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婢 尾聲
四周一片漆黑，盛小冬已經不記得自己在這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走了多久。
她不斷听到一些聲音，循著聲源而去，可接近聲源時，四周又變得寂靜。
這是陰曹地府嗎？若是的話，為什麼沒有聲音，也見不到任何身影？
她在什麼地方？難道因為尋短，她既去不了西天，也下不了地獄，就只能在這個地方徘徊？
「小冬。」
突然，她听見有人叫她，她再次循著聲音走去。
那聲音越來越清楚，她听出那是邊絕的聲音，她想回應，可是喉嚨又燒又痛，根本發不出聲音。
她不斷追著那聲音跑，可那聲音卻忽遠忽近，她急了、慌了，蹲在地上便哭了起來。
突然，有一對約莫三十歲上下的男女來到她面前，很奇怪，四周明明昏暗無光，她卻能清楚看見兩人的臉。
那對男女，男的俊逸挺拔，女的秀麗姣美，他們面容和善的笑望著她，她注意到他們手拉著手，應是一對夫妻。
「小冬，你迷路了嗎？」那美婦溫柔的問著她。
她愣了一下。為什麼她會知道她的名字？「夫人，你知道我的名字？」
「嗯，我知道。」美婦笑視著她，上前牽起她的手，「好孩子，你在這兒太久了。」
「你們是誰？」她疑惑的看著他們。
兩人相視而笑，沒說什麼，這時，她發現那男子有幾分似曾相識，正忖著，男人說話了。
「碧心，我們領她走一段路吧？」
「嗯。」美婦點頭，拉著她的手便往前走。
盛小冬滿心疑惑的跟著他們，走著走著，忽見前方不遠處有一道門，那門虛掩著，自門縫間透出幽微卻溫暖的光亮。
「孩子，那兒便是出口。」美婦朝那扇門一指，「快去，有人等你呢。」
盛小冬往那門望去。有人在等她？誰？
她轉頭想問，但他們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呆站了一會兒，慢慢朝著那扇門前進，當她推開門，一道強烈的光線照得她睜不開眼楮。
「唔……」
「小冬？！」
她又听見邊絕的聲音，好近、好真實。
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緊緊抓著，那是一個厚實又溫暖的手掌，把她抓得牢牢的、像是永遠都不放開她般。
「小冬，小冬！」
她微微睜開眼楮，眼前是她熟悉且深愛的人的臉。
「絕……絕少爺？」怎麼會？她不是已經自盡身亡，為何還看得見他？
難道他也……喔不，她不要！
「絕少爺，」她哭了起來，「我不要你死……」
邊絕俯身在她臉上輕吻，「傻小冬，我沒死，我沒死。」
她愣住，呆呆的看著他，「如果你活著，那小冬怎麼看得見你？」
「那是因為你也還活著。」
「我活著？真的？」她還沒回過神來，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他愛憐的又親了她一下，「這吻假得了嗎？」說著，他眼眶紅了、濕了。
看見他眼眶濕潤，她不舍又激動，「絕少爺，你哭了？」
「是，你再不醒，我真的要哭了。」他蹙眉，「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嗎？」
她搖搖頭。
「快半個月了。」他說。
她昏迷了快半個月？她沒死，只是昏迷？
邊絕知道她的腦袋還有點迷糊，于是輕輕抓起她還纏著布條的手，「你在自己手上割了幾個傷口，流了很多血，虛弱得昏迷不醒。」
