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價桃花夫 第十二章
晚宴設在稀斯飯店的頂樓。
紙醉金迷、極盡奢華,一瓶要價上萬元的紅酒像開水似的供應,有侍者在負責開瓶,想喝哪個年分的葡萄酒只要說一聲,立刻便會送上,供應的菜色也不容小覷,肋眼菲力、龍蝦、松露、魚子醬都是基本的,精致的甜點、飲品應有盡有,從入口開始便沒有便宜的細節。
這是一個只有政商界的達官顯要才能受邀的晚宴,賓客們可以盡情狂歡,不必擔心被偷拍,因為保全相當森嚴,從在地下停車場下車的那一刻起,就有專人領著上樓,不知道有多少專業的飯店私人管家穿梭其間為賓客提供服務,沒有人會感到有一絲絲的不舒適。
白姝娜看到好幾個當紅的女明星挽著政治大老的手臂嬌笑,她已經對此一現象不感到吃驚了,這種奢靡的場合,不把自己的正宮夫人帶來才是常規。
她微啜著香檳,一邊不經意的梭巡海爵的身影。
看到了,他懶洋洋的倚在長窗前,不過他並沒有在看她,而是在看另一個女人。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一名身著銀白色改良式旗袍,性感、火辣,恍如龐德女郎般的高挑美女正微笑著朝他走過去。
她盯著女郎高衩旗袍里修長健美的腿,蹙起了眉心。
他在把妹嗎?
火辣女郎已經走到他面前,而他也露出了笑容,兩人相視而笑,不知道在聊什麼,竟然說個不停……
「這真是個成功的宴會,不是嗎?」
一個西裝筆挺的俊雅男人靠了過來,白姝娜回過神,看到賀容俊站在她面前,眼里笑意深深,手里執著香檳,一派瀟灑與從容,是個任何女人都會一眼傾慕的男人。
她的注意力立即從海爵與女郎身上轉開,畢竟賀容俊才是她今晚來此的目的,她必須有所收獲。
不過,他是怎麼看到她的?
她並沒有刻意梭巡他的身影,進入會場之後,她便如常地跟相識的人寒暄應酬,也沒有刻意賣弄風情,僅僅如此,他就找來了,彷佛獵人知道獵物的藏身處,是身為男人的直覺。
嚴格說起來,應該是身為經常獵艷的男人的下流直覺。
「確實很成功。」她朝他淡淡的笑了笑,對他這種太常有女人投懷送抱的男人而言,冷淡才是魚餌。
「我叫賀容俊,是長億集團的總裁,很高興能認識你。」他迫不及待的表明身分,身分通常能讓他更快達成目的。
「原來你就是賀總裁。」她故作訝異的看著他。
賀容俊相當得意。「小姐知道我嗎?」
她的美貌和玲瓏完美的身段會令男人心跳暫停,緊貼修長嬌軀的絲綢禮服顯現了飽滿的曲線,俱是性感,還有那動人豐美的朱唇……在場那些庸脂俗粉的女明星根本不能跟她相提並論,就連其他的名媛淑女也沒有她一半耀眼。
他忍不住懷疑,他經常出席此類的邀約,怎麼到現在才見到她?她是哪家的千金?
「我是海洋集團的白姝娜。」她平靜的看著他說。
不出所料,賀容俊臉色微變。「你說……海洋集團嗎?」
白姝娜……那麼,是白姝媛的妹妹,上任不久的海洋集團副總裁,白倫亨的二女兒?!
想不到她竟是如此美貌動人,跟白姝媛一點都不像,白姝媛扞衛自己的公司時,就像母雞在扞衛小雞似的很難纏,而他眼前的白姝娜卻很沉靜,像是在夜里靜靜綻放著清香的睡蓮,讓他不自覺的受她吸引。
可是,她是白倫亨的女兒,她一定恨極了他,白姝媛枉死,加上他賤價收購海洋長億商城的股權,白倫亨還因此中風,一病不起,再也不能進公司,這些林林總總加起來,她豈會不對他懷恨在心?
