安穩穩地睡著了。
紀言則將袁潤之緊緊地抱在懷里,嗅著她頭發上沐浴餅後的清新味道,听著她淺淺的呼吸聲,她在他懷里這種真實的感覺讓他有說不出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