她看了自己的手腕一眼，「我記得這事。」
「你真傻，為什麼不等我？」他雖然不想責備，卻還是忍不住怨她，「你以為這麼做是為我好嗎？」
「絕少爺，我……我不想拖累你。」她不是存心離開，而是情非得已。
「蠢豬，就算你真是負擔，我也甘之如飴的承擔。」邊絕揩去她眼角的淚。
這時，王婆婆端著剛熬好的湯藥進來，見盛小冬醒來，驚喜得尖叫一聲。
「小冬！」她擱下湯碗，飛快走了過來，「你終于醒了！」
「婆婆，對不起，」盛小冬望著她，歉疚地說︰「讓您擔心了。」
王婆婆噙著淚，「傻孩子，別說這種話，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說著，她回頭端來湯藥。
「來，現在你可以自己喝藥了。」王婆婆感嘆地說︰「你昏迷時，可是絕少爺用嘴巴一口一口喂你喝下湯藥的呢。」
聞言，盛小冬一怔，邊絕以口喂她？她頓時面露羞色，不敢直視邊絕。
王婆婆看著，忍不住笑話她，「你害什麼臊？你跟絕少爺將來可是要當夫妻的呢。」
夫妻？對了，她為何沒在趙家？夫人又為何放了她？難道他真的拿千兩黃金換了她的自由？
「絕少爺，」她苦著臉，內疚不已，「你真的變賣了家產給夫人？」
他搖頭一笑，「我雖想盡法子換了六百兩黃金，可趙夫人連一文都沒拿到。」
「為什麼？」若夫人一毛錢都沒拿到，又如何肯將她交給他？
「小冬，這就是你善良的回報。」王婆婆笑著說︰「原來羅夫人死前寫了封信給趙老爺，言明她的一半家產分給你做為日後的贖身金，信中還說你若要替自己贖身，趙家不得有議，甚至要趙老爺收你當義女。」
盛小冬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羅夫人她……她為什麼會……」
「羅夫人感謝你在她生病時視她如母親般悉心照顧，因此才將你托付給趙老爺，他當時不說，是擔心趙夫人會把遺囑銷毀、侵吞財產，如今事情鬧成這樣，趙老爺總算拿出勇氣，做個真正的一家之主了。」
听完王婆婆這些話，盛小冬明白了。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話可不假。」王婆婆續道，「趙小姐說她娘如今在她爹面前乖順得像只貓，再也不敢囂張造次，城守大人本想辦她幾條傷害及拘禁的罪，要不是絕少爺出面求情，她早進大牢了。」
邊絕不想居功，也不想撈那「以德報怨」的美名，只淡淡地說︰「她終究是趙小姐的親娘，只要她能悔改，豈有得理不饒人的道理。」
「絕少爺就是有這胸襟。」王婆婆話鋒一轉，「好了，先別說，把這碗藥喝了吧。」
「嗯。」盛小冬接過碗，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著。
喝完了湯藥，她突然想起在黑暗中引領她方向的那對男女。
「對了，我在醒來之前，作了一個奇怪的夢。」她說。
「夢？」邊絕跟王婆婆都很好奇。
她點頭，「我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待了好久，雖然一直听見絕少爺的聲音，卻怎麼都找不到方向或出口，忽然，一對看似夫妻的男女來到我面前，而且他們還知道我的名字。」
如此玄奇之事，令王婆婆十分感興趣，「該不是你爹娘吧？」
盛小冬一笑，「若是我爹娘，我豈有不認識他們的道理，不過，我從來沒見過他們，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說著，她細細的凝睇視著邊絕，「這麼一回想，那男子樣貌倒有幾分神似絕少爺。」