「是的。」白姝娜定定的看著他,但眼里沒有譴責,只有淡淡的哀傷。
賀容俊尷尬的說︰「令姊的事,我也很遺憾……」
她沒有對他惡言相向是因為這里是公眾場合吧?她在心中一定在對他咬牙切齒,恨不得他下地獄……
「我懂。」她寬容地回答,輕聲悄嘆,「事情變化得太快了,誰都不願意發生那樣的事,貴公司已經盡力在挽回了,都是那邊政府官員的錯,是他們過于官僚,造成無法挽回的憾事。」
賀容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真的那麼想?」
「我一直想找機會向賀總裁道謝。」
「道謝嗎?」他更加意外了。「你說向我道謝?」
「是的。」她輕輕點了點頭。「如果不是你出手買下購物商城那個燙手山芋,我們海洋集團不知道還要受到多少波及,你肯出手幫忙,我跟我父親一直感念在心。」
他無法置信的看著她。「你說,你跟你父親都是那麼想?」
「當然。」她淡淡一笑。「我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誰幫了我們,誰冷眼旁觀,我跟我父親心里都清清楚楚。」
他錯愕的听著她的結論,愣了一下才說︰「你們真——明理。」
「我可以敬你一杯嗎,賀總裁?」她舉杯。「今天一見,發現外面的傳言都不盡然,很多事要自己親眼目睹才算數。」
他听不懂。「呃,你的意思是?」
白姝娜帶著笑意。「外傳你是一位俊雅翩翩的菁英分子,今日一見,你何止俊雅翩翩,如果不是你先自我介紹了,我會以為你是我沒見過的明星,外表太出色了。」
他掩不住內心的得意。「我可以把你的話當做贊美嗎?」
「這當然是贊美。」嬌顏略帶微笑。「難道你認為我在恭維你嗎?我的身分、我的地位,沒必要那麼做吧?」
「當然,是我失禮了。」他的視線離不開她。「老實說,你很令我意外,你是這麼的月兌俗,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人。」
他的心跳得飛快,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令他神魂顛倒,他首次覺得有些懊惱,他不該對海洋集團趕盡殺絕的。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展現出一陣幽幽然的嘆息。「雖然我不得不接手集團的位置,但我跟其他女人一樣,只是一個需要男人憐愛的女人。」
她的話令他的精神為之一振,他試探地問︰「像你這樣動人的女人,我不相信你的身邊沒有男人,難道你沒有男朋友嗎?」
「太忙了。」她苦澀一笑。「我根本不懂商場上的事,硬著頭皮接手,其實我內心十分惶恐。」
「你還這麼年輕,難怪會怕了。」他微微一笑。「以後有什麼不懂就問我吧,既然虛長你幾歲,在商場上也累積了豐富的經驗,我很樂意教你,過一陣子我要在杜拜投資,那是很大的計劃,你有興趣的話隨時打給我。」
她微笑。「我們跳舞好不好?」
一句話拉近了距離,他欣喜不已,打從心里認為她已經把他當自己人了。
白姝娜把縴縴玉手交到賀容俊手里,知道海爵在遠處看著她,她露出的笑容更加甜美,賀容俊沉醉在她的笑顏里,心想著自己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當賀容俊摟住她的腰翩翩起舞時,她還瞥見海爵跟那名穿旗袍的女郎站在長窗前,可是沒幾分鐘,她就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她惱火的想,他走了嗎?他可是她的保鏢,竟然敢走掉?這種不在場保護雇主安全的保鏢算什麼保鏢?她還需要付他薪水嗎?
他是不想看見她跟賀容俊如此親密,所以才走掉,還是……見鬼了,難道他是跟那個旗袍女郎一起走的?他們躲去哪里干什麼勾當了?
他跟那個女的是不是正在接吻?甚至更進一步……這個念頭讓她想馬上去把他揪出來。
不,不會的,他不會那麼對她……但她要怎麼理解他此刻不見人影?真會如她想的那樣嗎?他真會那麼不知分寸、不顧她的感受嗎?
「你怎麼了?」賀俊容盯著她微蹙的眉心。「我跳得不好嗎?」
她連忙回神朝他一笑,「怎麼會?」
他也笑了,更緊的擁著她的細腰。「看你突然皺眉,我還以為我踩到你了。」
「是突然想到一些煩人的事。」她淡淡地說︰「就是那些外資的報告,所以有些心煩。」
「外資的報告嗎?你大可不必理會他們,如果他們盡是些沒根據的數字,甚至可以告他們。」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自己的經驗。
「這樣嗎?」白姝娜彷佛很認真專注的听著。
這麼一來,只要听他講,她偶爾再點個頭就可以,她繼續用眼角余光梭巡海爵的身影。
可惡!他真的跟那個女的躲起來做見不得人的事了嗎?
該死的海爵,他真的很該死,該死的攪亂了她的心,該死的讓她無法把他的身影從腦中趕走,還該死的不見了!
雖然與賀容俊相擁著共舞,她的腦中卻盡是稍早之前與他在玻璃長幾上的火熱場面,她是如此難耐,如此的渴望他抱著她,而他卻能若無其事的跟另一個女人從會場消失,叫她情何以堪?