邊絕微怔，「我？」
「嗯。」小冬頷首微笑，忽而想起，「啊對，那男子喚他妻子碧心，可這名字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當她這麼說的時候，她發現邊絕跟王婆婆的表情都變得奇怪而復雜。
「怎、怎麼了？」她訥訥的問。
「你真听見他喚她『碧心』？」邊絕難以置信地問。
「嗯。」她點頭，「我不會听錯的，你知道這名字？」
王婆婆神情激動，「碧心是絕少爺的娘親的名字呀。」
聞言，她瞠大眼眸，「絕少爺的娘？」
在那黑暗中，牽著她的手，帶她找到那扇門的是邊絕已逝的爹跟娘？
「你每回來邊家時，總會到邊家的祖先牌位前敬拜，絕少爺的爹娘都供奉在那，他們當然認得你，看來……」王婆婆語氣認真，眼中卻閃現一抹黠光，「他們早就認定你是他們的媳婦了，絕少爺，我看你趕緊把小冬娶進門吧？」
「我早已等著，就看她點不點頭。」邊絕深深一笑。
迎上他深情熾熱的黑眸，盛小冬羞赧地把視線別開。
見她那含羞默許的嬌態，王婆婆知道這冷清了許久的邊家就快辦喜事了。
☆☆☆
盛小冬的身體一日一日康復，能下床也能慢慢的做些家務，邊絕雖不讓她做，可她勞動慣了，著實閑不住。
趙雲霓隔三差五便往邊家跑，這兒簡直成了她第二個家。
幾個月後，邊絕迎娶了盛小冬，他們不收禮也未宴客，但還是有不少人登門祝賀。
兩人婚後三個月的一天上午，趙雲霓又來到邊家。
「小姐，」盛小冬替她開了門，一見面便問著，「你今天不必上私塾嗎？」
趙雲霓翻了翻白眼，「你什麼時候才能改口不叫我小姐？」
先不說她已經是邊家少女乃女乃，就算不是，她也是爹的義女，如今她們是真正的姊妹了呢！
盛小冬一笑，「習慣了，一時改不了。」
她才將趙雲霓迎到主屋廳里坐下，王婆婆便從一旁的偏廳里出來。
「哎呀，趙小姐，你又來啦？」
趙雲霓皺著眉頭，噘起嘴，「婆婆這是什麼話？不歡迎我嗎？」
「我哪兒不歡迎你了？」王婆婆頑皮的笑了笑，「對了，你今天不必上私塾？」
王婆婆這麼一問，盛小冬才想起自己剛才也問了趙雲霓同樣的問題。
「是啊，小姐，你該不是逃課了吧？」
「才不是。」趙雲霓輕啐一聲，「我啊，不必上私塾了。」
「趙小姐可不比我們家宇兒聰明用功，到私塾去向夫子求知能更增見識智慧。」王婆婆語帶促狹，「該是趙老爺知道你上了也是白上，所以決定省下那筆錢了吧？」
王婆婆愛跟趙雲霓拌嘴，她總說跟趙雲霓一來一往的斗嘴能活絡她的腦袋。
趙雲霓很不服氣，「婆婆，您這是什麼話？自從小冬讓邊大哥搶走了以後，我的功課可都是自己寫的。」
听到這話，王婆婆跟盛小冬忍不住笑了。
趙雲霓扁嘴，「我不必上私塾，是因為有人上門提親了。」
「咦？」兩人十分驚訝，「真的？」
「是真的。」趙雲霓悶悶地說︰「對方是我爹在慶春城的舊識之子，後天就會從慶春城來拜訪我爹。」
「是嗎？那真是恭喜小姐了。」盛小冬衷心祝福她。
趙雲霓瞥了她一眼，「恭喜什麼？我還沒說要嫁他呢！」
「是啊，小冬，對方也還沒說非她不娶。」王婆婆故意說反話，「或許對方見了趙小姐，便飛也似的逃回慶春城去了呢。」
趙雲霓氣呼呼的瞪著王婆婆，「你這老太婆的嘴巴真壞！」
「趙小姐可是出了名的難纏，敢娶你的若不是傻子，就是不知死活的笨蛋。」
「傻子跟笨蛋不都是同一種人嗎？」
看趙雲霓被激得臉紅脖子粗，王婆婆笑得可開心了。
「婆婆，」此時，邊絕的聲音自門口傳來，「您就別尋她開心了。」
三人向門口望去，邊絕走了進來。
「邊大哥，」趙雲霓等不及的向他告狀，「瞧瞧你家的好婆婆，嘴巴竟然這麼壞。」
邊絕一笑，「你就當是敬老尊賢，讓讓她吧。」
「哼，」她輕哼一聲，「我才不跟她計較呢。」
「對了，你真要嫁人了？」邊絕剛才在外面已听到了一些。
趙雲霓扁扁嘴，「只是看看，我還不想嫁人。」說著，她看看他，再看看盛小冬，「動戀心多要命，看你們兩個就知道。」
邊絕與盛小冬相視一笑，難掩眼底的濃情熾愛。
「小姐，我倆這戀心雖要命，可如今也是苦盡甘來。」盛小冬溫柔道︰「或許那位從慶春城來的公子，正是你的真命天子呢。」
趙雲霓一臉不以為然，「我爹說什麼他飽讀詩書，六藝俱佳，我看肯定是個沒趣的書呆子。」
「趙小姐不能因為自己書讀得不好，就說人家是書呆子吧？」王婆婆又忍不住損她。
「欸，你這……」
趙雲霓正要反擊，盛小冬突然掩住嘴，一副身體不適的樣子。
「小冬，你沒事吧？」邊絕輕拍著她的背，關切地問︰「怎麼了？」
她強忍著不適，揚起安撫的笑，「沒事，只是最近胃口不好，又常常覺得反胃想吐……」
听她這麼一說，王婆婆倏地瞪大眼楮，驚叫出聲，「小冬，你該不是懷孕了吧？」
她這麼一說，邊絕、盛小冬及趙雲霓都瞪大了眼楮。
「婆婆，您是說……」邊絕難掩欣喜之情。
「錯不了。」王婆婆一臉興奮期待，「太好了，真想不到我還能活著見到小少爺或是小小姐呢。」
盛小冬一臉嬌羞，「婆婆，還不確定呢，我……」話未說完，她又是一陣反胃。這次，她是真的快吐了。
邊絕立刻攬著她的肩往外頭去，期間她又反胃好幾次，邊絕陪在一旁體貼入微的拍撫著她的背，低聲的關懷。
看著兩人的恩愛身影，趙雲霓出了神，「啊，看來動戀心也不是件壞事……」她喃喃自語。
「是啊，」王婆婆搭了一句，「你就乖乖答應嫁人吧。」
趙雲霓瞥了她一眼，「我若嫁人就得到慶春城去，到時沒人跟您拌嘴，您多悶啊。」
王婆婆笑得高深莫測，「那簡單，你把他留在黃石城不就得了？」
「您說得對！」趙雲霓狡黠一笑，「婆婆果然是人老鬼精。」
听出她明褒暗貶，王婆婆搖頭笑嘆，「你這丫頭可真是一點都不吃虧。」
趙雲霓咧咧嘴，「彼此彼此，哈哈。」
☆☆☆
數月後 邊府
房里，盛小冬正喂著襁褓中的嬰孩喝女乃，趙雲霓在一旁好奇的看著。
「姊姊，好神奇啊。」望著小冬懷里的嬰孩，她眼中難掩興奮，「這東西真是從你肚子里蹦出來的？」
「什麼東西？他是個孩子。」盛小冬失笑。
「我知道他是個孩子，不過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趙雲霓細細端詳著姊姊、姊夫的兒子——邊靖。
邊靖雖還是個找女乃喝的娃兒，但已能看出將來必是個俊逸男子，因為雙親的優點都集中在他身上。
喂飽了邊靖，盛小冬哄著他入睡，沒多久，吃飽喝足的娃兒便進入了夢鄉。
她小心翼翼將兒子放在小床里，轉頭看著趙雲霓，「你跟那位周公子如何？」
周公子指的就是趙老爺在慶春城的舊識之子，名叫周叔華，他自從到黃石城來見過趙雲霓後，便被她迷得暈頭轉向，為了得到美人心，他決定待下，在趙家當鋪里當起了學徒，跟著趙老爺學習監物的技能。
他對趙雲霓十分忍讓順服，簡直就是趙老爺的翻版，趙雲霓雖然喜歡欺負他，但其實是喜歡他的，就像之前對待盛小冬一樣，標準的小孩心性。
「沒什麼，老樣子。」
「你明明喜歡他，干麼老欺負他？」盛小冬笑嘆，「還是趕緊嫁了吧。」
「才不。」趙雲霓一哼，「越是得來不易就越珍惜，姊姊跟姊夫不正是如此嗎？正所謂好事多磨，我只不過給他一點點磨練罷了。」
「遇上你，真不知他是幸還是不幸？」她搖搖頭。
「肯定幸福，瞧他每天笑得跟呆瓜一樣就知道了。」提起周叔華，趙雲霓的眼底就盈滿笑意。
這時，外面傳來邊絕的聲音——
「小冬，岳父大人來探望你了。」
一听是義父來了，盛小冬十分高興，「門沒關呢。」
門打開，邊絕領著滿臉興奮期待的趙老爺走了進來，因為發出聲響，原本已經睡著的邊靖醒了過來，開始哭鬧。
「爹，瞧您，把靖兒吵醒了。」趙雲霓語帶怪罪地看著她爹。
趙老爺尷尬的模了模臉，「真是抱歉，我只是……」
「爹，別听雲霓胡說。」盛小冬溫柔一笑，安慰感到過意不去的義父，「外公來看他，他是該醒的。」
听她這麼說，趙老爺心里舒服了一些，他靠近小床邊看著哇哇大哭的邊靖，一臉不舍，「靖兒不哭，外公來看你了。」說著，他拿出袖里的波浪鼓，咚咚咚的在孫子眼前搖了起來。
這麼小的娃兒眼楮雖然看不清楚，可耳朵靈得很，听見那陌生的聲響，邊靖不哭了，瞪著兩只烏溜溜的大眼楮，像是要看清楚有什麼好玩的。
「不哭了，他不哭了。」趙老爺興高采烈地說。
看他臉上那喜悅的表情，盛小冬跟邊絕相視而笑。
「雲霓，」邊絕看著趙雲霓，促狹地道︰「我看你得趕快嫁，好給岳父大人生個寶貝外孫逗逗。」
趙雲霓難掩羞色，不甘示弱的反擊，「姊夫，不如你跟姊姊再生一個吧？」
「饒了我吧，讓我休息休息。」盛小冬一听，立刻求饒。
「不急，小冬。」趙老爺慈祥的看著她，「慢慢來，你還年輕，把身子養好了，要生幾個娃兒都行。」
「爹，您可別忘了姊夫已經三十了。」趙雲霓趁機損了邊絕一下。
邊絕不氣也不惱，氣定神閑的一笑，「雲霓，這事就不勞你操心了，我還身強體壯呢。」
盛小冬羞惱的瞥了兩人一眼，「你們在說些什麼啊？」
見她羞紅臉，趙雲霓刻意尋她開心，「姊姊都已是人妻人母了，居然還會害臊？」
趙老爺哈哈大笑，「可不是嗎？」
「爹，怎麼連您都跟著雲霓起哄？」她嬌嗔一聲。
趙老爺連聲道歉，「爹不對，爹道歉，好嗎？」說著，他話鋒一轉，「我能抱抱靖兒嗎？」
「當然可以。」她起身將邊靖從小床里抱起，交給了趙老爺。
趙老爺已經許久沒抱過如此軟女敕的娃兒，不免緊張，他小心翼翼接過邊靖抱在懷里，低頭仔細看著。
「爹，」趙雲霓湊了過來，「您看像誰多一點？」
趙老爺認真的端詳了一會兒，「我實在看不出來，不過不管像誰，絕對都是個漂亮的孩子……你看，他在笑呢！」他驚喜不已。
趙雲霓一看，「真的耶！」
「他一定是看見外公了。」趙老爺滿心歡喜，「靖兒，我是外公，外公喔！」
「爹，靖兒這麼小，哪認得出您的臉？」
「他知道，他一定知道。」趙老爺才不管邊靖看不看得見、認不認得，金孫在懷，他可樂了。
趙雲霓瞥了自家爹爹一眼，「真是個傻外公。」
她說完，盛小冬跟邊絕忍不住笑出聲。
突然，她輕輕拉住了邊絕的手，他微怔，疑惑的看向她，只見她唇角輕揚，臉上及眼底滿溢幸福及喜悅，他也笑開了。
他們都是福薄的孩子，可如今結合在一起，造就了幸福的一家子，遇見小冬之前，他不曾想像過自己能擁有這些。
從前，他為自己的殘缺感到憂郁，為自己無法將心愛的女人抱個滿懷而憤怒惱恨，可現在，他知道當一個男人真心深愛著一個女人，就算只有一只手，還是能擁抱她、守護她。
從今爾後，他會用這一只強而有力的手，一輩子將她牢牢牽著，直到死亡將他們分離……
*欲知還有哪些外表不完美、內在一級棒的良人得到圓滿幸福，請看馥梅良人不完美之《敗犬閨秀》。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